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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蛊_萌心小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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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颗心卡在嗓子眼儿,杵在院子外,我却不敢往里走,踌躇间,灵光一闪,万一表哥一直都没有欺骗我呢?毕竟现在他们一家子都从人间蒸发了,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个人猜测。

    我埋错了大小鱼的位置,表哥就疯了,如果我没有埋错,那是不是真会带来福荫?也不会发生这可怕的一切?

    若真是如此,那我现在去把两条鱼的位置换过来,是不是还有的救?

    若是有救,也就没必要再按照老婆婆说的去做了!

    这样一想,我顿时激动了起来,竹楼也不进了,而是调转方向,连滚带爬的往埋鱼的山上跑。

    往东一直跑,出了苗寨便是一片空旷的野外,继续奔跑十几分钟后,我懵逼了,方才太过激动,竟然把最关键的点给忽略了。埋鱼的山与寨子相隔甚远,寨子四周被迷雾笼罩,根本就出不去,要能出去我还用得着这么折腾?

    东边与南边不同,南边是我来的方向,出了寨子就可以下山,所以一出苗寨便是迷雾,而东边,跑出这一片旷野,才起了大雾,我算是明白了,这雾完全是有人在捣鬼,就是不让人出去。

    不过我还是抱着侥幸,试了试,果然,这雾气邪门儿的很,几分钟后,又跑了回来。

    这时候,我像是被人迎头倒了一桶凉水似的,全身都凉透了。

    真有一种上天不行,下地无门的感觉。

    如此看来,我已经没有选择,只能按老婆婆的嘱咐去做了。于是失魂落魄的又跑了回去。

    来到表哥家门口,我又犹豫了,转念一想,害怕就可以躲避?就可以不进去吗?

    当然不是!

    不是你还磨蹭个逑?

    拿定主意,我往前迈上一步,朝里面喊了几声:表哥,表哥,表哥你在家吗?

    烈日将苗寨烘烤成一屉蒸笼,回应我的只是缭绕的回音。我靠,表哥还没回家,看来真的出事儿了!

    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子,我往血婴所在的木屋瞥了一眼,木屋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我却慌的心跳加速。撒丫子跑上竹楼,推开了房门。

    门一敞开,迎面就扑了一股恶臭的味道,夏天炎热,难道那只断臂已经发臭了?

    这样一想,我将视线移到木门那边。只是一眼,脊背窜上一阵寒意,整个人都吓傻了。

    断臂不见了。门口只留下一堆烧尽的灰渍。还有,表哥顺手扔在桌子上的香烟也没了影。

    有人来过这里!

    那他会不会一直藏在房间里,准备偷袭我呢?

    回头,虚惊一场,我壮着胆子将屋子里翻了个遍,连个香烛的影子都没有找到,就急忙往楼下跑。

    跑出院子,松了口气,身后又响起了表哥的求救声:林沐,你不要走,你救救我,我好痛苦……

    虽然我知道这声音是血婴模仿出来的,心里还是很难受。

    垂头丧气的逃窜在烈日下,我忽然灵光一闪,拍了一下脑袋,苗寨里这么多户人家,就不能随找一家,借、或者买一包香烛吗?

    打定注意,我一扭头,正好走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就走了进去。

    这户人家的街门敞开着,两个门垛上各自贴着两道符篆,黄裱纸上勾勒红字,格外乍眼。竹楼下没有豢养家畜,房门两侧却悬挂着两只死去的红冠大公鸡,看起来怪怪的。

    别说表哥家那竹楼了,就是这寨子,也极为不正常,我也是被吓的胆子大了,没再迟疑,径直走了进去。

    走上竹楼,我敲了敲门,窗户打开,忽然从里面伸出一颗脑袋,吓的我连着后退了几步。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扁平鼻梁,长相普通,过度的惊吓导致她面色苍白。她打量着我说:啊急佝偻呀它呜西米里嘎巴打?(苗语)

    我一脸懵逼,蹙眉问道:你说什么?

    那女人愣了一下,用僵硬的汉语问我:你是汉人?

    我点头,说我来找表哥,参加婚礼。

    谁知那女人脸色一变,眼睛里满是惊慌,战战巍巍的说:你……你赶紧走,离开寨子,不、不然你……你后悔你。

    我满腹心酸,我说我已经出不去了,高人指点我去寨子西头的枯井上香,可是我哪里去找香烛?大姐,你卖我一包怎么样?

    说着,我就急忙掏钱给她,那女人说你等等,我去给你取。然后,关上了窗户。

    而我,趁她去取香烛的时候,四处瞅了瞅,怎么都感觉不对劲,自我走进苗寨,就没有见到寨子里的人出门活动。苗寨居住竹楼,楼上住人,楼下豢养一些家畜,田里种稻,顺便养些草鱼。

    当下正值农忙之际,苗寨里的农户却闭门不出,也不养家畜,喝西北风?

    越是琢磨,我就越是觉得这苗寨诡异,我都有些恨表哥了,这人不讲究,把我害了。

    这时,那女人打开窗户,递给我半把香烛,我感激涕零,掏出五十块钱给她,她急忙推脱,说只能给你这么多,夜里我们也要点香,还有两天的时间呢,不然熬不过去。

    从她话里我捕捉到了千丝万缕的信息,于是苦苦哀求她道:姐,姐,什么两天,寨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我、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你。

    说着,我又去摸那羞涩的裤兜。

    女子吓了一跳,急忙捂住嘴巴,说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呀?

    “哐”的一声,她关上窗户,恐吓我道:你走,你赶紧走,不、不然我放狗了。

    我四下瞅瞅也没养狗啊!看她这个样子是不会说什么的,我干脆离开。

    顶着烈日,我往寨子西边走去,出了苗寨,又是一片平坦的旷野,遥遥可以望见远处的浓雾。

    这迷雾果然是将整个苗寨都团团包裹了起来。

    叹了口气,我继续前行,途经一座新坟,心里有些渗的慌。

    坟堆新埋的黄土,立着一块青石刻制的墓碑,周围散乱着一些崭新的花圈,这人刚死了没多久。

    继续往西走,大约十分钟后,我找到了那口枯井。井口一抱大小,周围长满了杂草,青石井崖上,石块压着一张红纸,红的刺眼。估计是有人来这里送邪放下的。

    枯井果然不寻常。

    走近后,我往井底一瞧,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井底生长着一棵细长的松树,就快高出井口了。松树的树冠将井口遮挡的严严实实。

    生长在枯井里的松树,我还真是第一次见,看来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盯着枯井口琢磨了一阵儿,我决定先把香埋在井口,待入夜时,直接点燃,也省得到时候害怕的手忙脚乱。

    我挪了几步,尽量离那张红纸远些,小心翼翼的蹲下,挖个坑,埋点土,取出三炷香插入土中。

    做完这一切,我双手合在胸前,闭着眼睛祈祷,希望晚上能够一切顺利。却被人从屁股后面踢了一脚,身体向前一倾,差点一头栽进枯井里面。刚刚插入土中的三炷香也折断了。

    我惊出一身冷汗,在地上打个滚儿,转身,双手扶着地面抬头一瞧,松了口气。原来是个糟老头,他蓬头垢发,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脱了千层底儿,正忙着往出倒鞋里的泥土,心不在焉的说:怎么的?臭小子,做了亏心事,送邪来了?

    我心中懊恼,眼睛瞪的大大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插好的香折断了,剩下的半把香正好搁在糟老头的屁股旁边,他要是挪一挪屁股,把香坐断了,我可就死翘翘了。

    伸手,猛地将半把香拿回来,我没好气的说:哎呀,你吓死我了。

    糟老头抬头看我,牛皮纸似的脸上布满皱纹,左脸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丑陋疤痕,他眼睛一眯,眼神深邃、锐利,说臭小子,你印堂发黑,要倒霉啦。

    说罢,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臂,贱兮兮的笑着说:二十万,救你一命。

    我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遭遇诸多怪事,心里防线就快接近崩溃,本来一句印堂发黑被他唬住了,可是话锋一转就是张开了血盆大口。

    本以为遇到了高人,却不想撞见了骗子。

    真是把我气的不轻,我对他喊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钱了?别说二十万了,我兜里连两百块都没有,有钱也不给你!

    糟老头表情一僵,说二百就二百,可饿死老汉了。

    我瞪了他一眼说:滚滚滚,小爷还倒霉的没饭吃呢,你骗钱也不捡个有钱的骗。

    糟老头“切”了一声,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黄土,一瘸一拐的跑了。

    我心情沉闷,紧张的守着井口,一恍就是一下午。傍晚时,我就插好了香,入夜后,我用二十块钱网购来的假zippo点燃三炷香,头也不回,憋着一口气就往回跑。

    沙沙沙,野草刮裤腿,总感觉身后有人追赶,凉夜下,额头汗津津的我,累的就快岔气了。

    跑进山寨时,温度骤然下降,怪鸟啼鸣更是吓的不轻。

    好在一切顺利,已经看到了远处的梧桐树。梧桐树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神秘。

    得救在望,我更是拼了命的奔跑,来到梧桐树下,张开双臂,像抱美女似的紧紧的将梧桐树抱在怀里,长长的松了口气。

    汗水浸湿衣衫,冷风吹拂,感觉凉飕飕的。

    本以为逃过一劫,却又被人从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脚。我回头,又是那个糟老头,他的眼睛瞪如铜铃,对我吼道:半夜抱梧桐,想死啊你!

    看他气焰嚣张,我有些害怕,鼓起勇气说:婆婆让我这么做的,不然我就死定了。

    糟老头听了我的话后,脸色变得越发凝重,他眉心紧皱,问道:你捋着舌头说,谁让你这么做的?穿黑色绣金边苗服,裹了足的老太婆?

    我点头,诧异的说:对啊!怎么了?

    糟老头照我屁股就给了一脚,惊恐喊道:那老东西三天前就死了,你抱个逑的梧桐?

第一卷通天浮屠 第六章情蛊

    糟老头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当即把我吓的愣住了,耳朵甚至都在嗡嗡的作响。我抱着梧桐树的胳膊放松了些,却没敢放开。这老头谁呀?他说的话能信吗?

    我心中疑惑,大半夜他不睡觉跑出来干吗?深山里的苗人都穿苗服,糟老头穿着一身破旧汗衫,明显是个外来者。他来苗寨意欲何为?

    糟老头见我犹豫,揪着我的衣领喊道:寨子西头新坟埋着的就是那老太婆,你等着被她索命吧你!

    我吓得浑身颤栗,直勾勾的盯着糟老头,月光下,他满是皱纹的老脸映衬的铁青,愤怒导致表情狰狞。我就更不敢相信他了,于是说:我、我、我凭什么相信你?

    “靠,”糟老头吹胡子瞪眼:“妈的,老头子和你非情非故,可怜你才提醒,和你这傻驴说话真是浪费时间,去你的,等死吧你。”糟老头撒开我的衣服,抬头望了一眼月色,踉跄着便跑,跑着跑着,还摔了一个跟头。

    本来以为将老婆婆嘱咐的事情办利索后就安全了,却不想遇到这煞星,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顿恐吓,心里就越发感觉得慌,抱在怀中的梧桐树杆冰冷刺骨,我心底一惊,真想撒开脚丫往山下跑。

    心里拿不定注意,手心已经急的渗出冷汗。扭头往前方的小路看了一眼,心脏又是猛地一颤。

    远处竟然荡起了朦胧的血霾,同时,寨子外汹涌的浓雾犹如愤怒的巨浪,霎时间翻滚着往寨子里弥漫,血霾也被浓雾冲荡的往寨子深处飘。

    这时,忽的从血霾里钻出一道瘦弱的身影,皓月下,我认出了他,他站在血霾里对我喊道:臭小子,快跑啊!阿水又来施降头了,不信我的话,你自己去寨子西头那新坟瞧瞧,那老婆子叫龙笠梅,墓碑上刻着名字,三天前就死了,寨子里的人都知道,自己可以去打听。夜抱梧桐,恶鬼栖身,艹,你个笨驴。

    糟老头之前的话已经动摇了我的意志,折返回来,再这么一喊,加上忽然乍起的诡异血霾,我真的有些相信他说的话了,我对他喊道:你要骗我怎么办?

    “骗你天打五雷轰,艹,我的话你不信,那龙老魔的话你倒深信不疑,有毛病啊你!”糟老头骂完,钻进血霾之中不见了。

    我却是猛地惊醒过来。

    靠,同样是非情非故的陌生人,糟老头不值得信任,那老婆婆就可信吗?

    走投无路之下,我竟然又相信了别人!

    真是一个没有立场的废人!

    这样一想,当即一个冷颤,我急忙松开了梧桐树杆。

    梧桐树散发着刺骨寒意,我呵出的气息竟然凝结成了白雾。

    这么阴寒的地方怎么能抱着救命?难怪那老婆婆蹲在树下吸着烟锅,感情梧桐树是极寒之地,炎炎夏日,她如果真是鬼的话,白天现身,只有藏在树下的阴影处才不会魂飞魄散。

    妈呀,明白的有些晚了。

    想明白后,脊背窜上一阵寒意,全身乍起鸡皮疙瘩,我尖叫一声,使出吃奶的力气逃跑。可是双腿像是灌了铅似得,就是跑不快。

    血霾是从东边吹来的,血霾之中指不定藏匿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就往西边跑。

    小时候听奶奶说,唾液是辟邪的好东西,有道的高人浓缩起阳气,甚至一口浓痰都可以烫伤厉鬼。惊慌失措,没有应对之法,我就拼命的吐着口水。

    以至于,舌苔干裂,嗓子弥漫血腥气息,这真是要命啊,这。

    途经那座新坟,狂风卷着烧焦的纸钱乱飞,迎面飞来一物,啪的一声盖在脸上,手一抹,冰冷的月光打在上面,白光惨惨,竟然是一张白纸剪成的铜钱。

    妈的,晦气,一口气提道嗓子眼,都快憋岔气儿了。

    跑啊!

    既然老婆婆是厉鬼,她要加害于我,那寨子西头那口枯井必然是一处凶煞之地。

    还好记着方位,我慌不择路,往乱草丛跑去。

    沙,沙,沙。

    带刺的野草扎进裤腿,刺疼阵阵,也不敢停歇。

    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气,泥土之中飘上一股腐臭,恰被我深深吸气,灌入肺中,呕心的的干呕,差点要了老命。

    人要是害怕到了极点,就会大声喊叫,用以驱散恐惧。

    夜风吹拂,发丝撩动,我仰天长啸,大吼一声:哥呀,要命啦~。

    空旷的野外,被我一声喊的惊起一群画眉鸟,鸟群展翅,把我吓个半死,蹭的一下跳起来的同时,身后嗷的一声传来了声狼叫。

    惊出一身冷汗,我猛地回头,一匹饿狼,凶狠狠的盯着我。饿狼双眼冒着贪婪、嗜血的绿光,这匹狼已经瘦的干皮包骨,鼻子一皱,露出尖牙,嘴角滴答着潺液,咻的一下化作一道灰影,向我扑来。我吓得脸色惨白,惊叫一声逃跑,却被饿狼扑上后背,张开血盆大嘴,咬向我的脖颈。

    我知道,只需一口,我就会毙命。

    猛地扭头,双手往上一举,恰好掰住了饿狼的上下颚,我大喊着用力,饿狼嘴里流出黏稠的潺液,顺着我的双臂流淌,掉到了我的嘴里。

    恶心的我胃里翻江倒海,与饿狼殊死搏斗,它的一只爪子刺破我胸前的皮肉,插入到肋骨之中,腥红的血液汩汩的往外冒,我疼的几斤晕厥过去,双手却不敢卸力,和饿狼扭打着摔倒在地。

    这饿狼大概已经很久没有找到猎物了,虚弱的很,力气大减,不然我可真的死定了。

    我将饿狼压在身下,一只手死死擒着它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攥紧拳头狠狠的往它头上捣。

    砰、砰、砰……

    鲜血染红了我的胸膛,也淋湿了饿狼的身体,它的狼眼已经被我捣瞎,冒了蓝汤。

    不知打了多长时间,我的胳膊已经酸软的没了一丝力气,饿狼摊在地上喘气微弱,再也不抵抗了。

    撒开这匹饿狼,我踉跄着站起来,迎面刮来的冷风灌入胸膛,我感觉自己要被生生的撕裂了。

    我心里清楚,如果昏迷在这里,就死定了。我心如死灰,感觉要横尸于荒野了。我不想死,忍痛捂着伤口,远离这匹饿狼。

    走了没几步,忽的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虚弱、悲惨的狼嚎。我心惊胆寒的回头,那匹饿狼竟然摇摇晃晃的重新站立起来。它没瞎的那只狼眼怨毒的盯着我,眼角粘满泥土,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它浑身的毛发鲜血染的湿漉漉的,滚满了泥土。它狼心不死,踉跄着追我,我的心脏提到嗓子眼,连滚带爬的逃跑。

    我和饿狼都受了很重的伤,它追我跑,速度很慢,沿途的鲜血滚落在地上,留下一条血迹。而后闯进大雾之中,我寻思迷雾之中伸手难见五指,它不会追上来了,却不想,我每次回头都可以看见那双绿幽幽的眼睛。

    之后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就闯出迷雾,饿狼追着我来到了一座大山脚下,大山拔地而起,山体裸。露,尽是石灰岩,山下杂草簇拥,显得更加巍峨雄伟,放眼四周,山脉连绵起伏,气势磅礴。

    虽然闯出迷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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