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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就没有劝一下你的大哥呢？”

“大帅明鉴。那个时候小人的岁数还小，讲话有什么用处？再说了晁盖那个人我之前说过了刚愎自用胸无大志偏偏又优柔寡断，他根本就不听别人的。所以我只能当贼了，除此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童贯冷冷的看着晁节“本帅听说宋江离开梁山的时候曾经遣散了不少人，你既然不想当兵，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走呢？”

“小人其实是想走的，但宋江不愿意放小人离开，他总觉得小人对他是个威胁，一直都想要置小人于死地。”

童贯终于彻底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慢慢点点头“你说自己想要做生意，那你都做成了什么生意？”

“金玉满堂就是小人制作出来的。”

“什么？”这一下不但童贯就连一直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的韩世忠也脱口而出，他们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再看晁节的时候眼神已经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金玉满堂是你做的？”童贯非常怀疑“这种酒是从歙州流出来的，也是你到了那里之后才忽然出现，但你到歙州一共才十几天时间，酿造一种酒需要多长时间？你的时间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种谎话能瞒得过本帅么？”

“大帅，小人自然有小人的办法。小人给大帅准备了五百瓶精装的金玉满堂，已经派人给大帅的行营送过去了，如果大帅不相信的话回去一问手下人便可以知道。”

童贯当然喝过这种酒了，他可是常年喝御酒的人，但一喝金玉满堂马上就再也不喝御酒了，那些东西和金玉满堂一比简直就是酸水，闻一下都倒胃口。他也知道这种酒非常昂贵，心里本来还计算着如何能找到这个酒坊的老板将这种酒占为己有，没想到这个人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心里也不禁对晁节高看了几分。

“这酒真是你做的？”

“不错，不是小人夸口，如果时间再充裕一些的话金玉满堂一定会更加好喝的。”

“哦，我喝过，是不错。”

“既然大帅喜欢，那就太好了，这种酒的配方小人就想送给大帅做个见面礼。”

晁节的这句话一出口童贯的脸上立即就出现了一丝很难察觉的微笑，不过旋即这笑容就消失了“咱家是个丘八，喜欢你的酒就是因为好喝，要你的配方干什么？你还是留着吧。”

晁节当然听得出这里面的意思，马上说道：“大帅喜欢就是这酒的造化，不管大帅是不是想要这配方，小人的买卖都已经算大帅三成的干股了，这份孝敬还望大帅一定要笑纳，小人不图别的只是敬重大帅的为人。天下谁不知道大帅的丰功伟绩，征战多年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但凡是个武人哪一个不是以投在大帅门下为荣的？”

童贯也是个人而且是个残疾人，他比别人更喜欢听好话，一听晁节这么识趣自然心里也很高兴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回头对韩世忠说道：“良臣啊，这个小子还真挺有意思的。”

“他说的没有错，我们这些人都以投在大帅的门下而感到自豪。”韩世忠也要抓住所有一切的机会拍/马/屁。

童贯点点头“晁节，本来咱家今天见你是想问你三件事，前两件已经问完了，那么就该第三件事了，你可要仔细回答，不准欺瞒咱家。你给咱家写信说，可以为咱家达成一个愿望，咱家问你，你能帮咱家做什么？”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晁节心里知道这已经是最后一个话题了，可更不能出错要不然前面的一起努力全都白费了。不过他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看了一眼韩世忠。

童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良臣是咱家自己人，他从小就跟着咱家东征西杀，咱家有什么也从来都不瞒着他，你可以放心的说了。”

“封王！”晁节没有了顾忌，立即坚定的吐出了两个字。

虽然童贯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但还是被这两字刺激的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你说什么？”

“神宗祖训凡是收复全燕之地的人加封地、授予王爵。小子不才，可以帮助大帅夺回燕云十六州，到时候大帅不就可以被朝廷封王了么？”

这的确就是童贯最想要的，他执掌兵权二十年，早就权倾朝野，可是对身份权势的追逐却从来也没有停止过脚步。他时刻也不能忘记自己终究是个阉人，但却也想做了天下无双的阉人，什么样才能天下无双？也许只有封王了！能当王爷的太监，那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这也是之前为什么在梁山几乎击溃了大辽的时候他忽然支持议和的重要原因之一，他也担心这个功劳被其他人占了。

“你，你真的有办法么？有什么办法？快点说出来。”

“大辽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已经被大金压得喘不过气了，此时正是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最好时机。我们现在就可以着手布置和大金联合，南北夹击大辽的事情了。”

第七十六章酒席间（四）

“大辽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他已经被大金压得喘不过气了，此时正是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最好时机。我们现在就可以着手布置和大金联合，南北夹击大辽的事情了。”

童贯的眼里瞬间射出了两道足以杀人的目光。大宋暗地里面和大金达成协议，南北夹击大辽，这件事到现在为止还是最高的机密，就算是在汴梁知道的人也绝对不超过四个，自己都是前天才知道一点点，这还是因为当今陛下想要自己领兵所以才让人给自己透露了一点点消息，可是这个晁节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这一瞬间童贯的脑子飞快的旋转起来，无数的奇怪的念头全都在一时之间涌了出来，让他越发看不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底细了。

“你又能做什么？”童贯不敢和晁节过多的讨论这件事，他只好马上转开了中心点。

晁节一笑“我猜想到时候陛下一定会派您去领兵攻击辽国，为我大宋开疆扩土建立功勋，而到时候也就是您封王的最佳时刻了，只要拿得下燕云十六州，那么其他的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么？”

“你分析的好像头头是道，但咱家问你的是，你能给我什么？你凭什么认为这个愿望，你能帮助咱家实现呢？”

晁节慢慢的凑近了童贯，声音也故意压低了一些“您应该知道我手里有一种新的火/药配方，这个东西可以大幅度的提升爆炸力，到时候不管是什么样的坚城，都会在您大炮的炮口之下臣服，收复燕云十六州还不是指日可待么？”

“你说的可是翻天印？”

晁节也呵呵的笑起来“那些都是民间传说罢了，小的哪有什么翻天印？不过那一次爆/炸正是我的新式火药造成的，威力是什么样子，您也看得到。”

童贯脸上故意做出古井无波的样子，生怕晁节看出自己内性的紧张和兴奋，但是两只手却在桌下面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可能是因为用力太猛，所以他的拳头还在不停地抖动着。

“配方在哪里？拿来咱家看看。”

“这种东西我当然不会放在身上，而是都在我的心里记着，只要您需要我便立即写出来给您。”

韩世忠一听这话立即转身来到自己的桌子旁边，一边铺开纸张一边拿出笔墨“现在就在这里写出来。”

晁节也不客气，直接来到桌子旁边，拿起笔刷刷点点写了起来，他的字是很难看，但总算还能看，所以当他写完之后，韩世忠和童贯全都凑了过去，仔细地看着。

半晌童贯才慢慢地抬起头“就这样便可以了？”

“是的，这是我研究出来最好的配方了，只要按照这个来做我们大宋炮火的威力就会比以前提升十倍以上，到时候还有什么人敢阻挡我们？不过这个配方实在太过于凶险，，一旦要是流落到了外面，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所以…”

童贯哪能不知道晁节在想什么，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张纸，嘴上说道：“这件事咱家比你知道，你就要不要在为这个担心了。但咱家还是要问你，这个东西都有谁知道？”

“只有小人一个。当初宋江千方百计的想要，甚至不惜威逼利诱，但小的就是没有给他，因为我一直都对这个人不放心，我担心这种东西一旦交给到这个人的手里，会造成可怕的后果。”

“嗯，你考虑得很周全。那么咱家问你，你有没有把握将方腊这个逆贼给本帅擒来呢？”

晁节微微一笑“不是小子夸口，别说现在我还有这种新式火/药，就算什么也没有我也敢立下军令状抓住方腊这个逆贼。”

“好！那你擒住方腊的时候，就是…”童贯很是满意。刚想开口许愿，却没想到晁节竟然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但是大帅真的想让我抓住方腊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早就说过了方腊是冢中枯骨，灭掉他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但大帅想没想过，谁来灭掉他才是最好的？宋江率领的梁山兵自打过江以来可谓是战无不胜，早就立下了不少功劳，如果再把这个天大的功劳交给他，那么以后就会出现尾大不掉的危险了。”

童贯的脸色倏地一下变了“这一次咱家是大帅，不管立下什么功劳都应该是是咱家的，他宋江何德何能敢和咱家抢功劳？再说你不是已经投靠咱家了么？那么你就代表咱家去抓住方腊不就好了！难道你还想做墙头草不成？”

晁节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大帅此言差矣。天下人都知道您是大帅，但天下人也都知道宋江领着梁山的军队打的方腊，就算可以瞒过朝中所有大臣，但也很难瞒得过陛下，当今陛下很是英明呀！”

童贯一下子就听出了他说的是反话，心里也是有点厌烦，瞒住皇帝没有问题，但想要瞒得住满朝的大臣这根本就不可能，谁知道哪一天李纲、宿远景他们会不会将这个消息讲出来，到时候自己也就危险了。

晁节看出了他的犹疑，于是进一步说道：“小子投在了您的门下，现在恨不得宣扬的到处都知道，哪里还有别的心思。但您别忘记了，我的士兵也都是梁山的人，不管是不是我亲手抓住这笔账都会算到梁山的头上，更何况现在我连个先锋旗旗主都不是了，旗主可是曹正，到时候您难道想不出来宋江会如何说么？”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命令宋江原地整修，然后速调各路朝廷的人马到这里增援，等我们的力量大于了梁山的力量，到时候在派遣宋江作为咱们的前锋炮灰，在前面开道，只等着打开方腊最后的老巢，我们官军在一鼓作气/抢占功劳。到时候不管在谁的口中，这份功劳都跑不出您的手掌，更跑不出咱们官军的治下，那么多将军都等着呢，难道不应该雨露均沾么？”

这一次不但童贯就连韩世忠都暗挑大指，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为官军考虑问题的“但是你觉得宋江会这么轻易的停止前进么？据说他手下的吴用等人还是比较厉害的，难道他们看不出来我们的布置？”

“他们一定会看出来的，但看出来也没有用处，您是大帅他难道还敢违令么？”

“那么给他个什么理由呢？”

“我听说乌龙岭一战宋江损兵折将，就说要他们休整一下，准备和方腊进行最后的决战，最好在野战当中消灭方腊不就好了么？”

晁节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童贯要韩世忠代表自己亲自送一下，韩世忠自然不敢说别的不过这个时候他对晁节的态度已经亲近的不得了了。

“晁节呀，你现在已经过了弱冠之年，怎么连个字也没有取？这以后互相称呼起来多麻烦呀？也显得实在太远了。”

“将军知道我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了，这个表字的事情也没有个人给我张罗，特别是我自己也没有读过几天书，实在想不出来到底应该叫个什么。”

“哦。”韩世忠点点头，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说什么，而是忽然转了话题“我这个人小时候命苦，出身不高，多亏了拜了个好师父，由他带着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到今天我还对他非常感恩。”

晁节仔细地听着他的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里琢磨是不是想要让我拜他为师呢？可还没有说出来，韩世忠忽然来了一句“我师父和徐家有很多说不清楚的关系，千丝万缕也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说起，所以我不想看到五义庄出什么问题。徐守业自己找死我没有办法，但我还是希望能看到五义庄永远存在下去。”

第七十七章新路

晁节这才明白他是为了五义庄求情，心里虽说非常不痛快，但现在这个时候非常关键，不能直接不给人家面子，所以只好忍气吞声的抱拳拱手“这件事我想交给将军您处理，毕竟那些人都是将军的手下，不管将军想怎么处理，小的都没有意见。”

韩世忠的脸上瞬间就露出很灿烂的笑容“好！我就知道你晁节是个聪明人，今天你办的所有事情都很漂亮，这个人情我收了，而且我还告诉你，之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将军这是哪里的话，咱们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说得多了就显得远了。”

韩世忠点点头“今天你干的挺漂亮，但你还是犯了一个大错误，说实话你很难成为自己人。”

晁节一愣也不知道韩世忠为什么忽然说出这话“还请将军教我，今天我哪里犯错了？”

“你是经过仔细筹划才来和大帅见面的，而且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很有分量，但你别忘记了，大帅光是统兵就已经超过了二十年，什么人他没有见过呢？你这样太急功近利了，反而暴露出了年轻人的心态，而这种心态却足以让大帅对你产生非常不好的印象，就算现在他想用你，以后也会找个机会将你除掉的，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身边跟着一只呲牙咧嘴的饿狼。”

晁节吓了一跳，马上也知道自己的确犯了大错，当即停住脚步“将军，难道我就真的只能等死了么？宋江等人容不下我，现在如果朝廷也容不下我的话，那么我难道只有死路一条了么？”

韩世忠冷冷一笑“你当然知道自己不是死路一条。还是那句话，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想出怎么办？”

“我现在心乱如麻真的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了，还请将军救我。”

韩世忠停住了脚步，脸上面无表情，但声音却忽然压低了“我听说你手下还有一只英勇善战的部队？三千多人很厉害呀。别和我说这支部队属于曹正，真正的执掌者是谁我非常清楚，大帅也非常清楚。”

晁节好像被雷击了一下似地，也忽然想到了什么“这支部队…”

可是韩世忠却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时间了，把手一拱“晁节，一路走好吧。”

晁节领着张三等人出来，马上就往回赶路，张三很关心的问晁节“将军，谈的怎么样了？”

晁节苦笑了一下“本来我以为是非常成功，现在看来应该是自掘坟墓了，看来我们还需要找个新的靠山才行。”

韩世忠回到营中见到童贯，还没说话，童贯就先开口了“良臣，你怎么看晁节这个人呢？”

“年轻气盛，为了达到成功有点不择手段了。”

童贯呵呵的笑了起来“说得好！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事，但是野心太强了却会成为一个致命的缺点，这个晁节恐怕会比宋江还要危险。”

“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就…”韩世忠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童贯却摇摇头“不行！这个人绝不简单，他竟然知道金国和我们的协定，这件事是谁告诉他的？咱家担心他背后还有一个人，而这个人是个比咱家还要可怕的存在。就算是要杀他，总也要看清楚才行。”

韩世忠也作出一副心悦诚服的表情，心里却暗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巧巧，这一次当叔叔的可是为你尽了全力了，接下来这个晁节是生是死可就全靠他的了，我可没有愧对你们白家的大恩大德。说来也是奇怪，天下这么多人，你怎么就偏偏喜欢这个混小子呢？”

一路上晁节的脑子也在飞快的旋转着，韩世忠的警告让他的心情一下子跌入了谷底，本来还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可现在看来自己好像才刚刚进入一般，前方的路更是看不清楚了。

以童贯的性格他一定不会放心自己的，说实话就算是自己站在他的立场上，也不会轻易的放心一个会赚钱又会打仗还野心澎湃的年轻人的，谁知道这个年轻人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宋江呢？

与其让自己逐渐成了势，还不如趁自己羽翼未丰直接干掉的好，要知道像童贯这种人想要干掉自己也就和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

现在看来童贯这条路已经走入了死局，那么自己又该走哪一条路呢？宿元景？李纲？这些人都是支持梁山派的，就算自己没有和宋江翻脸，他们也不会支持自己，更何况这些人根本就斗不过四大奸臣，那么还有谁能和宋徽宗扯上关系？

李师师？她和燕青的事情谁不知道？就算现在给她来个美男计，又有什么狗屁用处？最关键的是谁来用美男计呢？自己身边这群人装成恶鬼倒还真行，装成美男？只能呵呵了。

看来只能从宋徽宗身边的人来下功夫了，可是这个皇帝除了正经事什么也不干，偏偏不正经的全都把持在四大奸臣手里，自己也靠不上边呀。他喜欢道教不喜欢佛教，好像还被人称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