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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师人生(钓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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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前年的时候,张云阳去公社开会的时候,正好那里在搞破四旧的运动。各家的一些古书都被收了上来。正要拿去火烧。

    张云阳看得心痛,忙说道,“哎哎,这直接给烧了多可惜啊。”

    一同去的大队书记张怀玉慌了,“云阳,别瞎掺乎,这事情可大可小。”

    但是公社干部可不肯这么放过了张云阳,革委会的马如春阴阳怪气的说道,“莫不是,你要替那些反革命不平?”

    张云阳笑道,“我是说可惜了那些纸张。我们生产队的同志因为没有纸擦屁股,都是用山上的树叶,要么用竹片,都很伤屁股,也擦不干净。你们公社的人放着这么多的纸张不知道好好利用,直接用来烧火,真是太浪费了。”

    张云阳还真不是说假话,这些书在他的眼里,最大的用处还真是擦屁股。

    那革委会的马主任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哎呀,这个年轻人觉悟真是很高。我们一直都是想着怎么除掉这些旧思想。但是没想到,这些旧思想在老百姓的眼里,早已跟厕纸一般。既然农民兄弟需要。我们也应该尽量满足嘛。那个同志,你就负责将这一车书拖出生产队去,给生产队的农民兄弟解决厕纸的问题。”

    这一车的书籍,张家山生产队一下子也用不完,就堆放在生产队仓库的一个角落里。

    实际上,张云阳这一车书是给自家婆娘拖回去的。不过他可不敢直接放到自己家里去。只能藏在生产队的仓库里。好在生产队的仓库年年装不满,放在角落里也没人去动。

    张山海自然能够偷偷地从张云阳那里拿到钥匙,然后偷偷地跑到仓库里去翻自己想看的书。

    说起来,这仓库里的书还真是不少。张山海时不时的,搬几本书回去。

    这个时候大学生响应号召上山下乡。张云阳的婆娘,张山海的妈,叫何妮。也是下放到彩云大队的大学生。后来就嫁给了张云阳,再过了一年就生下了张山海。转眼就过去了几年。何妮在张家山住了几年,张家山的土话也能够说得很流利了。

    何妮是知道教育是要从娃娃抓起的,所以两三岁的时候就开始教儿子识字。实际上,她原本想教男人也学一点东西的,但是没想到男人没有儿子学得好。

    张山海识得字之后,对于那仓库里的书更是稀罕了。一本一本被他偷偷地拿了回去,藏在家中的墙缝里。

    村里一直流传这阴师的故事。张山海也非常的向往,所以里面关于阴师的书籍自然也成了张山海搬运的重点。

    张山海毕竟太年幼了,那些风水堪舆书籍哪里是他能够看得懂的?不过一些祭祀的套路,倒是被张山海学得贼熟。

    这次有了张大能家的这一曲。

    张山海整了张大能三兄弟几次,便意兴索然,连忙说了几句套话,就到一边跟几个小屁孩玩儿去了。

正文 第3章 放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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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喔喔!

    张家山的第一缕阳光从太岁岭照射下来的时候,何老太家的红袍公鸡总会最先啼叫起来。何老太家的公鸡是张家山最威武的公鸡。它没有开喉,别家的鸡哼都不敢哼一声。

    紧跟着,张家山家家户户的公鸡跟着叫了起来。张山海家的公鸡这个时候也叫了起来。

    昨天晚上,张山海玩得比较疯,一直很晚的时候才睡,这个时候自然还没有睡醒。

    “叫啥子叫?等过中秋节的时候,看不第一个把你给宰了。”张山海说道。

    公鸡一开叫,张家山一天的生产劳动便要开始。作为生产队队长的张云阳自然得早早地从温暖地被窝里掰开媳妇柔滑的双手,然后悉悉索索地将衣服穿好。

    “婆娘,该起床了。我现在去生产队把钟敲响。你等会叫崽起床,让他早点把老黑牵到山里去。你让他背个竹篓,带把镰刀去,这一向要用牛,得把水牛喂好了。太岁岭上牛吃得到的地方早就被几个队的水牛吃得光光的,早几天我跟队里的人说了,咱们队里放牛的,要带竹篓,割草回来喂牛。”张云阳话说完,衣服也穿好了。

    何妮白白地胳膊露在空气中,也不觉得寒冷。虽然还迷恋着温暖的床铺,却将丈夫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

    何妮用手捋了一下将白皙的脸庞遮盖的长发,清秀的面容让张云阳有些迷恋。

    “看啥子看?不认识你婆娘了?”何妮嗤笑一声。

    张云阳嘿嘿一笑,伸手在何妮身上飞快的摸了一把。

    “要死了,孩子在哩!”何妮脸上一红。

    “没事,这傻小子打雷都吵不醒哩。”张云阳一边说,一边将衣服穿好。

    张云阳穿着草鞋刮擦地面的声音才在门外的石子路上响起,何妮便已经利落地爬了起来,丰满的身子一点都不显得肥胖,而是显示着乡村妇女的健壮。在彩云村待了几年,何妮已经跟农村妇女没有太大的分别。

    何妮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将张山海叫起来。

    “宝崽,宝崽。”何妮亲昵摇了摇似乎睡得正香的张山海。张云阳与何妮结婚第二年就生下了张山海,但是之后,怎么怀都怀不上,这张山海自然成了他们两口子的宝贝珠珠。

    张山海嗯了一声,翻过身体,似乎又睡了过去。

    何妮有些不忍,但是却不得不继续叫唤,“宝崽,宝崽。快点起来放牛去,等中秋节的时候,妈带你到公社去买月饼吃。”

    这年代,任何小吃对于小孩子来说,都是无与伦比的佳肴。就算过了几十年之后,那种味道依然让人难以忘怀。

    张山海一骨碌翻过身来,“娘,你可别骗我。”

    “不骗你,娘啥时候骗过我家宝崽了?”

    这个时候,张云阳已经敲响了生产队的集合钟。生产队做事情,都要将人等齐了之后,才一起出发,然后等收工钟响起才一起收工。

    不过今天人员肯定是集合不齐的。张树本死了,生产队很多人要去他们家吃丧饭。生产队家家户户基本上都要随礼,大多数的人也要去帮忙。这个时候正是收割季节,自然不能因为张树本家把生产停下来,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不过好在张树本家出殡时间比较早,上午七点,估计八点半的时候,可以安葬完毕。吃了早饭也就九点多,所以只需一部分人早上停工。但是谁也不敢擅自将生产完全停下来,这要是追究起来,可是老大一顶帽子。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生产队里也有办法。一部分人依然开工,一部分人去帮忙办丧事。这样即使查起来,也可以应对。

    张云阳赶到生产队的晒谷坪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将生产队库房的大钟敲响。这也不是什么正式的钟,拿了一个破损非常严重的锄头,挂在墙上,拿个铁锤死劲的敲。敲钟的人被震得两耳欲聋,但声音却传不了多远。

    张家山生产队的晒谷坪有三四亩地宽,平平整整一大片。仓库是生产队修得最坚实的房屋,完全是红砖青瓦房,地面都用水泥冻好,坚实得连老鼠都打不了洞。

    仓库外面用石灰写着“农业学大寨”几个大字。这字写得很有气势,是到村里体验生活的任庆利写的。这个时候的大学生,少有写不出一手好字的。

    张云阳敲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人影过来。只能在空阔的晒谷坪上踱步。

    张山海洗了把脸,便急匆匆背着一个竹篓向生产队的牛棚走去。

    别看张家山只有几十户,一百多人,但是却养了八头壮实的大水牛,四头黄牛。张山海负责照看的大水牛叫老黑。

    张山海的家离牛棚有些距离,赶到牛棚的时候,七八个跟张山海一般大的孩子已经赶到了牛棚。

    “山海。你昨天可真是神气了。让张远一家子跪就跪。”迎面一个小男孩走了过来,向张山海说道,这男孩是张直展家的小儿子张波,张直展跟张云阳关系好,张波跟张山海自然跟亲兄弟一样。

    “是啊,看以后张远还敢在我们面前吹嘘么?他娘的,他们家建了房子,一直神气得不得了。”张温兴是张山海堂叔的儿子,自然向着张山海。

    可惜的是,张远家办丧事,这个早上自然不会去放牛,和队里另外一家的小子换了工。

    一群孩子说说笑笑赶着牛往太岁岭走去。生产队就一条大路,到了阴师坟的时候,就得老老实实的拐一个弯子。小孩子们受到过家里长辈的告诫,千万别去碰这阴师坟。

    农村的孩子都信一点鬼神,虽然每天都要接受无产阶级唯物主义教育,但是鬼神却是不得不信的。因为每一次,村里的老人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讲一些鬼故事。小朋友也围在一边听,但是每次都吓得不得了。晚上的时候,看哪里都像有人一般。提着煤油马灯走路的时候,四周影影绰绰,好像有人影在那里晃动。每次听了故事,总是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走夜路。晚上起夜的时候,也总是要父母陪着。

    听老人们说,这阴师有些不简单。所以小朋友们也很是畏惧。牵着牛总是要远远地避开这坟墓。

    可惜生产队去太岁岭,这一条路是必经之路,避也避不开。

正文 第4章 野柿子【求收藏、求推荐票】

    到了太岁岭,依然能够听到张远家吹吹打打的声响。丧铳的声响也时而在太岁岭的山谷里回荡。

    “唉,可惜了,不能去看热闹。”张温兴叹了一口气道。

    “有什么好可惜的?又不是没看过。再说了,昨天晚上我去看了,说张树本出殡,冲5岁的人,咱们避都避不及呢!”张山海说道。

    “听说老师都被打成臭老九了。你说咱们这里咋就不批斗呢?那个任老师上个学期还揍了我一顿呢。要是批斗多好,我一定给揍回来。”张温兴叹息道。

    “你要是敢揍任老师,你爹会揍你个半死。别看到上一次他揍了你,到了你家,你爹把你们家的老母鸡给宰了?那意思是说老师揍得好呢!”张山海说道。

    张波点点头,“当老师真好,可以随便揍人,还可以吃老母鸡。”

    “我娘就从来不揍人。”张山海说道。

    “那是,何老师是村小最好的老师。”张波说道。

    “咕咕!”

    不知道是哪一个,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响声。

    没想到这就像点着了导火索一般,一时间几个小屁孩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

    “唉,昨天晚上守得晚,昨天的午饭早就消化干净了。真饿啊!”张波说道。

    这个时候的农村,一般的家庭一天就是两餐,早餐得干了一早上活之后才吃。几个小屁孩都是空着肚子出来的。在山里面折腾了一下子自然肚子空空如也。

    “这都快打霜了,柿子应该熟了吧?”张山海看了看四周说道。

    “嗯,肯定熟了。”张波说道。

    “那去摘一点来填填肚子吧。留两个把牛给看好了,其余的都去摘柿子去。嗯,还有板栗,这个时候应该也能吃了。娘的,就是那刺太多了。”张山海说道。

    张山海隐隐约约成了几个孩子中的头,由于昨天晚上张山海大出风头,几个小屁孩倒是也很服气。这事关肚皮的大事,几个小屁孩倒也积极。留下两个不大情愿的小屁孩继续盯着一群水牛,其余的人都跑到山里找吃的去了。

    张山海自然不会留下来看牛,他带着一群小屁孩往山里去了。早上出来的时候,张云阳让张山海背着竹篓子割草,这个时候正好用来装东西。

    山里的柿子树不少,上面挂满了红艳艳地柿子,远远地看出,像开了满树的鲜花一样。不过这野柿子看起来漂亮,甚至在树上就变成了红色,跟生产队张直社家院子里的那几颗柿子树有些不大一样。生产队的柿子必须等摘下来放到谷子里捂一段时间之后才会慢慢变软,颜色依然是略带黄色,并不像山里的柿子这么红。但是山里的柿子虽然好看,但是口味却总是涩口的。而生产队的柿子虽然卖相不怎么样,口味却很不错。

    农村的孩子没有一个不能上树的,几个小孩三两下功夫都爬到了树上,对着满树的柿子就开摘了。不过他们可没耐心一颗一颗的去摘,都是直接将树枝给折下来。

    张山海折了一根枝条,上面挂了十几颗柿子,他没有急着将枝条扔下去。而是捏了捏上面的柿子。

    “嗯,还不错,这上面有几个软的。”张山海笑道。软的就意味着已经开始成熟了,味道应该带着甜味。

    “你那算什么。你看我这枝条上,个个都是红艳艳的,我刚才捏了捏,都是熟的。”张波骄傲地说道。

    张山海没有回话,他肚子实在有些饿了,“他娘的张大能,真他妈的抠门,我给他们家上了祭,竟然连晚饭都没喊我吃。”

    “谁叫你上祭上晚了?那个时候,张大师早就吃了晚饭了。你要是老早给他们家上祭。张大师给定在吃晚饭的时候叫上你。”张波说道。

    “嗯。也是。我这是傻了,那个时候,张大师的桌上放着果品的。我忘了抓一点。”张山海说道。

    山里的柿子有两种类型,一种是红色的,偏硬。另一种是青色的,上面油油的,稍微成熟一点,就变成软软的了。张家山的人叫红色的叫野柿子,叫青色的叫油柿子。

    张温兴一个人上了一颗油柿子树,“嘿,你们快过来吧。这油柿子已经熟透了。带点甜味了。”

    张山海随便折了几根比较靠顶上的树枝,扔到了地面,就快速地下去。

    “山海,你悠着点,别把小鸡鸡给割伤了。”张波爬树没有张山海快,见张山海飞快的下去,连忙叫嚷道。

    说话间,张山海已经到了地面上。

    “温兴,你扔一串下来我尝尝?”张山海刚才吃了几颗红色的野柿子,虽然那柿子差不多熟了,但是这山里的野柿子就算是熟了,也还是带着苦涩。张山海才吃了那么几个,别已经苦涩得舌头都动弹不得了。

    张温兴很快便在树上折了一根枝条,扔到张山海的面前。幸好张山海退得较快,这才没被柿子砸着。但是有几个熟透了的柿子砸在地上,变得稀烂。

    “你个狗日的张温兴。你娘的就不知道轻一点?”张山海抱怨了一句。

    “这么高,你来轻一个试试看。”张温兴不知道那啥苹果砸头的故事,不然他也能够用科学理论来还击张山海。

    张山海没功夫跟张温兴理论,这柿子吃到肚子里并不是很饱肚子,没一会功夫便已经消化得干干净净,张山海拣出几个熟一点的,剥掉柿子皮便大吃了起来。这油柿子虽然味道没有红柿子甜,但却一点都不涩口。

    板栗没有柿子这么好弄,到处都是刺,张波奋勇爬到树上折下来老大一枝板栗,然后用荆条绑住往山谷里拖去。

    在那里看牛的两个虽然有些不悦,但是看到同伴带回来如此丰硕的果实,他们的怨气倒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远处丧铳声、鞭炮声大作,唢呐的声音偶尔也能够传过来。几个小屁孩往着远处望了望,看到那边许多披着麻布的人已经到了坟地。

    “快看,入土了,入土了。唉,这个时候应该是要播经了。要是在那里应该能够要到一把花生瓜子,可惜了!”张波跟张远家有些亲戚,要是去的话应该是能够戴上麻布的。他有些可惜了播经时,阴师往每个人兜里撒的一把茶叶米。那里面会夹杂一些瓜子花生,运气好一点,还可能有一两颗糖果。

    几个小孩子飞快地跑向山坡,远远地看着远处山腰上,一群披麻戴孝的人正围在那里。鞭炮的硝烟山间弥漫。

    早上放牛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因为有些放牛娃还得上学。张山海倒不需要去上学,他才5岁。农村的岁数都是虚岁,实际上,张山海还只有四周岁多。要到六周岁才能够上学前班,七周岁上一年级。张山海没上学前一直以为学校是天堂,有事没事穿着开裆裤去学校玩,有时候被那个狗日的任庆利骗到教室里学识字。当然那个时候的任庆利还不是狗日的,那个时候还是亲切的任老师。

    任老师是个大学生,这在巧山县都很罕见,不知道怎么会弄到彩云大队来了。在张家山,拿了高小文凭都得算是知识分子。

    几个小屁孩站在山坡上看了一会,一张张脸蛋上挂满了遗憾。

    “看个屁。回去了。晚了,上学就迟到了。”张增是几个小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一个,现在已经读一年级了。

    “怕个屁。迟到了,老师又不敢怎么样。”张波说道。

    “不敢怎么样?你不知道任庆利那狗日的会直接动手揍人?任老师下手贼狠,揪耳朵总是把耳朵对折起来,然后拧一个圈,那天,张野的耳朵都给那狗日的拧出了血。”张增说道。

    “那倒也是。”张山海想想也很赞同,那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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