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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沧海(无财)-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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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郎……”蒋洁茹面色酡红,几乎要滴出粉红色的汗液来一般,羞涩地把脸深深埋进钱惟昱的胸膛,如同一只为了躲避强敌、埋首沙堆自欺欺人的鸵鸟。稍微腻了一下后,幽幽说道,“钱郎有何事不解,和奴奴说便是,不管何事,但有用得到奴奴处,万死……”

钱惟昱捂住蒋洁茹的檀口,在她娇臀上轻轻拍打惩戒了一下:“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之事,不许把这些不吉之言挂在嘴上!其实也不是什么要做多大牺牲的事情——孤原本想着,七八年之内,快则五六年,定然是要用计吞并日本国的,此事你也知晓。”

“当初去日本国的海船上时,钱郎便对奴奴说过。钱郎有此大志,成千古未有古人可竟之伟业,奴奴着实高兴得紧呢。后来看钱郎在日本国结好皇室、善营名声,自然有更多见解了。”

“这日本国不比我中土。我中土秦汉隋唐,改朝换代如同家常便饭,列朝君上,皆无使天下不敢妄动的权威。而日本自有文字书记之日起,凡千四百年不曾有朝代更替。为天皇者八纮一宇、万世一系,若要彻底改朝换代、武力征服、将原本势力连根拔起,定然杀伤众多。日本国民户也有一百二三十万户、六七百万人口。与如今雄踞二十八州的吴越全土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如迁延日久,定然国力劳损,难以为继。孤原本思量得一个妙法,最多杀戮数万之人,便能吞并日本,且一劳永逸、慑服其心——然此事如今,却有一些违碍,需要为孤谋划一番。此事天下人谁都不可与闻,孤也只有和你一人说知了。”

蒋洁茹从钱惟昱怀里坐直了身子,又从一旁抽过一个梳妆的小杌子坐定,面色也凝重起来,只等钱惟昱开口。

。。。

。。。

第186章奇闻秘辛

“今上、村上天皇也算是个隐忍不拔的有为之君了。其兄朱雀天皇幼年即位、内外廷隔绝,当了二十多年傀儡,酿成了今日藤原北家藤原实赖、藤原师辅兄弟的专权揽政。

村上天皇以藤原师辅的女婿身份,早年故作恭顺亲和藤原北家、得以在朱雀天皇禅位后继承大统。数年来在民政礼法、外事邦交方面也算渐渐削夺回来一些事权,在藤原氏老狐狸兄弟手中,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然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了。想来村上天皇若是享国日久,定然也能把摄关之权压制回去。

然则,这里面有个问题,定然是回避不过去的——村上天皇先天体质虚弱,多年劳损也必然折减寿数。当今太子宪平亲王有癫痫、痴愚之症,癫痫虽然在上次咱东渡日本睦邻邦交的时候,由秦院判以地龙汤和牛黄血蝎丹压制住了,痴愚却是无药可救。一旦宪平亲王登基,村上天皇毕生的努力定然化为泡影——

上个月从日本送《汉和字典》最新一期注音修订书稿回来的商船队,又咱镇海军的密探,回报说藤原师辅已经让其三子藤原兼家将长女藤原超子许配给宪平亲王,定下娃娃亲。到时候,藤原师辅既是宪平亲王的外祖父、又是宪平亲王岳丈的父亲。连续数代皇后都是藤原北家的女儿、又搭上一个白痴天皇,从此日本国还不成了藤原北家的铁桶江山。”

蒋洁茹听钱惟昱说得停顿了一下,马上把刚刚斟好的茶递过去,让说渴了的钱惟昱润一润喉咙。随后说道:“这些奴奴原本也略有所知,只是不曾有钱郎这般分析地透彻。如此说来,钱郎定然是打着‘清君侧’的主义。到时候一旦藤原北家欺君专权,钱郎便以山阴地方的驻军进京勤王、诛杀藤原北家及其兵马势力,控制白痴天皇以为傀儡,渐渐吞并日本了?只是不知此法与今日周姐姐进门的事情之间,又有什么违碍呢?”

“小茹,你还是太心慈手软了。若是清君侧、立傀儡,孤自命为征夷大将军或摄关、太政,总揽日本朝纲,那也不过掌权数代而已。日后我钱家若是君临天下,难不成还能兼着日本国的征夷大将军之职么?孤要的是一劳永逸,让日本国万世臣服的法子。”

“那又该如何去做呢?”

“你想不到,也不怪你,因为你可能不曾知道,日本历史上,也是有四五位女天皇的——女子也可为天皇,那么,咱又何必包下宪平亲王那个白痴呢?”

听到日本历史上有多名女子也可为天皇,蒋洁茹心中巨震,马上融会贯通想明白了钱惟昱的计划。之所以此前她没往这个方向想,主要是压根历史上就没有人靠“娶公主”这种手段来得天下的。

“啊,原来女子也可为天皇……怪不得,如此说来,钱郎定然是要扶选子内亲王的了……”

“聪明——而且选子身为贺茂斋院之职,平素不住皇宫之中,出家侍奉神明之身,也不会有男子与之结亲。若是有朝一日,藤原北家弑君作乱,宫中皇亲国戚尽数被杀……啧啧,孤也有把握把选子护住。到时候皇族男丁尽数杀绝,仅剩女子可以继位,把选子扶上去数年之后,杀尽反抗势力,孤再娶了选子为妻、选子生下的长子,自然可以成为名正言顺的天皇。只可惜……”

蒋洁茹联想了一下钱惟昱的打算,和今日的前因后果,惴惴地揣测道:“可惜如今钱郎要把正妻之位给周姐姐,选子殿下将来必然难以为……皇后,可是这个难处么?”

“小茹,你想的还不够远。不仅仅是中宫名分的问题——如若孤得了天下,孤的嫡长子自当立为太子,继承大业。但是在日本一方,纵然将来孤削平了那些抗拒选子登基、抗拒女天皇与外族通婚的反抗势力。但是有一条底线暂时是无法突破的,那就是将来的天皇必须是选子所生,若是孤的其他女人所生下的子嗣,与日本国何干,孤又如何把日本人万世臣服下去?

现在娥皇年内便会进门。而选子今年也才八岁,要到可以施为人道、生育子嗣的年纪,起码还要五六年。若是娥皇或者别的女子,这五六年内抢先为孤生下嫡长子。到时候中原的皇位由嫡长子继承、日本的皇位由选子所生的长子继位。那么中原与日本仍然会永远成为两个国家,或许在孤的干涉之下,可以成为兄弟之国,却不能完全一统。”

蒋洁茹心中一颤,钱惟昱口中说的是“娥皇或者别的女子”,这个“别的女子”当中,自然包括她蒋洁茹了。

“殿下是希望,六年之内,跟了殿下的女子,都不要生出子嗣,同时又不想伤了她们的心,在行……周公之礼的时候,不要露出异样——奴奴说的可对么?”言语之间,蒋洁茹和钱惟昱都没有注意到,蒋洁茹对钱惟昱的称呼,已从又从一开始亲昵的“钱郎”恢复成了“殿下”,显然一道隔膜正在滋长,把两人的关系包裹起来。

看着蒋洁茹灼灼而带着悲戚的目光,钱惟昱居然难得的觉得一阵愧疚:“便是如此吧,当然,孤心中对你们,皆是一般的疼爱。如此这般,也不过是为了天下大计而已。何况你如今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便是再等五六年,也不过二旬出头,年纪太小便孕育,对身子也不好——只不过,此事孤心中如此思忖,确实不得其法,世上唯有小茹你通情达理,足以原宥孤这番想法,也只有和你倾诉了。”

钱惟昱长叹一声,随后很没风度地随意往后一倒,躺在蒋洁茹的闺床上。鼻端嗅着蒋洁茹刚刚留在上面的淡淡体香,心中却烦闷不已,找不到办法。这种事情,如今这个朝代又没有避孕药。就算有,也不能常年偷偷给娥皇下药吧?这种事情要是穿帮了,将来娥皇肯定要和历史上那般想不开,把自己活活气死不成。

“殿下若只是想要只与女子行鱼水之欢,又不让女子受孕,却是也有办法呢。”

“什么?小茹你果真……你是如何知道这些法子的?”

钱惟昱刚刚有些激动,一听此言便振奋地直起身子,但是很快又有一股奇怪的醋意涌上心头——小茹也是自己内定的女人,只不过因为平素太过恬静温婉、对自己百依百顺无有不从,这才让他对小茹的许多付出觉得习以为常了,现在一听小茹会这些寻常不该被女子知道的秘法,又有些警觉。实在不得不说钱惟昱身上有一股某些犯践男人的特质: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对他一心一意好,什么都依着他的女人,他就不去珍惜,把自己最焦躁最不耐烦的一面时时展现在对方面前。而那些明明傲娇撩拨他的女子,他却更愿意在别人身上下功夫。直到那些一贯百依百顺的女子生出了异心,他才会警觉并且珍惜。

说出自己知道办法的那一瞬间,蒋洁茹本就已经羞红得面色如欲滴血。此刻钱惟昱的神色变化之间,她又如何不知道钱惟昱心中在想什么?当下她娇横地拧了一把钱惟昱腰间软肉,恨恨地啐道:“想到哪里去了!奴奴也是偶尔机缘巧合,知道安倍素子妹妹那里有修行阴阳道的秘法和补药。奴奴自己如何既得事情!”

这番没头没脑的话把钱惟昱听得一愣一愣地,同时心中八卦之火猛燃。他不是那种和八婆一样爱打听的人,但是刚才那句话里面,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啊。蒋洁茹见钱惟昱眼珠子瞪得溜圆,都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一般可怕,当下也不再藏掖,忍住羞意继续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钱郎可还记得,当初在大江山酒吞童子处把素子妹妹救了出来的时候,素子妹妹知道酒吞童子一党的真相,为了害怕殿下以为她会泄密而灭口,情急之下愿意以献身侍奉来纳投名状、换取殿下的信任。”

“此事孤自然记得,怎么,难不成素子后来有什么异动么?”钱惟昱剑眉一挑,他知道蒋洁茹不是好妒之女,她若是在自己面前说旁的女子,钱惟昱定然是愿意相信的。

“钱郎想到哪里去了,这也太看低了了自己的才气俊朗、名望身份了!那素子妹妹一开始虽是为了纳投名状保住性命,这才献身投靠。但是奴奴也看得出来,她心中着实对钱郎真心仰慕得紧。回到平安京的时候,素子妹妹便以为是钱郎面皮薄,不好意思趁人之危要了她的身子。所以她便取了一些助兴的迷幻秘药,那是一种上等阴阳师常用的幻药,可以使人服用之后如梦似幻、如胶似漆……”

虽然说到后面,蒋洁茹用的词汇已经尽可能文雅,而且完全不顾语法以及这些词汇用的是否恰当,但是钱惟昱很显然还是听明白了。我靠,原来在自己身边,还曾经发生过这么多劲爆的事情!

“那,后来呢?”钱惟昱咕咚咽了一大口口水,面皮有些紫涨,似乎蒋洁茹不说下去,他就会爆体而亡一样。

“后来,自然是因为那时候素子妹妹刚来,奴奴怕她对钱郎不怀好意,日日注意,揭破了她的图谋,还把殿下的养生修行之法和她说了,说殿下日夕勤练武艺、强生健体,兼修吐纳引导之法。为了长寿,十八岁前不可破了童子之身。素子妹妹听闻之后,这才羞赧非常,放弃了那次打算。”

听了这段话,钱惟昱心情着实复杂,要是没有蒋洁茹拦着他,说不定他已经不做处男一两年了。可是克制**也是他自己一直辛苦隐忍的初衷,当下也不好多说,冷静了一下,才说道:“那,小茹你说的素子有办法,便是那些药物了么?这个好像毫不相干吧,而且自古助兴之药多是虎狼之药,不可妄用啊。”

“想到哪里去了,奴奴和素子妹妹说了之后,素子自然不会再图谋用那种如梦似幻的药剂了。但是日本国的阴阳道修行也颇为悠远,其中另有一些药物法门,却是奴奴后来得知的。这解决之道,便在其中了。”

。。。

。。。

第187章藏污纳垢

“素子妹妹知道钱郎不可沉迷女色、伤身害气之后,一开始也着实沉静了一阵子。但是后来,却又找到奴奴,给奴奴看了一本手写的卷宗,以及一些药物。说那些药物不同于此前的助兴致幻之药。而是固根本、蓄元气的阴阳道秘药。此药使用之后,配合日本国自古修研的阴阳道双修之法,可以让男女在鱼水行欢的时候,不至于走泄精血元气。若是有修炼道家吐纳引导之术,要保持童子之身才能圆满的,使用此法之后再行‘那事’,也不会为害。

素子妹妹原本拿出此物给奴奴,也是觉得有两全其美的解决之法,可以让钱郎不必忍得太过辛苦,既可享受人伦天道之乐,又不会……但是后来奴奴心中谨慎,唯恐此药有什么害处,又再三追问了素子妹妹,素子妹妹却是吐露了此药的副作用:因为用药修行之后,每次鱼水之时走泄的不过是体液y水,并无真精元气,因此是不会使妇人受孕的。但是一旦开始用药修行,则要功行圆满一层,才能恢复真精元气之闭锁。而每圆满一层,至少也要修炼两三年的时间。奴奴一开始怕钱郎这几年内便要子嗣,因此断然阻止了素子妹妹。既然如今……”

钱惟昱听得瞠目结舌,眼中如同赤火引燃一般。他本来就不是什么避讳酒色财气的正人君子。之所以一直憋着,那是因为他心志坚韧、所谋者大。是因为他知道,五代乱世当中,要巩固江山、在不杀功臣、不自废武功的情况下建立起一个持久的王朝,开国君主活得久是必须的条件。

为了养身,他才在年轻的时候节制**,苦练强身健体的武艺。数年来这当中的付出,也就只有身边最亲近的人才看得清了。虽然他身边如今没什么超一流的高手,他也不是什么迷信古代“道家内功”的唯心者,但是本着以后世的科学锻炼方法,和五禽戏引导术这些确有价值的术法,再配合这个时代他可以找到的一些修道名家的初步指点,至少这几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是很满意的——当然了,当初钱惟昱所找得到的名家,肯定是没有张秉一这个级别的当世绝顶道家宗师的了,只能算是勉强够用。

现在蒋洁茹这番话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几乎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原本来到这个世界的六年里,他一直坚信这是一个“很科学的世界”。什么佛道、阴阳,在他看来都是被他玩弄利用的神棍。用得到天台宗国清寺的义寂禅师,便把对方用诏令拉去日本装一回神棍和亲善大使、和日本天台宗那些德高望重的和尚联络联络感情;用完了之后,又是挥之即去。其他道家的,阴阳家的东西,也是随手拿来随手用,没有价值随手扔,毫无崇敬之心。

“这不科学……”钱惟昱在自己内心呢喃了一阵。前世穿越小说也看不过少,他甚至产生幻觉,开始反省自己究竟是穿越到平行时空了,还是玄幻的异世界了,怎么可能世上会有什么阴阳道和传统道家的双修采补云云的东西呢?可是,自己都穿越了,好像再不科学,也不会比这个更不科学。而且安倍素子那里也是引导吐纳和药物结合才能起效……莫非真是一种失传了的古代医术和丹药、修行的结合?

一开始的冲击和侥幸渐渐平息下来,钱惟昱认真思考了一番这个问题,最后鼓起勇气说:“小茹,你明天先去和素子细细问个分明。那些秘药,她若是不曾带在随身行李里、还留在苏州的话,此事回去再议也是可以的……”

“奴奴明白,明日定然有个结果。”

……

钱惟昱没有在蒋洁茹房中歇宿,走出来的时候,脚步好像轻飘飘的浑不受力一般。他当然知道这不是因为他“轻功大成”所致,实在是刚才太兴奋了感官有些过敏。可怜他活了十七周年,连自渎都不曾试过,比之前世还要苦行数倍。若不是成就千秋伟业的信念支撑着,说不定早就去及时行乐了。如今,幸福很有可能就在眼前,他又怎么会连这几天都憋不住呢?

回到房里之后,他辗转反侧了大半夜都没睡好,想着明天蒋洁茹就要去素子那里问明结果了,此事究竟是否可行、有什么弊端副作用,都该细细审查。这种等待而又惶恐的心思着实不好受,好像令人百爪挠心一般。他走到院子里,又拿出自己的佩刀“童子切安纲”加挥了五百刀,足足打熬到四更天,才算是把精力彻底榨干了,回屋蒙住头打算睡着。

正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却听到一个蹑手蹑脚的声音轻唤着他,他抬头一看,却是蒋洁茹蹑手蹑脚地窜进了他房里。他没有让侍卫进内院的习惯,也没留侍女值夜,整个半闲堂的防卫是守外虚内的,蒋洁茹、周家姐妹、素子、还有他自己的住处之间本就可以相互通行无阻。

“小茹,你这是何故……”

黑暗之中,蒋洁茹的一对大眼睛闪烁着玩味的反光,如同被院中洁白的月光反射蒙上了一层光晕:

“钱郎,这个点怎的还不曾熟睡,莫非是辗转反侧么——奴奴便知道你定然难以入眠,想着等到明日定然不妥,这才半夜去问了素子妹妹。素子妹妹说那般隐秘事物她也怕被人撞破,不曾留在苏州,便是带在随身行李之中呢。具体的修行法子,奴奴也问过了,除了修行之后,三年之内会闭塞固蓄,再无违碍的,还颇有养身蓄锐之奇效——这下,可能安心睡觉了么?”

钱惟昱伸手要去搂住蒋洁茹抚慰一番,却被蒋洁茹说完话就溜了出去,钱惟昱只来得及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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