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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葬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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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李纪子眉头紧皱,一瞬不瞬的打量着被江米包裹的银质戒指。

    我看在眼中,问她怎么了。

    李纪子脸色出现了从未见过的谨慎:“景先生,我觉得这事情似乎有些蹊跷。”

    我不解问:“什么意思?”

    李纪子指着那枚银质戒指说:“按理说蒋斌知道罗伟坤家人将赵素素的尸体抛之门外,他想要做的不过只是为了赵素素讨一个公道,如果真的想要杀了罗伟坤,恐怕他完全活不到现在,而且……”

    李纪子顿了顿说:“昨晚罗伟坤中邪的时候,我在他身上感觉到的怨念非常的强烈,而且非常久远,似乎并非是蒋斌的怨念。”

    “那你的意思?”我不禁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蒋斌的遗念已经解除,是其他人的遗念想要杀了罗伟坤?”

    李纪子没有吭声,但表情已经回答了一切。

    这问题让我也有些不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罗伟坤的事情并没有解决。

    眼下我也没有其他办法,开车经过出事的路段,我咽了口唾沫,将昨天我差点发生车祸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说到那货车司机看到一个穿着婚纱女人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李纪子柳眉突然皱了起来,急忙让我停车就走了下去。

    眼前黄土内依旧渗透这血液,李纪子蹲在地上打量了良久,看着我说:“景先生,如果没有猜错,昨天出现在你身边的新娘并不是想要杀你,是想保护你。”

    我一怔:“保护我?”

    李纪子没有吭声,起身走了一圈,找来一根木棒在混合着血液的黄土上拨动了一会儿。

    等黄土拨开,出现了一枚沾染了鲜血的金色耳坠。

    将耳坠挑了起来,李纪子打量一眼,扭头告诉我,新娘死的时候遗念都进入了这耳坠之中。而昨天保护我,是因为我可以帮助她完成遗愿。

    我不解问她,如果死者想要保护我,那是谁想要杀了我。

    李纪子看向依旧存在的人影:“他们想要杀你。”

    我忙问:“死了这么多年,他们不找替身也不愿离开,难道就是为了杀我?”

    “不知道。”李纪子摇头,起身上车。

    回到死者家里,穿过闹腾腾的院子,张美丽正坐在房间里面发着信息。

    看到我急忙将手机装进口袋:“解决了吗?”

    我说道:“解决了。”

    这家伙突然嘿嘿笑了起来:“那老娘儿们给了多少钱啊?”

    “三万!”我就知道这小子已经掉钱眼里面了,因为李纪子不要这钱,便给张美丽分了一万五。

    将两枚戒指放在一起的时候,这两枚戒指就好像磁铁一样,竟然相互贴合在了一起。

    看的出来,这对苦命鸳鸯的遗念我已经完成。

    拿着对戒将赵素素和蒋斌的关系讲了出来。

    赵母一边哭喊一边用手不断拍打着赵父,说赵父害死了女儿,要他把女儿赔给他。

    赵父一直唉声叹气,任凭赵母拍打没有任何怨言。

    等安静下来,我这才摇头说:“旧时候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现在已经行不通了,父母若是插手儿女的感情,不适当的话就会有反效果。”

    “我知道,可是素素从来都没有说过这男孩的事情,如果说出来,我一定会支持她的,我也不想我女儿就这么离开我。”

    不管赵父是不是说的真心话,但他流出来的眼泪却是非常真诚的。

    张美丽叹了口气,说了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便走了出去。

    虽然也有几个问题没有搞清楚,可眼下只有将赵素素顺利安葬,再去好好请教一下李纪子。

    后面这几天并没发生任何诡异离奇的事情,在我的安排下,死者父母将赵素素的尸体葬入了蒋斌的墓穴里面。

    忙完赵素素的事情,一身疲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到一辆凯美瑞疾驰而来,稳稳的停在了赵家院门口。

第六卷 以爱之名 第四十九章 父与子

    罗伟坤的母亲气势汹汹下车,就朝我这边走来。

    对方的气场如同一只母狮一样,张美丽急忙拦在我身前。

    这妇女站稳之后,指着我大骂起来:“你这小王八羔子,竟然还敢骗老娘,我儿子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让你们陪葬。”

    我听得一愣,赵素素和蒋斌的事情已经解决,按理说罗伟坤也应该安全了,可现在怎么又搞了这么一出。

    张美丽这一刻也坐不住了,指着妇女就各种侮辱的话语从口中崩了出来。什么灵车漂移,坟头蹦迪,棺木开花,树上挂妈之类的话让妇女根本就没有还嘴的余地。

    不管如何,这事情都是我没有解决到位。

    但张美丽骂的正爽,我根本就拦不下来。

    李纪子轻咳一声,冷声说道:“够了,上次我们过去只是暂时压制了下来,想要彻底根治,还要搞清楚究竟怎么回事才行。”

    张美丽瞬间不吭声,扭头看着我呲牙说:“修然,你他妈搞什么鬼?老子给你擦了这么长时间的屁股,没想到你竟真的没有拉干净。”

    那妇女得理不饶人,气焰更加嚣张起来。

    眼下我理亏,也不好反驳什么。

    看着妇女吐沫星子胡乱飞舞,李纪子寒声说:“骂够了没有?”

    “还没有呢!”妇女说着双手叉腰。

    不得不说,李纪子也算是女中豪杰,冲过去对着妇女的胖脸就是一巴掌。

    这清脆的巴掌声一下把妇女给打蒙了,回过神这才坐在地上撒起了泼,说要找人将我们都活埋了。

    面对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我也没辙,只能避开女人开车去罗伟坤家里。

    路上李纪子说她这几天已经将这事情分析清楚,打算杀死罗伟坤的并不是蒋斌,而且先前被压路机压死的那两个民工。

    不过至于为什么非要杀死罗伟坤,这点她也搞不清楚。

    来到罗伟坤家里,房门紧锁。

    敲了好久也没见有人开门,张美丽将我推开,搓了搓双手说:“这家伙已经疯了,要是给你开门那就是怪事儿了,都闪开,专业开门二十年,什么门是我开不了的?”

    张美丽说完就朝门上撞了上去,可撞得七荤八素这房门还是纹丝不动。

    可能是有点尴尬,张美丽冷哼一声说这门还真有骨气,看来不拿出点真本事是不行了。

    说着就准备再次撞过去,可还没动身,就看到房门慢慢打开,罗伟坤阴着一张脸出现在我们眼前。

    看到他的瞬间,我准备走过去,但被李纪子拦住:“景先生,他不是罗伟坤!”

    再次朝前看去,这才注意到罗伟坤脸色苍白,印堂泛着黑光,而嘴角却露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们。

    吸了口气,眼下房门虽然已开,但却不知应不应该进去。

    就在这个时候,罗伟坤突然冲着我们鞠了一躬。

    这一幕搞得我有些不知所措,还没搞懂怎么回事儿,罗伟坤突然直起身,和我们擦肩而过,朝电梯走去。

    此刻的罗伟坤已经被遗念蛊惑,刚才鞠躬,应该是遗念想要让我们帮助他。

    下楼后罗伟坤便上车朝前驶去,一路跟上,离开县城行驶了一个钟头,这才停在了一个村子里面。

    罗伟坤下车之后就好像疯了一样狂跑而去,跟着他跑了一段路,在一处土瓦房前停了下来。

    瓦房门口,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给一个约莫三岁的孩子喂饭。

    女人蓬头垢面,衣服满是补丁,孩子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一片。

    看到我们,女人先是一愣,迷茫的将手中碗筷放在了地上,有些木讷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打量了我们一眼之后,将目光投向了罗伟坤,女人不知怎么回事儿,突然哭了出来。

    抬起满是泥土的双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罗伟坤的脸庞,罗伟坤想要抓住女人双手的时候,却被她突然将手缩了回去。

    女人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泪水如同泉涌:“不可能,不可能……”

    女人说完转身就朝房间跑去,等出来手中拿着两张遗照:“你和爹都已经死了,你们都已经死了,留下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你还回来干啥?”

    罗伟坤此刻眼泪也流淌而出,‘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女人猛地将遗像扔在地上,用手捂住嘴巴,‘哇’的一声也哭了出来。

    叹了口气,却看到张美丽已经佝偻起了身子,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看着女人,眼角也有泪水流出。

    我靠!

    我暗叹一声,张美丽这个样子确实让我有些奇怪。

    准备喊他的时候,却被李纪子拦住:“景先生,张美丽现在被遗念蛊惑了。”

    “蛊惑了?”我猛地拍了一下脑门。

    那被压路机压死的二人是父子俩,而前段时间罗伟坤说自己听到耳边传来奇怪的声音,以及有人说要讨一个公道,这声音定然是工程车的声音,以及这父子俩的声音。

    不过我依旧纳闷,这父子俩是修路的时候被压路机给压死了,却找罗伟坤讨公道让人费解异常。

    想着,张美丽突然哆嗦了一下,而罗伟坤躺在地上抽了起来。

    张美丽被蛊惑的时间不及罗伟坤,很快就恢复正常,看着我一脸吃惊问:“修然,刚才咋回事儿?”

    “没什么。”我摇头,也没有理会抽搐的罗伟坤,看着女人问道:“大姐,你丈夫和公公是不是修建国道的时候死的?”

    女人闭着眼睛拼命点头:“他们被压路机压死,我们孤儿寡母无处说理,还被包工头一家人赶了出去。”

    这喜欢赶人出去,确实是罗伟坤家里的风范。

    看着女人再次哭哭啼啼了起来,我也没有过多询问。

    罗伟坤抽了好一会儿才正常,打量了一眼近前的女人和孩子,不安问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我回应,罗伟坤低头扫了眼地上的两张遗照,脸色顿时苍白起来,惊恐万分的朝后退去:“我怎么会来他们家里?”

    我一怔,怪不得这父子俩会找罗伟坤,看来他是知道这二人。

    想着我冷笑:“罗伟坤,看来他们想要杀你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罗伟坤擦着冷汗,紧张说:“哥们,我只知道他们以前在我爸的工程下面做工,两年前发生事故死掉了,其他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眯眼问:“出事的那个路段?”

    罗伟坤点头跟小鸡啄米一样,张美丽不屑冷哼:“怪不得那老娘儿们这么横,敢情是个土大款。”

第七卷 三才诅咒 第五十章 奇怪的死法

    按照张美丽的说法,罗伟坤也有一个坑儿子的父亲。

    两年前这父子二人确实在罗伟坤父亲手下做工,出了意外而死,罗家一毛钱都没有赔给死者家属,甚至还动用关系将这件事情给压了下去。

    两年时间,父子二人一直都留在死时的地方,等待罗家人的出现。

    或许他们的遗念并非想要杀人,而是要让罗伟坤父亲还自己一个公道。

    可漫长的两年,让他们开始怀疑遥遥无期的等待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最后只能用此种方法来宣泄。

    让罗伟坤打电话叫她母亲过来,等到了下午,罗伟坤母亲这才开车驶来,在副驾驶还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男人是罗伟坤父亲,得知这件事情后内疚的蹲在了地上。

    为了罗伟坤的安全,男人答应我们会承认这事情是他们的过失,并且愿意支付一笔赔偿金,同时会资助死者孩子顺利大学毕业。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恍惚之间,我看到在遗像边上,出现了两个模糊的人影。

    这两个人影穿着破烂,浑身上下鲜血淋淋,但脸上的笑容确实非常欣慰。

    离开村子,开车来到那条出事的路段,那两个用香灰凝聚出来的人影已经消失无踪。

    遗念已解,该去的终究还是会离去。

    或者穷苦人的性命在那些有钱人眼中一文不值,但对于一个家庭来说,那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李纪子并没有跟我们离开,说还要继续寻找木偶便分道扬镳。

    回去的路上,张美丽一个劲儿的说着李纪子如何如何的厉害,还说如果李纪子愿意收徒,肯定会拜她为师。

    我也只能苦笑,对于这种诡异的事情,我压根就没有学习过如何对付,只能慢慢摸索。

    不过说完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李纪子确实非常厉害,即便十个我恐怕也不及她。

    可明知道我如此不济,却为何会花费数百万来找我寻找那只木偶。

    这个问题让我瞬间紧张了起来,不经间,我觉得自己似乎被李纪子给算计了。

    但现在她已经离开,而且联系方式也没有一个,只能等下次再见的时候问清楚了。

    后面这一个月,一连走了两个阴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天生就喜欢刺激,对于这种普通的丧葬已经提不起了精神。

    如同咸鱼一样待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张美丽就开车过来,让我快点收拾东西。

    看他的样子挺着急,这才知道秦玲玲昨晚告诉张美丽,她姑妈哪儿前段时间死了人,让我们过去走一趟阴阳。

    一听还是在张美丽老家那边,我有些不乐意了。

    走一趟阴阳本来就没多少钱赚,而且跑这么远的路,来回要耽搁好长时间。

    见我一动不动,张美丽着急说:“大兄弟,听玲玲说她姑妈那边的事情还有点蹊跷。”

    一听这话我倒是来了精神,可张美丽死活都不多说,让我上车再告诉我。

    收拾完东西上车之后,张美丽这才絮叨了起来。

    秦玲玲她姑妈那边半个月前死了一个男人,可找了好几个阴阳先生都被吓得仓皇离开。

    眼瞅着尸体不能再放下去,那丧主就四处打听,正巧秦玲玲父母去了那边。

    寻思着我和张美丽搞定了他们村子的事情,或许可以帮的上忙,就让秦玲玲打电话通知了张美丽。

    当我询问那几个阴阳先生为什么要离开,张美丽也连连摇头,说自己压根就没有多问。

    这村子叫三马村,距离秦池岭并没有多远。

    买了点东西,晚上七点多钟才赶到,秦玲玲正站在村口那只一人高的石马雕像下等着我们。

    张美丽对秦玲玲的思念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很多,上车就一直叙述着相思之情,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来到姑妈家里,二人这才安静下来。

    姑妈打量着张美丽一个劲儿的点头,似乎非常满意这个侄女婿。

    等吃过晚饭,我这才询问起这死者究竟怎么回事儿。

    姑妈叹了口气,说这死者死的很奇怪,全身上下乌青一片,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活生生给踏死的。

    一听这话,我也好奇了起来,问她这死者会不会是被牲畜之类的给踏死了。

    姑妈连连摇头说不可能,死者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死掉的,当时房门紧锁,屋里面也没有任何牲畜的气味。

    这个事情倒是非常蹊跷,好端端的在房间里面就被搞死了,而且还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还真有些不好下手。

    瞥了眼和秦玲玲低声絮语的张美丽,我摇了摇头询问:“姑妈,这死者死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听玲玲说好几个堪舆先生都给吓跑了。”

    姑妈压低声音说:“这事情传的太邪乎了。”

    死者是做生意的,算是村子里面数一数二的有钱人。

    因为有钱就嫌弃了糠糟之妻,离婚后便一个人独居。

    死者死的前一晚还和他哥哥商量生意的事情,可第二天早上他哥哥就发现死者全身乌青的死在了房间。

    当天便请来了一个走阴阳的先生,可还没操办多久,那走阴阳的先生就说这事情他没有办法处理,说完就转身离开。

    后面也找了几个先生,可都没半天时间,一个个连话都不多说就匆匆离开。

    在最后一个阴阳先生离开的时候,死者哥哥把他给拦了下来。软磨硬泡之下这才知道,先前走的那几个阴阳先生,都是在尸体身边看到了一个面目极其狰狞恐怖的男人。

    这一行大都认识,一传十十传百,这地方的走阴阳先生都避而远之。

    眼瞅着已经拖延了下葬时间,死者哥哥没办法,就找人打听,这才将我和张美丽请了过来。

    听到姑妈的话,我心里也发毛。

    我一直都崇尚科学,不相信鬼邪。可这一系列的事情已经颠覆了我的人生观,或许鬼真的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张美丽和秦玲玲已经止住了谈话,纳闷说既然这事情这么难搞,为什么不尽快将死者给草草下葬了呢。

    我摇头,点了根香烟说:“死者是生意人,要的自然是脸面。而这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若是匆匆下葬,死者肯定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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