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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捡了朕的小狼崽-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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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原来如此。”广靖若有所思。
  冉念忽而觉得有些不自在,便岔开了话题。“最近京里气氛紧张,我怕惹来麻烦,便也不敢随意出门。”
  “那你倒是敢跑漠北王府?”广靖问道。
  京中世族子弟或是得了父辈的教导,知道漠北以后处境会越发艰难,便慢慢疏远了。初来京城之时,倒还有不少人愿与长婴交好。逢年过节互赠节礼,如今倒都成了陌路人。
  “王府代代忠贞,实在无需忧心。”冉念掂了掂量,选了个最稳妥的答案。

    
第65章 掷骰子
  京城章府
  章汭炳捏紧了洛北送来的密信; 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太子迟迟不肯动身回京,原来是心中早就有了好谋算。想借着章安玮和古毅二人贪腐之事,将章古两家一网打尽。
  章汭炳将密信放在烛火上; 烧了个一干二净。太子终究是年轻; 不知深浅,朝中关系盘根错节; 哪是他这尊泥菩萨能理顺的。
  章家近来与施家交好,他有意将孙女嫁给施凯的儿子。这边透出些口风; 施家便欢欢喜喜的上门来。只是如今时机未到; 这亲事便也还未定下。
  章家本是有嫡出女儿准备送入宫中; 却因疾早逝。庶出与旁支的女子才貌德修不足以在后宫夺得一席之地,如今孙辈长成,却失了时机。皇子皆长大成人; 后宫中德妃又一枝独秀。
  太子原是个结亲的好人选,章家女子要是做了太子妃,章家的地位便能更稳固些。可太子不娶妻,且有斩除章家的念头。
  章汭炳盯着跳动的烛火; 眼神阴鸷。施凯是个没什么主意的,德妃宫里传出什么消息,他都要一股脑倒出来。这种人虽当不了什么大任; 却是个容易控制的。听德妃说,皇上似乎有了废太子的念头。太子能得这位置,多是因着皇上的喜爱。如今连圣心都失了,就不要怪他们这些臣子落井下石了……
  *
  冉念在王府坐了片刻; 觉得这里似乎又冷清了些。府里郁郁葱葱,却瞧不出什么生气来。
  “我怎的觉得王府又冷清了些许,以前寒冬腊月过来,也不这么觉得。现在烈日高悬,入眼绿意葱茏,王府里却无端端有些寒意。”
  广靖笑了笑,“怕是你的错觉。”
  “可能是吧。”冉念只是顺口说了说,也不多在意,便改了话头,“我最初只以为你是子澈的贴身侍卫,却没成想却还是漠北王半个儿子。既然漠北王这么看重你,以后你的婚姻大事,漠北王也会上几分心吧。”
  冉念向来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主,这次东拉西扯了半天才说到点上,估计也是实在憋不住了。广靖本来想笑,生生的憋了回去。
  “王爷确实会思量几分,但这婚姻大事,多是看我自己的意思。”
  “这样多好。”冉念叹了口气,“最近我父王母妃一直揪着我不放,想让我挑个姑娘定下亲事。”
  “可有挑中意?”
  冉念看了他一眼,“没有。”
  “王妃看的上眼的姑娘,一定是京城里最为出挑的。王爷若是连这些都看不上眼,不知是喜欢哪样的。难不成想娶个九天仙子?”广靖调侃道。
  “仙子我倒不想娶,娶个仙男却也无妨。”冉念后半句声音压的极低,似乎是喃喃自语。
  “你刚才说了些什么,我怎么一句都未听清。”广靖追问到。
  冉念这才惊醒过来,他也不知自己怎么无端端的说了这样的话。
  仙男?君执那样的?冉念想了想,连连摆头。
  “啊,我说仙子我可高攀不起,只打算找个合心意的罢了。”冉念打了个哈哈,打算掩过去。
  “能合上你的心意,怕是难哟。”
  冉彦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两人扯了会旁的话,不知不觉就到了晚膳时分。广靖留冉念用膳,冉念想了想,便留下了。
  王府的厨子是直接从漠北带过来的,做菜的口味偏重。在漠北,烹饪牛羊肉等多是直接架在火上烤,里里外外抹上厚厚的调料。如今到了京城,也依旧习惯不改。广靖怕做出来的菜不合冉念的胃口,还特意交代了厨子,味道做的淡些。
  “唔,这酱牛肉做的很是不错。”冉念尝了一口,觉得很合胃口。
  “喜欢就多吃些。”广靖特意让仆人多拿了双筷子,见冉念喜欢酱牛肉,便又多给他夹了几块。
  “你自己吃,不必管我。”冉念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大了广靖三四岁,去沧州受他照顾不说,现在还让他伺候着用膳,心里很有几分过意不去。
  “好。”广靖应了下来。
  “为何一日都没见着子澈?”虽然他此番确实是来找广靖的,但祁子澈也不至于一整日都不露面,见见客。
  “他有些事需要处理。”
  “什么事这么重要,连晚膳也顾不上了。”
  “人生大事。”广靖神神秘秘,他也不便追问,便又往肚子里塞了些吃食。
  一顿饭毕,冉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撑的慌。虽然忠王府里日日的菜色也是玉盘珍馐,但吃久了难免腻味。偶尔尝尝别的口味,倒觉得别具特色。所以一时没留神,多吃了些。
  “吃饱喝足,要是再来些乐子,便再好不过。”虽天色不早,但冉念也不着急回去。
  “要不这样,我这有一副上好的象牙骰子,咱们来掷骰子比大小,你看如何。”
  冉念赌坊去的不少,骰子掷的出神入化。这赢的机会摆在面前,他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光掷可没什么乐趣。”冉念摸了摸下巴,“谁要是输了,就脱一件衣裳。”
  冉念满肚子的损招,随随便便捻一个出来,也颇具杀伤力。
  广靖将他上上下下扫了一眼,缓缓的点了点头。
  骰子骰盅皆端了上来,冉念立马上手掂了掂,确认无诈后,冲广靖眨了眨眼。“我先摇了。”
  冉念摇了片刻,松开手,三个六点排在一起。他便得意的冲广靖笑了笑。
  他泡在赌坊里的日子不少,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学了不少,耳朵动一动,便知道摇出来的是几点。现在他摇出了最大点,广靖无论如何也赢不过他,最多打个平局。
  广靖掀开骰盅,两个一,一个二,最小。
  冉念毫不客气的笑了,“你这点水准,也敢跟我玩。”
  “失误而已。”
  广靖见自己输了,自觉的解了外衫。
  第二局依旧是冉念胜,广靖又脱了中衣。
  冉念握着骰盅笑道,“这不出六局,你怕是要一丝不挂了。”
  广靖十分淡然,“前两次运气不佳而已,再来。”
  “好,这可是你说的。”冉念说完,拿开盅盖。三个骰子叠在一块,最上面却是个一。他看了看,有些傻眼。
  广靖见状,笑道,“你这是见我输的惨,故意让我么?”
  说罢便摇起骰盅,摇出的数虽不大,但压过冉念足矣。
  冉念瞟他了一眼,脱下了外衫。
  两人斗鸡眼似的互相盯着,冉念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到最后便脱的只剩下一条亵裤。
  “我怀疑你出老千。”冉念抱着双臂挡住胸口,恶狠狠的瞪着广靖。他玩骰子是把好手,如今输的这样惨,一定的广靖动了手脚。
  “说话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我可不认。”广靖伸出手来托住腮,直勾勾的看着冉念。“我这个人非常仁慈,下不来狠手。你若说就此打住,咱们就不玩了,免得你裤子都不剩。若你想翻盘,那就接着玩下去。”
  冉念偏过头,转了转眼珠。就这么认输,好像不是他的作风。若是不接着下去,就没有了翻盘的机会。连掷骰子都输在广靖手里,他怕是没有脸再来漠北王府了。
  “继续。”冉念决定孤注一掷。
  他这把手气倒是不错,摇出了两个六后,最后一颗转了半天,由六滚到了五,便停了下来。”
  “唉,就差一点了。”冉念哀嚎一声,若是三个六,广靖就没有了赢他的机会。不过广靖的胜算也不大,他或许能够就此翻盘。
  广靖一停手,冉念的笑意便凝固在脸上。三个六,刚好压过他一点。
  广靖挑了挑眉,有些不怀好意,“脱吧。”
  “你肯定出了老千。”冉念将器具颠来倒去查了好几遍。
  广靖摊了摊手,“你不信也没办法,但这是事实。”
  冉念虽认定广靖出了老千,却找不出证据。他思量了片刻,打算耍赖。
  “咱俩都是男人,东西也都一样,没什么看头。”冉念一手紧紧捂住裤子,一手拍了拍广靖的肩头,试图打消他的念头。
  “不一样,尺寸不同。”
  “当然,我比你年长,大些也是应该的。”冉念见广靖逐步逼近,连忙往后面退了几步。”
  “王爷,愿赌服输。你不脱,我可要上手了。”
  “你敢!”冉念话音一落,便听见不料撕裂的声音。低头一看,档口少块布。抬头一看,那布正被广靖拽在手里。
  “啊啊啊啊……”
  房顶的乌鸦听见如此尖锐的叫声,纷纷挥动翅膀飞远了。
  *
  冉彦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要处理章安玮和古毅不是难事,但却找不出他们与京城的来往。
  如今灾民们已经开始兴建房屋,重事农桑。天灾已过,接下来便要解决这些毒瘤了。
  只是现在章安玮似乎已经察觉到他的动作,越发小心谨慎起来。账册信件解被处理过,看不出什么线索来。。
  冉彦站在窗前,看着天边星子闪闪,眯起了眼。铲除毒瘤,可比赈灾要难的多。”
  “怎么还不睡。”长婴走到他身边,捏了捏他的耳垂。
  “你回来了。”
  “怎么,在等我?”
  “对呀。”冉彦仰着头看他。
  长婴被他看的心里发痒,准备俯身吻下去,却闻见几声异响。
  “有客人来了。”
  “什么?”
  长婴撩下这话便突然没了身影,冉彦有些不知所措。但他的腰上突然多了股力量,甚至还捏了一把。冉彦心中明了,上手使劲一拍。
  屋子暗处多了个两个人影,虽看不清长相,却能辨出是个两个男人。
  “来者何人?”
  “彦儿。”
  待那两人人走近,冉彦才看了个清楚。一个男人四十来岁,面如斧刻,鼻如刀削,粗眉薄唇。另一人着一身黑衣,黑布掩面。
  冉彦扫了一眼,眼神渐沉,“卫焘,你来做什么?”
  “你该叫朕舅舅。”卫焘苦笑。
  “你不配。”冉彦讥讽道。
  “无论配不配,朕都是你嫡亲的舅舅。除了冉觉,朕便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

    
第66章 决裂
  “最亲的人?”冉彦的脸上尽是嘲讽; “你当初将母后逼到绝境时,可有想过你是她最亲的人?”
  皇贵妃许氏一生育有一子一女,女嫁邻国为后; 男继承大统。塞安先帝驾崩后; 许氏未及一月便随他而去。父皇母妃先后逝世,卫倩母族能倚杖的; 便只有同父同母的兄长卫焘了。
  卫焘闻言,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
  “朕是为她好!”卫焘右手紧握; 神色激动。他接着道:“塞安国弱之时将她送出去和亲; 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她在尧国过的不顺心; 冉觉又非佳婿,后宫的女人个个都想害她。倩儿那般活泼的性子,不该一辈子被桎梏在小小的皇宫里; 与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
  卫焘此刻似乎有些癫狂,双目刺红。冉彦不解其中缘由,也不想了解。“母后当初在尧国过的如何,她自己知道; 由不得你来评说。你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母后头上,口口声声是为了她好,殊不知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寻个借口。”
  冉彦虽从未打听过卫焘的消息; 但时不时也有只言片语传进他的耳朵里。说卫焘野心勃勃,塞安大败也压不住他扫平列国的雄心。说话之人多有讥讽之意,却也含着几分赞许。冉彦听过无数对他的措辞,却从未想过他这位舅舅竟是个懦夫。
  觊觎尧国国土; 恩将仇报,卫焘的行为颇让人诟病。他却将这些原因归咎到他母后头上,自己做出的事,却让女人承担,他不是懦夫是什么。
  冉彦轻蔑的一瞥,使得卫焘的胸膛剧烈起伏起来,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黑衣男子虽掩住了口鼻,依旧能看出他的急色。他压着声道:“皇上……”
  “无妨。”卫焘一手抚住胸口,一手扬了扬,打断了他的话。
  过了片刻,卫焘似乎平静了下来。“彦儿,朕当初的信你应该看过,现在你可有旁的打算?”
  “储位不稳?”冉彦想起那信,便勾起了一边唇角,“你的话,孤为何要信?”
  “信不信由你,但事实确实摆在这。无为窥测天机,称你不是帝星,冉觉便信了个十成十。你此番回去,细细观察。定能看出些端倪来。这么大的事情,朕没必要拿谎话蒙你。”
  冉彦早就有几分动摇,一则父皇迟迟不肯让他议政,二则历朝历代赈灾皆是由钦差处理。如今贸然派他这个太子前往,实乃先例。
  “你不远万里跑来尧国,就是为了告诉孤这事?”
  “不,朕只是想告诉你,若你要争皇位,塞安是你最大的助手。你若为皇,朕也姑且当做你是塞安的继承人,将塞安亲手交给你。但你若是发现,以后尧国的皇位与你无缘,你可以回塞安来。朕活一天,塞安的储位便为你留一天。”
  冉彦听了这番话,一时摸不透卫焘究竟是什么意思。
  “孤是尧国皇族血脉,你让孤背弃尧国继承塞安,简直天方夜谭。”
  “可你身上,也有倩儿的血,你莫要忘了。”卫焘顿了顿,“朕言尽于此,你自己思量清楚。”
  冉彦见卫焘要走,连忙出声喊住他们。“走可以,记得把你安插在皇宫以及东宫的探子一并带走。若是被孤发现,一个个拔出来,他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卫焘见他说话,便停住了脚。待冉彦说完,卫焘并未有回答之意,只是带着黑衣人离开了。
  冉彦怔怔的站在原地,许久未挪步。
  长婴见二人离开,方才现了身。
  冉彦知道长婴在自己身后,便转过身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长婴,我如今是真的看不透了。看不透父皇,看不透卫焘,看不透身边所有人。”冉彦两臂之力加重了些,“卫焘的探子藏的够深,现在都还未查明。这些人在宫里待的时间,不短。”
  长婴吻了吻他的发,“莫怕,还有我。”
  冉彦抬起头,四目相接。长婴可以清晰的看见,冉彦眼里的祈求。
  “我生来便是太子,现在却告诉我不是帝星。长婴你告诉我,他在撒谎是不是?他定是有所图谋,才企图诓骗我是不是?”
  长婴的面色有些凝重,半晌后,才重重的点下了头。
  “这皇位,向来都与你无缘。”
  “哈哈哈哈,上辈子为帝数十载,竟都是白得的。”冉彦不禁大笑起来。
  “阿彦,你别这样,你还有我。”长婴与他额间相抵,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伸出手来,将他眼角笑出的泪温柔的拭去。
  “我不是未来的皇帝,那谁是?”
  长婴面露难色。
  冉彦重活一世,看开了许多。但他不能确定,冉彦能承受的了这样的打击。
  “冉凌?冉旭?还是冉深?”冉彦试探的报了几个名字。
  “阿彦,你真的想知道吗?”长婴似乎下定了主意,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
  “对,我想知道,未知的事情对我而言是无尽的恐惧,我不想也不愿日日活在恐惧之中。我以后做不成皇帝,难不成要做个闲散亲王么?”
  “你要听,我也不瞒着你。下一个皇帝,并不姓冉。”
  “你什么意思?”冉彦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说,尧国先祖拼死打下的基业,只能存世两代?”
  “对。”长婴定定的看着他,眼睛丝毫不敢眨动。
  “若依你所言,尧国两代而亡。但纵观整个局势,四海之内还无一国能有吞并尧国之势,我说的可对?”
  长婴点了点头。
  “不是他国入侵,便只能是内乱。我虽无看破天机之能,但也知道,能与朝廷抗衡的,应当就只有漠北王祁舒了。我猜的可有错?”冉彦松开了环住长婴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毫无错处。”
  “呵呵,当初漠北王来京时,我还替他多有遮掩。父皇一直想要削藩,我几番阻拦,说漠北忠诚,朝廷不能做不义之事。原来目光短浅的,是我。”冉彦仰头大笑,笑声里尽是嘲讽。
  “阿彦,你莫要这样。”
  “那我要如何?”冉彦眼睛通红,“我的国家要亡,冉氏根基要灭,你觉得我该笑着接受这一切吗?”
  冉彦此刻似乎将平日柔情爱意全部弃之不顾,只是一声复一声的质问长婴。
  “阿彦,我说过,这是天命!”
  “天命,呵,我便要对抗天命。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冉氏先祖打下的江山毁于一旦!”
  长婴看着他,眼里的波圈渐渐平息下来,屋子里死一样的沉寂。良久后,长婴才开口。
  “你忘了么,你曾经答应过我,要将我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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