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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第4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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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还往哪儿搁哪?
  就法理上来说,即便是自家亲爹被人给杀了,自己都没有撞上都城,去向朝廷或者天子讨说法的道理。然而裴该身份终究特异,乃是大司马、大都督,执朝臣之牛耳,则欲遵制做忠臣,则必害权臣之名。当不当天子另说,他权臣可是做得很惬意的,且不打算将来某一天把权柄给交出去的。况乎岂有权臣失权,而能久活之理哪?
  再者说来,儒家是赞同血亲复仇的,《礼记·曲礼》即云:“父之仇弗与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交游之仇不同国。”则以自己的身份,归洛去向朝廷和天子讨要说法,也是会受到士林广泛的原谅,甚至于拥护的。
  故而以此恶性事件为契机,最有可能促迫自己挥师上洛,这种诡计,那个“毒士”完全干得出来啊!只是若真为王贡所谋划,以裴该对其人的了解,估计很难抓住他的把柄,在没有丝毫证据的前提下,似亦不能入其之罪……
  然而裴丕遇害究竟是偶发事件,还是有人策划的,其目的为何,其实都不重要,对于目前的裴该而言,如何应对才是最需要考量的。他其实并不反对篡位,终究以这一社会阶段而言,皇权的存在还不可或缺,并且既然被形势推到了权臣的位置上,则只可能前进,而再无后退之望了。
  正如荀灌娘所说,裴该对于改朝换代后,凉州、平州,乃至汉中如何,其实并不怎么担心——那些势力都太小弱啦,翻不起天来。唯一可虑的是建康政权,但或许唯有彻底撕破脸皮,进行武力镇压,才有望在压制中原世家后,再扫清江南大族,稳定民生,并且推动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吧。
  裴该迟迟迈不出那最后一步,最主要就是担心荥阳战局。只要自己率兵归洛,必然会跟荀邃等起冲突,到时候为了自家颜面,为了保全声望,为了凝聚人心,势必得对朝廷来一场或大或小的清洗不可。则洛中不稳,前线将士之心必乱,万一被石勒逮住机会,破关而入,事情就麻烦了,自己也可能遭受罔顾大局之讥。
  直至今天接到了裴诜来信,裴该才终于下定决心,于是在跟妻子商谈几句,彻底解开心结之后,便即穿上小功丧服,先乘车往裴粹府上来。
  丧礼五服,“小功”列第四等,《仪礼》曰:“小功,布衰掌,牡麻致,即葛五月者。从祖祖父,从祖父母报;人祖昆弟;从父姊妹篇,孙适人者;为人后者为其姊妹适人者。”若于男子,则因同曾祖兄弟之丧,当服小功。不过裴该与裴丕俱出后汉尚书令裴茂,其实算是同高祖兄弟,论理当服第五等的“缌麻”才是。
  只是周礼解法甚多,礼制亦因时而变,而且理论和实际之间,历代都难免有所参差,只要不是太过份,很少有人会死抠。况乎五服之制正经写入国法,也是以西晋为始的,目的只是为了区隔亲疏远近,作为判断是否构成犯罪及衡量罪行轻重的标准——在宗法社会中,亲眷互害,自然更受舆论的鞭笞,刑罚也会相应加重。
  所以裴该为了表示自己与裴苞、裴粹一系西裴的亲近,特意改缌麻为小功,穿着较粗的熟麻布丧服,前往裴粹府上致哀。裴粹闻讯,急忙迎出门外,与才刚从万年县赶回来的裴彬,一同把裴该引入灵堂。
  ——裴粹为侄服大功,而裴彬为兄服齐衰。
  灵堂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只是尚不见棺木。王贡、裴诜前几日送信来,就说已将裴丕的遗体盛棺,命人护送返归长安,估计即便走得再快,也得十数日方能抵达。其实就理论上来说,裴丕之案尚未审断,遗体是不应该运走的——说不定还需要验尸咧——且方冬日,多搁几天也不会坏。王贡、裴诜等如此做,其实也有催促裴该东归之意。
  因为没有遗体,所以裴该也不能正式致祭,只是好言抚慰裴粹、裴彬等人。终究都是成年男子,又非才闻噩耗,该哭也哭过了,面上虽残留着泪痕,精神也颇倦怠,却不至于三句话就嚎啕,使裴该很难与他们对话。
  裴该问问丧礼的准备情况,是否需要金钱、物资和人力上的协助,裴粹摆手婉拒了。随即裴该就说:“盛功兄妻子,尚在河南,理当接至长安。”裴粹点头道:“已遣人去取了。”裴该就问:“不知可择定了墓地么?是否归葬闻喜?”
  裴粹摇摇头说:“我家离乡既久,与河东本族也颇疏隔,祖茔便不必入了……昔曾与文冀笑谈,百年之后,我等若不归祖茔,则当葬于何处啊?文冀云:‘洛阳、长安,择一处可也,要看文约的心意……’”
  裴该心说叔父啊,你学坏了,正当悼怀侄丧之际,何必再开言试探我呢?
  “我等既葬洛阳、长安,则盛功自亦当从。洛阳尚不可知,长安城外龙首原地势甚佳,其名亦好,我昔日便购得数十亩山地,正好用来敛葬盛功——不知文约是否准许啊?”
  裴该微微颔首:“长安甚好,长安甚好,就这么定了吧。”
  辞别裴粹之后,他出得府来,正欲登车,就见四外乌压压的,竟然围了好几圈的车马——行台将吏听说大司马终于肯出府了,陆续聚集过来,想要再劝。当然啦,不可能一拥而上,拦着裴该的马头,扶着他的车轼,巴着他的车厢,甚至于扯着他的衣襟,七嘴八舌地相谏,肯定得分出先后次序来。果然裴该才刚上车,就见裴嶷拱手疾趋而至。
  裴该也不等裴文冀开口,就一摆手:“正好叔父为我传令,召聚行台五品以上将吏,齐聚大司马府,我有话说。”
  ……
  大司马府规模甚大,但这是相比较私邸而言的,若作为政府衙署,则前堂未免显得有些局促了——因为裴该既设十二部,并长史、司马,都各置衙署,多数人是不必在大司马府内办公的。
  所以长安五品以上将吏——除去裴粹——有一二百人之多,堂上根本就坐不开。唯陶侃、裴嶷等始得登堂落座,余人皆聚堂下,拱手站立,等着大司马训话。
  裴该环视众人,先开口问道:“洛中变故,盛功兄遇害之事,想必诸位皆已听闻了?”众人一齐答应。裴该又问:“长史等皆劝我即刻起兵赴洛,向朝廷讨要凶手,为盛功兄复仇——卿等如何说?”
  荀崧抢先开口道:“长史所言是也,还望明公从善如流。”诸将吏亦纷纷表示赞同。裴该大致估算一下,有七成文吏和几乎所有武将,都赞成裴嶷之言,余者敛衽垂首,似乎不以为然,却也不肯开口表示反对。
  陶侃亦然,低眉眯眼,一言不发。
  关键是裴诜第二封信的内容,在裴嶷的刻意散布下,绝大多数人也都知道了。倘若尚书省能够及时给出个说法来,甚至于擒获了右卫和长安行台能够认可,或者不便否认的凶手,或许会有人跳将出来,说大司马如此作为不合制度,还须慎重吧。但荀邃等颟顸官僚只知道拖延塞责,使得行台上下,莫不恚愤,这会儿谁要敢跳出来反驳裴嶷之议,不但恶了同僚,而且道理上也未必能够站得住脚啊。
  我家明公是什么人?官至大司马、大都督,爵为开国郡公,执朝臣之牛耳,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家里死了人了,朝廷竟敢不倾全力调查真相,还我家明公一个公道吗?尚书如此,尚书可恶,天子如此,即便天子亦至德有亏!这会儿还说什么国家法度、朝廷规制,礼呢?礼又何在?!
  而那些不明内情的将吏也难免会想,天子与尚书为何敷衍塞责啊?仅仅砍几个小兵,讯词还漏洞百出,就以为可以解决问题了?则裴盛功之遇害,说不定就是天子或者尚书的阴谋!尚书省那几个官僚,难道还妄想爬到大司马头上去不成么?羯贼未灭,天子就想要鸟尽弓藏了吗?!
  ——其实这倒是冤枉司马邺和诸尚书了。他们之所以未能及时给出西党满意的说法来,非不为也,实不能也,哪儿去寻摸那么高深的政治智慧啊!
  行台更多将吏的心态则是:大司马这棵参天巨木倘若倾倒,我等依附者全都要做猢狲四散,原本看着光辉灿烂的前途,会被人一脚踩入泥淖之中——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因此,大司马必须亲领兵以归洛阳,顺便为我等的前途扫清障碍!
  裴该环视众人,微微颔首,随即提起右掌来,狠狠一拍几案,“啪”的一声,喧哗声当即止息。然后裴该缓缓站起身来,抬起双手,如在胸前虚抱一球,大声说道:“我有一诗,卿等静听——
  “丈夫北击胡,胡尘不敢起。胡人山下哭,胡马海边死。部曲尽公侯,舆台亦朱紫。当时重勋业,岂容遭谗毁?本欲靖烟尘,即从渡江始。峥嵘虢洛间,喋血数千里。平生慷慨志,不负东流水。谁云旌麾下,声烈能沦滓?!”


第三十八章 申舟之过宋
  裴该数年之后,重作冯妇——他又抄诗了。
  底本乃是唐诗人高适的《宋中送族侄式颜》——裴该前世于唐诗中素好高、岑等边塞之作,所以还能够记得这一首。
  高式颜本名亡轶,为高适族侄,方受括州刺史张守珪所召,入其府中任职,高适送别之际,乃作此诗。想那张守珪,本是唐朝前期的名将,多次领兵与突厥、吐蕃、契丹等胡部交战,勋功卓著,声威赫赫。只可惜晚节不保,开元二十六年,其部将假其名出击叛奚,结果大败,张守珪不但隐瞒败报,谎称大捷,甚至于还贿赂奉旨前来调查的内常侍牛仙童;翌年事泄,被贬括州。
  然而高式颜既受召入其府中,高适当然不便在诗中说张守珪的坏话,开篇乃云:“大夫击东胡,胡尘不敢起。胡人山下哭,胡马海边死。部曲尽公侯,舆台亦朱紫。当时有勋业,末路遭谗毁……”
  “大夫”,是指张守珪被贬前官至辅国大将军、右羽林大将军兼御史大夫。“末路遭谗毁”,自然是说他晚年(时年五十六岁)遭谗言所害,被贬边远小郡了。
  裴该改“大夫”为“丈夫”,又改“击东胡”为“北击胡”,以契合自家状况。继而改“当时有勋业,末路遭谗毁”为“当时重勋业,岂容遭谗毁”,那就直接剑指朝廷了,意为五校营之变,其实是朝廷想要毁谤自家功业所为,或者即将利用此事来毁谤自家功业!
  后面几句,则属原创——“本欲靖烟尘,即从渡江始。峥嵘虢洛间,喋血数千里。平生慷慨志,不负东流水。”结末又改高诗——高诗原作“劝尔惟一言,家声勿沦滓”,是劝说高式颜一定要好好做事,不要损害到家族的名声;裴该改为“谁云旌麾下,声烈能沦滓”,结合前几句,其意则为:
  我一心为国,平息烟尘,自从渡江以来,艰难奋战,不负昔日击楫之志,而今竟然有人想要谋害我吗?老子麾下既有千军万马,又岂容赫赫声威,遭人污毁?!
  X的,跟丫干了!
  武将们听闻此诗,虽然前四句以后便难明其意,但诗中振奋之气,自然流露,还是能够感觉到的,因而无不高声喝彩——听上去大都督之意,绝对不会是“咱这就算了”吧。诗不甚雅,故而文吏们全都能够听懂,裴嶷、荀崧等不禁斜目对视,随即一起拱手:“臣等愿奉明公归洛,以复血亲之仇!”
  于是裴该就指点从行之人,分派行军次序。此番归洛,军争在次,政争为先,所以长史裴文冀是一定要带上的,请荀景猷暂时代掌关中政事;司马陶士行并没有明确表态,裴该多少有点儿不大放心他坐镇长安,因此也带在身边,关中军务,则暂委郭思道和杨清。
  在长安的大司马三军七成从征,共六旅,近五万之众,以罗尧率骑兵先行,陆衍合后。
  裴嶷提议说:“甄将军既已先期出关,前赴弘农,乃可行文命其先向洛阳,为明公扫清道路。”
  裴该注目裴嶷,心说你想让甄随先去?你就是生怕不出事儿是吧?只是他决心既下,又听说羯贼已退,都这时候了,唯有贾勇而进,若再瞻前顾后,怕是反罹灾患。因此略一思忖,便即颔首,但说:“甄随粗鲁,不知礼数,当戒其不得冲犯天子与朝廷,入洛后若敢妄杀一人,我必不饶!”
  转过头去关照裴熊:“卿可赍我军令,快马前往甄随军中,并监护之。”要说除了自己以外还有谁能制得了甄随的,大概也就裴熊了吧。
  关中军政体系就此疾速运转起来。其实在此之前,裴该就担心荥阳战事有失,已命枢部做好各种预案,并且整备粮秣,随时准备挥师东进;而当裴丕遇害的消息传来后,裴嶷也在自家职权范围内,尽量提前把发兵所须物资都调集好了。故而行动非常快速,短短两日后,裴该便辞别妻儿,统率大军离开了长安城。临行前,荀灌娘抱着安娘,牵着裴俭,低声对丈夫说:“或许再见之处,当在洛阳。”
  裴该却回了一句老婆听不大懂的话:“羯在,我当驻洛阳;候羯灭,自归长安。”
  ……
  再说甄随急于立功,因而催促士卒,昼夜兼程前行,等到裴熊追及的时候,他都已经进驻弘农城了,并且自作主张地分兵前往陕县。陕县北临河而南依山,地势非常险要,乃是出潼关后的第一要冲,甄随本能地觉得这地方我该拿下,否则遇有缓急,很容易被人堵住了出不去。
  可是再想想,陕县往东还有新安(渑池),然后是函谷关,得要出了函谷关,才能够一马平川,直向洛阳……我要不要再往前多迈几步呢?终究相隔近三百里地,消息难通,说不定这会儿羯贼就已经攻克成皋,迫近洛阳了呢。若等那些官僚再派人到弘农来求援,就怕缓不济急啊。
  正在犹豫,裴熊抵达,告知五校营之变事,并颁下裴该的将令。甄随不禁勃然大怒道:“大都督的兄弟,就连老爷都不敢随便杀,洛阳人竟然如此大胆么?老爷这便率兵杀去,屠了洛阳城,为裴丕报仇!”
  裴熊闻言大惊,心说这蛮子疯了,有人会开口说我要屠戮自家都城的吗?赶紧劝阻,并且申明裴该之令,不得冲冒天子与朝廷,不得妄杀一人。
  甄随斜睨道:“我便妄杀了又如何?”
  裴熊两眼一瞪:“将军若敢擅杀,我即奉主公之命,生缚汝去见主公。”
  甄随撇嘴道:“空手搏击,我或许稍不如汝,但老爷有兵器,汝安能生缚我?”
  裴熊回应道:“我也有兵器,若不能生缚,那便斫了将军!”
  二人四目相瞪,对峙良久,最后还是甄随先把视线给移开了,嘴里“哧”的一声:“这鲜卑奴,也不识逗……”
  他难道真敢跑去洛阳大开杀戒吗?先不说久经裴该洗脑的将士们会不会从命,以及军司马就跟边儿上等着记黑账呢,甄随也不傻,此乃政争,波诡云谲,不是他一介武夫轻易敢插足的。自己若然把朝廷得罪狠了,说不定大都督就真能起了杀心!
  于是下令全军离开弘农县,继续兼程疾行,为大司马扫清道路。然而说是“扫清道路”,中军既东,这一路上又有谁敢拦阻关西军啊?自弘农而至洛阳,小三百里地,所部仅仅四天就跑到了。
  余宝闻讯,出西门相迎。甄随也不下马,直接抄起鞭子来,朝着余宝肩上就是狠狠一鞭抽下,口中斥喝道:“朝廷命汝等入洛,是专为守备西门的吗?主将遇难,汝这副将便一点责任都担不起么?”下令麾下将吏,分而为三,绕行洛阳北、东、南三个方向,务必在天黑之前,彻底掌控所有城门!
  随即裴诜和王贡也来见甄随。
  论起品秩来,二人基本上跟甄随平级,故而不当亲迎——起码不能第一时间凑上去;且余宝是右卫军名义上的统领,这二位作为幕后主使,也理当让余宝先期出面。
  甄随此时已经下了马,正欲入城,三人即在城门洞内相见。甄随毫不客气地瞪眼斥道:“余宝那废物还则罢了,汝二人既在,如何能让人杀害了裴丕?且即便当时不及拦阻,亦当急访凶手——凶手何在啊?!”
  裴、王二人对视一眼,表情都多少有些尴尬。王贡以目示意裴诜,那意思:你来回答吧,你终究姓裴,那蛮子不敢对你太过无礼。
  于是裴子羽便即拱手道:“不能卫护盛功兄,实我等之过也,候大司马来,必然当面请罪。至于搜捕凶手,既在都内,此事自有朝廷委员彻查,我等不便插手——除非大司马来,与尚书等折冲,再授命我等……”
  甄随一撇嘴:“候大都督来,这尸体都凉透了,哪里还能访得到凶手?闻尚书只戮几个小兵塞责,说是羯贼的奸细,此事可信么?”
  裴诜摇头道:“如何可信?若羯贼奸细已然混入五校,自可趁宿卫宫禁时谋刺天子,又何必暗害盛功兄啊?”
  甄随点点头,随即就问:“汝说起宿卫宫禁……我今已命士卒分守洛阳诸门,严禁出入,以防凶手逃遁……”其实他自己也才刚说过,事隔那么多天,还有多大把握能够捉住凶手啊?则凶手该逃早就逃了,又何必等到今天?不过托词罢了——“唯恐凶手尚在城内,别有奸谋,是否应当分兵再去把控……警护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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