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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深陷修罗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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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珏仍旧眉头紧皱,他与大皇子近来无仇,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难道是,因为傅壬章?
抬手示意侍卫可以了,朱珏拽出来一截沾了血迹的披风,转身欲走。
姜樊身上的体温很高,可是他就憋着一口气维持住自己的信念,身上的伤口疼的他已经麻木了,继续说,“大殿下,您不是想要铁卷吗,不如,我去偷了来,那日,我瞧见朱珏放在哪儿了。”
要铁卷?做什么?
阴厉的目光盯着他,恨不能戳出来一个窟窿,到底还是要平心静气,自顾自的敛眉往外走。
一身寒凉的回去,灭去灯笼,坐窗前的美人榻上抱着暖炉想想前因后果,若是说,削他的爵位,年少的朱珏确实会紧张害怕,还没有长辈可以商量,情急之下定然会信了好友的话,去告发九皇子,然后,九皇子就会处置了他,这件事一箭双雕,九皇子恶劣的名声传了出去,他豫恩伯也丢了爵位,那,铁卷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祖父说,铁卷是嘉奖他们诸侯王的一种象征,没说过还有别的用途,大皇子为什么想要呢?
略微疲惫的支着身体斜躺着,稍稍浅眠。
清晨,秋雨刚过,金黄的叶子上一层寒霜,柴伯起的早,准备的吃食和去学院用的东西,裁缝铺子里新送来的冬裳,挑几个夹棉的给温上,端了热水进去,“爷,该起了。”
“唔,嗯。”
没睡多大会儿,听见门响他就醒了,扔了暖炉,站起来洗把脸,问柴伯,“把铁卷拿过来给我看看。”
柴伯一顿,疑惑的问他,“小伯爷不是拿着进宫了?过后,并没有给老奴…”
什么?
朱珏倏然一惊,对于这件事太久远,他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确认般的又问一句,“那,我出宫时,拿没拿着出来?”
丢了皇帝御赐的铁卷可是大事,柴伯努力回忆,小伯爷当日拿着铁卷进宫,他心里不安,一直等在大门口,直至天黑了人才回来,一脸疲惫的模样,他也没敢问到底如何,只搀扶着进屋,然后出去的空档,再回来时人就没了,他吓的魂不附体,连忙出动人去找,所以,好像,当时就没有装铁卷的盒子…
“老奴记得,您回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东西,会不会,是?”
落在皇宫里了?
中间隔了十多年,许多事情都变成了幻影,虚虚实实的,他记得,他进宫,圣上隔着道屏风让他空跪了两个时辰,然后就让人请出宫了,至于铁卷,他一直在手里端着,可是出宫的时候,莫名的就是模糊了,唉…
叹口气,“柴伯,你今日回府中去找找,大小私库全部翻,还有我那个寝室,仔细的找。”
“好,老奴送了您走,就马上去。”
天色还是灰暗的,朱珏觉得心里头烦躁的很,头也疼的厉害,好像,那次撞柱撞的,一想什么事儿就像针扎一样的疼,捋捋太阳穴,喝了几口参茶。
马车晃荡晃荡的到了地方,往上走台阶的时候见杨镇在上方等着他,忙几步过去,“看见我了?”
杨镇点点头,看他脸色不好,眼下一片乌青,浓眉紧皱,“睡的不好?还是病了?”
朱珏站到他跟前,咳嗽两声,“没事,已经好了,咱们进去吧。”
杨镇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对于朱珏,他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总是想关心他,可能,因为他太弱小,自己有了保护欲,没多想,两人进入书院。
第一堂课是春秋,一身青衣的夫子在上面讲啊讲的,朱珏就困了,眼皮都睁不开,迷迷糊糊的拄着胳膊努力支撑着困意,杨镇用毛笔蘸墨的时候发现他打盹的,假咳一声,朱珏竟然没反应,身子压的更低了,反而他前面的周武回头,杨镇递他个眼神,两人会意,周武本来身形彪悍,虎背熊腰,这般突然坐直身躯,正正好好的挡住了娇小的朱珏,如此,一堂课上,朱珏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反而睡了个回笼觉。
第二堂课就不行了,是骑射课,杨镇换了玄色的短打劲装,拎着马鞭过去寻朱珏,朱珏比较慢,系了半天的腰封都扣不上,瞧见他忙松开手,往他那个方向靠两步,“我没力气,扣不上,你帮我吧。”
杨镇看看四周,一个伺候的小厮都没有,手伸过去给他按顺序的扣好,嘴里絮叨着说,“你堂堂一个豫恩伯,竟然连个贴身的小厮都不带?”
朱珏自小就是柴伯伺候,等着年龄渐长,柴伯又得管着府里的事,所以他外出几乎不带奴才,而且,可能性格毒性,也不喜欢有人近身。
“豫恩伯就是个名头,谁不知道我家已经没落的,没的再装出来副样子给别人看。”
朱珏停顿了下,把靴子蹬好,抬头看他,“再说,我也不喜欢别人伺候,我自己就可以。”
许多来的商户的公子都带着好几个奴才伺候,他可好,一个人也不带,杨镇看着他发红的眼角,明明娇气的很,非是个执拗的性子,罢了,“好,那下次再扣不上腰封的时候,就再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傅壬章:媳妇儿,为啥你不找我?我扣的可好了呢。
朱珏:解扣子的事,我相信你。但系扣子的事,我还是相信杨镇。
第14章 解释
朱珏很不爱骑射,以往傅壬章老是抓着他去打猎,他怕太阳晒,就总找借口躲帐篷里,倒也悠闲。
空旷的场地里,骑射师傅看着白白净净的朱珏,难得的给他分配了一匹褐色的小马,杨镇溜达到他跟前,伸手扶着他腰将人送上去,朱珏坐稳了,慢腾腾的往前走。
小马比较欢快,甩着鬃毛跑跑跳跳的驮着上头的人欢快的小跑,杨镇他们需要去练习射箭,朱珏不想靠前,就往院子的偏僻地方跑,秋季的树林子里头以前一片的金黄,景色颇美,许是阳光出来了,朱珏的心情也跟着美丽起来,顺着山坡一路往下头去,不知不觉的,就跑出了训练场,小马也是个喜爱新鲜的,闻闻这儿,闻闻那儿的,突然右蹄子像被什么拌了下,因为疼痛瞬间发起狂来,朱珏连声救命都没来得及喊,就被礅的上下起伏,努力握住缰绳,试图拍拍小马的脖颈让他安静,可惜,风声呼呼而来,根本就不听他的啊。
顺着山坡往下,再走个几公里就是个寒潭,这种天气凉气逼人,朱珏眼神微缩,打算趁着哪处草高好蹦下去,总比这么高掉进寒潭强吧,正想着,后头传来一声叫喊,原来是杨镇追过来,盯着他空悬的身体,努力调整自己坐姿,倏的拉住他一跳,瞬间上了朱珏的小马上,贴近他耳边道,“我数一二三,你就送手。”
“一,二,三,嗯,唔…”
两人正巧摔了草稞子里,朱珏整个人都压他身上,坐起来问他,“你没事吧。”
杨镇也起来,看了眼他手掌,上头红赤赤的蹭破了一层皮,呵呵笑出声,“我觉得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说着,那头小马也像知道前方危险一般,老实的停在原地,晃着尾巴冲着朱珏打喷嚏,朱珏这个气呦,抬手拍了马鼻子一下,骂它,“你个混蛋,差点把我摔死,还敢过来撒娇?”
杨镇瞧他那样子,放下心来,还以为吓到了呢,抓着他胳膊站起来,弯腰把他背后的枯草给拾掇拾掇,冲着树林里吹了声口哨,很快奔过来一匹马,“我们回吧,快吃午食了。”
照样先扶着朱珏上马,然后杨镇才一蹬马蹬子身形矫健的跃上去,两人中间没有多大的空间,杨镇尽量圈住他握紧缰绳,一路走一路数落,“你怎么自己就下来了,万一我没跟下来,你说你怎么办,那寒潭深数尺,一头扎进去估计连肠子都碎了,亏着我回头看你一眼,真是…”
朱珏刚开始听着还觉得愧疚,听听忽然就笑出声来,嘻嘻的抖动着身体,没回头,就抱着肩膀,也说起来,“这个可怪不得我,都是那头小马惹得祸,它光长个腿没长脑子,净往那危险的地方走,我能有个什么法子。”
嘿,说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得,杨镇胸腔震动,笑着反问他,“不是你在骑着马吗,我看你握缰绳的姿势还是挺顺畅的。”
朱珏被他说的不好意思,慢慢的挪了下地方,不甘心的哼一声,两人回了训练场地。
书院中午有专门的厨师做膳食,营养搭配有荤有素的,杨镇先领着他去药房涂了点治摔打的药,这才去膳房,因着许多学子都吃过了,周武站在前头等着他俩,赶忙进去开了几个小灶,三个人吃起来。
朱珏还是不喜欢吃荤的,端着米饭只夹莴笋片吃,杨镇看他好几眼,“这有排骨,你吃点。”
周武赶紧把排骨推过去,他们几个都跟着杨镇混,算是本家的弟弟,听话且稳重,随后挑着远处的红烧肉吃,边说,“嗯,这个排骨味道挺好的,小伯爷尝尝。”
朱珏筷子依旧不拐弯,把莴笋往自己旁边一拉,排骨推回去,“我吃素,你喜欢就多吃。”
周武难得的情商高一点,脱口而出,“你都这么瘦了,还吃素?别是一阵大风来,都能把你给刮跑喽。”
朱珏觉得这个画面太美,抬手摸了摸下巴,杏核的大眼睛眨啊眨的,“没事,我弄个绳系杨镇腰带上,保准跑不了太远。”
杨镇撂下筷子,颇为无奈的点点头,“行,我个头大,在前面挡着就是,吃好了咱就回去歇会儿吧,下午还有一堂。”
朱珏丢了太多的课,没法子,只能利用中午午睡的功夫往回补,有时候杨镇陪着,有时候就他自己一个人,如此几天过去,也算安静祥和。
只不过,铁卷没有找到,工部已经把豫恩伯府扒的连柴伯回去了都不认识哪是哪,完全迷失方向,索性,明年就要春闱,他得抓紧时间考出来个名次。
傅壬章这几天沉迷于木匠活儿,原本是招几个木匠来府上做些个精巧的机关的,为的是用在某颗小红豆身上的,可是后来,他慢慢的挖掘出来点乐趣,刀在木头上雕刻画画,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再上漆晕色,感觉很有成就感,磨了三天两夜,配着琉璃做出来个灯笼,外头是龙腾虎跃的模样,里头有个小型的亭台楼阁,中间做的防火的腊漆,拢着一小簇火苗,熠熠生辉的模样,非常的像朱珏,忍不住的想他了,也不管啥时候,就拎着过去。
傍晚朱珏跟着杨镇他们出去看戏,周武今个儿定亲,他家里本想春闱过后考个进士再说,也更荣耀,可女方家里的老人病重,又互相熟识,所以才急促的操办了,朱珏吃席不行,与人又不认识,杨镇索性领着他们几个去外头馆子里看戏,要个雅间,杨镇先挑一出哪吒闹海,把烫金的单子挨个传下去,最后才到朱珏这,他坐着靠窗,翻开看看,戏名竟没有一个认识的,略微尴尬的又翻了一遍,呃,他以前没那个闲情逸致的看戏,自从遇见傅壬章,是啥恶习都养成了,他后来就酷爱听戏,每日醒了就央着傅壬章摆上戏台子,有时候兴致起了还亲自扮上给他唱一出,这阵子好像想起傅壬章的次数变少了,见面也少了,这样挺好,这辈子再没什么瓜葛最好,就怕他在背地里捅咕着什么幺蛾子。
“我点个,霸王虞姬。”
清脆的声音落下,朱珏倒是认认真真的看戏,其他几个人互相聊天,周武问杨镇,“大哥还没定下吗,听说已经相看过了?”
杨镇大刀阔斧的坐着,手里端着浓茶呷一口,浓眉大眼,唇薄且浅,眸黑鼻挺,恩德侯家的世子,自然气度不凡。
“嗯,母亲只说问我的意见,我是不急,必然要稳定之后,再行定亲。”
几个人沉思他说的话,现今的圣上心思全在后宫中,处事并不公允,他们祖父一辈的随着打下这天下,如今稳当了,却想削去他们的势头,连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做官都需要参与大考,说的好听,给天下寒门子弟多些机会,实质上,还是在剥夺众诸侯的势力,罢了,谁让当年是姓傅的登上了宝座,多说无益。
“那,文武,怎么选?”
问的是另外一位,名叫江华,是善威侯家的二子,他们如今都是互相依靠着,家中女眷又连的亲戚,所以什么事都互相商量。
杨镇沉吟少许,初步定下,“那日我与父亲商谈过,我和方鉴从文,你和周武去武,各自擅长。”
周武皱眉,仰头奇怪的问他,“大哥骑射功夫更好,为何选文?”
杨镇看了眼认认真真看戏的朱珏,抿唇选择打岔过去,“咱们出来看戏的,都聊什么今后啊…”
几人对个眼神,隔墙有耳,古往今来,皇帝更重视文人内阁的一张嘴,却忽略掉武将身体上的老年伤疤,他们若继承爵位,一旦有战乱,圣上必定会首先派遣他们,杨镇看着戏,脑子里却蜂蛹般的涌进和父亲说过的话。
朱珏是一句话也没听他们说的,连耳朵都没搭过去,这几个戏他真没听过,以往傅壬章让他听的也许都是经过筛选的,这些民间的,可能不让他听?再者,这里头多是扮男女,为什么他以前听的都是男子与男子呢,真是,傅壬章喜欢什么就给他听什么,任性的厉害。
几个人出来,各自做马车回府,已经夜深,柴伯等在大门口,扶着朱珏下车,“下回不用出来等我,我还能走丢了不成?”
柴伯岁数大了,腰板都不直溜了,还是少干活,多修养,想着,应该找个小厮伺候了。
“老奴不怕您走丢,就怕您不吃饭,厨房里酿的桂花素丸子,您待会儿多少吃几个。”
朱珏也是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怕他不吃饭,实际上,他晚上真的没吃几口,外头的东西看着就油腻的慌,想着桂花,难得咽了下口水,他就喜欢桂花的东西。
“行,端我屋里来。”
顺着小径往里去,柴伯一拍脑门,赶紧说,“傍晚的时候,九皇子就来了,老奴说您还没从书院回来,但,殿下好像派人去寻你没寻到,脸色极其不好,您,进去的时候解释解释。”
傅壬章,他怎么来了,这是又想起来他这个玩物了?
虽是这么想,还是将步子迈大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傅壬章:看,小红豆还是在乎我的。
朱珏傲椒:我是怕深秋寒夜的冷。
第15章 灯笼
傅壬章兴致冲冲的过来寻人竟没寻到,心思瞬间就暗沉下来,他竟不知道,小红豆的花样如此多,不老实在府里等着他过来,出去乱跑什么,想想就觉得他这事做的不对,柴伯奉上来参茶和桂花糕,他瞅了瞅,把手里的灯笼好生的挂在书案前,伸手捏一块慢吞吞的嚼了,这玩意儿也太干了,喝掉一大口茶,抻头问门口守着的老头,“回来没?”
柴伯躬身答,“没有。”
傅壬章一摔茶碗,神色不悦。
“老奴去门口瞧瞧去,估计快了,快了。”
这位九殿下,可是脾性暴躁的很,惹不得惹不得。
不大会儿,外头一连串的脚步声,朱珏先行入内,脱去披风,转身往里头去,甫一拐过屏风,就见着书案上挂着的那个灯笼,久远的记忆回笼,初初的是有这么个灯笼,傅壬章费了三天两夜不睡觉给他亲手做出来的,可是他,他不知道啊,他还想着逃离这个男人呢,所以,自然是都摔坏了,也惹得男人化身禽兽,硬生生的差点掰折了他的腰。
傅壬章在后面慵懒的眯着眼,盯着男子摇摆的腰形,若是在床上,该何等的销魂。
“送你的,喜欢吗?”
朱珏走近,里头拢着一小烛灯火,它亮起,才能照亮里头精致的亭台楼阁,外边是八面的琉璃窗户,傅壬章是得花费多大的功夫才做出来的,上辈子面对着他不屑的神情,必然是心中难受极了,不知不觉的伸手摸了摸,点头回答,“喜欢。”
突然,朱珏想起来好像他的手还划了个道,回身看向他,细碎的袍尾刚巧扫过他的腿,傅壬章一把将人捞住举旁边的桌几上,舔了下唇,干燥的问,“你上次说的要检查,现在就来。”
食指捏着一块桂花糕,邪魅一笑,“今日没有葡萄,就用这个吧。”
朱珏却把注意力都放在他手掌中央的白色绷带上,没说话,任由他仰头贴近,叼着块哺过来,桂花糕太大,在他嘴里融化掉一块,剩下的傅壬章又舔回自己嘴里吃了半块,剩下最后的一点残渣又顶了回来,来回间唇舌交缠,濡湿颤抖。
许久才喘息着放开他,傅壬章觉得浑身都着了火,急需要用眼前的白净的人儿来灭灭,手指掐着他腰使人更贴近自己,丹凤眼中欲望叠起,如火如荼,盯着他通红水润的唇瓣语气沙哑性感,“你吃过的桂花糕,真甜。”
自重生以来,两个人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亲吻,这种颤粟感太强烈,朱珏一直以为自己排斥傅壬章,但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击,男人唇贴上来的那个瞬间,他就沉迷不已,久违的爱恋侵袭着他,但,一想到,他日后仍然会扔掉自己,立刻又凉下心来,纠结着,也徘徊着。
“傅壬章。”
朱珏推了推他胸口,叫他的名字。
从小到大,没人叫过他的名字,多是九皇子,九殿下,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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