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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海是居士？”丁明找到了灵感：“这份报告找到切入点了。”

官晶晶的眼睛闪着不一样的光彩，再看丁明的时候已经饱含深情。

“你们慢慢聊，我去写报告。”丁明看着官晶晶：“好好休息。”

丁明走了，官晶晶颓然地坐在地上，瞪着乔宇：“自从认识你们，稀奇古怪的案子接连发生，还让人活不活？”

“怕什么，你上头还有个真命天子庇护你呢。”乔宇打趣道：“凡事有他罩着。”

“也许从燕南之教授和你母亲结为夫妻的一刻，你也注定卷进来。”肖丽突然说道：“他们怎么还不来？”

在等待其他人过来的时候，官晶晶终于忍不住，躺在长形椅上小憩了一番。

看着熟睡的官晶晶，肖丽叹口气：“当女人真不容易，瞧瞧，一夜没睡，到现在还要头痛写报告的事。”

“一海这个混蛋。”乔宇的手指在桌子上弹了一下：“姐，其实我有点怀疑。”

“怀疑什么？”肖丽问。

“我和六指在审问一海的时候，他的确掀开衣服让我们看到身上的筋脉化为树筋，可是，情况并不严重。”乔宇说道：“凡事发展必然有其顺序，循序渐进是规律。”

肖丽明白了：“尸体腐烂也有其过程，你是说，一海突然恶化是有人为之？”

“偏偏在我们追问阴阳书事情的时候木化，恐怕那家伙就在我们附近。”乔宇说完，自己打了一个寒蝉。

肖丽颇为认同：“恐怕你的猜想没错。”

“咱们知道就成，别扩大了，现在大伙的心情都不好。”乔宇交代道。

说曹操，曹操到，“大伙”来了，三人进来，免不了一番寒暄，肖丽看着憔悴的燕南，不由得关切道：“没睡吗？”

人高马大的燕南显得清瘦，脸上的胡碴钻出来，更显沧桑。

“睡了一小会。”燕南说道：“来得这么早？”

“忙完就来了。”

这两人一来一去，乔宇和白颖珊对视一眼，两人之间流露的这种微妙气氛是什么？话说回来，肖丽是从燕南那里得知所有事情，这两人的联系够紧密的。

官晶晶的身子抖了一下，醒过来了，赶紧爬起来：“我先洗把脸，稍等。”

“姐姐，快去快回啊。”乔宇扯着嗓子喊道。

官晶晶去而复返，手里拿着几张报告，谨慎地关上门，然后说道：“我直接讲结果，这里没有亲属关系，我只讲人名，我们在刀具上面检查到两个人的指纹，其中一个确定是肖大鹏的，还有一个并非燕南之的，是第三个人的。”

“化验结果显示，刀具先插入燕南之的胸口，随后被拔出，再次刺入肖大鹏的胸口。”官晶晶扫视众人，继续说道：“我们站在技术的角度上，得出了一个结论。”

“肖大鹏的指纹在第三人的下面，这说明肖大鹏是第一个拿刀的人。”官晶晶说道：“第二个不属于燕南之的指纹在上面，说明是二次执刀人，肖大鹏首先拿刀刺入燕南之的胸口，杀死了燕南之。”

对于这一点，肖丽坦然接受：“我认为属实。”

“之后，第二次执刀的第三人，将刀从燕南之的胸口抽出来，迅速地刺入肖大鹏的胸口，这个动作很快，而且相当迅速，造成了肖大鹏的死亡，但让我疑惑的是，肖大鹏死后，这把刀并没有拔出来，而是停留在肖大鹏的胸口。”

乔宇举手：“我有一个问题。”

第278章自相残杀，筋脉

“你说。”

“你一直提到指纹，我想问一下，指纹能保存多久，毕竟二十年了，指纹能够保留这么久吗？”乔宇好奇地问道。

“会保存很久，除非在特殊的情况下会发生变化，比如雨水的冲刷或者认为的擦拭等等，如果用印泥，甚至可以永久留存。”官晶晶说道：“这次值得庆幸的是指纹完好地留存下来。”

乔宇吐吐舌头：“犯罪需谨慎，科技很牛叉。”

“现在是第三个人的指纹，我们在上面发现了一点皮屑。”官晶晶说道：“非常感谢技术部的同事，他们用火眼金睛发现了这一点皮屑，提取了dna，与黄轩相似。”

“是我父亲？”黄轩说道：“所以，肖大鹏第一个拿刀，刺死了燕南之，而我爸黄令原本是旁观者，却拔出燕南之胸口的刀，刺死了肖大鹏。”

官晶晶说道：“这个问题我们再说，现在先继续，上次提取了你们所有人的dna，现在也有新的发现。”

“我们在燕南之的身上发现了与黄轩相似的dna，所以可以断定黄令和燕南之有接触，断定黄令也在现场。”官晶晶说道：“另外，我们在肖大鹏的身上发现了与乔宇相似的dna，这说明四个人都在现场，所以，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自相残杀。”白颖珊说道：“或者被迫自相残杀。”

会议室一时平静，黄轩说道：“我认可自相残杀之说，因为发展很快，刀子刺入果断深入，充分说明事情发展得突然，一切在电闪火石中发生。”

“有什么原因让结义兄弟互相残杀？”乔宇喃喃自语道：“失去理智的可能性很大。”

燕南点头：“没错，有人让他们失去理智，但至少一个人不会，就是乔宇的父亲——乔胜天。”

白颖珊说道：“所以，当时大家在纷乱中发生自相残杀是因为不清醒，神智不清，而乔胜天是清醒的人，他会想尽办法阻止才对。”

“在我爸刺死肖大鹏后，乔胜天已经有反应的时间，这样才救下我的父亲。”黄轩说道：“但是，两人之后肯定经历了什么事情，各自分开，乔胜天现在被囚禁在某处，而我的父亲不知所踪。”

官晶晶说道：“死因一清二楚，这桩案子彻底成为悬案，我们已经封档，接下来还要靠你们自己，你们准备怎么做？”

“船到桥头自然直。”乔宇说道：“我爸的下落已经明了，现在只剩下黄轩的父亲黄令，这一点，能不能请你们帮忙，如果他还留在世间，总有人见过他。”

官晶晶淡淡地一笑，抽出一张照片：“你们看看。”

这张照片是经过处理的黄令的照片，照片由黄轩提供，现在经过技术处理，成为二十年后黄令的样子，大约四十五岁，眉眼经过处理，面容苍老了一些，头发有些许花白，

正是中年版黄令的样子。

“我准备拿这张照片发给各地的同事，请他们帮忙查找。”官晶晶说道：“算尽绵薄之力。”

“太感谢了。”黄轩真心说道：“如果没有你的资源，我们更加艰难。”

“我也希望继父的死有更明确的说法。”官晶晶说道：“表面上的凶手不是凶手。”

燕南看着官晶晶，脸上的表情柔软不少，肖丽看在眼里，对这个饱经沧桑的男人更有一丝心疼，乔宇正好回头看得清清楚楚，嘴角浮起一丝坏笑。

“姐，你看什么呢？”乔宇突然发问。

肖丽淡定自若：“看你们呢，怎么，不让看，要花钱？”

“男人长得帅就得让人看。”乔宇耸耸肩：“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帅，让肖丽姐看迷了眼呢，不过看我没事，你干嘛一直看燕哥？”

肖丽坏笑道：“我愿意。”

燕南的脸憋得通红，黄轩咳了一声：“说正事要紧。”

官晶晶将照片交给黄轩，说道：“接下来说说昨天晚上树人的事情，一海居士的事情，乔宇，你和丁海所说的是片面的说法，现在可以和我讲真话吗？”

“讲完又如何，你要写进报告里？”乔宇问道：“你们通宵达旦，化验出什么？”

“一海的五脏六腑还在。”官晶晶说道：“法医费了很大的劲才剖开他的尸体，动用了电锯，剖开后发现树藤并非从内脏蔓延出去的，而是从血筋抽出来的，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原本的皮肤消失，硬化成为树皮状的角质物。”

“树皮能从中间化验出一海的dna吗？”乔宇问道：“他现在是人还是树？”

“现在还不知道，时间太短。”官晶晶苦笑道：“技术部的同事一通宵，现在连小憩的机会也没有，再等等，我去看了，内脏还有，皮肉彻底硬化，筋全成了树藤。”

“林超贤的情人怎么样了？”乔宇问道。

“暂时还押着，”官晶晶说道：“两人曾经撕打过，林超贤身上全是她的痕迹，她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本来是这样。”

一句话就把局势逆转，白颖珊说道：“难道有转机？”

“同事二次搜查现场，结果发现针孔摄像头。”官晶晶说道：“不止一个，客厅一个，还有卧室一个，洗手间一个，她根本生活在监控之中，上面有林超贤的指纹，证明是他安装的，恰好是这些东西救了林小姐。”

“我们从监控画面里看到林超贤坠楼的全过程，林小姐的供词完全真实，林超贤像中了邪，张开双手扑过去，直接扑到窗外，坠楼身亡。”官晶晶说道：“一清二楚。”

“我去，运气真好。”乔宇嘀咕道：“过几天该放了。”

“大概还有三天吧，毕竟要走流程。”官晶晶说道。

黄轩使了一个眼色，大家马上站起来离开，让官晶晶好好休息，官晶晶苦笑一声，出了这么多事，哪有休息的空当？

走出警局，正是太阳当空时，五个人面面相觑，站在街口不知道往哪里去才好，最终还是黄轩开口：“到我那里坐坐？”

第279章古宣纸，美人

乔宇耸耸肩：“不用了，我想休息休息，白颖珊，你呢？”

看着乔宇满怀期待的眼神，白颖珊无奈地点头，乔宇乐呵呵地挽起白颖珊的手离开，望着一对小情侣离开，肖丽说道：“我也走了。”

“我送你。”燕南说道。

肖丽的目光火辣辣地看着燕南的脸：“你确定？”

不知道为啥，燕南心里一紧，一股热流在体内开始打转，看着肖丽的眼睛，他下意识地转头，肖丽爽朗道：“不必了，我自己回去，走了。”

望着肖丽远去的背景，燕南耸耸肩：“咱们也散了吧。”

就在此时，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在警局门口，从上面下来一人，黄轩人脉广，一眼认出这是娱乐圈里最有名的推手——老推。

人称老推并非浪得虚名，他曾经在网络平台上制造了几个有看点的网络红人，而这几个网络红人都正式踏入娱乐圈，或多或少地出演了一些微电影的角色。

这些人走红的原因要不是在网络上推出自己大尺度的照片，或是发表一些脑残的言论，比如在街边吃油条下俗，自己从来只买肯德基的油条吃之类的话题。

这两者会引发相当热烈的反应，并非褒意，大多是抨击，无论怎么样，这些人都博得眼球，一跃成为网络红人。

比起在网络上引发的热烈，这些人在现实社会里取得的成绩不算大，但是和这位老推扯上关系，就是关注的热点，有了这份热点，多少顶着一些花环，发展顺利一点。

老推一下车，就快步往里面走，他的目标能是谁？

“这种人就和蟑螂一样，哪里有事往哪里钻。”燕南说道：“八成冲着林超贤的情人来的，林超贤的命案在网络上疯传。”

“现在网络上疯传？”黄轩连连摇头：“这年头，大家唯恐不乱，明明是一条命案，就算此人生前做了不少错事，死者为大，现在倒论为大家的谈资，不知道他的亲人知道做何感想，得了，不久以后林小姐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出现在大众面前。”

“只是和我们无关了。”燕南笑着说道：“走吧。”

两人上车，今天是坐黄轩车过来的，燕南问黄轩：“上次的文物展也没有一点线索，就算悬赏，悬来的只是普通的舍利子，并不是狐狸的舍利子。”

“只有走一步看一步，”黄轩苦笑道：“我和黑市的老包联系了。”

燕南倒抽了一口气：“老包？”

“嗯，黑市有名的中间人，不少人通过他在黑市交易，尤其一些不方便在黑市露面的人。”黄轩说道：“那地方毕竟是非法的，但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容易出现。”

“你一定要小心。”燕南说道：“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名面上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商人，凶不得这么冒险，为了颖珊，你太拼了，小心拼过头。”

燕南一语戳中黄轩的心事，黄轩默不作声。

燕南说道：“你是个潇洒的人，放手放得快，原因很简单，颖珊选择了乔宇，因为她的选择才让你放手，黄轩，你能找到更适合的。”

“连你也说我和白颖珊不适合？”黄轩苦笑道：“我从小和颖珊一起长大，看着她的父母和兄长搬走，只剩下她和姑姑两个人相依为命，到后来我已经把她当成亲人，不可或缺的一份子，直到乔宇的出现，提醒我，颖珊终究不是我的血亲，要么，我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要么，就要把她视作爱人，我将来的另一半。”

“你选择了前者，最好的朋友，不是血亲的兄长。”燕南笑着说道：“快点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吧。”

“哪有那么容易，来画廊的要么太清高，要么是客户的妻子和情人。”黄轩摇摇头：“再要不然，只有自己的女员工，对自己人下手不厚道。”

燕南哈哈大笑，两人一路说笑到了燕南的楼下，目送燕南上楼之后，黄轩启动车子离开，前面的路口调头往画廊走，不曾想，不知道哪里飘来一张纸，正好落在挡风玻璃上！

开车时遇上这样的问题是相当危险的，那张纸挂在挡风玻璃上，几乎完全挡住了黄轩的视线，见势不妙，黄轩紧急减速，然后打开窗户，小心翼翼地将车停在路边。

他迅速下车捡起玻璃上的纸，刚一拿到手上就觉得不对劲，纸张的感觉不对！

“宣纸。”黄轩只凭着触感就做出精确的判断。

宣纸是中国传统的古典书画用纸，原产于安徽省宣城泾县，以府治宣城为名，故称宣纸。泾县附近地区也生产这种纸。宣纸起于汉后的唐代，历代相沿。

由于宣纸有易于保存，经久不脆，不会褪色等特点，故有纸寿千年之誉。

黄轩将这张纸展开，只见纸张平整，上面空白无物，是一张全“新”的宣纸。

纸没沾过墨，可是纸有些年头，是新，却不是新。

黄轩把纸张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脱口而出：“唐代的宣纸！”

“好眼色。”有个女人的声音传来，黄轩转身，心头一震，不知道她何时站在自己身后，一袭白裙长至脚踝，一头乌黑的长发长至腰间，在她的手臂上，有一个黑色的铁环尤其引人注目，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饰物，看上去十分厚重。

女人看不出年纪，说她二十岁也像，也有三十岁时的风情，第一次，黄轩看不出一个人的年龄。

黄轩看看女人，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宣纸，心里一动：“这张纸是你的？”

“不好意思，差点惹祸。”女人接过黄轩手里的宣纸，鬼使神差地，这张纸并没有写上姓名，就算对方声称自己是主人，有证据吗？

但黄轩直接将这张古宣纸和眼前的女人划上等号，送上宣纸的同时，疑问道：“你知道这张宣纸的来历吗？”

“来历？”女人吃了一惊，下意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黄轩在外表上无疑是帅气俊朗的，比起乔宇的青春阳光，更多的是成年男性的儒雅之气。

女人的嘴角微微上扬：“宣纸分为生宣、半熟宣、熟宣，我这张是熟宣，熟宣是加工时用明矾等涂过，故纸质较生宣为硬，吸水能力弱，使得使用时墨和色不会洇散开来。”

第280章玲珑，黑环

“我这一张是熟宣。”女人说道：“看来你是行家，听得懂。”

黄轩掏出自己的名片递上去：“有空到我的画廊坐坐，我们称得上同道中人。”

看着名片上的名字，女人说道：“轩，气质良好者为轩，你衬上得上这个字，我叫玲珑，七巧玲珑之玲珑。”

“娇小玲珑者为玲珑。”黄轩说道：“如果对上外表，倒是不衬，如果对的是心，倒是符合的。”

玲珑微微一笑：“你能看懂我的心？”

“是一颗七巧玲珑心。”黄轩说道：“古宣纸难得可贵，好好收着，以后别再丢了，如果有一丁点损伤，价值大打折扣。”

“商人都是如此直接，凡事以价值而论。”玲珑摇头道：“东汉造纸家蔡伦死后，他的弟子孔丹在皖南以造纸为业，很想造出一种世上最好的纸，为师傅画像修谱，以表怀念之情。但年复一年难以如愿。”

“一天，孔丹偶见一棵古老的青檀树倒在溪边。由于终年日晒水洗，树皮已腐烂变白，露出一缕缕修长洁净的纤维，孔丹取之造纸，经过反复试验，终于造出一种质地绝妙的纸来，这便是后来有名的宣纸。”黄轩接上说。

玲珑说道：“宣纸的起源是思念，饱含思念之情，而后续上的是诚心，如果孔丹没有足够的诚心，他无法发明宣纸，宣纸的价值不是钱可以衡量的。”

黄轩的身子僵住了，玲珑的一番话让他感受颇深，当自己成为一名优秀的商人后，衡量任何东西都以“钱”为准则，反倒忽略了本真。

玲珑手上的环突然亮了，看到一道红光闪过，黄轩正狐疑的时候，玲珑神情紧张，冲黄轩微微点头：“今日多谢，再会。”

目送玲珑离开，黄轩像做了一场梦，这个不像尘世间出现的女人来得快，去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