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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捡了朕的小狼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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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颇得皇上圣心,这贪污受贿一事,竟也疑心不到他头上,真真是父子情深!”
  “国公莫急,即便暂且损不了太子,细细筹谋下来,他早晚也有危亡之日。”开口的是个矮瘦的男人,面皮发黑,坐于右首。
  “细细筹谋?”程伏鹰手里的闷尖狮子头捏的咔咔作响,“太子羽翼渐丰,如今又企图拉拢漠北。若他真与漠北连成一线,四皇子要想取而代之岂非难上加难?”
  “国公大可不必忧心,漠北可不是那么好拉拢的。祁舒向来不欲与朝堂为伍,京城之事一概不插手,端的是分地而治。皇上这般忌惮漠北,不就是怕漠北势大么。如今拘了别人的嫡长子,便想让漠北听话,怕是想的太过简单了。太子想拉拢漠北,为自己增加筹码,可不正是逆了皇上的意。太子身后无母族支持,若又失了圣心,还怕他没有……”
  “刘尚书所言极是,这没有母族支撑的太子,终究是根基薄弱,哪能与四皇子相比。”
  “四皇子文韬武略皆不输于太子,贵妃娘娘又统领后宫,若不是皇上惦念着早亡的皇后,这储位哪还有他什么事。”
  堂中众人皆纷纷附和,程伏鹰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
  广靖自从掉进了湖里后,便是几日未归。
  海盛日日去门口看着,一张胖脸上竟也有些憔悴。
  “主子,这广靖多日未归,不会是遇见什么歹人,或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不必管他,他该回时自然会回来。”狸花猫卧在祁子澈的书桌脚下,正慵懒的舔着掌心。
  屋顶突然有几声响动,瓦片被人揭了开。广靖从那缺口处露出一张脸来,冲着海盛大喊,“海盛,快把那只猫弄走,丢的远远的。”
  海盛瞥了祁子澈一眼,见他恍若未闻,方才小声说:“那是主子要的。”
  “不扔猫我便不下来了。”
  海盛苦口婆心的劝着:“不就只猫么,你连草原上的豺狼虎豹都不怕,怕这个小东西做甚。”
  “不行,我见不得猫。”
  “主子,这……”广靖在漠北亦或是在王府里,也是半个主子。说也说不得,训也训不得。海盛苦着张脸,满怀希望的看着祁子澈。
  祁子澈抬头扫了一眼,“那你什么时候见得了猫了,再回来罢。”
  猫似乎通些人性,呜喵一身蹿进了祁子澈怀里。
  “算、算你狠。”
  瓦片又被狠狠的盖了回去,海盛打了个哆嗦。
  “主子,现在时辰不早了,可要动身去宫中。太子殿下已经大好,这功课也全开了。”
  祁子澈点点头,“走吧。”
  转眼间已到盛夏,日头正烈着。皇帝太子,还有些受宠的娘娘、皇子皇女们宫里都搁上了冰块。但练武场是不许放冰的,怕连出的一身热气遇着冰发散不出,淤积在体内,生出些病来。而且膘骑大将军尤简也是个严苛的人,练武并非享受之事,搁着冰打着扇,不成体统。
  尤简生的人高马大,蓄了一脸的络腮胡,眼大如铜铃。看着不像个将军,倒像个杀猪匠。若不是他正一板一眼的指导祁子澈招式力度,冉彦都觉得他手里更适合握把屠刀。
  祁子澈正击打着木桩,出手既快又狠。一番训练之下,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袍,胸口处的布料紧紧的贴着皮肤。尤简抱着双臂站在一边,眼里透出几许满意来。
  冉彦因“大病初愈”,皇帝特意交代过,要休养一阵,便在一旁歇着。
  这尤简在领兵打仗上颇有天赋,曾以三万精兵击退蛮疆十万敌军,是尧国赫赫有名的人物。冉彦心想,若子澈得他真传,以后想要在军队立足,也简单的多。
  只是他想不通,当年祁子澈战功赫赫,又是漠北王嫡长子,怎的这王位,落到了他庶兄手中。
  “太子,你来与小王爷过过招。”尤简见祁子澈将招数练的已有几分纯熟,便想看看他运用的是否自如。
  冉彦看着祁子澈的小身板,笑道:“孤比子澈大了六岁,身量上差异明显。我与他交手,不是明摆着占了便宜么?”
  祁子澈收回手,用衣袖的擦了把汗。“这可不一定,殿下大病初愈,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那就来过过手。”冉彦起身,卷起了衣袖。
  “成。”
  见二人做好准备,尤简便扬了扬手,示意开始。祁子澈率先出招,一阵掌风过来,便是直击冉彦的腹部。冉彦往右侧一偏,顺势钳住了祁子澈的手。冉彦抓着祁子澈的手腕,以为胜负已定。奈何祁子澈手劲颇大,三下两下便挣脱了,反手钳住了冉彦。冉彦见状不妙,横腿一扫,企图绊倒祁子澈。祁子澈下盘颇稳,竟纹丝不动。
  两人交手了一炷香的时间,竟以祁子澈险胜告终。
  “殿下,承让。”祁子澈拱起手,眼里蓄满了笑意。
  “子澈年纪轻轻,但身手不凡,孤倒是颇为惭愧。”
  尤简见二人停了手,便走上台。“子澈根骨不错,是个学武的好苗子。”
  “老师过奖。”
  祁子澈虽赢了比试,但也没几分骄躁之意,尤简见状愈加满意。
  “休息一会吧,大家都累了,喝口水润润喉。”
  冉彦接过元德递过来的茶,喝下一口,便觉得芳香沁鼻,甚是舒服。
  练武场的小太监见祁子澈身边没人伺候,便自觉的倒了茶送过来。
  “子澈,你身边那个贴身侍卫呢,怎的又没跟着你?”
  “不知他跑哪去了,我一个人也应付的过来,不必他伺候。”
  “奴才不在主子身边细心伺候着,要他何用?”冉彦蹙起眉头,眼里有几分怒意。
  “广靖也不算是我的侍卫,他伴我长大,算得上父王半个儿子。”
  “什么?”上一世子澈身边也有个广靖,虽然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但尽职尽忠,如今怎么像换了个人。
  “广靖为人活泼,宫里太拘着他了。”
  广靖坐在忠王府里,打了个无比响亮的喷嚏。
  “你这是伤了风寒?”冉念问。
  “不,有人在背后骂我。”
  

    
第14章 弯刀
  这初秋刚至,宫闱局便开始张罗着秋猎一事。秋猎是老祖宗留下的传统,一则看皇子们是否骁勇,二则是提拔世族中有能的俊逸青年。而且庆和帝也确实爱狩猎,这一年一度的秋猎,便格外隆重些。
  练武场
  冉彦挽起弓,瞄准靶心,方撒手放箭。箭窣的一声飞了出去,正好落于靶间红心处。
  “殿下好箭法。”祁子澈见此,不由赞叹道。
  “孤只不是雕虫小技罢了,值不得一提。”冉彦将手中的弓顺着祁子澈的方向扔去,祁子澈扬手接过。“挺说漠北的男孩从小便学习挽弓射箭,骑马狩猎。这样论起来,子澈的箭法应该在孤之上才是。你来试试。”
  祁子澈打量了一下手中的弓,弓身呈淡金色,上面刻着盘龙出云的纹饰,栩栩如生。弓头嵌有一粒紫色宝石,正点于盘龙眼部。祁子澈拉开弓弦,周遭竟有被利刃划破之感。
  “好弓。”,祁子澈叹道。
  “这是孤十岁生辰之时,父皇赏下的。你若喜欢,孤便赠你。”借花献佛一事,冉彦还是做的出来。
  “我可不能要。”祁子澈连连摆手。
  两人常在一处学,每三日便有两日聚在一块,再加上冉彦的刻意为之,两人很快熟络起来。冉彦开始讲些两人亲如兄弟的鬼话,坚决不让祁子澈称臣。祁子澈无奈,只得允了。
  “既是皇上赠给殿下的生辰礼,我又怎么能横刀夺爱。”
  祁子澈态度坚定,坚决不肯收。
  “一把弓而已,父皇是不会苛责于孤的。”这样的兵器,他每年生辰都要收到一把。其他皇子们不管受不受宠的,也有这样的待遇,这是尧国皇室的传统。尧国既崇文又尚武,皇子们皆要求文理兼修。生辰之时由父辈赐下兵器及文房四宝,便表示家族对他的期许。这种惯常的东西,少他一两把也无妨。
  冉彦瞥了瞥祁子澈腰间挂着的弯刀,眸光闪了闪。
  “你腰间这把刀,看起来也是不俗,定是把好刀。”
  祁子澈笑了笑,将刀拿了下来,递给了冉彦。“不过是兵器铺子里偶然碰见的,便买了下来。比普通俗物而言,确实是个好物件,但与殿下的金弓相比,却是断断比不得的。”
  这把刀怎么来的,冉彦一清二楚。祁子澈腰间常挂着这刀,他觉得颇为碍眼。如今倒是有了机会,一举两得。
  “孤觉得这把刀倒是很和孤的眼缘,不如这样,孤拿金弓与你做交换,你看如何?”
  祁子澈的脸上似乎有些为难。
  “怎么,这刀还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的?”冉彦虽然依旧笑着,但声音却冷了好几度。冉念短短几日,竟在子澈心中留下了重要的位置不成?
  祁子澈解释到:“这刀本是卿远所赠,如今转手赠给殿下,怕是不合适。”
  “若他问起,便说是孤拿走的。”冉彦打定主意要将刀留下,任何人也劝不住。“马上要秋猎了,子澈可有做好准备?”
  这是祁子澈头一回参加京中的秋猎,冉彦怕他准备不足。毕竟他孤身留在京城,没什么长辈照应。府中几个贴身伺候的,还不靠谱。
  “一切都已备上了,应该出不了岔子。”
  “那就好。”
  *
  冉彦刚踏进东宫,立马解开了腰间别着的弯刀。
  “元德,把这刀给孤扔了,越远越好。”
  元德接过刀,便觉得这刀轻巧。一眼看去,便知是个好东西。但太子说要扔,他也不敢问。便将疑虑收在心里,默默退了出去。
  “元德,回来。”元德一脚刚踏出门槛,听见冉彦叫他,立马收了回来。”殿下还有何事?”
  “找个匣子把刀装着,放在库里。”他若扔了,以后子澈问起,貌似不好交代。
  “是。”元德连忙应下。
  “算了,搁在孤书桌上吧。”好歹是子澈佩戴多时的,放在库里可惜。
  “奴才遵命。”元德这次放慢了步调,怕冉彦又叫住他。
  元德注意着后面的响动,慢慢挪到了殿外。
  这次应该不会再改主意了,元德心想。
  “元德公公,想什么呢?”
  耳边突然冒出个声音,把他吓了一大跳,元德连忙转过了脑袋。
  “五公主,您真是吓死奴才了。”元德抬起袖子擦汗。
  “分明是你自己走神,还怪本公主吓你。”
  “是奴才的错,奴才哪敢怪公主哟,奴才掌嘴。”元德抬起手,便装作要掌嘴。五公主是元后陪嫁婢女所生,元后过世后,那婢女渐渐升了位分,做了娴充仪。却也没忘主子的恩情,尽力助太子一把。太子也是个知恩的人,待五公主如亲妹。五公主活泼机灵,元德也颇喜欢这个小主子。
  “行了,我何时说要掌你的嘴。太子哥哥在吗,我找他有事。”
  “在殿内看书呢。”
  “那我去找他。”五公主提起裙子,一溜烟蹦到了殿门前。
  

    
第15章 五公主
  “太子哥哥,我可以进来吗?”敲门声不疾不徐,一阵接着一阵。
  冉彦照着折痕合上了手中的书信,从书架上抽出本书,夹好,依旧放了回去。
  “清儿,进来吧。”听这声音,冉彦便能轻易的辨出是谁。再着说,这宫中与他这般亲近,入东宫无需人禀告的,也只有五公主冉清了。
  冉清推开门,笑嘻嘻的进了来。
  “太子哥哥,你现在不忙吧,我可有打扰到你?”说罢,将双手交叠起来,行了个规规正正的礼。就算宫里上了年纪的老嬷嬷看来,也挑不出什么大错。
  “清儿的礼仪如今大有进步,娴充仪怕是花了好大一番心思吧。”
  冉清闻言,撅起嘴佯怒,“太子哥哥,你又取笑我,我可要生气了。”说罢站起身,作势要走。
  “回来,太子哥哥不笑你了。”冉彦放松了坐姿,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清儿许久没来东宫了,这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多坐一会?”
  既然冉彦给了台阶,冉清也没有不下的道理。
  “我本也打算多坐上一会,许久没见太子哥哥了,可是想念的很。”
  “少来,有什么事,快说吧。”冉清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兄妹情谊自然是他人比不了的。但二人终究不是同母所生,冉清又渐渐大了起来,日日往东宫跑也不像个样。娴充仪便开始拘着她,在宫中做些针线活,跟着姊妹们学学诗书礼仪。来动东宫的次数渐少,而且多是怀着事来的。娴充仪不依她,便来找他出面。以前日日嘟囔着要找太子哥哥的小姑娘也长大了,冉彦颇有些感慨。再过些日子,就要许驸马出嫁了。冉清上辈子的驸马是父皇指的,嫁给了光禄大夫刘进的儿子刘思民。不说两人婚前有什么感情,但出嫁后也相敬如宾。日子过下来,也就如寻常夫妇一般了。
  冉彦寻思着,重生一遭,也不能破了妹妹的姻缘,以后还是让她嫁给刘思民罢了。刘思民人也倒是上进,身上没染上那些世族子弟的恶习,算是个良配。
  冉清搅了搅手里的帕子,开口道:“确实是有事,不过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冉清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小指头比划。
  “什么事?”
  “这不马上要秋猎了吗,我想跟着一块去瞧瞧。”冉清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
  秋猎之时带上适龄的公主小姐也是本朝常有事,一则人多热闹,二则看看她们的品性资质。那些出众的小姐们,便有被选入宫,或者皇子宗亲之妇的机会。冉清也十岁了,跟着父兄外出打猎,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你母妃可有同意此事?”
  冉清揪着自己的帕子,眼神直往四处飘。“说了呀,母妃也同意了。我跟她提了好久,从宫里张罗起秋猎便说起,她一直没同意罢了。如今秋猎将至,母妃总算是动摇了,同意我跟着一块去。还说什么时候父皇有空,去求一求他。但母妃想见父皇,这十次里有八次见不着面。时间紧迫,所以我便来求一求太子哥哥。”
  冉彦见她这般神情,便料定她未说动娴充仪。这小丫头鬼精灵,两边瞒着。
  “那孤去问问娴娘娘,反正孤也许久没见她了,去钟毓宫拜访一番。”
  “母妃跟宫里的欣娘娘一块去听戏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太子哥哥,你先去同父皇说说,父皇要是同意,下了旨,宫闱局的人也可以紧着时间备着。秋猎也没几天了,姑娘家的东西又多,我怕来不及。”冉清这话说的倒是毫无破绽,只可惜她的眼睛不敢盯着冉彦看。
  冉彦轻笑,“没事,孤晚点去拜访她。宫闱局的人手脚麻利,多个公主的东西,也占不小他们多少时间,不差这一时片刻。”
  “太子哥哥……”冉清拉长了音调。
  “娴娘娘没同意?”
  冉清哼唧了两句,“母妃本说我年纪小,还不到参加秋猎的时候。可花名册里有小六却没我,怎么也不能拿年纪说事。她没了话,便只说既然秋猎的名单里没我,就说明父皇没打算让我去。既然父皇没这个打算,她也不好强求。还交代别让我拿这些小事烦你,你既要日日上南书房,又要处理国事的,为这些小事费心不值当。”
  冉彦失笑,”这事倒也好办,不过你也得保证,去了之后要听话,不能野着性子乱来。”
  冉清伸出三个指头发誓,“我保证,绝不乱来。”
  冉清走后,冉彦笑意便逐渐沉了下来。
  娴充仪终究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
  当年父皇酒后宠幸了还是母后婢女的娴充仪,过后便忘了个干干净净。还是母后求着,给了个宝林的位分。不怎么得宠,好几年后才生下小五,便又晋了些,封了美人。这些年父皇念着母后,便也有想起娴充仪的时候。逢年过节的时候也晋一晋她的位分,这才做到了正二品充仪。只是她这性子,不适合呆在宫里。日日守着女儿,却也不知道为女儿争些什么。冉彦曲起指节,敲击着光滑的桌面。他以后是注定没了后,要找人来继承他的皇位,还是娴充仪的孩子他最放心。
  可娴充仪没个儿子,又不得宠不争宠,还真是难办。
  “殿下,奴才瞧着五公主高高兴兴的出去了,公主到底是与殿下亲近。”元德端着些吃食,笑着进来了,“这是祁小王爷送来的,说漠北那头正巧给他送了些特有的吃食过来,便叫送来宫中,给殿下尝尝鲜。”
  “为难他还记着孤。”冉彦眼里多了几分笑意。
  “殿下对小王爷这般好,小王爷自然也是知恩的。”元德将托盘放在了桌上,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拣出来。
  “知恩好啊。”冉彦不自觉的搭了一句。
  

    
第16章 下棋
  猎场位于燕行城北郊,占地广阔,足足囊进了一条山脉,故猎场里的飞禽走兽不在少数。自尧国先祖发现了这块宝地,便在此营建猎场,派兵看守。
  燕行城与京城毗邻,快马来回不过三天时间。但皇帝出猎,排场自不必说。光带上的皇子宫妃,负责伺候的宫女太监便是不少人。衣裳行李箱箱摞摞,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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