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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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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政协一类的地方。

这座宫观既然是隶属于官,当然也讲究着门面,殿宇重重,也有大小十几栋之多。主殿高达四五丈,单是露在外面的几根立柱就比两人合抱还粗。

“西太一宫这主殿虽然不大,装饰又乏华彩,可却是当年预都料亲自监造,坚实无比。当日主殿架梁,俞都料亲自把大梁放正,他从殿上下来,直说除非火焚地震,否则此殿千年不坏!几十年来,此殿数遇雷击,却当真一点事也没有。”

路明介绍起来,言辞引人入胜,像个标准的的地陪导游。不过他口中说的俞都料,韩冈则是一头雾水,便向他询问。

路明解释道:“就是都料匠俞皓,国朝以来木工第一人,号为当世鲁班。如今有三卷《木经》通行于世,天下木工皆以其为法度。”他指着东面的开封城,“开封城里的开宝寺塔便是俞都料所亲造,塔初成时,倾于西北而望之不正。朝中欲问罪,俞都料则道:‘京师平地无山,而多西北风,吹之不百年,当正。’”

“俞皓?”韩冈念着路明提到的姓名,莫名的有些耳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若传言是真的,还真是不得了的名匠。他听得有趣,便问着:“那开宝寺塔现在呢?正了没有?”

“正好一百年的时候,给一把火烧掉了,那是庆历年间的事了。不过在这之前的确正了”路明手指上下比划着,“直直向上,一点也不偏。俞都料言之如神,所以啊如今京师里面却多了一层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再过七八十年,京中的寺塔会不会都向东南面倒!”

韩冈听得哈哈一笑,路明这包袱抖得当真有趣。

路明陪着韩冈笑了一阵,继续道:“俞都料只有一女,据说已得其亲传,技艺不输乃父。有传言说《木经》三卷,其实是出自她手。后来招了赘,现在其后人应该还在京中。”

韩冈脚步顿了一下,他终于记起在哪里听说过俞皓这个名字。这不是他上学时出现在课本中里的那位俞皓吗?节选自沈括的《梦溪笔谈》中《梵天寺木塔》一篇古文,当时自己还是背了下来的。想不到俞皓不但在吴越国修过塔,在开封府也一样修过塔。能名传千古,能力当然不差。

谈笑间,两人走进主殿中。东皇太一的神像高居殿中,装饰得金碧辉煌。只是一张富态的圆脸下留着三缕胡须,这相貌却与韩冈见过的其他神像,如同一个模子映出来。

站在香案前,两人各自上前敬了一炷香,便跪下来行礼。瘦瘦高高的庙祝站在一旁,等着两人的随礼。

“东皇大帝在上,信男路明拜于驾前……”路明跪在蒲团上念念有词,而韩冈虽也跪了一跪,却是在四处张望。的确如路明方才所说,殿内没有什么装饰,至于建筑结构,韩冈毫无了解,也看不出俞都料的手段究竟是如何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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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太一宫深斜阳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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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过一串香火钱,转头看着在香案前虔诚叩拜,连磕了十几个响头的路明,韩冈等他站起身后,便问道:“太一天帝难道兼着文曲星君的职司?路兄拜得如此虔心?”

“见庙拜上一拜,求个心安,也不指望真的能管用。”路明也许是不想跟韩冈讨论这个话题,带着韩冈往偏院走,又道,“真要说起香火旺盛,入京贡生都去上香礼拜的,却是城南的二圣庙。”

“二圣庙?”韩冈只听过二郎神,被仁宗封做灵应侯的灌口二郎在蜀地很有些名气,而二圣他可是从没听说过,“不知供得是哪二圣?”

“子路,子夏。”

“子路?子夏?”韩冈听着一愣,“是圣人门下七十二贤人中的子路和子夏?”

“正是子路、子夏两位贤人。”

“他们不在文庙里供着,怎么分出来立庙?春秋时还没科举吧?连九品中正都不知在哪里,两位贤人怎么保佑贡生中进士?”韩冈想不明白,疑问一连串的问出来。

“谁说不是!”路明好像已经忘记了方才自己在东皇太一前叩的十几个响头,摇着脑袋说得痛心疾首,“身为圣教弟子,却拜那些土石木偶!‘敬鬼神而远之’,‘不语怪力乱神’,圣人之教全都忘了个干净。土石无知,岂能干系抡才大典?”

这位应该是没少拜过二圣庙,也没少捐香火钱,但每次都不灵验,一肚子气便发作在子路和子夏身上。几日下来,韩冈已经看透了路明的脾性,但戳穿了便没意思了。

他也笑着道:“若说起拜神求个心安,秦州也是一般。韩某乡居左近便是汉将军李广之庙。只要是进山行猎的猎户,有事无事都会拜一下飞将军。飞将神射,石头都能射进去。可出行远游,却决不能拜他。”

“为何?”

韩冈笑了,出行不拜李广的理由的确很有趣:“防着迷路失道啊。”

“迷路失道?”路明的头上转着问号,满是疑惑的样子。

“想想李广,他一辈子迷了多少次路!但凡只要他能识路,又怎会‘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啊……啊!”路明啊了几声,突的一脸恍然,哈哈大笑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妙!妙!真妙!实在有趣啊!”

‘真的想明白了?’路明干笑的样子,韩冈看在眼里。暗地里摇头,看来路贡生今科又是没指望了。别的倒也罢了,怎么连《史记》都没记下来?!考试时,要写文章绝少不了引用经史。路明自己一个劲说可惜的嘉佑二年那一科,欧阳修出的题目不也是从中国最早的史书——《国语》——中节录下来的?

“京城之外,还有个梓潼庙!”大概觉得尴尬,路明转又说起贡生拜神求进士的话题,“庙就在利州路上,自金州出蜀的道路边。据说也是极灵验,蜀地出来的贡生没有一个不拜的,听说苏子瞻、苏子由也拜过。想不到以苏子瞻之豁达,也不能免俗。”

韩冈忽然发现,虽然路明无甚才学,而且又喜欢胡吹大言,但肚子确实有货。四方传闻,朝野典故,比王厚都门清。看来他这三十年来,在东京常来常往,又是混迹在士子之中,读书的时间多半用在包打听上了。

出了主殿,转过廊道,路明带着韩冈去看那几株据说是唐初名相褚遂良种下的老梅。只是梅院中早早的便给人占了下,七八个年岁不一的士子,正坐于雪上梅下,烤着火盆,喝着热酒。正在热火朝天的吟诗作对,行着酒令。韩冈看看那些士子,又瞥了路明一眼,想不到这里也有不把即将开始的省试放在心上的人物。

好风雅的儒生大冷天的坐在屋外聚会喝酒,除了吟诗作对、兼做扯淡,也不会有其他正事。韩冈并没兴趣上前凑个热闹,便顺着廊道继续徐步向前。庭院中的士子对庭院旁、廊道中,来来往往的游人习以为常,韩冈和路明的经过并没有打断他们的谈话。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举杯喝了一杯酒后,操着南方口音,突然问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王大参这首新诗不知各位听过没有?”

他的声音很大,熟悉的诗句传了过来,韩冈一下便竖起了耳朵。。

“王大参的新诗?当然听过。”接话的同样年轻,就是黑瘦了一点,也是南方口音,不过是福建一带的腔调,与前一人明显不是同乡。

韩冈与他一起将后两句吟了出来,“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韩冈的声音很低,并没有惊动到院中的士子们,只听着他们在说:“新年新气象,王大参这首诗明明白白是在说变法。均输法、青苗法、农田利害条约,王大参弄了这些还不知足,今年朝中怕是又有大动作了。”

京城不像秦州,把高官都叫做相公。皇城脚下,对名位的称呼是件很严谨的事情。王安石还是参知政事,不是宰相,参知政事的简称大参,自然说的就是王安石。

流传千古的诗句,就在身边近处完成,韩冈走进历史的感觉忽然间又深了一层。原来王安石的元日是在这个情况下做的。

新桃换旧符……新法易旧法……难怪。看起来王安石是在用此诗来表决心呢。

“大动作?王大参该不会是又要提变诗赋为经义策问吧?”

“怎么可能,都这时候了,还来省试改经义。城中数千贡生,到时候登闻击鼓,叩阙上书,谁做不出来?”

韩冈脚步不停,十来丈长的廊道转眼走尽,从侧门进了偏殿。隔着偏殿侧门,韩冈驻足停步,只听着院中那个大嗓门的士子又在说着:“王大参做得好诗,却偏偏跟诗赋过不去。若不是苏子瞻,今科进士都要改明经了!”

“自隋唐至圣朝,都几百年了,哪一次进士科不是用的诗赋?王相公自己都是靠着诗赋出来的,却过河拆桥,改什么经义策问!”

“苏子瞻说得好,‘自政事言之,则诗赋策论均为无用矣’。皆是‘以空言取天下之士’,用诗赋和经义策问又有什么区别?”

“若是出身陕西的司马君实提议倒也罢了,谁能想到会是江西人!”

几人操着南腔北调,一阵七嘴八舌。今科进士科举试,王安石欲变诗赋为经义策论,不过让苏轼给谏阻了,这是去年的事。韩冈从王厚那里听过,多少知道一点内情。不过他并不认为王安石会就此偃旗息鼓,去年的建议应该只是试探,王安石上表的时间,地方上的解试都要开始了,即便通过,当制敇传抵整个国家,通过解试的贡生早就选拔出来了——解试的考题只会是诗赋。既然拔贡用的是诗赋,那省试还能用别的吗?

王安石的提议必然是试探,想看看究竟有多少人会反对此事——也就一个苏子瞻。司马光都是同意的,王安石要想将提案通过,又有什么难度?试探而已!

就像后世的高考改革,从来不会跟在读的高中学生为难,都是提前个三年,变在即将入学的高中新生头上。否则哪家的家长和学生不会闹?王安石真要改变科举制度,只会在下一科推行。

“还抱怨个什么?今次照样还是诗赋。都已经定了王内翰知贡举,当日领了命便入贡院锁院了。还能再变不成?!”

内翰,就是两制官中的内制——翰林学士。制,乃是为天子草诏的意思。两制,分别是内制翰林学士,外制中书舍人,都是有资格为天子起草诏令的官员。翰林学士是天子近臣,所以是内制,而中书舍人,隶属中书省,所以是外制。故而翰林学士通称内翰。

据韩冈所知,如今的翰林学士中,姓王的只有一位,便是与王安石同年登科的王珪王禹玉。

“既然是王禹玉知贡举,不用说,当是以富丽堂皇为上。考场中当是要注意一点了。”

“至宝丹嘛……”另一人笑道。

王珪的诗文金匮满眼,所以世人称为至宝丹,这一点,韩冈也是听过说的。揣摩考官的心思,从中分析考题的范围,看来只要是考试,都是一个模样,时代的差异也没造成多大的区别。

只听那位福建举人又说道:“今年上元夜,王禹玉被招入宫应制诗文,可是收了嫔妃们多少笔润,满袖子的都装满了宫钗出来。”

言者羡慕,听者神往。如此恩荣,哪个士子不想是自己得到。

另一人则提醒道:“不要只看知贡举。同知贡举的吕中丞,苏掌诰还有孙直院可没一个喜欢金玉满堂的诗赋。”

韩冈今次又不参加科举,对考官的性格也不感兴趣。知贡举的王珪,他从王厚那里听说过,同知贡举的吕中丞,就是他老师的举主吕公著。但苏掌诰、孙直院,都是姓氏加个官位简称,却让韩冈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对朝堂了解得还是太少了。

但他也并不着急,已经有了官身,在官场上待久了,自然逐渐的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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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太一宫深斜阳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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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向偏殿内里走去,庭院中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路明也跟了上来,他其实还想再听着,但韩冈走了,他也自知不便单独留下。虽然本身从不承认,但他心中实则对进士已然绝望,要不然也不会领着韩冈东逛西游,就只在太一像磕个头求个心安。

韩冈走在偏殿中,迎面过来一人。其人修长挺拔,相貌亦是出奇的英俊,风流倜傥,举世无俦。韩冈近来见过的人中,王厚算得上是英俊了,王君万比王厚还强上数分,但与此人一比,可都比下去了。那人与韩冈擦肩而过,见韩冈看着他,便微笑着轻轻点头,又很自然的走了过去。

“真是难得的风流人物!”韩冈赞了一句。

“韩官人亦自不输他。”路明拍着马屁。

韩冈摇摇头,笑道:“自家事自己清楚。”

英俊青年从韩冈进偏殿的小门出去,走上廊道,坐在院中赏梅观雪饮酒赋诗的几个士子一下鼓噪起来。

大嗓门当先响起:“蔡元长,你来迟了!”

“在下看到赵正夫你留下的口信,可半点没耽搁。”

“我说的没错吧,元长他最喜游宴,听到消息就会来的。”福建口音也跟着说道。

“强抒仲,就你话多。”

“怎么不见元度?”

“七舍弟在房中读书,不肯出来。”

“是上次回去吐怕了吧?”

“说真的,你们两兄弟的脾性差得太多。元度是怕见人,怕赴宴,喝了酒水茶水回去就要吐,而你蔡元长听着要开宴,就巴巴的赶来。也不看再过几日便要入贡院了。”

“上官彦衡,这话是也坐在这里的你说的?!”

韩冈并不知道,与他擦身而过的是千古留名的蔡京,日后的蔡太师。他此时在西太一宫中的偏殿转着圈,视线在墙壁上流连。不出意料,偏殿中有着跟李广庙一样的题诗白壁,用石灰粉刷得雪白,都是让来此游玩的骚人墨客留下墨宝所用。不过西太一宫与李广庙有别的地方,是这几片墙上不仅墨迹斑斓,诗词数以千计,将整面墙的下半部都遮了去,还有好几处被一块块青纱给笼罩上,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

路明看见韩冈盯着一幅幅青纱,笑着解释道:“能被青纱罩上的诗词,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便是由高官显宦写下。以青纱笼之,以表尊崇之意。”他环视着殿中的四面墙,突又感叹起时光的流逝,“比起前次来时,好像被罩起的又多了许多。”

“原来如此!”韩冈点点头,走上前去,揭开离他最近的一块青纱。随即便‘咦’了一声,立定不动。

青纱之后,既非五言七言的绝句律诗,亦非可容传唱的长短句,而是两首少见的六言。字如斜风细雨,虽然不合近体,但自有一番神韵藏于其中。

“柳叶鸣蜩绿暗,荷花落月红酣,三十六陂春水,白首想见江南。”

扬州三十六陂的名气可大得很,韩冈都听说过。再看看偏殿外的鱼池,池畔枯柳、池中残荷,若在夏日来此一游,必有江南风景再现眼前。难怪此诗的作者由此心生感慨。他追忆起江南风景如信手拈来,想必在江南的时间肯定不短。

白乐天有多首《忆江南》,韩冈也是耳熟能详。他只觉得眼前的这首‘白首想见江南’,词句朴实,别无华饰,但诗情诗感,却并不逊于白居易的‘风景旧曾谙’。作者对江南风情的追忆沉凝在字里行间。让他一读之下,不胜心向往之。

‘难怪能用青纱罩上,这等水准,无论唐宋都是顶尖的。’

韩冈啧啧赞了半天,又吟起旁边的另一首,同样的六言绝句,同样的字体,当时出自同样的一人,

“三十年前此地,父兄持我东西,今日重来白首,欲寻陈迹都迷。”

吟念之声在殿中回响,一股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悲凉顿时涌上心头,韩冈即便再不知诗,但最基本的好坏还能作出评判。诗言情,两首六言,各二十四字。前一首感慨远游离乡,后一首悲叹旧日难再。漂泊在外多年的垂老文官的形象,便在心中鲜活起来。

韩冈摇头感慨,不愧是开封,可比李广庙里满眼的连‘到此一游’都不如的诗词强得太多了。等到他会秦州,找几个小工,弄点石灰过去,好好把李广庙的内壁刷上一遍,那等污眼的东西,还是不要留得好。

“啊!”路明突然叫了起来。

“怎么了?”心神被叫声从两首绝妙好词中惊出,韩冈转头很不高兴的问着。

却看见路明的手指着诗词最后的题款如筛糠般抖着,神色都如被雷劈过一般。

“临川王……”韩冈顺着过去一看,也差点失声叫起,但马上醒觉,声音又立刻低了下去,“……临川王安石!”

竟然是王安石的诗作!一国执政的大作,就这么写在墙壁上,被一张碧纱帐护着!

韩冈再回头仔细看着两首诗的字迹,方才没注意,但现在一看,的确是王安石的手笔。王安石性子急,所以字体都是如斜风细雨一般,而画押签名,最后的‘石’字也是随手一划,乍看上去像是个‘歹’字。韩冈在王韶那里看过了几封王安石的私信,王厚还对王安石签名画押的字体说过几个笑话,他对此印象很深。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一说起王安石,耳中便充斥着变法变法变法,让他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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