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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遥闻言不敢再动，过了一会儿，流岚皱起的眉头舒展开，她说：“走吧。”与此同时，苏梓妃睁开了眼睛。她伸出赤/裸白皙的玉臂，勾住流岚的脖子，在她耳边轻轻呵气，“姐姐，你太用力了，弄得人家好痛。
　　凌遥：“？？？”
　　流岚看到她额头上的包，知道她可能会有些神志不清，也不多说话，抱起她就准备走。
　　“流岚师姐，你竟然抱得动她？”凌遥讶异地看着她将苏梓妃打横抱起。
　　流岚冷漠的看了一眼，“启明剑有多重你不知道吗？”言下之意，她用的动启明，难道抱不起一个女子。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一把走灵巧轻薄路子的剑会那么重。”
　　流岚和凌遥一路在草丛里走着，带着苏梓妃他们两个不好御剑。
　　“流岚师姐，我有一个事要问你。你怎么会知道魔教的秘法？”凌遥的神情渐渐冷了下来，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流岚，“难道……”
　　流岚按住怀里乱动的苏梓妃，瞥了他一眼，“你乱想什么呢，是在书上看到的。”其实是赵青木告诉她的。
　　凌遥哦了一声，就没再问。流岚松了口气。
　　苏梓妃不安分地在流岚怀里扭来扭去，口里甜腻腻的叫着姐姐姐姐，凌遥恨不得把她打晕了。
　　他们回到在澜沧峰上的住所，流岚把凌遥关在房门外，给苏梓妃检查上药。
　　一个时辰过去，凌遥终于等到流岚推门出来，待流岚将门轻轻合上，他才问：“怎么样，有没有知道是谁动的手？”
　　流岚摆了摆手，示意他到院子中去说。
　　流岚和凌遥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这位叫苏梓妃的小师妹头部受创，一时间神志不清。我问她是谁杀的人，她说只看见一把剑在空中，这可怎么办？”
　　“办什么办！我立刻将你们办了，来人！给我拿下这两个人！”白须长老带着一众青衣弟子冲了进来，将凌遥和流岚团团围住，“杀了五名澜沧峰弟子，还敢在此大放厥词，你们真是好嚣张，好气量啊！”
　　凌遥拔出剑与周围弟子对峙，流岚放下茶杯，对白须长老说：“临长老勿怒，人的确不是我们杀的，这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将人给我拿下！你们要喊冤，还是等到了掌门面前再喊吧！”
　　赵青木匆匆赶来，便看到二人和一群弟子们对峙，上气不接下气的喊了句等等，冲到流岚面前。他气喘吁吁的，却仍装作镇定的样子，“流岚师妹，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且先忍一忍，我定有办法还你清白。”
　　凌遥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你有个屁办法。”
　　流岚拍了拍凌遥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又转头对赵青木说：“大师兄，我听你的。但还有一件事情拜托你。”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我房中有一位受伤的小师妹，请大师兄让灵药峰的公孙衍青来给她看一看。”
　　赵青木点头答应，流岚便与凌遥一同被临长老带走了。


第52章　晓木怎堪焚
　　玄迦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累了，让苏丽曼收拾一下残局。三个人朝着来时的方向走，那个领头的修士却挡在他们面前，陆星辰此时才有空打量对方，他穿着青白色带着花纹的长衫，眉目疏阔，自有一股浩然正气。刚才他们帮了陆星辰几人很多忙，陆星辰还对他颇有好感。
　　“在下散修顾清影，我有一位同伴好像与你们相识，他让我拦一拦你们，请恕在下冒昧。”他说。
　　陆星辰笑道：“那么你这位同伴为何不自己来。”
　　“他身有残疾，行动不便，一直是在后方，刚才听到你们的声音才认出你们。”顾清影说。
　　一个人缓缓从后方走来，头戴斗笠，灰色长衫，看不清面目。
　　他说：“师父，大师兄，是我。”
　　陆星辰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他，“你……四师弟！”
　　焚晓木展颜一笑，取下斗笠，露出一张青年人的脸，温和而有书卷气。只可惜，那双本该充满神采的眼尖，却被缚上了一条扎眼的白绫。
　　凌遥说：“晓木，原来是你，”他走近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些年历练可有收获，你的眼睛又是怎么了？”
　　“每天晚上熬夜看话本，现在有点青光眼，反正看不清东西，干脆用东西挡起来了。”焚晓木说。
　　“对了，师父。”
　　“我是你大师兄，师父在那边，刚刚拍你肩膀的那个。”陆星辰叹了口气。
　　“哦，师父，”焚晓木微微转向一边，“你在这里吗？”
　　“我不是你师父，我叫玄迦。”玄迦翻了个白眼，“抱歉。”他又开始转。
　　凌遥无奈地说：“算了算了，你就这样说吧。”
　　“我要先和你说重要的事，关于我这些年的游历回去再同你们讲。”焚晓木又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这些修士都是我路上结识的，听说魔教要进犯四方天，所以来支援的。”
　　“魔族真的很残忍啊，我眼睛还好的时候就遇见一群长着角的魔族吃人，当时都来不及阻止，那人就被活活给吃了，还好有清影Xiong…Di救我，不然我也给吃了。”
　　顾清影微微一愣，却也没说什么。
　　玄迦最受不了这种温吞水的性格，当即说：“你的重点呢！”
　　“我，我忘了。”焚晓木被玄迦吓得一抖。
　　凌遥又很无奈，“行吧，那晓木先和我们一起回‘白玉京’，这位清影道友，多谢你们照顾他了。”
　　“同道之间，守望相助是应当的。”顾清影抬手施了一礼，向他们告辞。然后带着剩下的人离开了。其中一个白衣女修一直怯怯地回头望他。
　　四个人一道走，陆星辰看着表情有些忧郁的焚晓木，开口说道：“玄迦，其实四师弟这样的性格是有原因的，他的精神方面，一直有一些问题，经常记忆错乱。准确的来说，他的身体里，有两个焚晓木。”
　　焚晓木犹豫着点了点头。
　　凌遥皱着眉头，“晓木，你是不是对魔族杀人的这段记忆印象特别深刻，所以刚才突然提及。”
　　“是的，当时我真的被吓到了，”焚晓木激动地说：“完了！后面我没记忆了！”
　　凌遥安抚住他：“别急，慢慢想。”
　　“我只记得最后顾清影在我身边，地上躺满魔族的尸体，就以为是他救的我。”
　　“他说是你们偷袭的魔教，你可有印象？”
　　“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和一堆死尸，魔教那边好像有火光，然后我们就逃了。”
　　陆星辰恍然大悟：“原来夜袭魔教的是你们，你晚上是不是能看见？”
　　“没错，但是，但是我确实不记得自己杀过魔族。”焚晓木一手按着太阳穴，尽力的回想。
　　“别想了，不是你。”陆星辰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他，凌遥闻言也盯着他看，只有玄迦一头雾水。
　　“是他！”
　　焚晓木脸色刷白，像个宿醉醒来后发现自己和一个陌生男人同睡一张床，还全身赤/裸的纯情小处男。
　　原来焚晓木体内一直有两种性格，一个胆小懦弱，是眼前的焚晓木。另一个张扬凶残，虽然也是一心向道，但喜欢走极端。陆星辰和海无、心莲几个师兄师姐喜欢称他为……
　　“焚森林！”
　　“？？？”玄迦一脸茫然，“为什么叫焚森林？”
　　“所谓放火烧山，牢底坐穿。那个焚晓木的火这么大，当然烧的就是森林了，所以必须好好管着。”陆星辰说。
　　“原来如此。”玄迦说道。
　　“是的，”焚晓木垂下了头，“我想他的确是出来过，因为我的剑上……”焚晓木说着，拔出了一直佩在腰间的长剑，竟是赤红的剑身，凶厉极了。
　　“每次他出来，这柄血玉剑就会更红一点。你们帮我看看，是不是这样？”焚晓木没有听到他们的回答，猜想应该是这样的，握紧了拳头，“其实我很羡慕他，他很勇敢，在我害怕的时候保护我，不像我，胆子小，修为也不高。”
　　陆星辰说：“不是的，你温文尔雅的样子也很好。不管怎么样，你就是你，我们不会介意。”
　　凌遥点了点头，“你不必自卑，我既让你下山红尘炼心，为的就是想你能融合两个性格，而非走向极端。”
　　“多谢师父教诲，大师兄开导。”焚晓木行了一礼。
　　“又错了，我是玄迦。”
　　谈笑间，几人已回到白玉京。玄迦令婢女再打扫一个房间出来。
　　白玉京内有些萧条，恩客已经散尽，至于零星几个舞女和婢女还在，平常灯红通明的大厅里只剩几盏昏黄灯焰，天色将晚，繁华不再的白玉京令陆星辰的心中无端生出一股哀伤。
　　焚晓木忽然快走几步，边走边扯下蒙眼的白绫，随意的甩到一边。
　　陆星辰疑惑地看着他。
　　凌遥疑惑地看着他。
　　玄迦疑惑地看着他。
　　他翻身以一个潇洒的姿势半躺在大厅中一张檀木椅上，用手拿起一串水晶紫葡萄往嘴里送，“这地方挺好，比之前那群修士住的地方舒服。”
　　他说完侧首看向站在远处的三人，“哟，是师父和大师兄，真是巧，这都能遇上。”
　　陆星辰看到焚晓木微微上扬的眼中映出跳动的火焰，不像烛光，像是能燎原的大火，极富侵略性。
　　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陆星辰想。
　　“焚森林？”玄迦试探着问。
　　焚晓木冷冷一笑，“是他们说的？这种名字，我说了几次不要叫了。”
　　“啊啊，对了，”他翘起二郎腿，笑着看陆星辰，“那群魔族，我杀的，火也是我放的，怎么样，厉不厉害。是不是有师父的风范。”
　　凌遥捂住脸，每次他面对焚晓木这一乖张的性格总是会无言以对，“你……唉，以后还是冷静点比较好。”
　　“什么叫冷静点，我现在难道不冷静吗？”他把血玉剑狠狠地插进地上的大理石砖里。
　　“……”


第53章　夜谈长平无长平
　　苏丽曼在第二天清晨赶到白玉京。
　　昨日，他已经带着驱夜令与库察尔见面，令其立即回到魔域，平复内乱。
　　“少主，你也该一起回去，有你在，他们绝对不敢像来时一样拖延，”苏丽曼说着，将驱夜令的一半交到他手上，“另一半由凌遥他们保管了，作为魔教和凌峰派合作的信物。”
　　玄迦没有多说话，点了点头，这几天的经历让他愈发沉稳了，简单的收拾后，他孤身上路，而苏丽曼则留下来主持大局。
　　“各位，”苏丽曼脸色难得严肃，这几天的奔波让她那张美得妖艳的脸上挂满疲惫，“我们现在商定一下如何清理叛教余孽。”
　　凌遥双手环在胸前，不在意地笑笑，“你先说说赵青木打算如何助你们，条件又是什么，你们魔教的事情，还是由你们自己解决为好。”
　　“他只派了一些弟子下来，太不重视了，你们凌峰派是不是对魔族有心理阴影，怎么怕成这样。”苏丽曼说。
　　“你还真说对了，”凌遥低头看着自己的佩剑，“你可知当年流岚师姐正是为了救掌门师兄才遭魔族暗算，最后被赶出门派。”
　　十八年前，他们三个人结伴下山历练，似有人知道他们的出行路线，在途中就把他们截胡了。赵青木身中幻术，昏迷不醒，流岚师姐冒险与凌遥入他意识，凌遥被重伤。出来后，她又被魔教挟持，种下了幻神蛊。孤鸿真人受流岚致命一击，将凌遥和赵青木受伤的原因隐瞒，只说是内斗时出手太重。
　　半年后，凌遥伤势痊愈。后来，他再次下山，一去就是四年，期间铁剑师弟又被冒充他字迹的魔教奸细教唆，与雪峰山圣女结下孽缘。
　　等到他再回到门派里，又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首席被从此除名，囚禁于百丈峰，这也是他成为百丈峰峰主的原因，是他亲自废去那人一身修为，将他的魂魄送去另一个世界。此事先按下不表。
　　“擒贼先擒王，”陆星辰说，“我和凌遥要在夜里斩下莫长平的首级。”
　　凌遥点了点头，“剩下的事情就都交给你们了，是杀是留，也是你们魔教的私事。”
　　——
　　是夜，凌遥和陆星辰皆一袭黑衣，潜入魔教叛军营地。他们飞快掠过巡逻的士兵，摸索到一件最高大的帐营。是莫长平的主帐。
　　守门的士兵只感到一阵风吹过，他四下看了看，并无异常。
　　夜已深，主帐内灯火熄灭，一片昏暗。
　　莫长平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干脆下床去点起灯，想再处理一些军务。
　　明亮的烛光摇曳在空气中，莫长平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睁开眼时，和另一个人四目相对。
　　“谁？”
　　“莫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守在帐外的士兵问。
　　冰凉的剑锋幽幽递到莫长平的颈边，激起了他一片的鸡皮疙瘩，对方狠狠瞪了他一眼，莫长平会意，当下便说：“没事，我在和左护法通灵谋事。”
　　趁这片刻的时间，莫长平看清了对方的脸，剑眉星目，正是陆星辰。
　　“是你？”
　　“不错，我来杀你。”陆星辰侧了侧头，用余光留意锁住莫长平后方退路的凌遥。
　　“你不能杀我。”莫长平很随意地低下头，又点亮一盏灯。
　　陆星辰就怪了，问：“为什么，就因为你是莫闻笛父亲？你在江中城时就应该知道，我们不会给你这个情面。”


第54章　夜谈长平无长平2
　　莫长平扯出一个笑，“不，不。我已经知道你和那个假萨塔尔之间的阴谋，如果杀了我，这些事情就会立刻被昭告天下，到时，你也活不成。”
　　“我信你的鬼话。”陆星辰想也不想地接了一句，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假萨塔尔？阴谋？这傻子在说什么，萨塔尔不是已经死了么，难道死的那个是个替身，而真正的萨塔尔还活着。怪不得他刚才和卫兵说他与萨塔尔打通灵电话，原来……
　　“萨塔尔没死？”陆星辰不由问，等等，为什么他关心的是这个问题，而不是莫长平口中所谓让他也活不成的事。
　　“你装什么大瓣蒜，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两人，何不坦诚一点呢，魔教左护法，陆星辰。或者说，默桑·萨塔尔！”莫长平在桌案上甩出一沓信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运笔有力，看上去和陆星辰的字迹极像。从中间还掉出了一副画像，金衣束发，是陆星辰的样子。
　　“不是……其实……”陆星辰正欲开口，却被莫长平打断。
　　其实这里还有一个人啊喂！
　　“害怕了吧，这些都是十几年前你与那个家伙的信，这个蠢货，竟然忘记将它们焚毁，我现在能背出上面的每个字，都是你亲笔所写！”莫长平开始了，“青历五年四月二十一日，十日后赵青木、凌遥、流岚将下山游历，途径临溪镇，尔等务必于路上埋伏，使其中一人身中幻神蛊……”
　　凌遥伸手拿过桌上的信，一张一张看起来，而莫长平则完全没有注意到，兀自说着：“青历五年六月十日，流岚刺杀孤鸿真人，被除名凌峰派，外门弟子苏梓妃与其共同下山，留意……”
　　没错，没错，所有时间都对的上，凌遥飞快地看着手中的信纸，不知不觉中将手攥得死紧。
　　“青历六年五月三日，铁剑在雪峰山遇见圣教分教圣女秋刀娘，注意那边的动向，我已经用凌遥的名义暗示他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真刺激。以及玄离在四方天遇刺的事我早就收到消息了，一群废物。莫长平此人可堪大用，玄离珠在其手上，务必留意。”
　　连语气都和十九年前的陆星辰一模一样，原来那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当初他凌遥竟和掌门一起设法留他一命，只为报他的知遇之恩！
　　“青历十年二月十八日，凌遥回山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已没有时间准备，我打算今天就引埋伏的教内军队攻山，成败在此一举，如果我没有回信，大概是死了。顺便，流岚和玄离娃都两岁了？我怎么一直不知道，左护法白当了。要是这次没死，我就安心当凌峰派首席了，一天到晚搞这些情报，累得慌。”
　　“青历十年三月十七日，搞事失败，我估计暴露了，这次是真的翻车了。我把后事交代一下，让教主重用苏梓妃，她可堪大用。右护法镜花脱离魔教该有五年了吧，也不知她和莫长平过得好不好，莫长平还是一直留意着吧，唯一有用呢。雪峰山分坛那边我看是不行了，那边的圣女，都有病，把老教主也杀了吧，一天到晚不干实事，杀了一了百了，除个祸害。凌峰派要一直有我们的人，有机会把小少主也带进来玩耍一下。对了，你，副使邈，以后你就是圣教左护法，所有权力都移交给你。我知你野心，你若忠于圣教，抱负自然任你施展，但若你敢背叛教主，背叛圣教，我必定亲自回来，取你项上首级。”
　　这是最后一封信。
　　陆星辰深吸一口气，问：“这是我写的？全都是？
　　“是你写的。”凌遥低哑着声音说，“全都是你写的。”
　　莫长平吓了一跳，“怎么还有人？完了，让第三个人知道了。”
　　“其实我之前就想提醒你来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