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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进退维谷（三）

可是金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始进攻，而是一副引而不发的样子，不一会有个嗓门大会说汉语的金人就大步走到了阵前对着对面喊话“宋军听着，你们不识时务阻挡我金国大军已经犯了不赦之罪，可我们二狼主还是有好生之德，他还是愿意给你们一个最后的机会让你们有机会活下去，你们可要好好把握，否则今天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宋军的阵地却一点声音也没有，所有人好像都睡着了一样，直到那个金人又喊了两遍才有人懒洋洋的回答“别废话了，上来送死吧！”然后那边爆发出了一阵轰笑。

完颜宗望气的咬牙切齿，不过并没有立即发作而是朝后面把手一挥，被五花大绑的赵佶立即被人推了出来，慢慢的来到了阵前。

赵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当他看到对面高高飘扬的大宋红色战旗的时候眼泪立即流了下来，他恨不得大喊一声“快来救驾啊！”可一想到身后还拿着刀对自己虎视眈眈的金国刽子手，那句呼喊就只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你们看看这个是谁？”负责喊话的金人又来了精神，指着赵佶大叫起来“这就是你们的太上皇赵佶，现在已经成了我们的阶下囚。连他都落到了这个下场，你们还能好到哪里去？还不投降等待何时？”

宋人那边还是一点也没有看出波动的意思来，半晌才有人懒洋洋的回答“我们都是地处偏远的小小百姓，两位赵大官人都没有见过，你们现在随便推上来一个老头就说他是谁，这样做不地道吧？等一会我们在尸体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你们的老祖宗完颜阿骨打在里面吧？”又是一阵哄笑响了起来。

完颜宗望脑袋上青筋暴露，他紧紧地握着刀把子，却做不出什么反应来人家说的也有道理，赵佶是什么身份，这些丘八怎么可能认识他呢？他对着赵佶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你告诉他们你是谁？让他们马上投降！要敢乱说话，马上就让你血溅当场！”

赵佶哪敢不听，只好产生提高了声音“将士们，朕正是太上皇宋徽宗赵佶。”

哪知道刚一说出这句话那边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这老儿少胡说八道，影响我大宋的威严！我大宋哪有投降的皇帝？徽宗钦宗两位陛下早就殉国了，现在他们的事迹也早就传遍了天下，凡是大宋男儿全都咬碎钢牙发誓要为两位陛下报仇雪恨，我们也不例外！你抬头看看，上面的条幅是我们大人写的以血还血，那就是我们大宋所有人的心声！至于你这种一见到金人就摇尾乞怜数典忘宗的下流坯，就是个老汉奸，你这种人最好祈祷自己能在金营待下去，要是落在了爷爷的手里，那一定将你大卸八块祭奠我们两位先皇！”

宋徽宗赵佶虽然此时已经是阶下囚了，但和自己人说起话来还是带着威严的，没想到竟然被人一顿臭骂，当即就不高兴了，大喝一声“呔！你这狂徒胡说些什么？朕岂容别人假冒？”

那人再次打断了他的话“你也别这样了！别说我们都知道你是假的，就算你是真的又能如何？我们都是效忠于宋高宗陛下的，我们陛下早就传令全国都要为两位先皇戴孝，并且要发天兵为他们报仇，你还说什么呢？再和你说一句，两位先皇如果不是先后殉国那现在也只能被钉在耻辱柱上，他们的卖国行径天下都为之不齿，好在他们最后都得到了应有的尊严，而且我们新皇也发了诏书，要和金人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绝不和谈，所以你们不要在演戏了，上来打吧？我们都等得不耐烦了！弟兄们，大家唱歌吧！别听这些人的胡言乱语了！”随着他的话一阵阵嘹亮的歌声直冲云霄，正是精忠报国！

在嘹亮的歌声当中，宋徽宗和完颜宗望全都呆住了，他们谁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些人口口声声的说两位皇帝都已经殉国了，他们明明告诉天下这两个皇帝都被俘虏了呀？而那个宋高宗又是什么人呢？怎么这边的战事还没有结束那边就已经登基了？这难道是有准备的？

一切的谜团他们都解释不了，只能面面相视，而宋徽宗显然还是想问个究竟的，于是大声的喊起来“宋高宗是哪一个？他叫什么？”

那边很显然已经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了，他们还是在唱着那首歌，直到那首歌唱完又开始另外一首歌，而那一首歌唱的则是晁节写的满江红，经过赵福金的谱曲之后流行于广西，而这首歌更是慷慨激昂“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不少战士唱得泪流满面，可听的完颜宗望却遍体生寒，他几乎能从这歌声当中听出无限的杀气，仿佛那不是歌而是一把磨得雪亮的钢刀。

“给我冲上去，干掉他们！让他们停下来，让他们停下来！”他的声音显得气急败坏，而在他的暴跳如雷当中已经呆住的赵佶也被人拉回到了后面。

立即有两个千人队冲了出来，他们一边向前冲锋一边大声地叫喊着，战马掀起了一阵灰尘烟幕遮天蔽日一般。

可是宋人的歌声却没有停止，他们依旧在纵声歌唱，在歌声当中先是射出了一片利箭，那正是英雄长弓射出来的。这武器的准确率不高，但胜在射的远箭雨密，只要被裹进去的人很难能防得住，所以眨眼间就已经有无数人从马上摔了下去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但总还是有一些人冲过了那片箭雨，他们也都取出了弓箭开始还击，不过那些宋军早有准备，他们用自己的盾牌互相遮挡，根本就没有多少利箭能突破这种防守！

可当金人又冲击了一段时间之后，宋人的连弩开始发射出来，无穷无尽的连弩像是铺天盖地的蝗虫直接飞向了他们，更多的人被射下了战马倒在尘埃之中。

完颜宗望看着前面的情况，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他总觉得今天好像有哪个地方不一样，可哪里不一样呢？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身边的一名将领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他们今天怎么不开炮呢？”

这句话一下子让完颜宗望瞪大了眼睛，猛的想通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今天宋军真的没有开炮！已经这么多天了，难道宋军已经没有了炮弹？一想到这个他不禁浑身发热，脑子一阵阵的产生晕眩感！

“他们没有炮弹了！给我全都冲上去，今天非要把这里攻下来不可！”他的声音像是涂了漆一样忽然沙哑的厉害，可谁都能听得出来那里面带着无法言喻的兴奋感。

“慢！大帅不能如此冲动！要是他们还有炮弹怎么办？”忽然一个声音从完颜宗望的马下传了过来。

完颜宗望愣了一下猛的看过去，发现说话的竟然是个也被五花大绑的汉人，应该是调来宋徽宗的时候也连带了几个宋人官员，而这些被抓走的官员应该都是些死硬分子呀，他们怎么会提醒自己呢？说话的人他也有点印象，好像是姓秦的，不过这个家伙现在抱着什么想法呢？一时间他也不禁呆住了！

第二十六章进退维谷（四）

完颜宗望愣了一下猛的看过去，发现说话的竟然是个也被五花大绑的汉人，应该是调来宋徽宗的时候也连带了几个宋人官员，而这些被抓走的官员应该都是些死硬分子呀，他们怎么会提醒自己呢？说话的人他也有点印象，好像是姓秦的，不过这个家伙现在抱着什么想法呢？一时间他也不禁呆住了！

不过不管他是怎么想的，现在这个时候不能有丝毫的犹豫，也许那是因为这些宋国人并不愿意看着他们的军队被自己剿灭，可一旦他说的是真的呢？就在这个犹豫之间，完颜宗望的脑子里面闪过无数的想法，然后他在很短的时间之内改变了主意“先上去五千步兵看看再说！”

五千辽人立即被组织起来冲了上去，金人的数量并不足以支撑一场巨大的战争，更何况他们的后方还需要士兵们维持，所以他们不对的绝大多数都是有投降的辽人或者渤海人组成的，上去这些人也不例外。

这些士兵也跟着一起到大宋劫掠财物，这一路行来自然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但经过这几天的作战他们早就被敌人凶猛的炮火吓住了，也就是听说宋人已经没有了炮弹在加上背后那些金人执法队雪亮的钢刀威慑之下，他们这才很不情愿的向前走去，但速度却慢的惊人。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完颜宗望看着那个宋人忽然沉声问了一句。

“小人叫秦桧！”那人恭恭敬敬的回答了一句。

完颜宗望立即想了起来，对了这个人是叫秦桧的，他是因为一直都坚持反对张邦昌自立并且反金所以被俘，这一路上他和张叔夜都是最强硬的反对派。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呢？是不是想要给这些宋人求一条活路？”完颜宗望阴森森的问。

秦桧苦笑了一下“王爷这话说得就没有意思了，小人一向只效忠于正统的皇室，可您也应该听到了他们刚才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这些人看来早就有了谋反的心思，他们已经不算是大宋的子民了。恐怕在他们心中像我这等人也都是背主求荣的小人，也是所谓的汉奸，帮着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完颜宗望却还是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你光说没有用，等一下如果他们已经没有炮弹了，那么我就用你的人头来祭奠我死去的将士。”秦桧只是苦笑，却并没有说话。

步兵距离越来越近，他们好像也感觉到敌人应该是真的没有炮弹了，所以全都开启了快速奔跑的模式，一边跑一边发出了呐喊。可也就在这个时候那种已经沉寂了的惊天动地的巨响忽然如期而至，所有金人的脸色全都在这一瞬间变得铁青，无数黑的东西从正面呼啸而至冲进了这些人当中。

这一次没有爆炸，没有火焰地狱，那些黑色的炮弹只是在地上砸出了一道深坑，然后便快速地向前滚动了过去，在地上留下了一道一尺深的深坑而且继续向前蔓延开去展颜箭已经窜进了金人的军队当中。

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着炮弹的快速前进，凡是阻挡他的全都被他打成了碎片，而挡在他前面的金兵根本还没有想到躲闪就被他撕碎了，霎时间地上留下了无数道血色的坑道，附近散落着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和尸体，那感觉让人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觉得自己的灵魂也被一起撕碎了一般。

完颜宗望忽然大口的呕吐起来，一边呕吐一边感觉到无限的寒意涌上了心头，如果刚才他真的带领所有军队冲了上去，那么现在自己会不会也已经变成了那些尸体碎块呢？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秦桧在自己的马前大喊起来“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我们就全都完了！”那声音就像是来自于地狱般凄厉。

也不知道为什么完颜宗望竟然调转马头狂奔而去，仿佛心中的恐惧也会随着一起爆炸出来似地，而其他金人的部队也都跟着他一起潮水一般的向后面退了回去，眨眼间已经逃的干干净净。

之前冲在前面的军队也都发疯似地向后面逃去，这个时候宋人忽然一起杀了出来，他们干净利索的将来不及逃离的金人全都包围在盾阵当中，然后就是另外一场屠杀。

刘世杰没有跟着一起杀出来，他只是站在高处看着前面发生的一切，眼里没有一点怜悯或者其他的感情，有的只是淡淡的忧虑。

苟英站在他的身边轻轻地说道：“我们的开花弹全部用光了，但实心弹的效果也不错，你看看这下血痕还真不错呢。”

刘世杰轻轻叹了一口气“是不错，可也有很大的问题，光用实心弹防守不了他们大规模的骑兵突击，好在这一点金人不知道，要不然今天就是一场苦战了！”

“没关系，反正大人他们也快要到了，这伙人逃不出去的！更何况咱们盾阵向来是以弱胜强著称的，打到现在还没有一场肉搏呢，想想还真的有点可惜！”钱潮这个时候已经带着冲击出去的部队回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擦着脸上被金人溅上的鲜血，并露出了一副鬼怪一般的笑容。

完颜宗望回到大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秦桧找到了自己身边，他看了秦桧很久才开口道：“你真的愿意帮助我么？”

秦桧还是一脸的苦笑“小人还是那句话，我已经被人当成了必死之人，其实早已经没有退路了。看来这一切晁节早就在暗中布置好了，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就扶植起了一个新皇帝，如果这一次我们不能将他打败，那么以后他将会成为一个可怕的敌人，这个人不但是要杀光你们金人，也想要杀光我们这些人的。”

完颜宗望点点头开始有点相信秦桧了“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这个时候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尽快回到金国去，只有这样才能有未来，要是被他们堵在这里的话，那么我们可真就完蛋了！”

“可怎么回去呢？这么一座残废的澶州都拿不下来，我们打了十几天，损失了好几万人，粮食也快用尽了，可一点进展也没有，难道我们就带着个地方等死么？”

“想要回去我有三个办法供您参考，上策是我们立即向太原方向转移，听说西路军已经从那里离开这里了。”

“不行！绝不行！”完颜宗望立即大喊起来“这么远的距离谁知道会不会又出现什么队伍？要是再碰上一支这样的军队我们不是自寻死路么？”其实他有很多话并没有说出来，自己可以接受失败但绝不能接受被完颜宗翰所嘲笑，这是他这辈子中最不能忍受的事情。

秦桧心里叹了一声，他也知道自己的这项提议一定会被否决的，所以便继续说了下去“那下策我也不用说了，咱们不可能在这里等待救援。我说中策吧，现在咱们立即向汴梁回撤，在汴梁筹集粮草物资，制作新的铁炮，现在您也应该能看得出来如果我们没有好的火器根本就抗衡不了宋军的火炮，与其这样，还不如回去休养生息然后以图再战吧。”

完颜宗望慢慢地站了起来，他在屋里来回的踱着，半晌才终于下了决心“看来只好如此了！”

————————————————感谢书友神话少帅打赏，太捧我了！

第二十七章汴梁风云之反击

完颜宗望心中千般不舍但最终还是决定要先撤离此地然后再想别的办法，毕竟自己留在这里也不能打破澶州，除了让自己失去战机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用处了。

经过这半个多月的厮杀金人的士气也下降的厉害，他们全然没有了之前骄兵悍将的模样，一个个全都低头耷拉脑的，全无精神可言了。

之前他们连战连声甚至抓住了一个强大帝国的两位皇帝，他们也曾以为自己早已经无敌于天下了，可经过了对澶州的攻击，已经没有人知道自己究竟何时才能回到家乡，甚至能不能活着回到家乡都成了问题，只要一想到澶州城下那些层层叠叠的尸体，他们就会的发抖，真的担心自己不知何时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

天色已经黄昏，太阳斜斜的低垂半空之中，让人提不起一点精神来。行军的路上十万人一片死寂，每个人都显得心事重重谁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而这种沉默也使这支队伍变得战战兢兢，任谁都不敢相信这就是在几个月前纵横天下无人能敌的大金精锐了。

完颜宗望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他知道这样下去可不是一件好事，要是真的碰上一支宋军的部队那后果将非常可怕。他当然知道这附近真的有一支大约两万人左右的宋军骑兵，至于他们在哪里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对自己发起攻击他就不敢说了，可他清楚的感觉到这支部队一直都在自己的附近，像个幽灵一样观察着自己，随时都会变成一把插进自己心脏的钢刀。

他连续下达了十几道命令全都是为了防备忽然出现的敌人，可那些命令却一点也没有改变现状，十万多人还是沉默的可怕。一路上完颜宗望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可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直到在地平线上远远地出现了汴梁城的时候，他才终于把心放下了，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可也就在他的这个念头刚刚闪现的时候，就忽然听到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诡异呼啸声音，就好像有一大群被什么东西驱赶的飞鸟，鸣叫着冲进了自己的队伍中一样。还没等他看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队伍中的惨叫连绵不绝的响了起来“敌袭！敌袭！”可也就在这种呼喊声中那种诡异莫名的叫声更加响亮了。

完颜宗望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却也明白一定又是宋军的新式武器，这些宋军实在太卑鄙了，他们总是喜欢用这些不知道怎么破解的武器来拉开一场战斗的序幕，就算自己的战士再勇敢在这样恐怖的攻击之下也坚持不了多久的。

最先崩溃的是那些由辽人和渤海人组成的步兵，他们早就承受不住连番的打击，瞬间就乱成了一团，然后这种恐慌迅速波及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上，他们好像在这一瞬间忘记了所有战斗的能力，只记得抱头鼠窜，而在这种根本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