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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昌鬼事3大宗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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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魂魄去阴间,但是人犯死后,突然阎王来了命令,说这个人犯阳寿未尽,还要多活一小时五十分,于是阴差就把魂魄给放了,魂魄还魂,刑场诈尸,造成了慌乱。阴差也控制不住,又去拉人,但是这个人是个很厉害的悍匪,阴差的力气不够,把魂魄往阴间拉,魂魄反抗,两人搏斗,来来回回好几次,最后阴差才完成任务复命。
尼玛!这不就是一个阴差的工作簿吗!
我连忙看了其他页的记载,全部是这种记录。都是这个阴差在叙述自己的工作困难,还有抓错人的事情,让人啼笑皆非,但是又让人恐怖不已。
我阖上《青冥志》这本书,心里念叨着,这本鬼书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我慢慢回忆,回忆自己近期的经历,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思来想去,就是在双流机场遇到了一个古怪的女道士。
“如果有故事给你,你愿意写吗?”
我猛然想起了那个女道士的话。难道她要我写一个阴差的故事?
于是我又打开了《青冥志》,这次我能够感觉到翻开书页后,一股阴森森的寒气从中蔓延出来。我打了一个冷战。这次我看的更加认真,从第一页开始看,然后我又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书页的背面字体不同,是简体字,而且是横排,从左至右书写,字迹很潦草,是圆珠笔写就。古时候纸张匮乏,书页一定是两面都要印刷刻印上去的,但是这本《青冥志》背面是空白的,留给了后人书写地方。我想了想,应该是当年这本书本就不是印刷,而是有人抄誊上去的,并且没有在背面写——那应该是另有说法了,我也想不明白。
不过现在背面有人用圆珠笔写了很多文字,看来有人在我之前,在这本书上写了注释。我对这个注释相对更感兴趣,于是开始看起来。不过这个人写的书法实在是太烂,看得我头晕脑胀,写的东西也是不知所谓,毫无逻辑。老是不停说自己是阴差什么的,还说什么“惯性”、什么虚无之类的莫名其妙的东西。我看了一会就烦了,准备不看了,突然我发现里面有一个人的名字我认识。
大家应该也知道了,我偶然看到了名字是“郑刚”。
我心里大惊,这本讲阴差的书里面,竟然有我认识的人的名字!我脑海里立即想起了当年郑刚躲进下水道的往事。
出于我的好奇,我开始沉下心来仔细看笔记潦草的注释,大致明白了,这个人也是个阴差,他罗列了我宜昌老家的几个阴差的名字,有西坝的一个叫“吴幺爹”的人,有兴山的什么“秦大妈”,有当阳的“王母狗子”……好几十个人,也包括我认识的那个“郑刚”,因为年龄和住址都对的上,我能够肯定。看他的口气,他对其中一个姓赵的阴差很尊敬,其他人都是一副看不起的语气——这么看来,他也是一个很牛逼的阴差了。
我不禁苦笑,这几本书肯定是女道士偷偷放在我的行李箱里无疑了,她身边有那么多手下保护他,把几本书弄进我的箱子,问题应该不大。她的目的一定是要我写一个关于阴差的故事,看来她已经对我调查过,不然怎么知道我在网上发表文章呢。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厉害的人,而且有政府背景的也不在少数,想明白这个,我对书的来源也就不太诧异了。
可是让我一个无神论者写个阴差的鬼故事,也太他妈的难为我了。我举起书,不停的琢磨。就在这个时候,我身边打麻将的同事要上厕所,招呼我去顶一下,我坐到麻将位置上,仍旧看着那本书,一只手打麻将,一只拿书。
旁边的一个同事看见我这个姿势奇怪,立即看了看书,笑了一声说:“徐工,这书里有个人的名字和你很像呢!”
我奇怪的问:“哪个名字?”
“徐云风。”同事说,“是不是差不多。”
我懵了,立即翻看整本书,怎么都看不见有这个名字。同事立即指着书页,“就是这个名字啊。”
我傻了,因为我在同事手指触到的地方,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空白。同事又问我:“你怎么脸色变了,这是一本什么书啊,奇奇怪怪的。”
我把书递到同事面前,“你再找找,还有没有这三个字?”
同事连续指出来好几处,“这里、这里……不都是吗?哎,你的脸怎么越来越白了。”
我感觉自己额头在不停的冒汗,因为同事触碰的地方,我看到的都是空白,也就是说,别人能看见的三个字,而我完全看不到。这个,这个,完全无法解释。我越来越慌了,心里不停的想着那个古怪的女道士,在机场里那个偶然的碰面,这个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是被人盯上了,而且那人一定会障眼法,或者是心理暗示。
上厕所的那个哥们回来了,我让开位置,坐回我的床上,拿着书,这次我的心情不再放松,而是仔细看着那些潦草的字迹。
这次我看懂了,其实写得不多,也就是一个工作记录,记载一个阴差到处拉人的事情,但是最后好像写字的人发现了所有的任务都是骗局,要跟谁去扯皮,然后就没有了。
当时我的想法就是立即去找我的小学同学郑刚,去问个清楚,但是我已经身在国外,只能等回国再去找了,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是两年。
我把《青冥志》这本书放到行李箱,再也不愿意去碰。然后投入到工作中,渐渐的把这事就忘了,但是半年之后,很偶然的我突然又想起了这件事情,于是我打开行李箱,拿出另外两本书,我心里打鼓,想了很久,才拿起了第二本书,这本书也是一个手抄本,书很厚,比《青冥志》厚了三倍,名字也很怪异——《黑暗传》。不过《黑暗传》我听说过,是我们鄂西流传的一个史诗,专门在葬礼上唱的,有人还把《黑暗传》都整理出版了,还引起了轰动。
不过鉴于之前《青冥志》这本书对我产生的震惊,我还是有点谨慎的打开了扉页。结果打开之后,发现里面的字迹都很清晰,书法也不再潦草。行文我一看就明白,说的就是《黑暗传》里的诗歌,我小时候在葬礼上听过,所以一看就懂。当我翻到第二页的时候,发现了诗歌的行距之间加塞的有文字,字体是行书,铿锵有力,也是一个人在吐槽什么,断断续续的,说自己背叛了谁,现在四处颠簸流离之类。看来也是一个神棍在写日记。
但是当我翻到这本书中部的时候,发现字体变了,行书变成了楷书,字迹换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个楷书写的文字,就很清晰,我一看就入迷了,讲的是两个端公学徒,慢慢拜师然后两人变得牛逼,最后又变成对头的故事。这个人写的故事,叙事方式比《青冥志》里的简直是天壤之别,有条有理,跌宕起伏。
我抱着躺在床上看了好久,连续几天都不停的看,被里面的故事情节吸引,被里面的几个人物性格感染。我每天下班后,就躺在床上,看着这本《黑暗传》,越看,越投入,以至于有天晚上,我正在看的时候,室友突然把我摇晃:“徐工,你在干嘛?”
“我在看书啊。”我回答。
“看什么书啊,嘴里还在念叨什么,”室友说,“早就关灯了。”
我一下子懵了,果然是已经熄灯了,但是我没有意识到,然后我发现其实书上的字体,即便是在黑暗中,我也能看的清楚,难道《黑暗传》里的文字,在晚上也能让人看见!还是我的眼睛发生了变化,可以夜视?
我当时没有多想,倒头睡了。后来我每天只看到十一点就睡觉,但是入睡后,书里面记载的故事,仍旧在我脑海里萦绕。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看的页数,比睡前多翻了几张。再后来,我对这件事情也不再纠结了。
终于看到了故事尽头,工程也即将结束,距离我回国也快了,我想起了还有一本书没有看。于是我重新把行李箱里的那个油纸包打开,拿出了最后一本,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并不是书籍,而是一个笔记本。封面上没有名字。
打开之后,里面的文字很娟秀,一看就是女人的笔迹,书法上没有什么说法,至少看起来舒服。
我翻了翻,发现整本都只有这个女人的笔迹,没有其他的文字。现在我要告诉大家,第一页的书页上第一行就是抬头,写的就是“大宗师”。
现在大家都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找我的小学同学郑刚了吧。这对我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再也没见过那个女道士,我曾经以为回国后,那个女道士会从某个时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但是一直没有。所以我为了解决我心中的困惑,我必须要去找郑刚,我本能的明白,郑刚一定是知道一些什么事情的,我要找到他,问问,一个叫“徐云风”的人,到底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在《青冥志》上看不见这三个字。事实上,我没有猜错,郑刚给出了我答案。
我在港窑路的南苑,遇到了郑刚,郑刚比我大一岁,已经是一个三十六岁的中年人,但是由于他的病痛,让他的容貌看起来像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了。时间过了三十年,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病痛,我断然是不能确认是他的。当时郑刚正在过马路,我在马路这边看着他拿着一瓶酸奶,当红灯亮起,就慢慢迈着一只脚向我这边磨蹭,走到斑马线中部的时候,绿灯变成了红灯,郑刚就隐没在车流里。绿灯再次亮起,郑刚再次慢慢的移动,终于赶在下一场红灯的时候,挪到了我面前。
他走路的姿势很痛苦,只能用一只腿迈开小小的一步,然后拖着另一条腿,才能前进一小步,他一只手无力的垂在身边,另一只手拿着酸奶,横在胸前,手不停的在抖动。
当他和我只有一米远的距离的时候,我看见他的脸,左半边是歪曲的,口水中嘴角滴落下来。
就在他看到我的那一刻,我明白,我找他是对的,他知道很多事情,而且他三十年前就知道了。
因为,他看到我的时候,手里的酸奶瓶砰然落地。
我在那一刻明白,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那么郑刚一定就是一个阴差。当时烈日当空,但是他没有任何影子。
二、郑刚和郑刚关于我的回忆
我是根据我的另外的同学代波找到郑刚的,代波很好找,他是一名警察,但是身上的皮肤病仍旧没好。我找到了代波,代波告诉我,他的病是银屑病,顽疾,遗传性的。这辈子也治不好了,每年褪两次皮,蜕皮的时候痛不欲生。代波跟我说话的时候,不停的用手挠他的腋下,我听见了那种触碰硬甲的科科声音,心里极度膈应。
代波告诉我郑刚的经历,郑刚小学辍学后不久,他的母亲就发病掉进河沟里淹死了。父亲把郑刚扯到了二十岁,终于忍受不了郑刚的拖累,离家出走。听说去了广东打工,已经在南方又成家立业,不会再回来。郑刚二十岁的时候,已经中风几年,半边身体偏瘫,毫无生活技能,守着郊区的老房子,靠亲戚朋友接济生活下来。不过到了三十岁,运气不错,老房子被拆迁,给了他一套回迁房,还给了一笔赔偿金,于是娶了一个老婆,可老婆跟他过了两年,把他的钱用完了,也离了婚,幸好没有生下子女。郑刚就靠着房屋的租金苟延残喘,他虽然中风,脑袋倒是不傻,没有把保命的房产给老婆。
郑刚认出了我,于是我扶着他回到他家里,他的房子还挺大,三室一厅,他自己住一间卧室,另外两间出租给别人。客厅倒还干净,他的卧室里脏乱一片,我也理解,毕竟他行动不方便。
他还要慢悠悠的给我泡茶,我连忙阻止了。我和他三十年没见面,当年同学一场也只是五六岁的小孩,实在是没有什么叙旧之类的话题。
两人坐定,我也不废话了,主动提问,“你认识一个徐云风的人吗?”
郑刚隔了一会说:“就是你啊。”
“哦。”我明白了,从发音上我和这个人的名字太类似,于是我掏出笔,在手心上写了“徐云风”三个字,放到郑刚面前看。
郑刚看了一会,他只有半个脑袋能思考了吧,反应很慢,然后慢慢的说:“就是你啊。”
我呆住了,看来这人已经真的傻了。我想走了,可是我想到他看见我第一眼的震惊,觉得他还没有到人都不记得地步,相反,他对我的印象很深刻。
我换了话题,“你当年躲进下水道那次。。。。。。”
我的话没说完,郑刚的眼睛就露出了恐惧。过了很久,郑刚才说,“那是第一次。”
“什么第一次,”我随即问,但是马上就明白过来,他说的什么事情的第一次了。
郑刚说:“他们还在开会,死了都不知道,还在开会。。。。。。”
我手心开始冒汗了,知道他在说什么,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够看到一户个场面,一个六岁的小孩,突然莫名其妙的被带到了一个爆炸后的废墟里,看见一群已经死掉的人,端坐着开会。那些人都端坐着,手里还拿着融成一团的搪瓷,他们就那么坐着,都看不见自己的身体已经撕扯成了碎片。
随即我眼前的画面又变了,漆黑的一片,到处是浮尸,在眼前晃动,我过了一会才勉强明白,这是在水里,然后我看见了拥挤的尸体,层层叠叠的挤在一起,还有面无表情的尸体,张着嘴巴,坐在座位上——大巴车的座位!
我眼前突然一亮,原来是郑刚走到了墙边,把灯光打开,屋里明亮了很多。刚才郑刚并没有跟我说话,但是我仍旧看到了一些东西。
我想起了代波跟我说过,郑刚在渡口沉船之后,就中风了。我看着郑刚,郑刚向我点点头说:“你看见啦,看见我当时的样子了吧。”
我茫然的摇头。
“我被他们拉住了,”郑刚苦笑,比哭还难看,“时间超过了很久,所以我就这样了。”
我一直认为自己的脑袋都很清晰,刚才那种幻觉从来没有遇到过,我茫然的说:“我怎么会看的见?”
“你一直都看的见啊。”郑刚说,“你忘了李小福和李小禄了吗?”
“那又怎样?”我问,随即想起了当年福禄两兄弟身上衣服上的“壽”只图案,我开始发抖了,他们穿的是寿衣!这么多年我竟然没有想明白这点。
“只有你和我看得见他们”郑刚说的我毛骨悚然,“别人看不见的。”
“他们一直住在学校里。”我开始回忆,“他们的父亲是烧锅炉的。”
郑刚继续苦笑,“我们那个小学,哪里有什么锅炉房,白骨塔而已。”
我听了郑刚的话,身体开始发冷,他的屋里突然变得很冷了。郑刚说:“我要去忙了,你歇一会,等我回来啊。”
“福禄两兄弟倒是怎么回事?”我突然看到郑刚身边有人影,但是我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你再去学校看看不就明白了。”郑刚说完,就合上眼睛,突然睡着了。
我立即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郑刚真的是。。。。。。
那本《青冥志》写的东西不是在瞎掰。我的世界观顿时扭曲。因为我完全无法解释面前发生的一切。
按照《青冥志》的记载,郑刚一直都是一个阴差,难怪他的父亲离家出走,他的妻子弃他而去。原来他从来就一直在走阴。
屋子阴森森的,看着眼前睡去的郑刚——不,阴差,他一定是去。。。。。。我不愿意再想,飞快的逃离了郑刚的家。走到街道上,心情才稳定下来。
但是我不是一个容易被人说服的人,我还得去一趟我们当年的小学。小学距离郑刚的家不远,半小时就走到了,学校已经不再是我们当年的模样,当年的教学楼已经变成了混凝土房子。我慢慢的走到走廊上,看着一个个教师,还是在我们读小学一年级的方位,仍旧是一年级的教师,我在窗外看着教室里,里面的学生正在跟着老师朗读。在课桌的最后一排,我看见了福禄两兄弟。
是的,过了三十年,他们仍旧还是当年的小孩模样,穿着黑色的绸缎面料衣服,上面的花纹都是一个个“壽”。
我惊呆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下课了,福禄两兄弟从教室里走出来,慢慢的走到了一个台阶下的一个绿化带边,和三十年前一样,他们就那么呆呆的坐着。我茫然的看着他们。突然李小福抬起头,对我这边笑了一下,露出了满口金牙。
我本能的后退两步,几十年对世界的认知在这一刻完全颠覆。他们两兄弟还记得我!
两兄弟不知道坐了多久,我也呆立在原地,内心震赫。太阳落山了,两兄弟慢慢站起来,是的,就和当年一样,他们慢慢朝着校园的一角走去,那个郑刚说不存在的锅炉房。
我走到福禄两兄弟刚才坐的地方,我看见绿化带的草丛下,泥土里冒着一块石头,我有个很强烈的感觉,这个石头我见过,于是我用手慢慢把泥土拨开,石头距离泥土之下不深,我很快就把石头上大部分的泥土清理干净。我的预想没错,这就是当年教室一楼的那个石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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