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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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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良立时附和,其余人陆陆续续,也表示同意。

收购瑞士勒曼镇附近的一家小规模疗养院,就是在那次聚会之后一个月决定的。

勒曼疗养院规模不大,谁也不会注意,迁移工作开始进行。

实验室中培养出来的那个人,哥登一直努力,在使他追得上普通人的智力水平,可是哥登却失败了,一直到三年之后,那个人的身体,看起来已经完全是一个壮健的青年,但是,智力却似乎还停留在正常人一岁都不到的阶段,换言之,这个人是一个白痴,无可救药的白痴。

哥登望著我,我已经被听到的事,吓到惊呆得讲不出话来。我手中的酒杯,早已乾了又添,添了酒又喝乾了好几次。

我的喉头发乾,像是有火在燃烧。

一个由实验室制造出来的人,只用一个细胞,通过无性繁殖法培养出来的人。

不论这个人是不是白痴,他总是一个人。

而且,我也渐渐明白了种种谜一样事实的真相。丘伦在六年前看到的“齐洛将军”,以及目前的丘伦,全是同类的产品。

但是其中的经过情形如何,我还是不很清楚,我只好怔怔地望著哥登。

哥登道:“如果不是我忽然心脏病发作,这种实验,我几乎已要放弃了,因为,培育一个白痴,毫无意义。”

我有点不明白:“你心脏病发作,怎么会反而使实验工作有了发展?”

各人互望著,都不出声,过了好一会,哥登才道:“这是一个意外,真的,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过,只是一个意外。”

我吸了一口气:“意外?我还是不明白。”

罗克沉声道:“情形是这样──”

实验在勒曼疗养院中继续进行,除了那个人继续成长之外,一点也不理想,那人没有智力,而且,也不能接受任何教育,是一个无药可救的白痴。

哥登已经心力交瘁,过度的工作所引起的疲劳,还在其次,最致命的是极度的失望,他所培育出来的算是甚么?毫无疑问那是一个人。可是一个没有思想的人,又算是甚么?那只是一具躯体。

哥登曾经设想,用无性繁殖法培育出来的人,不但在身躯的外形方面,甚至在思想和智力方面,都能够和原体一样,也只有那样,才能使人类的历史整个改观。

哥登经常向他志同道合、从事共同研究工作的朋友,叙述著他的实验成功之后的远景。

以他自己为例,他已经有了丰富的知识,也有著大胆创新、超越时代的思想。可是,不论怎样,肉体的衰老无可避免。

而如果他的实验工作成功了,那么,一个培育出来的人,一个崭新的身体,承受了他的全部智慧,而且还可以继续吸收更多的知识,产生更多的智慧,那将是一种甚么样的进展。

但是哥登的实验却失败了,他所培育出来的,只是一具躯体。

在搬到勒曼镇的疗养院之后,秘密进行的实验工作,范围已经相当大,用无性繁殖法培育的个体也不止一个,但是在迅速的成长过程之中,所有培育出来的个体,全是没有思想能力的白痴。

在一次研讨之中,哥登心脏病猝然发作。

哥登在激动的讲话之中,突然停止,双眼发直,面上呈现著一种接近死灰的颜色,身子摇摆著,向后倒去。

当日在他身后的是罗克,罗克一把扶住了他,叫了起来:“天,哥登,你不能离开我们。”ZEi8。Com电子书

哥登的口唇剧烈地颤动著,可是他却已经讲不出话来,这种情形,别说在场的不少著名的医生,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看出情形不妙。

一个医生立时上前,替哥登把脉,一面做手势,罗克和杜良两人架著哥登,离开了会议室,进入病房。在病房中,对哥登进行了一连串的抢救,哥登的性命,暂时保留了下来。

在病房外的一间小房间中,一共是九个人,包括杜良和罗克在内,每个人,都因为面临著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而不由自主,呼吸有点急促。

杜良最先打破沉寂:“哥登的状况极严重,他要离开我们了。”

所有的人都震动了一下,有的人,不由自主,伸手抹著自额头上渗出的汗。

他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有的人隐姓埋名,有的改头换面,全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理想,而这个理想,是由哥登提出来的。

哥登是他们这个组织的灵魂,一切全从哥登开始。如果整个工作已经有了成就,那么哥登的离去还不成问题。可是如今工作只是开始,最重要的部分,还没有解决。

在场的所有人,都很难想像哥登如果死了,他们的工作是不是还可以继续下去。

杜良又道:“我们……如果不能挽回哥登的生命,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救他。”

杜良的话,并不夸张,因为在场的九个人之中,就有四个是最权威的医学界人士。

一个医生咕哝了一句,他发出的声音,十分低落,而且含糊,但是由于每一个人心情沉重,房间中静得出奇之故,还是有几个人听到了他在咕哝甚么。

罗克就在那医生的身边,他听得最清楚,那医生在说:“其实,我们可以使哥登继续活下去。”

罗克陡地转过身,由于紧张,他不由自主,伸手抓住那医生的上衣:“你说甚么?我们可以使哥登继续活下去?求求你,说出办法来。”

那医生的脸色本来就不怎么好看,这时,更苍白得可怕。他像是犯了罪似地叫了起来:“当我没说过,当我没说过这样的话。”

听到那医生这样说的,不止罗克一个人。而他被罗克一追问,反应是如此强烈和异特,也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所以,当他叫嚷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那医生双手紧握著拳,几乎像是在向各人哀求一样:“算我没说过,好不好?”

另一个医生道:“可是事实上,你已经说了,你是不是真有方法可以挽救哥登的性命?这件事,对我们全体,太重要了。”

那医生嗫嚅著,身子发著抖,在各人的一再催促之下,才说道:“我的意思是,一次……简单的心脏移植手术,就可以挽救哥登的生命。”

这句话一出口,有几个人立时带点愤怒地发出闷哼声:“这谁不知道,问题是,上哪里找一颗合适的心脏去?说了等于──”

那人的一句话,只说了一半。

他本来是想说那医生“说了等于不说”,可是下面“不说”两个字还未曾出口,他就陡地停了下来,不再说下去。

在那一刹那之间,他停止了说话,而他的脸上,现出了一种极其奇诡的神情。

在那人脸上所现出来的那种奇诡的神情,像是会传染一样,显然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在极短的时间,大家都想到了相同的事,所以才会出现同样的神情。

一时之间,谁也不说话,小房间十分静,只有各人发出来的浓重的呼吸声。

沉默维持了起码十分钟,那真是长时间的、令人窒息的沉默,然后,杜良以极低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可……可以吗?”

他的声音极低,一个简单的问题,却使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发著抖。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是为甚么,有两个,甚至立时发出了一下呻吟声,可是却完全没有人回答。

杜良在发出了这个问题之后,望向每一个人,几乎每一个人都回避著他的目光,最后,杜良的目光,停留在罗克的身上。

罗克也半转过头去,杜良叫著他的名字,罗克又转回头来。

杜良说道:“我们是最初的三个人,你的意见怎样,可以吗?可以吗?”

杜良连问两声,第二声“可以吗”的声音,听来尖锐而骇人。

罗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反问道:“你呢?你认为是不是可以?”

杜良说道:“我……我……我……”他在接连讲三个“我”字之际,神情极其犹豫,显然他心中对于是不是可以,也极难下决定。但是在刹那之间,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挺直了身子,先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我看不出不可以的道理,所以,我说,可以的。”

罗克像是如释重负一样,道:“你说可以,那就可以好了。”

杜良的神情极其严肃:“不行,没有附和,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极其明确地表现自己的意见。”

罗克僵呆了一阵:“可以。”

杜良向罗克身边的人望去,在罗克身边的,就是那位第一个咕哝著,说可以挽救哥登生命的那个医生,他道:“可以。”

杜良再望向一位遗传学家,遗传学家尖声叫了起来:“不可以,那……那是谋杀!”

在遗传学家身边的两个人,立时点头:“对,那……简直是谋杀。”

另外的人,都表示“可以”。六个人说“可以”,三个人说“那简直是谋杀”,当然他们的意见是“不可以”。

杜良叹了一声:“我们之间,首次出现了意见上的分歧。”

那三个表示“不可以”的人,以遗传学家为首:“如果少数服从多数一一”

杜良立时打断了他的话头:“不行,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每一个人都要极其明确地表示自己的意见,不能用少数服从多数的办法!如果用少数服从多数的办法,我也说不可以好了,事情仍然可以进行,是五对四,可以的占多数,向我的心中,可以自恕,因为那不是我的意见,不,我们不用这种滑头、逃避的方法,我们要确实树立一个新的观念。”

遗传学家道:“我们讨论的,是要取走一个人的生命。”

杜良道:“不,我们要讨论的,是要挽救一个人的生命,挽救一个伟大科学天才的生命。”

他们的叙述十分有条理,完全照著当时发生的情形讲述出来。

当我开始听听到他们为了“可以”,“不可以”而发生意见分歧之际,一时之间,还想不明白他们是在说甚么可以,甚么不可以。

但是当我听到了遗传学家和杜良的对白之际,我陡然之间明白了。

刹那之间,我心头所受的震动,难以言喻。

我立时向哥登望去,哥登的神色,十分安详,绝不像是一个有严重心脏病的人。

由此可知,当时九个人的争论,最后是达到了统一的意见,是“可以”,而且付诸实行,所以哥登才活到了现在,看来极健康。

我想说甚么,但是说不出来,我想发问,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发问才好,因为这其中,牵涉到道德,伦理、生命的价值、法律等等的问题实在太多,根本不知从何问起才好。

而更主要的是,我知道根本不必问,他们自然会将当时如何达成了统一意见的经过告诉我的。

我只是急速地呼吸著,我真的不但在心理上,而且在生理上,需要更多的氧气。

在杜良的那句话之后,又沉默了片刻。罗克道:“我假定我们每个人,都已经切实了解到我们讨论的是甚么问题了?”

遗传学家苦笑一下:“还有问题。刚才,我说出了一半,杜良也说了一半。我们在讨论的是,如何杀一个人,去救一个人!”

罗克道:“对,说得具体一些,我们的商讨主题,是割取培育出来的那个人的心脏,将之移植到哥登的胸膛中去,进行这样的一次手术,以挽救哥登的生命。”

那医生说话有点气咻咻,他道:“那个人的……一切和哥登一样,心脏移植之后,根本不会发生异体排斥,手术一定可以成功,而且那个人的身体,健壮得像牛一样。”

遗传学家道:“可是那个人……他会怎样?他的心脏被移走……会怎样?”

杜良的声音听来有点冷酷:“我们都知道一个事实,没有任何人心脏被取走之后,还能活下去。”

遗传学家道:“那么,我们就是杀了这个人。”

杜良大声道:“可是这是挽救哥登的唯一途径。”

杜良大声叫嚷了之后,各人又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罗克才以一种十分沉重的声音道:“我看我们要从头讨论起,哥登培育出来的那个人,是不是一种生命?”

遗传学家以一种相当愤怒的神情望向罗克:“你称之为‘那个人’,人,当然是有生命。”

罗克道:“我这样称呼,只不过是为了讲话的方便,实际上,哥登对他有一个编号,是实验第一号。好了,我们是不是都认为实验第一号是一个生命?”

遗传学家首先表示态度:“是。”

他不但立即表示态度,而且还重复地加重了语气:“当然是!我们和他一起,生活了很久,谁都知道他不但是一个生命,而且,是一个人,和你、我一样的一个人。”

杜良道:“实验第一号完全没有思想。”

遗传学家道:“白痴也是人,有生存的权利,不能随便被杀害。”

杜良显然感到了极度的不耐烦,他胀红了脸:“好,那么让哥登死去,留著这个白痴,这样做,是不是使你的良心安宁一些?”

遗传学家也胀红了脸,不出声。一个医生道:“我们在从事的工作,极其需要哥登,而实验第一号,可以用几年时间培育出来,十个,八个,都可以,我想这事情,用不著争论了。”

遗传学家和另外刚才表示“不可以”的两个,都低叹了一声。其中一个道:“看来,对于生命的观点,要彻底改变了。”

遗传学家道:“是的,我们要在最根本的观念上,认为通过无性繁殖法培育出来的根本不是一种生命,可以随意毁灭,才能进行这件事。”

杜良和罗克齐声道:“对,这就是我们的观念。”

接下来,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杜良又问道:“好了,赞成的请举手。”

六个人很快举起了手,遗传学家又迟疑了一片刻,也举起了手,其余两人也跟著举手。

杜良站了起来:“从现在这一刻起,我们为全人类竖立了一个崭新的观念。这个观念,随著时代的进展,一定会被全人类所接受,但是在现阶段,这个观念,却和世俗的道德观相抵触,和现行的各国法律相抵触,所以我们非但不能公开,还要严守秘密,如果做不到,可以退出,退出之后,也一定要严格保守这个秘密。”

大家都不出声,过了片刻,杜良又道:“没有人要退出?好,那我们就开始替哥登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所有的人全站了起来,从那一刻起,几乎没有人讲过甚么话,就算有人讲话,也是绝对必要的话,都和手术进行有关。

由于有著各方面顶尖人才,手术进行得十分顺利,全世界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的人,再也没有一个比哥登复原得更快。不到一个星期,哥登几乎已经和常人一样,可以行动了。

而他新移植进体内的心脏,是一颗强健的新心脏,年轻,至少还可以负担身体工作五十年。

第十一部:留待历史去评价!

哥登望著我,指了指他自己的心口:“因为那是我自己的心脏,根本不存在排斥问题。”

我的思绪极混乱,尽管我集中精神,听他们叙述当时的情形,可是我耳际,仍然“嗡嗡”作响,当哥登向我望来之际,我道:“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罗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可以任意发问,我道:“那个人……那个……实验第一号,他……”

一个医生道:“他在麻醉之后,毫无痛苦地死亡。”

我语音乾涩:“我看,‘死亡’这个词,也有问题,你们既然不承认他是一个生命,又何来死亡?”

杜良皱了皱眉:“我早就说过,我们树立的新观念,很难为世人接受。”

我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在我闭上眼下之际,我彷彿看到了一个年轻、健康的人,被麻醉了,躺在手术床上,然后,在他身边的第一流外科医生,熟练地操著刀,剖开了他的胸膛,自他的胸膛之中,将他的心脏,取了出来,移进了另一个人的胸膛之中。

这个躺在手术床上的人,当然立即死亡,这个人,本来是不存在的,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可以说根本不算是甚么。

但是,世上哪一个人是本来存在的呢?这个人,不论他的编号是甚么,他实在是一个人,他被杀。可是,却由于他的死,而使另一个人活了下来。活下去的人,可以很快地又培育出这样的人来。

这究竟是道德的,或是不道德的?

我的思绪真正混乱到了极点。

猜想杜良、罗克等九个人在商议的时候,一定也有同样的心情,我向他们望过去,像罗克,杜良他们,立即决定“可以”的那几个人,他们的思想,是不是正确呢?

从现实的观点来看,当然没有甚么不对,“实验第一号”死了,哥登活了下来。用同样的方法,可以使每一个人的生命得到有限度的延续,可以使许多现代医药为之束手无策的疾病,变成简单而容易治疗。像陶启泉的心脏病,阿潘特王子的胃癌等等,甚至,整个内藏,都可以通过外科手术,加以调换。

“实验第一号”对哥登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后备。像是汽车有后备胎一样,原来在使用中的车胎出了毛病,后备车胎就补上去。

如果“实验第一号”根本不是一个人,只是一组器官,那就甚么问题也没有,可是,“实验第一号”却又分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在我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表示意见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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