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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1979-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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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和对她的态度视而不见,只顾吃自己的,喝自己的。
  “赶紧洗洗睡觉,这么冷的天还杵这里干嘛。”
  老四不忿的道,“为什么?”
  李和烦躁的摆摆筷子头,“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好好念书就是你的事,我就不信了那么大的学校就容不下你了,还想着出国,能耐了你。”
  老四气的跺脚,回了屋直接趴在桌子上恸哭,肩背因之剧烈的抖动。
  “老子一定上辈子欠你们的。”
  李和路过她的屋,重重叹口气也没去安慰。


第0283章 鸽子
  李和自顾吃自己的饭,一盘白菜炒肉一会儿就不见了。他又拿着白面馍馍蘸着汤吃,蘸一下,咬一口,再蘸一下,再咬一口,汤本就不多,囫囵几回就没了。他不甘心,拿着馍馍在盘子里擦了好几遍,直到抹去了所有的油水,所有的汤汁儿,盘子光亮的像洗干净了一样,才肯放下盘子,把最后一块馍塞进嘴里。
  “可惜。”心里大舍不得。
  只有吝啬才能让他战胜心慌。有钱没钱,有本事没事,他都这样,乌鸡是乌在骨头上的。
  吃完以后,他就挨着门边坐着,门也没关,他害怕张老头喊电话他会听不见。冷风灌进了他的脖子,一个激灵,他站起来套上了袄子,没有再坐下,径直的去张老头家。
  张老头一家人还在吃饭,见李和进门,张老头给他挪了一个凳子,客气的道,“过来喝点?”
  “不用了。”
  张老头嘿嘿笑道,“酒是粮食做,不喝是罪过,酒是粮米精,越喝越年轻,来端着。电话来了就接是了。”
  “不客气了。”李和接过酒,围着炉子坐下,见鸽子棚里面放了张床,就问道,“在那里放着干嘛?”
  张老头道,“怕迁户口来不及了,放张床。”
  “没听说要拆迁啊。”李和心里很肯定这一片大概是不会迁的,记得后面是发展成了旅游景点,“就是真拆迁,你这也是违建啊。”
  “关系搞好了,也算建筑面积。我给你说,前面马路那一片都拆了,咱们距离那才几百米不到,不是早晚的事情嘛。”张老头把一个瓷盆推到李和跟前,“尝尝这个鸽子。”
  李和摆手,“不用了。家里吃好的。”
  “大补的,你吃了就觉着好,回头也拎几只回去。”张老头顺手又拆开了烟递给了李和一根。
  “哟,这么好的烟都抽上了。”李和见是中华烟,不禁调侃起来了张老头,“这是发财了啊。”
  张老头平常三五分钱都是紧着花的,虽然还开着小卖部,可小卖部的烟也是他花本钱进回来的,从来不会抽这么好的烟。
  “去房管局打听事,不能落了面子是不。要是真的拆迁了,能拉一卡车中华呢,还不是照样可劲抽。”张老头眼睛一单一双,说话的时候,单眼皮那只不断的跳动。
  “别准备那么早,还没影子的事情呢。”李和善意的提醒道。
  张老头笑道,“你当然不着急,你家横竖只有你跟你妹子两个人,想加户口都加不进去。何况你家那么大的地方,拆迁是占大便宜了。我还有两个闺女呢,户口都要入进来,这样也能多分点钱,要是户口迁晚了,拆迁消息下来就是迟了。”
  拆迁不单单是为了城市发展的需要,另外对许多被拆迁的人来说更是改善居住条件的好机会,危房旧房鬼才愿意住呢。什么历史建筑文化的情怀可没几个人在意。
  李和还要说话,外间屋子的电话铃响了,他刚要站起来,张老头的儿子已经去接了电话,回来对李和道,“李老师,确实是你的电话。”
  李和匆忙去外面接了电话,果然是沈道如的。
  “李先生,没有找到叫张婉婷的。”
  李和心里一紧,“怎么可能没有,你的人认真找了没有?”
  “我前后让两拨人去的,你说的那个地址都找了,学生宿舍总共只有两个亚裔,还都是泰国的。”沈道如试探着问道,“会不会有什么英文名字,一般去国外的都会有英文名。会不会是我们查错了名字。”
  “wantingzhang?”李和每次回信的收件人都是这个名字。
  “几个汉子拼音顺序组合的名字都打听了,学生们说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李和激动的道,“那是不可能的。一定有!”
  每年他寄出去那么多信,张婉婷都有收到而且还回复了,怎么可能会不在呢?难道真的名字错了?张婉婷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她的英文名啊。可是即使要用英文名字,起码要跟护照一致吧,根据规定中国户籍人士的姓名在转化为英文拼写时必须是汉语。
  沈道如见李和这么激动,慌忙安抚道,“李先生,你放心,我现在让他们到学校的教务那边去找,他们刚刚只是在学生宿舍区打听了。”
  “快点,伦敦时间那边现在已经是九十点钟了。我在这边等着。”李和说完才挂了电话。
  他重新回到里屋桌子上,掏出口袋的烟给张老头和他儿子都散了一圈。
  张老头道,“继续喝。”
  “我喝完。”李和端起杯子一口闷下,然后打了一个响亮的嗝。
  张老头的儿子张振笑着道,“李老师,你可真厉害,那英文说的嘎嘣脆,咱大老粗就是听不懂。”
  “这没什么。念了这么多年书了,多少都能会一点。”
  几个老爷们大概喝了有半小时,电话又响了。
  张老头对李和道,“肯定还是你的。自己去接吧。”
  李和深吸一口气,把杯子往桌子一掼,起身去接电话。
  “怎么样?”
  沈道如犹豫着道,“有是有这个人,不过……”
  “不过什么啊……你什么时候成了结巴,赶紧说。”李和很是不耐烦这样子吞吞吐吐。
  “听说已经离校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是研究生部,研究生都是12月初左右毕业,算算都有一个多月了。”
  “知道人去哪里了吗?”
  “学校不清楚,也可能还在英国,也可能是回国了。”
  李和道,“那就继续帮我打听吧。”
  他挂了电话,给了张老头电话钱。
  张老头把两只鸽子给了他,“拿着吧,我家里没地方放了。炖着好吃。”
  李和接了,一手提着一只鸽子,回到家两只狗就朝李和手上的鸽子嗅着鼻子,两只鸽子吓得要扑棱膀子,奈何膀子被李和抓的紧紧的呢。
  他对吃鸽子没兴趣,一把扔到了院子里,是死是活,是逃是留,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三条狗算是高兴疯了,在雪地里追着鸽子跑,鸽子因为翅膀被剪掉了根本扑棱不高,被追的急了扑棱了一地鸽毛。三只狗不亏是一家子,心意相通,都用上了战术,围追堵截,两只鸽子一愣神的功夫就被堵到了鸡笼拐角。不过其中有一只雄鸽是个汉子,半蹲着扑棱着翅膀对着大黄的牙花咕咕叫,看样子要决一死战。
  李和气的朝大黄狗身上扔了笤帚疙瘩,“赶紧滚自己窝里。”
  大黄肥胖的身子居然敏捷的躲开了笤帚,委屈的朝李和呜咽了几声,带着儿子闺女回自己窝了,想吃鸽子要看主人呢。之前它也想祸祸家里的鸡和鸭子,都是竹笋炒肉的待遇,巴掌、飞脚、擀面杖、笤帚疙瘩之类的常规兵器它都一一领教过了。
  对于李和崇尚的“黄荆条子出好狗”理念它非常不服,可是也只能呜呜……
  两只鸽子大难不死,喜出望外,兴奋的往假山方向跑去了。
  老四红着眼睛在堂屋收拾饭碗,对李和也没搭理,却对着两只鸽子很感兴趣,抓了一把小米要过去喂。
  李和道,“不要喂米,不是有绿豆嘛,喂绿豆。明天再去买点玉米,以后喂玉米。”
  “要你管。”老四嘴上这样说,还是放下小米去厨房抓绿豆去了。
  两只鸽子在假山的一个小坑洞里躲猫猫了,不过见到老四撒在地上的绿豆,还是从石头上扑棱了下来,对着绿豆啄了起来。老四就蹲在跟前它们也不怵,本来就是家养鸽子不怎么怕人,何况张老头为了不亏本,这几天都没怎么喂。为了躲人舍弃吃的,它们才没这么傻呢。
  李和浑身无力,刚回屋躺下,门就啪啪被拍响了。
  “干嘛。”
  “你没洗脚!”门外是老四的声音。
  “不洗了,你睡觉去吧。”
  砰砰的,老四继续拍门,她可不答应。
  李和烦躁的起来开门,“不睡觉你想干嘛。”
  老四一只手提着水桶,一只手提着水壶道,“给你洗脚啊。”
  李和无奈的接过,从桌底下拿出了脚盆,兑上水,放进去脚,然后见老四还在直愣愣的站着,就道,“回屋睡觉吧。”
  “哥,你生我气了?”
  “我生你什么气。”
  “那你不高兴。”
  “跟你没关系,别管我的事,自己去睡觉。”
  老四指着李和的秋裤的腿弯处道,“你那都破了,明天给你买新的吧。”
  “我自己会买。”
  老四又看了一眼地上那穿的变形的皮鞋,半晌道,“你总说去买,也没见你逛过一次街。”
  “我一个大男人逛街不是有毛病嘛。”
  “那我明天陪你逛?”
  李和摆摆手道,“不用,明天还有事。等过几天要回家的时候我们再去百货大楼一次性买完。”
  “好吧。”老四悻悻得出了屋子,突然又忍不住回转头道,“真没生我气?”
  李和哭笑不得的道,“没有,没有。”
  心里又忍不住的心酸,除了亲妹子还有谁肯这样哄着他,惯着他呢。


第0284章 打听
  他坐在床沿上,脚伸在脚盆里,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沤了下去,嘴里全是苦味了。脚上一股凉意,他才发现水都凉透了,咣咣暖水壶,里面的热水空了。
  脚从水盆里出来甩了两下,没擦脚就套进了棉拖鞋里,待要俯下身去倒水,突然陷入了一片的黑暗。
  突然停电,停电,永无止境的停电,莫名其妙的停电,许多人家可能正在看电视,不光小孩急的上蹿下跳,大人也急的火冒三丈。
  首都乃至全国都经常停电,每周“停三保四”,对经济和民生影响极大。
  为了节能省电,在1986年5月4日凌晨两点整实行了夏时制,在西单的电报大楼,工作人员将顶楼报时钟的表针拨向了三点。
  亿万中国人都把钟表向前拨了一个小时。
  9月14日凌晨两点,时针回拨一小时,夏时制结束。
  一直到1992起才暂停实行夏时制。各地区可以根据季节的变化,合理调整作息时间,以达到充分利用日光、节约照明用电的目的。
  对李和来说,停电对他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世界末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他已经习惯了,估计雪大压塌了哪里的电线。
  晚上突然停电,人们通常会先摸什么?
  摸黑!
  他在床沿边摸黑找打火机呢,他记得刚才就甩在床上呢,爬到床上,床头床尾、床里床外都摸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咣当一声,水盆被他不小心踢翻了。
  他能想象的到,地上肯定都是水,那是满满的一盆水。
  他索性就都不管了,七拐八绕的扯上被子,茫然间好像又想起了什么。
  他想起了儿子。
  今天是他儿子出生的日子,1988年1月10日,激动和幸福在那一天全部包围了他。
  他记得那天是大礼拜,医院的人很少,雪下的也跟着很大,他焦灼的在医院走廊里坐立不安。
  郭东那胖子还调笑他说,“你这也太紧张了,没多大的事的,等着吧。话说,你是要闺女还是儿子。”
  他当时就道,“闺女吧,儿子太调皮。”
  郭胖子问,“你想生二胎可就困难了。”
  “一个就成了,两个可怎么养活。”
  后来造化弄人,张婉婷虽然上环了,可是避孕失败0。1%的几率还是给碰上了。李和当时懊恼的想撞墙,流产他舍不得,不流产的话计划生育政策不允许。
  愉快的悲哀。
  张婉婷的肚子越来越大,在单位的流言蜚语中越来越恐惧,她对李和道,“我去医院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离职吧。”李和几宿没有睡好觉,终于给了这个肯定的答案。让他亲手扼杀自己的孩子,他心里完全没法接受。违反计划生育的双职工家庭是必须有一个要离职的。
  张婉婷哭了,“我要是待产就等于没多少工资了,你再没工作那咱这一家子可怎么活啊,咱嘴巴缝上没事,孩子还要吃奶粉啊!”
  是啊,老家还要寄钱,他们一家三口还要吃喝,熬不住啊。
  “我下海吧。”他从小在逆境中长大,他有恐惧,有担忧,可是他不怕苦,他不怕累,从来没有低过头,谁让他骨子里就是个倔驴呢,他认准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回过头,“别人能赚着钱,我也一定能。”
  张婉婷道,“你平常接点私活我没意见,可是你接的私活也没赚到多少钱啊。”
  “相信我吧。”
  那片油亮的土地终究没有遮住他的光芒,他参加高考,又幸运地读了大学。他进了大城市,他做了公家人,他娶了老婆,他有了儿子。
  他相信他只要努力一切都是可以的。
  “你性子我太了解了,你要是圆润的性子我真不担心,可你这闷驴蛋的性子,一开口就是把人往死里得罪,哪里适合做什么生意。”
  “我已经决定了。”李和很肯定地说道,“我就给咱厂子做后道工序,人家小作坊做得,为什么我做不得。郭东会照应我的,你放心吧。”
  坎坷的路,漂泊的人,觉得累了,可是他没办法停下歇歇……
  张婉婷叹口气道,“命啊,都是命。我也习惯了。”
  一句习惯了道出多少无奈与心酸。
  李和至今都记得张婉婷说这话的模样,所以他重生以后已经发誓不会再让张婉婷过这种日子,一定给她最好的生活。他只会努力的微笑,只是为了不让她担心。
  第二天一早,他起床后,发现地上果然还有水,地上的鞋子都湿透了。不过因为暖气足,也蒸发的只剩下几处水渍了。
  他穿好衣服,穿上鞋子,用门后的笤帚随便扫了两下,只要水不厚,一会儿就能蒸发干了。
  老四见李和已经刷好牙洗好脸,把锅里捂着的油条包子端了出来。
  “早上有人来说,你买的一处房子要拆迁,让过去签字。”
  “哪里的?”
  “双榆林。就是我陪你去的那个房子。”
  李和一手拿着油条,一手拉开抽屉道,“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这套房子他买下还没有超过2个月呢,还没来得及把产证放进地下室。
  老四打开产证一看,“是这个。”
  这套房子是挂在她名字下面的,她陪着李和去的,她当然很清楚。
  李和道,“你去吧。”
  “我不懂这些。”
  “学着点,人家补多少咱拿多少。去了就签个字而已,不需要多说什么。”李和不想在里面讨价还价,没多大的意义,“回迁的房子和钱你自己留着吧。算我以后给你的嫁妆了。”
  老四脸一红,“就你胡说。我不要。你自己还没结婚呢。”
  “先办下来再说吧。坐公交的时候小心点。”李和现在只对老四放心一点,她是极有主见的,可以让她独立,李隆在这一点上是比不上她的。
  老四道,“我去给李秋红打电话,让她陪我去,我们坐地铁,复兴门折返线前几天已经通车了。”
  由于历史的原因,复兴门的地铁线一直没有环形运行。
  老四走后,李和也锁上了门,他准备七机部探探消息。
  雪已经停了,但是风依然很大,他拦了好几辆出租车,没有一辆肯停下来。
  他径直走路了,路上许多地方都在拆迁,大片大片的废墟,麻绳、布片、棉絮、废砖。
  红底白字的拆迁标语:
  “协议从宽安置征收从严认定”、“公开拆迁,公示上墙”、“识大体,顾大局”。
  一路上更多的是“要想富,先修路”、“五讲四美三热爱”、“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这样的标语。
  有的商场门口也挂上了“顾客就是上帝”的条幅,还没完全脱离各种票证的人们,根本不明白顾客还能有什么权益。不过广大的劳动人民总算见到了售货员那勉强的笑脸。
  可能是休息日,机械部进出的人很少,偶尔进出的几个人他也没看到熟脸。门口有武警,他没有证件是不可能进的去的。
  旁边有电话亭,他塞了一个硬币进去,他准备找杨浩试试。
  他拨通了杨浩单位的电话,只能暗自祈祷杨浩今天在单位。
  电话有人接,“哪位?”
  “杨浩,是我,老李。”李和松了一口气。
  “哦,小李啊。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李和十分的无奈,也不计较这称呼了,直接就问道,“我在机械部门口呢,我想打听个人。七机部有熟人没有。”
  杨浩道,“去机械部干嘛?七机部早就不归机械部管了,现在叫航天工业部,要找人得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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