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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武植点点头，官场中这类人很多，有能力，却又很坏。
　　不过武植对于这类人并不感冒，他手下有能力的人很多，可一旦明日入主开封府，他最缺的就是能信任的实在人。
　　所以，武植的注意力都放在黑红名单上仔细研读了起来。
　　…………
　　（今天单更，晚上码字手都冻僵了）
　　………………………………


第524章　秦桧
　　今日早朝后，武植没有马上回画院，也没有急着去开封府上任，而是带着张龙赵虎和一帮随从护卫去吏部下设机构领了腰牌。
　　现在武植成了实权官员，按制朝廷要给配备随从护卫，不过这些人员编制官员也可以自行任免，只要是身家清白，在吏部下设机构登记入册就好。
　　这就是实权官职和虚衔的区别，如今武植的护卫也是体制内有品级有身份的“公务员”了。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说的就是这个。
　　腰牌本该是吏部下设机构派人送给武植的，不过今日武植有事不能耽搁，所以才领着护卫亲自去了一趟，那个下设机构只是个小办事处，武植又有赵佶给的“调用六部所有下属官员”的权力，这里面的小官小吏自然不敢为难武植一行。
　　离开吏部，武植还没有去开封府，而是先来到了宫中的翰林画院，现在武植还兼任这里的院长，需得来这里交待一声，方好离开。
　　而且武植知道，翰林画院里面还有一人在等着自己呢。
　　…………
　　刚走到翰林画院的大门，武植看到一个穿着华服，腰系白玉带，头戴金冠的一个半大小伙正带着个小书童守在那里。
　　“九皇子殿下。”
　　那少年正是九皇子赵构，武植走近后微微颔首行了一礼。
　　赵构见到武植还是那副生涩的表情，他看了看武植，对身旁的书童道：“你先下去吧。”
　　见赵构似乎有什么隐秘要和自己说，武植也示意身旁的护卫稍微站远一点。
　　“你待会可是要去开封府上任？”赵构不自然的正了正身子，问道。
　　“不错。”
　　武植十分淡定，他知道赵构为何见了自己不自然，主要还是他不知道以一种什么身份来面对武植，他是九皇子，这点比武植高贵；可他同时又是汴京日报的首席记者，是武植的下属……而他也知道武植和灵儿的关系，从这点来算他又是武植的晚辈……这就难怪赵构不自然了。
　　他以前不怎么受赵佶宠爱，所以骨子里有些倔强。
　　“主要是不是为了办孙大人家灭门的案子？”赵构眼睛亮了亮。
　　“正是。”
　　“你会如何办此案？”
　　“自然是秉公办理，让案情大白于天下。”
　　武植感觉赵构之所以跑来问自己，似乎是不信任自己能办好这个案子。
　　“孙大人一家肯定是被谋杀的………”
　　赵构暗暗咬了咬牙，又看向了武植，似乎有什么话正在纠结要不要说。
　　“谋杀与否，还需要调查出确凿的证据方能断定。”
　　武植悠悠道，尽管他也怀疑孙家火灾是谋杀，不过现在他身为调查此案的长官，说话要严谨些才是。
　　“你真的能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将真凶绳之以法吗？”赵构突然问道。
　　武植挑了挑眉毛，心说这小子果然是不信任我啊！
　　“那是自然，倘若孙大人一家真是被人所害，我必定会追查到底！”
　　“好！如果……”
　　顿了下，赵构脸色突然憋的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因为别的。
　　“如果什么？”武植问道。
　　“如果你能秉公将此案查明，我……”赵构转过头，小声道：“我就认了你这个姐夫！”
　　“哦？”
　　武植嘴角微微上扬，伸出手掌，笑道：“好，那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说着，赵构狠狠的和武植击了下掌。
　　“这是我七姐要我给你的点心。”
　　约定后，似是为了缓解尴尬，赵构从背后拿出了一小盒点心交给了武植。
　　“多谢！”
　　武植可就比赵构老练多了，很自然的接过了盒子。
　　“你七姐呢？”
　　打开盒子，里面是武植爱吃的糯米糍，由于画院在皇宫里面，所以以前武植上班的时候，灵儿没事经常拿些好吃的好玩的来武植的办公室里面和武植一待就是大半天，两人之间除了没有行夫妻之事，看起来的亲密程度已经和夫妻之间一样了。
　　“七姐陪母后去礼神了。”赵构说着便转过身，“那我回去了，告辞。”
　　“等等，小构！”武植嘴里塞了一个糯米糍，叫住赵构道：“记住我办案期间，报纸不要那么紧的盯着案情，以免打草惊蛇，有结果我会派人通知报社的。”
　　赵构挂着一张无奈脸，对武植道了声“知道了”，便很不自然的走开了。
　　“嘿嘿！这小子！”
　　望着赵构的背影，武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刚才是故意称呼赵构为“小构”的，既然赵构有意承认他姐夫的身份，那么武植才不会和他客气，直接现在就改了称呼，所以赵构刚才才会一脸无奈。
　　其实从赵构为武植和灵儿保守秘密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默认了武植是他姐夫了，只是他不自知而已。
　　赵构，如果武植没穿越过来，那么他以后就会是南宋的第一任皇帝，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变数。
　　…………
　　进了画院，厅堂内果然有一眉目英朗，穿着青色官府的年轻官员正襟危坐在那里等着武植。
　　武植没有马上去招待他，而是在画院四处溜达了一圈，与众位画师交待了一番后，最后才款款走到厅堂内。
　　“学生秦桧，拜见武大人。”
　　这个身穿青色官服的年轻官员，正是入仕不久的秦桧，虽然秦桧二十出头，武植也比他大不了几岁，不过武植在文坛辈分比他高，在官场又是身穿绯红色官服的高官，此番又提拔秦桧来办重案，所以秦桧一开口便以“学生“自居，既显得谦逊，又拉近了他和武植的关系。
　　一句见面的寒喧，足以看出几分秦桧的聪明。
　　“哈哈！会之会骑马吗？”
　　会之是秦桧的字，武植不说任何客套或者勉励的话，而是上来就问秦桧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骑马乃六艺之一，在下学过。”秦桧有些紧张道。
　　在武植面前，堂堂秦桧还是有压力的。
　　“好！事不宜迟，那就随我一同去开封府吧！”武植提着腰带，大步跨出了厅堂，颇有几分雷厉风行之势。
　　“来人，备马！”
　　秦桧慌忙的跟上，只见武植到了宫外后，武植已经跨上一匹高大火红的烈马，身后穿着统一腰配跨刀的护卫队，骑骏马整齐排成两列，武植身旁还有一匹黑色骏马上面无人由随从牵着，明显是为他准备的。
　　“上来吧！”
　　“好！”
　　秦桧眼中闪过一抹兴奋，旋即卷起宽大的官袍，十分灵活的跨上了马。
　　“驾！”
　　武植率先扬鞭，一马当先的冲出去，向着开封府的方向驰去了，秦桧和护卫们策马紧随其后。
　　这是真正的“走马上任”，其实开封府判官是文官，而一般文官上任都是乘坐马车或者轿子的，只有军人或者十万火急的原因，才会如此骑马奔驰上任。
　　武植之所以选择这种上任方式并不是为了作秀，也不是因为好玩，而是离开翰林画院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之前百官印象中那个淡泊名利，和和气气，甚至胸无大志的小佞臣了！
　　此去开封府上任，要调查关乎十几条人命而且关乎朝廷大臣的重案，若不拿出一些狠厉的手腕，只怕即便是给武植开封府尹的官衔，武植也施展不起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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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尸检
　　开封府大堂，“明镜高悬”的府尹案台后，武植正十分嚣张的坐在原本属于府尹的座椅上。
　　这座椅从来只有府尹或者少尹能坐，即便是开封府无二尹，判官断案行权也只能在偏堂，从来没有判官敢堂而皇之的坐这个位置的。
　　而方才武植气势汹汹的拿着印信走进开封府，证明身份后马上对府衙管事的推官命令召集全府所有官差衙役来大堂训话，倒是把他们都给震慑了一番，所以对于武植的逾越，没人敢说出来。
　　案台两边并排站着武植的护卫，秦桧如军师一般站在武植身旁。
　　台下大堂中，几位推官以及府院各书吏主簿，还有在岗的提刑官六曹诸官都已经来差不多了，以此站着，而还有一些小吏衙役正陆续来到大堂中。
　　刚过来的官吏见到武植坐在主位上，虽然暗暗惊讶，却也一下便明白武植就是新来的判官大人，进来后都自动站在一旁不多问。
　　“彭大人，人都到齐了吗？”
　　武植见偌大的大堂内逐渐站满了身穿各色公服的人，便对为首的那个官员问道。
　　这个官员姓彭，名顺，是开封府三位推官之首，也是开封府的实权人物，低位仅次于判官。
　　彭顺对武植淡淡笑了笑，然后转身仔细目点了下堂下众官吏，才转身回武植道：“启禀判官大人，除了在下辖各县办公务的一些吏役，其他人基本到齐了。”
　　一副老成持重，办事稳妥的模样。
　　不等武植说话，彭顺对众人道：“这位武植武大人便是皇上钦点的开封府判官，今日刚上任，大家还不快快见礼？”
　　彭顺说完，堂下众官吏这才齐声对武植拜了一拜：“我等参见武大人！”
　　“好！以后都是同僚，大家不必多礼。”
　　武植目光扫视一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武大人，恕我多言，您坐的位置只有府尹大人和少尹大人可以坐得，咱们还是去偏堂议事吧？”彭顺试探道。
　　武植挑了挑眉毛，回道：“请问彭大人，咱们开封府如今府尹和少尹何在？”
　　“府尹大人乃是太子，如今在西北。少尹一职一直空缺。”彭顺不紧不慢道。
　　“那现在开封府谁最大？”
　　“自然是武大人您最大。”
　　彭顺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既然是我最大，为何我却不能坐得这个位置？”武植冷声道：“我今日就坐在这个位置了，你们还有人来撵我不成？”
　　彭顺等人一听武植话里带刺，顿时连呼不敢，悠悠的笑了笑，彭顺转移话题道：“不然，咱们一起去酒楼摆筵席为武大人接风吧！”
　　这会彭顺是在试探武植，其实他们根本不把武植放在眼里，若是武植只是刚上任想立个威风，那么他们刚才已经十分配合武植了，武植如果识趣，这会就应该和稀泥的开始笼络众人，以后大家办事都方便。
　　可武植若是真是“来者不善”，故意找茬，那么彭顺他们也不怕，开封府所有要职都是他的人，在他们看来武植一个新上任的官员就是个睁眼瞎，他们想整治武植，保准武植在开封府处处受桎梏。
　　这也是历代历任新官上任都要面临的问题，就是手下人太生，不和自己一条心，也不听自己的话。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烧的都是人事方面，否则剩下两把火根本烧不起来，而这第一把火不仅关键，也很难烧，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一不小心就会烧到自己。
　　…………
　　“酒楼就免去了！”
　　武植板着脸对彭顺道：“官家命我重审孙鑫大人家的火灾灭门案，事不宜迟，我看就先办公务吧！”
　　“现在就要办公务？”彭顺悠悠问道，语气似乎有暗嘲武植不懂规矩之意。
　　“就是现在！”武植看了看彭顺，道：“请彭大人把孙家火灾案的卷宗呈上来吧！”
　　…………
　　武植命令下达后，下面众人鸦雀无声，彭顺更是装作没听见的把武植晾在了一边，根本没人搭理武植，也没有人去拿卷宗。
　　武植不守“规矩”，彭顺他们自然要给武植难堪，他有后台，而且他是推官，任免归吏部，判官根本管不着，他完全没把武植放在眼里。
　　“哼哼！”
　　武植冷笑一下，他知道彭顺是蔡京派系中的官员，不过倘若真的没有人听从他的命令，他自然有手段让他们就范，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大胆！我家大人是皇上钦命来审理此案的判官，尔等不遵号令，莫不是要抗旨吗？”秦桧对堂下众人厉声喝斥道。
　　这时，彭顺才对着武植得意的笑了笑，然后换上一副凶狠的表情对身旁一名提刑官道：“听到了吗？还不快去帮判官大人把卷宗给取来！没用的废物！”
　　这话明显是指桑骂槐针对武植的，连武植案下的护卫都不禁动了怒容，可武植却像完全没听懂一样，一脸的淡然。
　　不一会儿，案卷卷宗取来放到了武植台案上，可武植却并没有翻看，而是对彭顺询问了起来。
　　“彭大人，听说这案子我们开封府给定性的是意外的火灾？”
　　“武大人既然知道，何故多此一问？”
　　彭顺拉长着音，经过刚才的试探，他觉得武植不过尔尔，是以语气里面都是轻蔑。
　　“那么请问开封府的依据是什么？”武植话很客气。
　　彭顺不耐烦道：“自然是仵作验尸后的判断，以及现场调查和后来取证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了！”
　　“那么仵作又是因何判断火灾是意外的？”
　　听武植语气逐渐缓和，彭顺毫不掩饰的得意了一下，下面也有几名官吏衙役和他会心的对视了一下，他们是在暗笑武植刚才的硬气太天真，乖乖合作，大家才都有好日子过嘛。
　　“张提刑，你说与武大人听吧。”
　　彭顺摆了摆手，下面马上有一提刑官出列，对武植解释道：“回禀大人，但凡火灾之尸检最为困难，因为大火焚尸，形迹全被大火所毁，只能从一二处判断尸首是否是死于非命，一是尸首焦骸是否完整，二是尸首口鼻之中是否吸入火场烟灰之物。”
　　这个张提刑官说完，武植微微点点头，即便是后世医学那么发达，对于烧焦的尸体也不外乎这两点检查。
　　张提刑继续道：“火灾后，我们开封府仵作检查了孙家十四口人的尸骸，虽然被烧的面目全非，不过尸骸大体完整，而且十四个焦尸，每一个口鼻之中都有大量烟灰之物，所以我们开封府在调查无其他证据后，才断案是意外火灾。”
　　此番言论逻辑正确，有理有据，根本让人无法反驳。
　　“是吗？”
　　武植听后却悠悠问了一句，语气中满是怀疑。
　　“哼，大人莫不是怀疑我们开封府的仵作弄虚作假？”彭顺立即反问道。
　　开封府乃是在皇城中的重要机构，仵作有十个脑袋也不敢造假，也没有人敢在关乎人命的案件上指使仵作弄虚作假，更别提这件案子还是举国瞩目的，关乎朝廷高官的案件了。
　　“到不是怀疑仵作造假，而是怀疑尔等水平不够！”
　　武植砸了下惊堂木，眼神冰冷的扫视着众人。这些人什么货色，武植早就从时迁的调查中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呵呵！我们没水平，那大人倒是亲自去验验啊！”堂内一小仵作阴阳怪气道。
　　“我不会去检验。”武植盯着那仵作，道：“不过倒有一人已经替我去检验了！”说完，武植看了看下面，问道：“你们其中有没有一名叫宋巩的人？在的话请出列，不在的话麻烦帮我叫来。”
　　武植心知肚明，开封府确有一名叫宋巩的官员，是武植在时迁给的资料中特别注意的，此人之前在州府任推官调查案件的时候，据说有非常了得的尸检手段，任何蛛丝马迹都瞒不过他，可是调任开封府后，却因为生性耿直不会攀附，竟然被调职成了一名小书吏，负责整理文书。
　　在时迁的资料中特别提到，孙家火灾案发生后，宋巩越职去做了一次尸检，可是却被发现，为此他还受了脊杖的责罚，他也是开封府唯一一位坚信火灾案是谋杀的，所以武植才会记下此人。
　　他如此坚持，想来是掌握了什么线索。
　　“宋巩只是一名不入流的小书吏不在这里………”
　　“那给我叫来！”
　　彭顺话没说完，武植就喝了一句，他只好冷哼一声遣人将宋巩叫了过来。
　　“宋某拜见武大人。”
　　宋巩是个很瘦的年轻人，见到武植后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仪。
　　“宋巩，听说你检验过孙家火灾的尸首，现在本官要重审此案，我且问你，你检验的结果是什么？”说完，武植又补充道：“你有话但且直说，不必顾忌什么，说的对，本官升你为开封府首席提刑官！”
　　身为判官，任命个提刑官还是不难的。
　　宋巩看了看武植，然后拜道：“宋某有一说一，不为官位。在下以为，孙家火灾案是谋杀，而不是意外！”
　　“宋巩，你休要胡说八道！”彭顺立刻怒斥道，推翻他定性的案子，对他很不利。
　　“在下只大概检验了下十四具尸首，但是却发现了一条关键的问题！”宋巩丝毫不理会彭顺的怒喝，高声直言道：“问题的关键就在尸首口鼻之中的烟灰上，但凡受火灾烧死之人，死后口鼻之中确实会有大量烟灰，不过这些烟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