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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民防局，人防工程面积和居住人口数量，是一组“涉密”的数字。

　　　　莫邪被告知每天只能洗一次澡。

　　　　这个来自陕州铜柱县，从盗墓开始，就基本上没过过苦日子的人，没想到如今却要在帝都受这样的罪。

　　　　他住在帝都西城区新开胡同一家地下旅馆。老板脖子套着大金链，是个东北人，操着一口子味道非常浓的普通话，8年前承包了这家位于帝都二环内的旅馆。

　　　　这家地下旅馆管理严格。除了登记身份证，晚上还要查房，那个和洗手间互相串味儿的浴室，由“大金链”亲自管理。

　　　　楼上就是帝都某单位公房。这里距离附近的医院很近，莫邪只想赶紧把自己的身体调理好了，那该死的烧烤。要了那个外国人的命，也差点让他魂归离恨天。

　　　　那些来京求医、实习等要住上一阵却要掰着指头计算花销的人们。想必会感谢有些脏乱却廉价的地下旅馆：便宜的一晚一床30元，奢侈的住单间也不过一百出头。

　　　　莫邪住的这个房间位于半地下。透过小窗户，能看到外面路人的小腿。隔壁住着一家餐馆的服务员，公共厨房的灶台已结起厚厚的油渍，他硬是皱着眉头给自己煮了一碗粥，来安慰一下因为拉肚子而难受到不行的胃。

　　　　其实和地下旅馆租客相比，地下室群租人群才是这座地下城市的主体。在这里，他们必须适应地下的“生存规则”，比如忍受潮湿吵闹，小心提防偷盗，时刻保护隐私或者索性放弃。

　　　　莫邪来到这里其实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他这样的人，原本是不该受这样的苦的，完全可以找个酒店，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地休息，可是不行，酒店那地方太招摇了，一旦被查，就彻底完蛋了，逃都逃不掉。

　　　　而这里不一样，这里的人一般都不会报警，甚至两个多月前，东城区骑河楼小区地下室发生火灾。因为都是群租户，一开始竟没人敢报警。“肇事者”据说违规使用电磁炉做饭，还把锅给烧干了。

　　　　这种事儿都没人敢报警，那别的就更不必说了，所以这里警察来的可能性也非常低。

　　　　在地下室，莫邪没有一个朋友。他从不主动和人搭话，也没人主动和他打招呼。这就行了，他不需要朋友，因为他干的事情，就像是地沟里的老鼠，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因此必须得小心翼翼。

　　　　天热的时候是地下室最难熬的时间。

　　　　“关门睡觉闷到心慌，开门睡觉又怕招贼。”莫邪倒是没出过事儿，不过他听人聊起过附近的一个住户开着门午睡。隐约感觉有人影晃动，以为是错觉，睁开眼发现手包不见了。

　　　　那人后来就离开了帝都，发誓再也不来帝都了。

　　　　莫邪觉得这事情很好笑，怀揣着狗屁梦想来到这样的城市，每天打扮得光鲜亮丽走出去显摆，晚上却又像是老鼠一样躲在地下。

　　　　在地下室狭长的通道里，酒味、臭脚味、香水味、尿骚味、油烟味，在不同时段不同地段释放出不同浓度。

　　　　这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一二零五章　穷疯了（）　
莫邪觉得自己跟这些阴沟里求活的老鼠不一样，他住在这里只是临时的，因为他有大事情要干。

　　　　再说了，过去盗墓，被困在墓穴里面好几天的事情也发生过，幸亏那个时候靠着地下水和一些树根虫子活了下来。如今这地下城的生活，比那个倒是好了许多，最起码想喝水的话有，想吃饭的话，方便面也可以管饱。

　　　　他是需要钱，也急于出手自己手里头的东西，但并不代表他穷困潦倒了，只是可能比过去的生活稍微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比起舒适，显然性命更重要，这地方虽然烂，但是好歹让他有一种不用见光的感觉。

　　　　此时在酒店里住着的，只不过是他的替身而已。

　　　　当然，莫邪现在心情并不好，先是被张天元威胁，之后赫利斯又因为吃了不干净的食物而挂掉了，现在能够找到的买家，实在是太少了。大部分帝都熟络的买家，过去都挺慷慨的，但是这一次却咬死了把价格往低了压。

　　　　原因嘛，他也理解，由于他的手下不知道天高地厚地去偷了博物馆，现在惹恼了警方，抓得正严呢，这些人不过是趁火打劫罢了。就说那青铜镜吧，一面镜子，就算是黑心的外国佬，也会给五万块软妹币呢，可是这帮人，竟然一万块钱就像买，他们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真是把自己当白痴了啊？

　　　　要不是现在风声紧，他不想惹事儿的话，真得会去弄死这帮家伙的。让他们敢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本来赫利斯给开出了一件东西二十万的价格，两面铜镜那就是四十万软妹币。这比谁的都高，他以为这个生意可以做成了。加上青铜爵的话，这一次就算不卖重器，也能赚到上百万之多，最起码是可以回去给兄弟们一个交代了。

　　　　然而赫利斯的死，却让他陷入了绝境。

　　　　要知道，铜柱县盗墓团伙有两万余人，其中莫邪的人就有两千左右，这些人可是要吃饭的，而且胃口都不小呢。他莫邪想要让这些人帮自己办事儿，没有钱那根本没门。

　　　　这些日子因为风声紧，什么东西都没卖出去，结果是导致团伙内部缺米少面，日子非常不好过。他可以凭着自己的威风让这些人先忍耐一段时间，本以为风声过了就好了，可是如今折腾了好几个月了，警方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反而继续加大了调查力度。他们不至于穷得揭不开锅，可是这些人都是奢侈惯了的，一天不去酒吧喝酒，一天不去找女人上床。那都会不爽，更何况几个月不做这些事儿啊，那是真得会造反的。

　　　　无奈之下。莫邪这一次才会冒险来到帝都，并且带了几件比较容易藏匿的青铜器。想要找个靠谱的买家给出售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偶然得知了张如海的住处。也得知了张如海的儿子张天元竟然是神罗集团的老总，于是心里头愤愤不平，一方面想从张天元手里头捞点钱，另外一方面，也想把张天元拉下水，报复当年的事儿。

　　　　可现在他已经没功夫去管这个事儿了，昨儿老家还来了电话，说是有人竟然胆大到拿了青铜器公开去兜售，结果被警察抓了，后来费了老大劲，才把人给弄回来，不过那青铜器却是以上缴国家的名义成了国家的东西了，可怜他们就得到了几百块的奖励。

　　　　听到这事儿之后，莫邪那叫一个气啊，不过还好，总算是没牵连到团伙，不然的话，那就不是一件青铜器的事儿了，搞不好是会被连窝端的。

　　　　在处理了这个家伙之后，莫邪却陷入了焦急之中，现在他必须得一笔钱来解决问题，可是那些不要脸的东西给得钱实在是太低了啊，如果真卖了，不仅他脸上无光，而且更重要的是，那点钱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你想想啊，一件青铜镜一万，两个也才两万，这是逗乐子呢？他的团伙再穷，两万块还是有的，不然真喝西北风去了。

　　　　再说了，光是这一次跟他出来的这几个人，个个都是精英，每天支付出去的钱，那都得五六千呢，两万块？两万块连这几个人的工钱恐怕最后都支付不了，还想拿回去给兄弟们乐呵？

　　　　除非他现在就解散了团伙，然后把藏匿的古董全部分给这些人，让他们去自谋出路。

　　　　可那个时候，估计不到一天，警方就可以根据他们这些人的信息来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他团伙里面可并不都是聪明人，还是有许多老实巴交的笨蛋的，这些人平时干的要么是体力活，要么就是苦哈哈的或者危险的活儿，不用动多少脑子。也许是无知者无畏吧，反而是这些人，最有可能拿那些青铜器直接出去兜售，到了那个时候，他后悔都来不及了。

　　　　“娘的，老子在这边吃方便面，让你们好歹吃得是四菜一汤吧，虽然说比起以前伙食是差了点，可是动不动就叫苦，动不动就想散伙，真是一群废物！”莫邪很生气，但他也没有办法，他毕竟还年轻，那个团伙里头可是有不少老资格的人呢，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所以很多事情，他也非常难办。

　　　　除了对这些一点苦都不愿意吃的手下不满意之外，他对那几个走私团伙也是非常不满。

　　　　这帮狗东西，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可是这会儿风声紧了，一个个突然间都好像钻到地下去不肯出来了，来帝都找了一大圈子，竟然一个人也没找着，打电话虽然还愿意接，可借口都他娘一个样，说是出国旅游去了。

　　　　你们他娘的都是商量好的吧，偏偏这个时候一起出去旅游？

　　　　其实这个事儿吧，莫邪还真冤枉这些人了，他们确实出国去了，也是去旅游了。当然，原因就是国内风声太紧，他们怕万一事发的时候逃不脱那就完蛋了。

　　　　这样的时候，他们哪里敢跟莫邪联系啊，都是让手下回话的，说没法见，说在旅游。

　　　　这钱赚不完的，他们心里头最清楚，干了那么多年的走私贩子，什么时候该收手，什么时候该玩得大一点，他们是最后经验的。

　　　　刚来帝都那会儿，莫邪还想着，你们这些家伙不找我是吧，那我以后就不把东西卖给你们了，我就不信找不到合适的买家。

　　　　然而一次次的问询和联系之后，他真得是失望了。这年头尼玛干这种事儿的人也这么怂了啊，竟然没一个出头鸟敢来跟他做一笔大生意。

　　　　想到这里，他又仿佛看到了赫利斯那兴奋的表情。

　　　　唉，那才是亲人啊，可是怎么就死了呢。

　　　　对了，还有那个张天元，好像胆子也挺大的，并没有明白拒绝购买他的东西，只是说了还要斟酌斟酌。甚至好像对重器还挺感兴趣的，如果这小子愿意出高价的话，不妨把东西卖给他，以后也是个赚钱的路子啊。

　　　　至于说仇？

　　　　等先把这小子的钱赚足了之后再说吧，有了钱，还什么仇不仇的啊。尤其是现在，莫邪可是不敢贸然行动的，很多事情他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生怕是惹来了警察的光顾。

　　　　就说之前去见张天元吧，他的人就发现了附近有条子在监视，要不是他的人本事够大，只怕咖啡馆里他也是不敢去的，更不敢将那青铜器拿出来。

　　　　可一次幸运，一次成功，并不代表次次都能成功，次次都能幸运，万一哪一天走了背字，那就毁了。

　　　　他现在所做的任何事情，有两条原则，一个就是尽量不要去招惹条子，而另外一个，则是尽量要将青铜器的价格抬高一些。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无论是谁，都不想随随便便地就将东西给卖了吧。

　　　　当然，对他有利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就比如说他这些年做事儿还是相当干净的，没有给警方留下什么把柄，所以就算对方想要通缉自己，那也是不行的。通缉，那是得有了确凿的证据，或者有重大嫌疑在逃才行，他人就在这儿，警方又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跟博物馆的盗窃案有关，要是真通缉，他大可以请律师直接告警方去。

　　　　他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只是不到关键时候，不愿意拿来用罢了，要想保护好自己，那首先就得保护好自己头顶的菩萨，要是这菩萨都倒台了，那他就完蛋定了。

　　　　就说这这后台吧，也不是能够一手遮天的，这一次他来帝都卖东西，这个后台都是不允许的，说了现在风声紧，不让他擅自这么做。

　　　　其实莫邪也不想的，但他没办法啊，两千号人给他要吃要喝，他又不是齐天大圣孙悟空，能够变出来，他现在唯一来钱的办法，也就是出售青铜器了。为了这事儿，差点跟后台闹翻了，后来那后台就说了一句话“这一次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别来找我！”

　　　　人嘛，都是会为自己着想的，这个后台也不例外，他又不傻，凭什么冒着丢乌纱帽的危险来帮你，那不是脑子有坑吗？

　　　　平常的话，帮你一把也就是了，可是现在这关键时刻，就算你送他一座金山，只怕他还要考虑是不是值得了。（未完待续……）

第一二零六章　大买主还是大坑？（）　
没有了这后台的帮忙，莫邪行事就必须得更加小心，不然的话，那将会使满盘皆输的局面，他辛苦经营了这么多年的盘子，瞬间就会有崩盘的可能性。

　　　　这住出的条件是差了点，是辛苦了一点，但一想到青铜器出售之后就会立即有钱解决兄弟们的吃喝问题，他也就忍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的女人也一天到晚不知道体贴他，吵着闹着要什么珠宝首饰，逼得他都想去做汪洋大盗了。

　　　　对了，还有那个后台，这个时候竟然还恬不知耻地让他帮忙弄一块鸡血石印章，并且告诉他要走正经路子。

　　　　正经你妹啊。

　　　　老子本来就是盗墓的，这钱都不干净，怎么走正经路子？

　　　　他虽然生气，可还是到潘家园打听了一下，后来才知道，那刻印章最好的铺子，竟然也是张天元的产业，最要命的是，一枚鸡血石印章就要一百多万啊，这群喝人血的资本家啊，老子辛辛苦苦，冒那么大的风险，也没这小子赚得多。

　　　　是不是再联系一下这个张天元呢？就算是再给他便宜一点都行，这样的资本家应该是不愿意跟警察打交道的。

　　　　他可不相信张天元身家干净，就像是大多数人觉得每个有钱人肯定都有黑点，有不得告人的秘密一样，莫邪认为张天元这么年轻能够把事业做得如此之大，那一定也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

　　　　所以跟张天元交易，他心里头其实是放心的。尤其是刚刚接了个电话，有一个叫亨特的外国佬居然只给他出价一面青铜镜五万块。这虽然比起很多人的价格还要高一些，可跟张天元的出价相比。那就差远了。

　　　　贪心是最容易让人迷失的一种心理活动，而莫邪现在恰恰也正是这样。不由得他不贪心啊，一件少卖七万，两件就是十四万，有这些钱，他和兄弟们最起码也能省吃俭用过一段日子了，等风声不紧了，再继续去做大的，那也不是问题啊。

　　　　更何况这个张天元好像对重器也感兴趣，倒不如先跟他交易一下试试。如果确认没有问题的话，那再跟他深入交易，这张天元肯定有更大的靠山，估计警方都动不了，跟这种人交易是最安全的。

　　　　……

　　　　“老板，那莫邪拒绝了我们的出价，看起来一切都按照您的计划进行啊，估计不久之后，他就要给您打电话了……”

　　　　“嗯。这样就好，对了，这几天咱们先不要联系，你们随便在帝都玩玩吧。如果有事情，我会联系你们，没有事情的话。你们就当时公费旅游了，等这个事情结束了。再回去也不迟，嗯。对了，记住了，外面摊子上的东西轻易不要吃，再香也不要吃，你们外国人的胃，受不了的。”

　　　　“知道了老板，我们可不想成为赫利斯。”亨特说道。

　　　　“好，先挂了，这边来电话了。”

　　　　电话是莫邪直接打过来的。

　　　　“张老板，咱们也不用拐弯抹角了吧，我知道你的身份，其实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吧，怎么样，铜镜十二万一面，父丙爵一对凑够一百万就行了，您要的话，马上就可以交易。”

　　　　“我说过了，父丙爵是走光货，我不要。”张天元淡淡说道。

　　　　“张老板，您糊涂了吧，同类型的东西，可不止一对啊，您是不是觉得古人喝酒，都要用不一样的青铜爵？”莫邪笑着说道：“而且这东西并不涉及到国内，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购买的。只要咱们这第一笔生意交易成功，接下来，我会给您更多的惊喜，您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与其让我手上的东西都流入洋鬼子手里，还不如留在国内，我也不会要你太多的钱，只要比洋鬼子的价高一些就行了，你如果不敢要重器也没关系，我那儿还有许多这样的小件青铜器呢。”

　　　　不得不说，莫邪的这番话对张天元的诱。惑非常大，就算张天元没有跟警方合作，估计搞不好也要动心了。而现在，他跟警方合作了，自然买这些都带着一层法律的外衣了，倒也不怕什么。

　　　　想了想之后，他看了看客厅里正在看电视的几个女人，对着话筒压低了声音说道：“稍等一会儿，我换个地方咱们再谈。”

　　　　不得不说，张天元家里的人，喜欢的娱乐活动不多，比如说风靡全国的麻将，在他们家就很少会有人打，也就过年搓几圈而已，反倒是几个女人，竟然都爱看电视剧，而且尤其是情情爱爱的电视剧。

　　　　张天元对这样的电视剧上非常不喜欢的，但作为一个丈夫，作为一个儿子，他有时候又不得不陪着，幸好今天莫邪的电话打过来了，这反而是给了他一个逃离苦难的机会。

　　　　向柳梦寻和母亲告罪之后，张天元就如蒙大赦一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才继续跟莫邪通话。

　　　　他相信莫邪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