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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行诡闻录-南疆谜蛊-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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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饼叹了口气:“南瓜,如果不问清楚,怎么能把他们治病。这不像是一种病,而似乎是一种魇术。” 
  听到月饼这句话,我心头一热。 
  “魇术是什么?”阿金似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微微一怔,“听老人说,这是我们村上千年的一个诅咒。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么?村里不论男女老少都长得特别好看,但是却没有表情?” 
鬼脸新娘(七) 
  我正想追问,阿金却看了看天色,转身说道:“咱们别走边说吧。要不耽误了宴席。” 
  虽然我疑虑重重,但是在没有答案的情况下,我的方式从来是只能在以后发生的事情中去寻找答案。我尽量不去想到从井里爬出的怪物以及月饼所说的一双左手的怪人,月饼也是一副不可置否的态度,两人跟着阿金出了门。 
  这个村子虽然很大,道路却很崎岖,路边没有房屋的地方甚至长满了荒草,看上去很不协调。也许是山里太闭塞,人们多年走的习惯了,也就没有在意路是否好走。 
  夜色已浓,家家户户屋子里都亮起了灯光。淡黄色的灯光从窗户里渗出,斑斑点点的光线像是一条条活动的毒蛇,在墨黑如水的夜晚里游动着。山风吹来,带着潮湿的露气,让我觉得身体又凉又粘。 
  如此跟着阿金绕了几个弯子,迎面看到一些吃完饭纳凉的村民,还有一些也是往孟族长家赴宴的。他们眼中透着淳朴的友善,见了我们都很客气的点点头打个招呼,或英俊或美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种感觉始终让我觉得置身于一个鬼村中。阿金却再不说话,只是闷着头走路。我几次张嘴欲问,都让月饼拦住了。 
  又走了不知多远,我隐隐觉得不对,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竟然已经走了二十多分钟。这个村子再大,二十分钟也足够我们从村这头走到村那头了,然而阿金却没有停脚的意思,眼看着房屋越来越少,道路越来越偏,我们渐渐走到了一片茅草地前。 
  这片茅草地半人多高,每片宽大的草叶上都沾着幽白的月光,微风拂动时,发出“簌簌”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晚听上去十分渗人。我发现茅草地里有着一个个圆鼓鼓的土堆,每个土堆前还放着青灰色的方形石头,每个石头上面似乎还有刻痕。 
  再仔细看去,我心里一哆嗦:这是一片坟地! 
  阿金把我们带到坟地干什么? 
  月饼沉声说道:“阿金,孟族长的宴席是摆在坟地里么?” 
  阿金没有言语,却做了一个让我和月饼毛骨悚然的动作。我看到阿金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把闪亮的腰刀,吹弹可破的刀刃泛着锐利的寒芒。阿金左手高举起腰刀,对着自己畸形的右手狠狠剁下! 
  寒芒闪过,那坨像蟹爪一样的奇怪右手顿时落入尘埃,在地上无规律的一张一合着,显得异常诡异。我分明看到他的右手腕没有出血,齐刷刷的刀口处,肌肉纤维快速蠕动,白森森的腕骨滴出了几滴豆腐脑一样的白色骨髓。紧跟着手腕的刀口向中间愈合,鼓起了紫红色圆圆的肉球。 
  阿金大口喘着气,一猫腰钻出茅草中,似乎在找寻什么。我听到有物体摩擦的声音,看到阿金就像是拖地一样从草堆里拖出一样瘦长的东西,把茅草压得左右分开。等到那个东西完全拖出来的时候,我才看清楚了! 
  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从尸体的衣服上看,似乎是游客打扮。脸部血肉模糊,已经干枯的肉渣变得坚硬翻绽,露出斑斑点点的白骨。后脑有一个黑洞洞的大洞,被血和脑浆黏住的头发泛着恶心的油光,整个头就像一只被豁膛剥了皮的刺猬。 
  尸体的两只脚和左手被齐刷刷的砍掉,只剩一只钻着几只白色蛆虫的右手。 
  阿金把尸体丢到地上,挥刀剁下尸体的右手,安到自己腕子上。更让我不可置信的一幕出现了:他右手断口处的圆球突然张开,长出无数小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肉丝,瞬间把尸体右手包住。 
  只见那只右手上面的腐肉纷纷掉落,露出森白的骨头。血红色的肉线把骨头紧紧包裹住,不多会儿功夫,那只右手就充满了生命的颜色。 
  阿金漠然的看着这一切,我却忍不住想吐。这是一种介乎于正邪之间的魇术:移尸换体。施术者会把身体残缺的人的残缺部位切掉,再寻找一具尸体,把相应的部位切掉,利用魇术寄生在残缺人相应的位置。 
  之所以说这种魇术介乎于正邪之间是因为它既能使残疾人变成正常人,却又做出了传统所不能容忍的毁尸之事。而且施术的尸体必须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陈腐,残留在体内的怨气全部变成尸虫才可以用。这就导致了施术者往往寻找不到合适的尸体而杀人取肢。 
  师父曾说过中国历史上有位著名的神医,此人可以使人断体再生,就是利用这种魇术。而这人之所以口碑甚好,代代流传,就是因为他不需要寻找尸体,而是能制造尸体。至于怎么制造尸体,师父却也不知道。 
  我和月饼立刻猜到了那个神医是谁,却不敢相信医德厚载的他竟然精通这种邪术。 
  师傅当时却意味深长的说:“不管是灵术还是魇术,术本身没错,错对都在人心。” 
  月饼刚才说过,这个村的人似乎是中了一种魇术,难道就是指这个? 
  “你带我们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只是让我们看到这种魇术吧。”月饼慢慢说道,“刚才你的语气实在太诚恳,我也被你骗了。看来人的同情心还是要少一些的好。” 
  我觉得月饼最后一句话说的不对,但是阿金这种诡异的做法明显是要做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心里暗叹着由于对他的同情心,确实放松了对一系列怪事的警惕。 
  阿金满意的活动着右手,“有时候,脸上没有表情,可能是最好的伪装。” 
  “哦?”月饼扬了扬眉毛。 
  阿金看我们俩的眼神就像在看两具尸体,对着草丛说道:“弟弟,出来吧。” 
  从草丛里,慢慢站起一个人,走到阿金身旁。湿漉而杂乱的长发遮挡着一张光秃秃的脸,只有两颗巨大的眼球从发丛中透出仇恨的目光。 
  月光把他的影子长长的映在我的脚下,我低头看去,那个影子的双手,都是左手! 
  “我和弟弟需要你们。”阿金长长叹道,“自从那次盘山公路车祸,弟弟偶然发现我们的身体竟然可以嫁接别人的器官时,我们就开始不停地收集尸体。这里的山路,每年都会有客车掉下悬崖,尸体对我们来说,是应有尽有。而这片坟地,正是藏尸体最好的地方。一开始,我们以为尸体的肢体安到身上就可以永远存在,我们再也不是别人眼里的怪物!于是我和弟弟就到了城里。但是当我那天买东西时,这只右手在递给那个漂亮的服务员钱时突然掉了,那个服务员当场吓晕过去,我们才明白,原来这个肢体只能在身体上存活一段时间。” 
  “于是我和弟弟又回到村里。瞒着村人继续收集尸体,换上他们的肢体,再到城里过一段正常人的生活。然后再回来……” 
  “但是我们发现,换的死尸肢体次数越多,我们俩就越不像正常人。我已经体会不到疼痛,身体越来越冷,甚至感受不到血液的流动。而我的弟弟,情况比我还要糟糕,他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那个无脸人把两只左手交叉着用力扳了扳手指,眼睛中透着贪婪地神色,迫不及待的要向我们冲来。 
  阿金拦住无脸人,柔声道:“别着急,他们走不掉的。他们汉族人不是说死也要当个明白鬼么?我们就让他们当个明白鬼。” 
  无脸人似乎有些不满,由于他没有嘴,我只能听出他的喉间发出奇怪的咕噜声。 
  阿金狠狠一瞪眼,无脸人唯唯诺诺的退到阿金身后。阿金把右手放到鼻子前深深嗅着,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舌尖和手掌中间连起一道细细的水线:“当我弟弟变成怪物后,我跟村人谎称他受不了村里的寂寞,宁可到城市里被耻笑,也要离开这里。村里人相信了我的话。每年,村里都会有几个这样的人跑到城里。或许你们在城里见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残疾乞丐,也许就是我们的村人。而近期,我发现我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弟弟的情况。” 
  说到这里,阿金轻轻地按住自己的鼻子,再把手拿开时,他的鼻子竟然不见了。眼睛和嘴巴中间只有空白的一片。 
  “所以,我和弟弟就想拿活人试试看。也许是因为尸体带着鬼气,如果能用活人的身体,可能我们不但能复原,还会真正变成正常人。” 
  我心里一阵悲哀:对残疾的自卑,竟然让这两个人变成了靠尸体生存的心理变态的怪物。大量的怨气在尸体里还没有散去,就被他们接在身体上。天长日久,阳气完全被怨气逼出体外,而代表五行的五官,是最先被怨气腐蚀掉的。阿金和他弟弟可能不知道,他们早就变成了一具活僵尸! 
  “我们没有痛感,不知道劳累,你们已经死定了。”阿金慢慢举起了刀子。 
  月饼突然很自信的笑了:“南瓜,我记得你刚才做了一件事。” 
  我也微微笑道:“丫怎么知道的?” 
  “你这小鸡胆子,如果没做准备,是不会这么放心跟过来的。” 
  我伸了个懒腰:“还好当时阿金没有说他的遭遇,要不我也不会那么做。但是你说的要少点同情心这句话我坚决反对。” 
  “事实证明,我说的还是对的。”月饼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漫不经心道,“其实我一直怀疑阿金。因为刚才在院子里,我故意靠近他,就是为了确定他身上那股味道是不是木屋后面竹林里的竹叶味道。” 
  阿金突然有了表情,狂笑道:“两个死人还在这里罗嗦什么?” 
  这是我进了村制止后看到的第一个有表情的人,但是最可怖的一幕出现了:阿金狂笑着,他的脸却慢慢裂出了乌龟壳一样的龟纹!裂纹越来越多,整张脸就像是一个人对着镜子,却飞来一块石头,猛的把镜子打碎时所看到自己的脸支离破碎的样子。阿金的笑声越来越大,脸皮大块大块的绽裂,无数碎皮随着笑声纷纷大片大片抖落。 
  笑声消失时,我们面前站着两个没有脸的人! 
  “我们俩,要你们的脸!要你们的身体!要你们的一切!你们……已经是死人了!”阿金狂吼道,眼眶挣爆了几根毛细血管,几滴血珠顺着顺着暗红色的肌肉滑落到下巴上。 
  “真正死的人,是你们俩。”我和月饼不约而同的冷冷说道。 

鬼脸新娘(八) 
  阿金的弟弟烦躁的从喉间发出嘶嘶啦啦的吼声,作势要向我们扑来。阿金大喊一声,挥舞着腰刀,雪亮的刀光在夜晚里残留下一道道刀痕。冷冽的刀锋割裂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由远及近,直奔我的咽喉,冰冷的寒气炸起了喉间的一片鸡皮疙瘩。 
  阿金弟弟快速冲向月饼。月饼懒洋洋的笑着,轻轻哼了一声,甚至还好整以暇的整理着衣袖。 
  我轻松地吹了个口哨,心中默算着距离:六米、五米…… 
  只要到了一米半左右的距离,我在院子里对阿金埋下的那枚棋子——噬阴虫就会迅速起作用,对这两个活僵尸形成致命的打击。 
  这只虫子是我和月饼从血玉山洞走回来时,在帐篷外让张扬拧掉脑袋的徐冰(被陈言拧掉脑袋的雇佣兵)尸体上偶然发现的。看来当时张扬师父并没有给刘冰注入灵气,而是用这个噬阴虫引起了张扬的注意,嫁祸到刘冰身上。噬阴虫形状类似于天牛,依附到正常人身上时,会立刻在人体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钻入体内,大量吞噬阴气而导致阳气上升,虚火旺盛。被噬阴虫侵入之人面红耳赤,倒很有些灵气没控制住的状况。 
  这本来是一种用来治阴盛之病(女子气血两亏、男子肾虚气短),或者为全阴之体(阴年阴月阴时阴刻阴分之时生)的人消阴增阳的虫子。但是噬阴虫一旦进入僵尸或者被冤魂俯身的阳体时,就会起到把阴气吞噬,使这几类东西完全丧失生命的作用。 
  发现这只虫子之后,月饼不是很感兴趣。我由于对医术的爱好浓厚,就顺手养了下来。就是养的时候比较麻烦,每个三个时辰(六个小时),在体内阴气运行到指尖之时,刺破指尖,用一滴纯阴之血喂养。刚才在院子里我隐隐觉得阿金有些不对劲,就顺手借着拍他肩膀时,把噬阴虫埋入他的体内。反正这东西进入体内也没什么大碍,说不定还会有好的效果,而且没有我的咒语也不会被激活。阿金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再偷偷把它引出来就是了。 
  没想到这一有心之举,在这里竟然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刀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强的光芒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看来阿金已经把阴气注入刀锋。这种灌入阴气的东西极为可怕,只要在皮肤上划开一条伤口,阴气就能迅速腐蚀血肉,溃烂不止。 
  阿金眼中透着凶狠的红光,大块儿大块儿的血肉还在掉落着。那边阿金弟弟也即将和月饼碰上!我强压着恶心,默默计算着距离。 
  终于,阿金进入了咒语的范围!我心中快速默念出一串语言。 
  这段咒语念完,噬阴虫就会立刻发挥作用。我同时也有些好奇,因为噬阴虫到底会对阿金产生什么效果,我完全不知道。 
  奇怪的是阿金没有任何反应,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刀锋已经要到我的脖子,斜斜砍下。
  我脸色大变,急忙后撤,刀尖堪堪划过我的咽喉,也就差几毫米,我就被阿金当场割喉。阿金一刀没有砍中我,顺着刀势,又斜身向月饼砍去。而这时,阿金弟弟也欺入月饼右侧,两人对月饼形成包夹之势。 
  我来不及多想咒语为什么没起作用,对着阿金腰眼就踹了一脚。阿金被我一脚正踹到腰眼,却没什么反应,反而是借助我的脚力,疾速几步,加快了对月饼劈砍速度。 
  月饼微微有些慌乱,嘴里骂了一句:“南晓楼!你丫坑我是不?还不念咒语!”这样说着,月饼猛然屈膝,半猫着身体,以左脚为轴心,迅速一百八十度转身,后背对着阿金兄弟,双手撑地,身体全部腾空,双脚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斜上后踹出,直奔俩人的面门! 
  这两脚准确踹在兄弟俩人下巴上,巨大的冲击力由下巴震荡到脖子。兄弟俩的脖子发出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头部以奇怪的角度向后仰着。随着下巴骨发出的脆裂声,几颗牙齿从他们嘴里迸了出来,两人踉踉跄跄的后退着,阿金弟弟更是仰天躺倒。 
  我擦了把汗,心里暗说道:“好险。”月饼侧身空翻站了起来,一脸怒气的瞪着我。 
  我也感到不解:“我念咒语了啊!” 
  “丫念咒语怎么没用处。”月饼活动着手腕,“你念的是什么?” 
  这时阿金“桀桀”笑着,阿金弟弟也爬了起来,两人用手把脑袋扳回正常位置,下巴上都有一块被踹塌陷的凹坑。 
  “我们俩是不会死的。”阿金森森用舌头舔着锋利的刀尖,舌尖顿时被划破,流下一注黑血。 
  “你退后。”月饼面色变得凝重,“再念一遍咒语,大声点。” 
  正说话间,兄弟俩又向月饼冲来。月饼甫然起身,略略侧身,闪到一棵树的左侧,腰刀挟着风声,生生将树干剁去一角。 
  阿金又跨前半步,向月饼出第二刀!这一刀,势在必夺,志在将月饼斩于刀下! 
  电光火石间,月饼寻着阿金刀势,手成虎爪状,四指抓住刀背,大拇指抵在刀面上,用力一别,空手入白刃! 
  刀势因此而停! 
  阿金似乎没有想到月饼竟如此搏命,敢徒手抓刀,愣了一愣。趁这瞬间,月饼向前疾突,伸腿闷向他的裆部! 
  阿金后退不急,被踢个正着!这是阿金弟弟两只手交叉成拳头状,用力向月饼头上砸落。月饼拉起半蹲在地上的阿金,向上一举,这一拳正好砸在阿金头上。 
  “啊麦冲信豪大般飞角!”我急忙大声念出咒语! 
  月饼从阿金身旁钻出,一记高叉腿斜踢在阿金弟弟的脖子上,听我念的咒语,愣了一下,随即骂道:“丫南晓楼!这是入思虫的咒语!你丫想女人想疯了是不!” 
  我才琢磨过来,心中大窘。妈的,这是引活可以控制别人思想的控思虫的咒语。记得当年刚学会时,我一直琢磨着整条控思虫给校花下蛊,目的不言而喻。 
  这条咒语当然也就是我念得最熟的,刚才在最紧张的时候,我竟然下意识把这个咒语念出来了! 
  我定了定神,总算想起噬阴虫的咒语,快速念道: 
  “阿狂尼嘈拉豪呀晨飞!” 
  “蓬!”话音刚落,重又站起身的阿金身体起了巨大的变化! 

鬼脸新娘(九) 
  我看到阿金已经的身体开始剧烈收缩,溃烂的脸上滴着的血珠竟然奇异的被吸进肌肉里,全身急速干瘪,手里的腰刀再也拿捏不住,“哐当”一声掉在茅草里。阿金“噗通”跪倒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按着地面,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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