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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远征军-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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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半年的路程,薛之观硬生生发挥了这个时代的极限速度一个半月跑了个来回。
如此剧烈的奔驰下,就算强如薛之观这样的高手剑客都是瘦到了极点,两眼满是血丝,疲惫不已,不过照比身体上的疲惫,精神上的挫败更加打击这个闽国情报头子。
这一趟之所以冒着奇险去长安,薛之观就是为了长孙无忌,在他看来,李捷二子李谨受宠,一方面与性格有关,一方面却又不无家族的关系。
别看福郡王李让贵为闽王长子,长孙织更是闽王正妃,颇为受宠,事实上长孙家在闽国却是个超小的世家,最高官职的长孙冲也不过四品承务郎,干一些琐碎之事,姓长孙的才三十来个,在官场不过五人。
而且长孙冲那德行,就算薛之观为李让罗织势力摇旗呐喊,也不愿意找这个败家子老纨绔,长孙织娘家在闽国的败落可想而知,比由于叛乱倍受打击的荥阳郑还要衰败无数倍。
可李谨呢?情况可就大相径庭,江左萧家是最早搭上李捷战车的世家,由于开埠,海上的冲突,还有宋国公萧禹的关系,萧家被迫完全投入闽国旗下,却不想给江左萧家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大发展,如今偌大的闽国,萧姓出将入相,三品高官好几人,尤其以礼部尚书萧盛出彩,而且在郑伦,婆罗门的叛乱中萧家家主萧娄竟临危不乱,收容逃亡小朝廷,为平叛立下不可磨灭的功勋,让江左萧家更是受宠。
萧家也出过如同萧摩柯这样的猛将,军中势力同样出众,如今的左千牛卫将军就是江左萧家出身的萧敬宗,中郎将级别将官十来个,堪称势力庞大。
如此大的外戚集团,那么多人给李谨印象加分,李捷不宠**李谨都怪了,势单力薄的李让还有着这么一个跳脱的母亲,如何抵挡?
所以薛之观的办法,去关中找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虽然性格跋扈,但他的才能却是无人不称赞,从李世民还是秦王时候,出谋划策甚至领兵征战,长孙无忌就是一把好手,后期晋王李治登基甚至可以说是长孙无忌一手扶植,永辉初年大唐的平稳也离不开他的功劳。
而且长孙无忌与李捷的关系很特殊,李捷对他的感官也是又**又恨,对他屡次作对气的牙根直痒痒,但同样是闽王妃,李捷从来没有称呼过萧蛮儿父亲萧腾岳父,唯独称呼过长孙无忌岳父!
长孙家也有着足够的底蕴,而且别看长孙无忌再次复起,如今关中宦官当权,关陇世家开始衰弱,长孙家也不可避免遭受了重大打击。
如果劝服长孙无忌加入闽国,以他的亲缘与才华,短期内就一定会受到重用,有了长孙家的辅佐,福郡王李让也绝不会像如今这么势单力薄,李捷立储上也会重新慎重考虑。
可薛之观一厢情愿的到了长安,事情却没有如同他想到那般顺利。
“福郡王我太了解了,仁厚却文弱,比之晋王更加的循规蹈矩,于这样主公,更需要如你长孙无忌这样强势的外戚扶立!”
“如今晋王李治究竟给了你什么?你心腹家将之一长孙操就是李治安插在你身边的奸细!另外李辅国几个大宦官安插的探子更是不少!他根本不信任你!何必留恋于这一棵树?想想把,两倍于大唐的领土,一倍的人口,闽国缺乏你这样精英老臣,如果你带领长孙家去了,闽王一定会双手欢迎,长孙家也会受到重用,不必如今困守关中强千百倍!”
曲江畔的酒楼中,展望着未来,薛之观这样沉稳的人甚至都变得激动了起来,颤抖的摊着手臂,唾沫星都喷出去好远,看着眼前宏伟辽阔的闽国地图,长孙无忌也的确如他想那样激动的颤抖起来,眼睛都闪烁出来渴望的光芒,却以后低着头沉吟不语。
为了打动长孙无忌,咬着牙薛之观又抛出杀手锏。
“如果老大人您带领长孙家投奔闽国,扶立福郡王李让,本将军可以保证,一旦闽王百年,只要没有谋逆的举动,你就是闽国的霍光!”
霍光是谁?西汉除了王莽最出名的权臣,汉武帝的托孤之臣,霍去病的弟弟,官拜大司马把持朝政几十年,因立废昌邑王,被与伊尹并称霍伊,日后废立天子都被称谓代行霍伊之事。迎立汉宣帝刘询,由于霍光的严厉与权势通天,每次在霍光伴随下去上朝的时候,汉宣帝都感觉如同芒刺在背,这个成语由此而来,直到霍光死,汉宣帝乘车这才自在点。
可以说薛之观许诺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听到次,长孙无忌也是终于激动的猛地一下盖住了大世界地图,豁然站起。
“不要再说了!”
“你答应了?”薛之观禁不住带着惊喜问道,可惜,长孙无忌却是重重摇了摇头。
“我不答应!”
“为什么?”
惊喜变成了惊骇,猛地回过身拍在桌子上霍然作响,薛之观面若疯虎,错愕恼怒的大声质问着,不过听着他的质问,长孙无忌居然面露出轻松,嘴角勾起了笑意,左右抬起肥胖却干枯的手。
“老臣长孙无忌答应过先帝,一定要照顾陛下,作为托孤之臣,我又怎么能在陛下被宦官蒙蔽,内忧外患时候弃他而去呢?”
“得了吧!”没等长孙无忌说完,薛之观立马嗤之以鼻的冷哼了起来:“你是什么人我会不知道?如果你是一始而终的忠臣,怎么会在秦王李世民最需要的时候与我主太子建成勾结,又怎么会有大小姐?你就是一个以权利为中心的小人而已!”
听着薛之观的讽刺,长孙无忌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笑容愈发的浓郁,愈发的轻松。
“就因为这件事,到现在你都能理直气壮的讽刺我,当初已经错过一次了,长孙无忌如何能再错第二次?抛弃如今的忠臣,再去闽国做一个人人唾骂的权臣?”
“你真不去?”终于,失去耐心的薛之观眼睛眯了起来,凌厉的瞪着长孙无忌,可惜,长孙无忌还是那不变的轻松笑意。
“萝儿为我女,福郡王为我外孙,是家事,忠于陛下为国事,家事事小,国事事大,薛贤弟,请!”
“哼!”
暴怒的最后瞪长孙无忌一眼,薛之观面色铁青,重新背起地图顺着刚刚来的大洞钻了回去,机关合上,宛若没有出现过一般,目送他离去,长孙无忌脸庞上也没有了刚刚的轻松,反而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不可置信的喃喃摇头。
“世界如此之大,闽国膨胀如斯,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一系列事物都如同电影般在脑海回放着,魔咒那样折磨着薛之观,领他眼睛通红,忽然又是暴怒的弹跳起来,抓着桌面上食盒狠狠向地上砸去,无比暴怒的怒骂道:“老匹夫,虚伪的伪君子,无亲无情的禽兽,混账东西!该死!”
就在薛之观位于疯狂的边缘时候,车门外却是传来了胆怯的声音。
“大人,库法到了!”
库法城,警察部队也有着其秘密据点,一个半月,王文一行早就在也门,阿曼等阿拉伯半岛唯一的富庶之地侦查归来。
烛光摇曳下单膝跪伏在地上,王文却始终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枯瘦,满目血丝眼神疯狂,疯子一样的人是自己一贯以沉稳强悍著称的上官,薛之观眼神中,执念到病态的感觉隐隐令他不寒而栗。
“都侦查得如何?”心不在焉,薛之观例行公事的询问着,可听在王文耳中,禁不住又是一个哆嗦,面容凝重的摇了摇头。
“提督,局势不妙,大漠那边的阿拉伯人,疯了!”
“哦?”
终于提起了些兴致,薛之观关切的伸出手,王文赶忙双手把侦查来的地图情报递上,仅仅看了两眼后,薛之观又是面色大变。
“这?当真?”
“属下愿以脑袋担保!这些都是千真万确!”面色发白,王文却是坚定的回答着,摇晃了下,薛之观又是把地图递了回去。
“事态紧急,马上承报闽王!”
“喏!”?…~?++
答应一声,王文干练的站起身要出去准备,可没等他走出屋,烦躁的薛之观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等等!”
错愕中,王文疑惑的扭过头,急切拱拳回答着:“提督,殿下十天前已经命人来催了!”
“这个情报,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提督?”
宛若孤狼那样,薛之观阴戾的站起身走了过来,看着他眼中的凶光,王文明显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下意识把手摸向了腰间刀柄。
噗嗤~猛地一股鲜血浓稠的喷溅到了窗户上,啪的一声轻响,刚刚还视若生命的情报地图掉进了血泊中……4779507918406536548+dsguoo+660
第662章。安心,底线
战争结束后,库法城外新修了不少农庄,不少被闽国喝令在此戍边的天竺籍府兵将士被就近赐予了土地,将他们的家人从北天竺接来,就地屯垦,如今,被移植的椰枣树抽出了新芽,地里补种的庄稼也变得郁郁葱葱,一片生机盎然。
不过这一夜,熊熊火光再一次耀花了这里的庄稼,一个颇为大的农庄中,野火烧成了滔天烈焰,一堆堆干草垛组成了要人命的火墙,哭喊着,身上燃着火的数十个人拼命向外跑着,却被紧锁的大门还有滚滚浓烟所阻拦,濒死的痛骂声宛若无名鬼蜮。
哆~弓弦猛地一响,好不容易翻过寨墙的一个阿拉伯人颓然掉了回去,火光烈烈下映照着一张惨白枯瘦的脸,几点鲜血还挂在嘴角,阴晴不定的狰狞模样犹如西方传闻中吸血鬼那样。
放下弓,薛之观又是从怀里摸了摸,耗费了数十条姓名,历时一个多月,沾染着血迹千辛万苦弄到的情报地图又到了他手中,,看都不看,朝着火场中,薛之观随手就撇了进去,眺望着一抹飞炎吞噬了地图,同样熊熊燃烧的烈火也在他满是血丝双眼中燃起。
几天后,泰西封波斯皇宫,新铺就大理石砌成洁白的龙尾道上,穿戴着宽松了不少的四品都督官服,薛之观急促的向宫内走去,行走间乌沙下两条长长的挂带都是左右摇晃着甩起。
虽然皇宫外延雕龙刻凤,洁白的大理石甬道台阶楼梯华表都弄得与大唐宫殿装饰差不多了,宫殿的主体却还是以前波斯连成片的土黄色原拱建筑,不似大唐那么整洁,雕廊画栋连成一片,薛之观也没来过两次,一时间居然在走廊间迷了路。
还好,就在薛之观对着复杂道路直皱眉的时候,一个清爽飘逸的身影忽然从回廊中走了出来。
“薛叔!”
熟悉的声音禁不住让薛之观一颤,赶忙对着那个声音方向拱手低伏下头拱手行礼道:“臣薛之观见过王后殿下。”
似乎岁月没在长孙织身上遗留下什么痕迹,还是那般的清纯飘逸,圆润的脸庞上充满少女的活力,一见到薛之观,好不容易练就的那点王后风度也丢了个精光,冒冒失失急急匆匆就迎了过来。
“薛叔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家郎君已经等急了,快跟我来,咦?,薛叔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长孙织从小并不被长孙无忌喜**,可以说是在乡下由薛之观看着长大的,对于长孙织,薛之观也有种女儿般的亲情,眼看她毫不作伪的关切,薛之观的眼神禁不住不安的跳动两下,更加垂下了头。
“这些天办差劳累到了点,无碍,修正两天就好了,不劳王后挂念。”
“哼,这个郎君,这两天还一个劲儿嘀咕薛叔办事不利,也不看把薛叔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一面扯着薛之观的衣袖向里走,一面长孙织还絮絮叨叨的噘着嘴为薛之观打抱不平,听的薛之观心头却是更加难忍。
“就是这儿了,薛叔你放心,这趟差事完结,妾身一定让郎君给您放个大假期,好好修养一下。”
到了李捷的书房门口,长孙织又是拍着她饱满的胸脯郑重保证着。
看着她巧丽的脸庞上天真烂漫的模样,薛之观却是禁不住心底叹息了一声。
就因为上一代血腥的政治斗争,培养长孙织的时候,薛之观特意娇惯着她率性而为,朗朗大方,不希望她将来插足于上层复杂的政治角逐中,当初长孙织嫁给李捷这个胡闹王爷时候,虽然还是感觉自己大小姐不值,但嫁给一个无权无势闲散王爷,能平安过这一世,薛之观基本上还是满意的。
可谁知道风云际会李捷一个不起眼的庶子王爷竟然能创下如此伟业?让薛之观不争不甘心。
心头动摇了下,薛之观却旋即拱拳低下了头。
“王后殿下,您追随闽王出征中东,已经一年有余了,前些日子臣听说福郡王甚是想念,听闻最近闽王要命人去秦怀阳将军军中劳军,殿下何不把这个机会争取下,回京师探望一下福郡王?”
听薛之观说的,长孙织禁不住一愣,纠结了下,旋即也是摇了摇头:“前一阵蛮儿还来信,让儿她照顾的很好,并且郎君决定要与拜占庭人,阿拉伯人会盟了,那一天将是他称帝的一天,是郎君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妾身无论如何不能缺席!”
“反正会盟结束后,郎君就要到大家会京师了,不急于这一两个月。”
歪着头,长孙织真挚的莞尔一笑,看着她火红的宫裙一角,心里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薛之观沉默的推开了闽王书房门走了进去。
里面,却有人早已在他之前到了,单膝跪伏在地上,蒙着黑面的服部半藏正嘘嘘嚷嚷的禀告着。
“回禀殿下,我们的暗探也抵达了埃及,在刘仁轨将军的配合下对埃及也进行了探查,对于臣服我闽国,接受册封,埃及的阿拉伯贵族并没有表现出不满的意思,相反,不少人甚至还持欢迎态度。”
“阿拉伯人侵占埃及已经有十年有余,不少阿拉伯贵族接手了拜占庭商人的产业,亚历山大港正是靠着丝绸之路与地中海贸易而兴盛的,与我国还有拜占庭同时开战,商路堵塞,工商业凋敝,与叙利亚一样,埃及方面也渴望和平。”
“而且开战以来,埃及饱受刘仁轨大人的袭扰,他们已经被打怕了,埃及的总体状况大概如此,至于汉志,内志等阿拉伯内陆,阿拉伯人守的太严了,暂时还没有得到有用消息。”
跪伏在地上,服部半藏用流利的唐语叙述出来一大堆情报,都是一切正常,但听过之后李捷面上却没有丝毫放松,依旧双目满是迟疑,站在桌前又是绕了两个圈子,才再次挥手问道:“找到侯杰中护军的形迹没有?”
“属下无能,尚未发现侯中护军,不过拜占庭方面属下已经发动一切力量寻找了。”
“不惜一切代价。”
“喏!”答应一声,服部半藏叩首后站起身就要退去,只不过路过薛之观身旁时候,他眼神很奇异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后垂着头,到底沉默的出了书房。
这时候才注意到薛之观到来,李捷禁不住急切的迎了过来,薛之观也赶忙拱起了手单膝跪下行礼道:“叩见我王。”
“属下无能,归国途中路遇沙盗,王文都尉殉国,麾下阵死者十之七八……”
“阿曼也门的阿拉伯人动向究竟如何?”打断薛之观的话,李捷急促的直接问了出来。低伏的眼神明显跳了跳,顿了大约一刹那,薛之观声音如常答道:“阿曼也门的阿拉伯人部落松散,未有异动,对我闽国够不成威胁。”
终于长长舒了口气,转过头李捷就回了他的太师椅上靠在靠背上舒服的躺下,轻松了片刻,这才敲了敲桌面上的呼唤铜铃,对着门口摆了摆手命令道:“去告诉萧盛,可以和阿拉伯人谈实际的了!”
“喏。”刚刚进门的秘书郎萧庭立马恭敬答应一声,拱拳出了门,斜着眼看了看这个同样出自江左萧家的人才,薛之观的眼神禁不住又冷了冷。
“对了,孤差点忘了,薛卿免礼,这一趟辛苦了,卿的部下孤会厚赏抚恤的,卿下去吧,这些天好好将养。”
“谢殿下。”
重新恢复了热络,李捷从躺椅上直起身,又是热情的比了比手,再次一拱拳,薛之观也是站起身来,从容的退出了书房。
鸿胪寺,东正堂,会晤外番的谈判场。
阿卜杜拉苍老的脸这会皱纹禁不住多了几倍,一把白胡须也是稀疏了不少,一着急他就**捋胡子,这十来天一把上好的白胡子硬生生被他捋的快秃了。
战争已经失败,他是抱着满腹诚意来与闽国和谈,可谈了十来天,却一点实质性进展都没有,要说闽国故意拖沓吧,偏偏他还讲不出这个理,只能这么一脸苦恼的听着。
对面,礼部尚书萧盛却是红光满面,唾沫星飞溅,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着:“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华夏伦常,拜占庭臣服于我国,汝国伐之,犹如当父伐子,罪孽深重……”
“萧大人,我们阿拉伯帝国承认,这次战争是我们先挑起来的,是我们不对……”
“别打断,重要的我还没说呢!依照周礼,汝国既然服嘴,应于都城城郊修祭坛一座,祭坛需高三尺三分三,内埋碧玉三面,上刻古篆字云……”
眼看着萧盛说的滔滔不绝,阿卜杜拉忍不住暗暗打了个哈欠,这已经第十五天,还没等谈判,闽国这帮迂腐的文官先为何种礼仪招待自己打了三天多,最后还是定下遵从什么汉礼,好不容易开始谈判,又为各自国主地位当如何摆放,衣着服侍,乃至结盟时候土台子该怎么搭喋喋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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