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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南虎着脸喝道，“快起来，在耶鲁大学的老师难道就学会动不动就软膝盖吗？看你的书都白读了”

“是”林一民答道，却依旧倔强地用膝盖在甲板一曲到底才站起来，看着司徒南，眼睛有些发红。刚刚司徒南的话让他有些惭愧，但他还是忍不住要这样做。

当初要不是司徒南好心收留，他早就死了。林一民原本家境还不，家里是在广州做生意的，如果要细究起来还算是个小小的西关少爷呢。

虽不是商界大贾，但在上九路经营一家布店，家底也殷实，而且家里就他一个子女，从小没受过苦，没养成纨绔习气。

广州自古就是中国对外的窗口，西关的商人也不内地的国人更多些见识，林一民在广州念完中学后，被家里送到了美国留学，以便将来学有所成好继承家业。

局势动荡，人命微贱，平头百信难求一息安稳太平，商贾士族也有时毁家破室。林一民被送到旧金山的学校读了不到半个学期的预科，国内就传来了辛亥**，可惜的是林家在这次动荡中生意被毁，林父气得一命呜呼，只留下一个孱弱的妇人和一个远在海外的。

少爷的梦终于醒了从前养尊处优的西关少爷没有了家里的支持，别说是继续学业，连饭都吃不饱，几乎要饿死街头了。

仿佛从天堂掉进了地狱，丧亲加上生活陷入困顿，一度让林一民万念俱灰。遭此厄运，对于一个十几岁没受过苦的年轻人来说，的确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命运的残酷，上帝一次不经意间的不作为让林一民的人生不得不拐入了另一条岔道。

林一民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没积蓄，也买不起的船票。退学了以后，找不到好工作，这个眼高手低的“少爷”后来只能窝在唐人街的小餐馆里洗盘子。

因为多次打烂了饭馆碗碗碟碟后，林一民不得不受到老板的白眼耻笑。但由于生存的压力，他不得不忍了下来，其中的辛酸难如个人饮水——冷暖自知。

要不是骨子里还有几分骨气，林一民可能沦落为唐人街的小混混，说不准某天就成了水沟旁的一具腐烂的尸体了。

司徒南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林一民的，当时他还没发迹，完全是一个**丝，怀着一股冲动和梦想从纽约坐火车来到了洛杉矶。

在火车站的时候，碰见了一个瘦弱的青年，衣裳褴褛，枯黄的头发像秋天的野草，蹲坐在车站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没有瞳孔没有焦点，迷茫，麻木。

嗯，林一民在唐人街的餐馆的阴暗脏乱的厨房里熬过了最艰难的半年后，听说洛杉矶发展不，就毅然踏上旅程，至于他半年的辛劳，被老板克扣了大半，也没剩几个子了。

懵懂地来到洛杉矶，现实又给他泼了盘冷水，他不得不滞留在洛杉矶的火车站。身无分文的他，只能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默默地噘着心理的苦楚。

或许是缘分吧

当时司徒南心想，这个青年一定经历了不幸，不然会有那种哀大莫过于心死的麻木？这种表情司徒南太熟悉了，一如几个月前突然降临到在泰坦尼克号上的那个。

心有恻隐，司徒南经过的时候，留下了10美元给对方，也没想过太多，因为他连都不一定能顾得了呢？

再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司徒南招保安队员的时候，可是司徒南并没有当时有一个瘦弱的青年眼中的感激，他已经不记得眼前的那个叫林一民的男子就是曾经在火车站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落魄之人。

直到后来林一民提起，司徒南才有些印象，于是就把林一民招了进来，成为安全顾问公司的一名队员。

一般保安队员的教育水平都不高，司徒南开始招来的保安队员有不少是文盲呢？为此后来他不得不又花了一笔钱给这帮家伙扫盲。

有空的时候司徒南也会跟着训练，久而久之，也对谈吐不凡，坚毅克己的林一民有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得知了林一民的遭遇后，深感同情，同时也是因为相似的经历，让司徒南对林一民刮目相看。

特别是对方不得不放弃了学业后，甚为惋惜，于是就把林一民送到耶鲁去上学了。为要上这件学校，因为耶鲁是当时招收中国留学生最多的美国一流大学。当然也离不开林一民的努力。

为了让对方心无旁骛，司徒南后来通过美华贸易公司的关系把林一民的母亲接了。帮助林一民，司徒南也不图回报，只是觉得既然撞到了，应该给一个渐渐从不幸中走出来的青年一个机会。

现在事业越来越大，正需要大量信得过的人手帮忙，所以林一民从耶鲁的大学读完商科毕业后，司徒南就有心栽培他，让他做的秘书，渐渐地把一些不大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处理。

“一民啊这个世界说大也大，总会有我们的一片舞台。说小也小，因为将来我会还会遇见很多的困难，碰到很多难缠的人，我希望你能快点成长起来帮助我。”司徒南语重心长地说道。

事业越大，他现在越来越缺乏像林一民这样的受过高素质又知根知底的人才了。老何算是一个，但碰到动嘴动脑子的事就不能太指望那个冷漠而直接的家伙了

商业上的事还好，公司有一套成熟的体制运行，只要牢牢把握手中的股权，没人能把掀翻的。

但如果是涉及到其他的不可告认得计划，司徒南心理还是愿意跟一样黑发黄皮的华人青年。

“少爷，我会努力的。”林一民坚定地说道。此刻，他仿佛感觉到司徒南有些欲言又止，那张平时看起来总是那么优雅自信的脸庞似乎不想人们想象中的那么云淡风轻，反而背负了太多普通人看不到的压力。

可惜以前一直不能帮上忙，想到这里林一民暗地里握紧拳头。除了洛杉矶的那个自分别后就没见过面的母亲，司徒南是这个世界上林一民最重视的人了。

看到气氛有些压抑，司徒南笑着摇摇头，林一民还有些嫩，还需要多加雕琢才能担当重任，司徒南觉得现在没必要给他太多的压力。拿起看见旁边的电报，转移话题，道“有些可惜了，这次刚不上克莱斯勒的坦克实验了。”

司徒南一边擦汗，又扫了一眼手中的电报。

原来在司徒南的指示下，克莱斯勒公司已经研制出一款新型的坦克，正要进行实验，沃特？克莱斯勒发来电报邀请司徒南去参观。可是电报来得有些迟，威廉号已经出港了。

对于集合了原来利兰父子留下的凯迪拉克的发动机，费斯车身公司的车身技术，伯利恒联合钢铁公司的合金技术，加上从法国雷诺公司引进的坦克技术而成的新型M1917号坦克，司徒南心里是有期待的。

重生来到美国后，他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坦克呢？男人很少没有不喜欢坦克大炮的，前世司徒南每次从电影里面看到成千上百的坦克冲锋的情景总会热血沸腾，恨不能成为指挥官，在麾下那些雄壮的装甲兵团在战场上驰骋。

“给克莱斯勒回电，说我期待他们的实验取得成功。”司徒南说道，顺手把手中的电报揉成一团，扔进海里。

160回忆——林一民

160回忆——林一民

161推销员托马斯·沃森

161推销员托马斯？沃森

看见林一民转身离去，司徒南突然想到了什么，林一民叫住：“等一下，一民，顺便问一下罗伯斯，问他关于计算制表公司的谈判进行的怎么样了？必要时可以做出一些让步。”

“计算制表公司？”林一民心里打了个问号？他刚刚接手司徒南的秘书工作不久，还不大清楚，不过作为一名下属应该做到恪守本分，不该问的不问，这些问题等到工作上手了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好的！”林一民恭敬地退了下去。随着这段时间，他接触到公司的情况越多，心理的惊讶就越大，尽管只是看到了威廉财团的冰山一角，但已经让他目瞪口呆了，他必须要尽快地熟悉公司的情况，而且还要把在学校学到的知识转化为对司徒南的助力。

“希望事情顺利吧！如果不行的话，就只好另起炉灶了，只要能挖到托马斯？沃森那个家伙，IBM还是自己的！”司徒南想道。

现在还没有IBM这家公司，不过它的前身计算制表公司（简称CTR）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闯入司徒南的视线，他才想起来这家未来世界的蓝色巨人。

说起来还有些故事，几个月前，司徒南忙着成立威廉金控的事，当时的办公室还在罗伯斯债券公司，在没有搬到威廉大街。有一次经过罗伯斯办公室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大声说话。

“我不想再见到你！滚！你这个骗子！真是浪费我的时间！”罗伯斯气冲冲地打开大门，大声说道。

他的秘书正要冲进来，却被司徒南拦住了。

“什么事啊？”司徒南走了进来，发现办公室内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表情有些委屈，那有些花白的胡子看起来有几分沧桑。面对罗伯斯的突然发难，他依旧保持着微笑，仿佛这点辱骂在他看来云淡风轻，早就经历多了。看到司徒南进来，他有些惊讶，但还是友好地点点头。

“气死我了！这个老家伙自称是代表计算制表公司的代表，一进来提出和我见面，说计算制表公司有一笔很好的投资要和罗伯斯证券公司合作，我便许了他。

开始时，我们谈论都是关于投资的事，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后来这个家伙提出要为我们提供他们公司生产的计算器，打孔机之类的办公设备，还说得天花乱坠的，说得像是个推销员似的。

不，他就是个推销员！见鬼的，我这么忙，那有空去理会这个见鬼的推销员！”

罗伯斯意犹未尽地说道，有些愤怒地盯了那个浪费自己的推销员，心里把门口外的秘书问候了一遍，都没查清楚对方的来历，堂堂罗伯斯证券公司的总裁的办公室竟然被一个推销员推销上门，传出去有些丢脸。

“原来是这样啊！”司徒南微微一笑，又看了那个中年男人一眼，只见他稳稳地沙发上，神态自若，刚刚被罗伯斯揭穿了自己的小把戏有些尴尬，但很快一闪而过，脸色就恢复了正常。

这人真够厚脸皮的，可惜他赶上了一个不好的时机，司徒南心想道。

由于要把罗伯斯证券公司的股权纳入威廉金控，很多工作都要罗伯斯忙活，这正是他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要不是对方打着计算制表公司的旗号根本不会见到罗伯斯。

嗯，罗伯斯一直对这家公司垂涎三尺，所以对这个自称是计算制表公司的代表报以很大的热情。

却没想到，到头来才发现对方是个小小的销售经理，根本没有得到投资谈判的授权，所谓的投资谈判只是一个幌子，如何让罗伯斯不生气呢？他感觉自己被戏弄了，加上这段时间“亚历山大”，脾气显得特别不好。要不是司徒南进来打扰了一下，他刚刚还甚至想打电话都计算制表公司去投诉呢。

“好了，两位，我不管你们是谁，没有好的理由的话，请不要打扰我工作！”说完罗伯斯没好气地刮了司徒南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道，“还不是你这个甩手掌柜经常变花样，让我这个做小的忙死忙活。”

情绪恢复过来的罗伯斯不客气地把司徒南和那个推销员赶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先生，要不到我的办公室去谈谈？”司徒南道。本来这些事用不着他操心，不过对于能混进罗伯斯办公室的这个推销员司徒南还是蛮欣赏的，想到刚好没什么事，心血来潮便想认识一下这个有些沧桑的男人。

在这个销售还没有像前世那样成熟发达的时候，一个有着杰出推销能力的员工，在司徒南看来是宝贵的，他的财团正缺乏一个具有强大销售能力的领导人。

“好！”托马斯？沃森尽管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见多识广的他看见对方从司徒南和罗伯斯说话的态度上一眼就看出，司徒南必然在这家公司享有特殊的地位。

当他走进离着罗伯斯办公室不远的另一个办公室的时候，心理惊呆了。尽管房间布置得很“简陋”，门口也没有秘书，只有一个冷峻的保镖似的男人站着，但托马斯？沃森看着司徒南年轻的身影，心里不争气了加快了心跳，刚刚门口那块铭牌还在他脑子里闪烁着——董事长办公室。

这个年轻人是罗伯斯证券公司的董事长？是了，一定是这样，不然刚刚跟罗伯斯说话的态度不会那样的随意！他找自己干什么？他有什么目的？

托马斯？沃森心里被这些问题纠缠着，一时忘记了说话。

司徒南看着对方脸上惊讶的表情，微微一笑，“我叫史东尼？威廉，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不过不常来。现在是不是该介绍一下先生你自己了呢？”

“啊？！？？？？？哦！”托马斯？沃森深呼吸，镇定下来，心想连华尔街的信托大王自己都见过，干嘛要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面前失态呢？

想到这里，他不卑不亢地说道：“托马斯？约翰？沃森。一个从17岁就开始推销的销售员，有过辉煌，有过落魄，43岁了，依旧一事无成，现在是计算制表公司的一名销售经理。先生。”

托马斯？沃森坦然地说道，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说出这句话了，虽然现在混得不好，但潜意识里，他认为自己还没有发挥自己的潜力，他可以干出一番大事业。这种信心他一直都没丢掉，就算是在坐牢的那段岁月里，他仍然坚信这点，尽管大部分人过了40岁都不会再有创业的念头了。

“托马斯？沃森？你的儿子也小托马斯？沃森吗？”司徒南突然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只见他眯着眼，用手摸着下巴，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托马斯？沃森，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的。小沃森很顽皮的。”托马斯？沃森在司徒南逼视下，下意识地说道。

“怎么，威廉先生，这个问题很重要吗？”托马斯？沃森问道，他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要扯到自己的儿子身上。此刻，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叫史东尼？威廉的人很奇怪。

“没什么，随口问问而已。”司徒南得意一笑，心里早就笑开花了。死缠烂打的推销员，办公设备的公司，老托马斯？沃森，小托马斯？沃森，司徒南开始确信对方可能就是IBM的开创者——托马斯？沃森！

不过单凭这几点还不够，还要详细地把这个家伙的底细查一遍。打定主意的司徒南一点也不介意问题的唐突，开始不断地追问托马斯？沃森的经历。

“这样说吧！沃森先生，我正好开了家新公司，需要一批大量的办公设备，如果你能说服我的话，这个单子就是你的了！”司徒南诱惑地说道。

“没问题，威廉先生，我们公司的产品质量非常好，特别是我们刚刚生产的新型打孔机大大地提高了公司的办公效率。你看，这里还有对面美林证券公司的订购我们计算制表公司的打孔机的证明呢？可以让我演示一下吗？不过要等一会，我可以马上让人把机器送来？？？？？？”

托马斯？沃森即时介绍道，把他的产品性能的优越性一一列举，主题始终不离开“提高办公效率”。

此人真是个推销天才！司徒南看着托马斯？沃森滔滔不绝的样子，心里叹道！如果不是前世见惯了自动化办公，对时下的办公设备部怎么看得上眼，司徒南没准还像别人一样为托马斯？沃森的“花言巧语”怦然心动呢？

真正的无纸化办公司徒南曾经都用过，托马斯？沃森说的再好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不过倒是非常赏识对方在自动化办公的方面的见识。

“好了！沃森先生！”

司徒南摆了摆手，“还有一个问题，可能有些不礼貌，但我这个做生意有个习惯就是非常关心自己的合作对象，通过了解对方的简历来判断对方是否可信。

准确地说，我更想了解的是你这个人，可以说说你吗？我非常好奇是什么样的经历成就一名杰出的推销员？”

162蓝色巨人——IBM！

司徒南的问题让托马斯？沃森惊讶，作为一名推销员，他认为不仅推销的是商品，更是把自己给推销出去。

很明显，眼前的这个深不可测的青年对自己感兴趣了。托马斯？沃森看了司徒南一眼，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出身贫穷，没读过什么书。17岁就开始在乡下替老板向农户们推销缝纫机，当时一个星期12美元，我挺满意的。

不过后来才知道原来一般推销商品是按佣金计算的，我应该拿到60多美元的。于是我离开了那家公司。后来又推销过钢琴，股票什么的，还卖过肉，不过我的合伙人第二天就把全部的钱都卷走了。呵呵。”

托马斯？沃森回忆起青葱岁月，想起年轻时到处忙碌奔波的那段苦难的日子，不由得有些感慨。

他接着说道：“被骗的一光二净后，我不得不干起了老本行，进了国民收款公司重新当起了推销员。在那里，在总裁约翰？亨利？帕特森手下干了18年，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企业家，销售技术精湛，学到了很多，让我受益匪浅。

只是后来公司经营不好，约翰？亨利？帕特森被告上了法庭，我也不得不离开了国民收银公司，进了现在的这家计算制表公司，做一个部门的销售经理。可以说我在这行干了很久了，虽然有时候也会使上一些技巧，但我从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