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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沧海(无财)-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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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甬道向后机动进行轮换。
无当飞军排出薄薄的阵形,腰悬横刀的大盾手排在最前,第二排则是狼筅,第三排再是陌刀和十文字枪。只不过,原本应该手持标枪的大盾手们,此刻手里分别拿着土手雷和小型的猛火油瓶罐。
象阵冲到五十步之内,猛火油罐和土手雷便纷纷掷出,足有一两千个之多。而且,相较于投石车抛掷时那种迟缓的射速,手掷兵器的射速实在是快得令人发指,手臂一抡便可以投出去。象阵接近到三十步时,已经足足挨了四五千颗各种火器。
大象独有的高频尖锐嘶吼,以及更多人耳无法分辨的超声波,迅猛地以一股澎湃声压、席卷了整个战场。无数士卒被那惨烈的声响刺激得毛发倒竖,震慑不已。战象,实在是太庞大了,臃肿的身躯,让它们对于抛掷武器近距离的打击几乎无法闪躲。一旦它们引以为傲的装甲防护无法阻挡烈焰、巨响和冲击波,象群的崩溃,便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不过,如果仅仅是做到这一步,那么潘崇彻还不至于彻底绝望——因为战象已经冲到了两军几乎要肉搏近战的距离之内了,就算这时候象群彻底发狂,胡乱践踏,也不过是一柄一视同仁的双刃剑罢了——吴越人总没有办法控制战象,让战象只踩踏南汉步军吧。至于给疯象留出通过的甬道、用枪阵侧击诱导象群之类的战术,此前南汉军在揭阳江一战中已经吸取了教训,也都已经学会了。
可惜,林仁肇的歹毒完全不是潘崇彻所能想象的。一个战前潘崇彻都没有注意到的小细节,此刻却成了最后一根夺命的魔鬼之草。
一刻钟之前,潘崇彻赶到战场的时候,吴越军已经提前赶到战场个把时辰了,所以,吴越人自然有时间做一点战场准备工作。由于吴越军扮演的是守势的角色,在阵前立一些大面的防箭藤牌、拒马鹿角之类的简易工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毕竟吴越人是摆出一副攻打惠东县城的姿态的,攻城一方为了防止城内守军出城偷袭、或者与城头弓弩手对射,一般都是要用到这种攻具的。
开始的时候,潘崇彻和吴珣对于吴越人在阵前拉起一道临时用木桩搭建的拒马、藤牌丝毫没有在意——这种器械用于阻挡弓箭,或者阻挠战马冲锋速度或许有点作用。比如五百年后,在英法百年战争中,英国长弓兵在阿金库尔战役时,便喜欢在阵前布下这类拒马,以阻挡法兰西重甲骑兵的冲锋——但是这种手段要想阻挡象群那就纯属搞笑了,铁甲战象随便一踩就能把工事跺得稀巴烂。
不过,就在象群被土手雷和猛火油罐炸疯之后,这些简易工事便起到了非凡的作用,只见林仁肇麾下的无当飞军士卒齐齐往后奔逃着退出数十步,一边后退一边把火把和油罐丢在拒马、鹿角和藤牌上,立刻几道连绵数百丈的火墙便升腾了起来。
“不好!天杀的越贼提前在拒马和鹿角上浇满了猛火油!”潘崇彻看到远处连绵数里的火墙升腾起来的时候,便面如金纸、心如死灰,惨叫着吼出这个真相,随后捂住自己衰老的心脏,直接晕了过去。虽然他还不满五十岁,但是心灵实在是受不得这个打击。
战象哪怕是在彻底发疯乱窜的状态下,也是不可能直挺挺往持续焚烧不断的火墙上冲的。吴越人升起火墙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战象只有回头一条路可以走。枉是潘崇彻吴珣反复核计了揭阳江一战南汉象军失败的原因,以为今日一战已经把十几天前犯过的错误都回避了,但是依然难逃覆灭的命运——实在是吴越人的底牌太多,上一次的试探性接触,根本没有把吴越人的底牌都试出来。
足足一百多头战象被焚烧致死,差不多同样数量的战象则被自己的御者忍痛用大铁矛从耳朵后面捅入刺杀。参战的南汉象军足足折损了三分之二的战力,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残部在己方军阵中践踏出了一道道血路、踩死撞伤了上万名南汉步军,才算是冲出战场,散入莽荒原野之中。
吴越军严阵以待,事实上他们就是想趁机冲锋追杀也不可能了。因为火墙彻底熄灭之前,根本就没有路子可以冲上去。隔火观惨剧观了约摸半刻钟——当然,期间吴越军自然不会错过隔着火墙对对面的敌人进行持续弓弩抛射这种非常卑鄙下作的事情。半刻钟里面,上万持弓士卒,起码对着火墙对面抛射出了几十万支箭矢。拜南汉军阵形逼仄拥塞、躲避己方战象横冲直撞混乱不堪所赐,这些箭矢至少有半数以上在南汉军来得及退出神臂弓覆盖范围之前射出。
等到拒马鹿角上的猛火油和木料全部烧成灰烬之后,吴越步军才怀着憋了许久的杀敌雄心冲了上去。
“杀进惠州城!活捉潘崇彻!”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地喧嚣涌动而去。战场上还活着的南汉步军好歹也有四万人,从纸面上来看至少还是有和吴越人一战之力的。只可惜象群的覆灭、战略和战术层面上屡屡中计,以及被持续的箭雨射翻射趴上万人马,持续的精神压力已经让南汉军的士气彻底崩溃。面对如林而立的十文字枪,以及如墙而进的陌刀阵,逃得慢的南汉军无不从背后被砍翻在地,至死只恨爹娘少给了几条腿。
“这里还有两头战象!刚才没有冲上来,上面的看上去是大将!”
“不要丢手雷,用神臂弓攒射!投枪齐射!”
潘崇彻和吴珣始终没有撤退,到了这一步,他们也知道就算败退回惠州城,肯定也逃不过刘鋹的一刀斩首了;与其如此,还不如战死在战场上。
因为站在象背上,乱军溃逃的过程中,倒也不虞会被自己人的溃兵践踏踩到,随着喊杀声渐渐集中,驾着战象冲杀的潘崇彻和吴珣很快就陷入了吴越步军的游斗围困。千军万马对付两头战象,哪怕是身披铁甲的巨象,又岂有拿不下来的道理?
数以千计的神臂弓箭矢、数以百计的标枪非常有层次地力贯而去,把战象射得如同刺猬一般,随后便是如林的十文字枪和陌刀阵齐齐推进,随着两声惨嗥,潘崇彻和吴珣纷纷被巨象摔落在地,撞晕昏死过去。
“看他们还算一条汉子,绑了送回大营——哦不,直接送进惠东县城便是。”
。。。
。。。
第263章水师覆灭
潘崇彻的南汉陆军主力在惠州以东的东江平原南岸、被林仁肇杀得崩溃四散之时,在珠江口东岸的南汉军巨舰都水寨中,巨舰指挥使暨彦赟自然还不曾得到消息。南汉国的两万水师,在暨彦赟的统帅下,依然龟缩在东莞水寨中。
在东莞水寨以南的零丁洋上,两万吴越精锐水师列阵铺陈,浩浩荡荡几乎横截整个零丁洋口。与暨彦赟一样,钱惟昱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得知东江南岸的陆战战况,但是钱惟昱对林仁肇有信心,他知道约定了这个时候动手,那么林仁肇就一定有把握把南汉陆军主力击溃。等到吴越水师发起登陆作战的时候,南汉陆军是绝对不会有援兵来援的。
按说,两国的水师都是在两万人左右的规模,纸面实力差距不是很大。不过,若是从战船数量上来衡量的话,那么明显就是吴越一方的战船要少一些了——这是因为吴越战船普遍尺寸大、吨位中、装载士兵更多导致的。从船型上来说,吴越一方几乎都是以福船的结构为蓝本的大型海船,而南汉水师方面既有广船、福船等海船,也有不少内河的楼船甚至走舸。
站在五千料旗舰的前桅瞭望台上,水丘昭券指着远处的水寨,对钱惟昱解说道:“殿下且看——水寨两侧,连绵七百余丈江岸,各有夹城土墙围裹、弩台砲垒守御。若要一鼓作气攻破水寨,击垮南汉舟师尚在其次,首要之务,便是以水师登岸、袭取弩台等处。”
弩台,自古就是沿江坞堡水寨抵抗舟师的重要装备,比如在长江的扬州、镇江段,瓜洲上便有称作“吴公台”的弩台,是六朝时候南朝对抗北朝的江防利器,上置八牛巨弩,可射出形如巨斧的弩矛,打击渡船。南汉虽然民寡国弱,但是经营珠江口数十年,又指着珠江口的市舶司番商来钱,又怎会不好生经营呢?
“下令舰队弩在台夹城三里之外下碇。水丘老将军可有把握在两个时辰之内拿下水寨以东各处弩台?”
“殿下放心,老臣自会按计行事。伪汉贼军要是敢半渡而击,定然叫他们有去无回。”
水丘昭券领命而去,立刻指挥各军机动。须臾之后陈诲、卢绛二将各帅飞鱼都、凌波都等数千精兵,分乘轻舟向江岸靠去,在珠江东岸距离最南端弩台数百丈之处登陆。首批不过三四十艘轻舟迅疾靠岸之后,两千余战卒登岸列阵,很快后面便有游水泅渡的战卒跟进靠岸,形成战力——
吴越人是越海而来的,这个时代不存在专门的登陆艇,水寨当中的深水泊位又都被南汉军的弩台控制覆盖,所以要想登陆,就只能靠大船上放下来的轻舟舢板等摆渡。轻舟数量有限,所以除了第一批站稳滩头的部队可以全部坐船,后续需要有相当一部分士卒泅水登岸。所幸飞鱼都和凌波都都是精锐水鬼出身,水性精熟无比,游一两里水路,完全没有压力。
吴越军登陆的举动,水寨和弩台中的南汉水军个个都看得见,因为吴越人选择的登陆场在弩台上的床子弩和石砲射程之外,所以只能是眼看敌军站稳脚跟,或者是派出逆袭的军队半渡而击、把吴越人赶下海。
陈诲和卢绛才在江滩上集结起三千兵马,暨彦赟的反击部队便急匆匆从乌龟壳里钻出来、赶到了登陆战场。这支主动出击的南汉军足足有上万步军、以及一百多头战象,由暨彦赟亲自带队——这些战象,原本潘崇彻也是想带到惠州战场去的,只是暨彦赟一再恳请留下一支战象部队作为战略预备队防备吴越人的登陆,这才得以保存下来的。
“诸军勉力向前!越贼仅有数千步卒登岸,且立足未稳,正是兵法半渡而击的死地,只要奋勇杀敌,此战我军必胜!”
暨彦赟骑在战马上,挥舞战刀鼓舞着巨舰都水兵的士气,虽然这些士兵都是水兵,陆战格斗并非专长,所用兵器也混杂不堪,藤牌横刀者有之,鱼叉水刺者有之;但是,只要有象群的辅助,有数量的优势,击破刚刚靠岸的、同是水军的吴越人,还是很有把握的。巨舰都士卒们也被暨彦赟看上去很有道理的简单理论鼓起了士气,刚刚赶到战场也不歇气便跟在战象之后火杂杂冲了上去。
……
“兄弟们,给老子顶上……”卢绛一看暨彦赟的兵马准备半渡而击,立刻抄起手中那柄殿下赏赐的倭刀便要带着弟兄们冲上去,很显然,虽然他已经作为一个吴越将校两年了,但是当年在淮南白甲军中养成的匪气还没彻底磨平。危急时刻一见南汉军要半渡而击,便准备顶上去硬抗。
他的话还没喊完,就被赶来的陈诲喝止了。
“殿下战前定下的计策,难道便忘了么?我军弓弩不如敌军,若是徐徐分批搏杀,岂不是授敌以战机?先后退结阵,把敌人引到江边!”
卢绛不好意思地嘿了一声,改口约束士卒往江边泥泞之地徐徐退却,试图退到泥泞难以通过战象的所在。
登陆的吴越军士卒当中,只有乘轻舟而来的携带有神臂弓或者弓箭,而泅水登岸的,是无法装备弓弩的——弓弩如果在江水中持续浸湿,就会彻底报废无法使用。最多只能使用投枪和梭镖一类远程兵器。所以和陆路而来的南汉军相比,登陆的吴越军要忍受远程兵器上的劣势。
他们唯一的指望,就是江边战船上的远程压制火力支援。可是这种支援看似容易得到,实则也有诸多限制——因为吃水的原因,吴越军的大型战船只要要泊靠在距离江边两三百步之外的江面上,即使是两千料以下的战船,距离岸边也有一百来步。这个距离,基本上可以把射程小于神臂弓的武器都变成无用之物。
在陈诲和卢绛的指挥下,两千水兵手持神臂弓、另有两千水兵手持巨大的厚实藤牌遮挡在前,沿江结成了一道浅薄的却月阵,与暨彦赟的南汉军沉着地对射,丝毫看不出慌乱之处。暨彦赟驱使着象群和士卒蜂拥而来,很快在火力密度上就压过了岸上的吴越军。
一头战象一脚踏下,便陷入泥滩数尺深浅,急忙抬脚后退时,却被惯性束缚得更加寸步难行,很快四足都陷入了无法动摇的状态。
暨彦赟见状大惊,赶紧试图制止象群的继续乱冲,心说:“不好!战象不能在江滩泥泞之地使用、真是该死,看来还是只有用水兵冲杀了。”
或许有人会觉得暨彦赟实在是窝囊得可以,不过谁让他只是一个海盗出身的水军都指挥使呢?他原本从来没有指挥过象群作战,这支战象部队虽然从潘崇彻那里借来了,但是象军中都指挥使级别的高级将领一个都没跟来,中级军官又不了解江边的水文地理,而且也无法劝谏制止暨彦赟,这才闹出这等乌龙。
先头一排战象在距离登陆的吴越军不足百步的地方被泥淖陷住了,只能在原地挣扎哀嚎,其余象群在军令指挥之下,由御者硬生生停住,原地打转逡巡,把后面跟进的水军阵形搞得大乱。无数水军士卒被推搡着向前,又不得不躲闪象群,却依然不能避免偶尔有水兵被大象践踏致死,一时之间骂骂咧咧群情汹汹之态尽显。
陈诲透过面前几个藤牌手大盾之间的缝隙,冷眼看着对面南汉军的乱象,心中冷笑不已。这群死到临头的家伙,居然还有心思咒骂友军,却不知灭顶之灾马上就要来了——按照战前的定计,水丘昭券老将军指挥的舰队,很快就会让这些南汉军吃到苦头。
果然,不过数十息之间,陈诲便听到背后有重物破空抛射之声,数百根大型床子弩射出的斧刃巨枪,以及不下于此数的猛火油陶罐,从吴越舰队的战船上飞出,向着南汉军阵前砸去。
标枪、神臂弓或许无法在射穿一分厚的铁板后再刺死战象,但是大型床子弩的威力就截然不同了——三十多斤重的浑铁斧刃巨枪,通体连箭羽都是铁板打造的,在数张铁臂巨弓之上绞弦蓄力,足可射出七百步。这股动能,哪怕是射到铁甲战象身上,都能入肉数尺,甚至贯通而过。
“轰轰~”看着一堆堆猛火油罐爆裂产生的烈火在阵中焚烧起来,暨彦赟面如死灰。
他手下的普通士卒还在为“为什么泥淖沙滩上都能有火着起来”这种问题而震惊,海盗出身的他却是知道“猛火油”这种大食利器的。曾几何时,南汉水军也不是没装备过这种东西,只不过因为价格昂贵,从来不曾制式批量使用罢了,高祖皇帝死后,后来刘晟、刘鋹无不荒淫奢侈,又哪会花钱在猛火油上呢。
暨彦赟想不通的,只是吴越人为什么可以在海船上装载这么多大型攻城兵器,而且无论从射程,还是用法上,都不是南汉国的同行可以想象的。至少暨彦赟的南汉水师目前还没法解决大量重型攻城武器上舰后的舰船稳定性、抗浪性问题、武器后坐力问题……
幸运的是,暨彦赟很快就不用去想这些问题了,战象群被遏制、打疯之后,吴越舰队上的水兵们人手一挺神臂弓,以万弩齐发的姿态对着陷入绝境的南汉军发动了攒射,不过两三轮之后,暨彦赟就成了刺猬状态。
陈诲操起分水刺和倭刀,迅猛地冲杀上去,看得入神地卢绛这才发现被同行抢了先,锲而不舍地奋起猛追。
“喂喂喂,不许投降!陈巨训那厮已经砍了二十八个首级了,老子才砍了十九个呢。”一顿疯狂砍杀之后,意犹未尽的卢绛对着一群跪地求饶的南汉水兵,忿然不已地斥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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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南汉陨落
暨彦赟和巨舰都出击的部队全灭、战象群尽数被火焚而死或陷入珠江边的泥淖中之后,陈诲和卢绛非常骁勇地直接跟在溃兵身后打起了顺风仗,向着东莞水寨杀去。
东莞水寨周边的夹城、弩台虽然还非常完整,但是却绵亘漫长,无法集中兵力于一点守御。平时用来防备来自伶仃洋方向的打击到还有可能顶住,但是如果从侧背被各个击破,那是断无幸理的。陈诲和卢绛的人马跟在南汉溃兵身后,结果弩台上的戍卒仅仅放了两三轮床弩便放弃了这种会大批杀戮自己前战友的手段。当暨彦赟战死的消息传开之后,夹城与弩台上的抵抗便彻底熄灭了。
伶仃洋上的吴越战船,也非常合拍地向北突进,一路用船载的床弩石砲猛烈攻击水寨,部分暨彦赟做海盗时的铁杆属下驾驶着二三十艘战船奋勇冲出水寨,试图拼死一搏,结果很快被秒杀掉。
整个伶仃洋清净了,东莞县城也落入了钱惟昱的手中。进了东莞县城歇宿了一夜,次日一早从东边的东江江面上便漂来一艘快船,正是林仁肇派来报捷的,说是昨日午后林仁肇在惠东的东江南岸大破了南汉陆军主力,潘崇彻和吴珣力战被俘。其余低级将领被俘愿降者不可胜数,林仁肇在这些倒戈者的配合下当夜便奔袭拿下了惠州城。
同时,因为潘崇彻和吴珣的官职级别比较高,加上二人一开始也没有表露出愿降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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