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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楼-不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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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安放下梳子,“墨白,给希未洗漱更衣。”
  “是。”声音清脆,十五六岁的样子,双瞳剪水,唇红齿白好看的很,黑发被木簪松散的盘起,可爱极了。
  “等会儿吃些东西,带你出去走走。”流安坐在旁边的木椅上。
  墨白帮希未洗漱,熟练的很,希未心想,这得多少年练。
  等希未吃完东西,又漱了口,流安拿起墨白手里的披风搭在希未身上,拉着他,“现在还下着雪,穿厚些。”
  走了近半个时辰时间才停下,前面站了一个女人,在烧纸钱。
  希未不解,宫里能烧纸钱吗?他看了眼流安。
  流安只说,“随她去。”
  “晏儿。”那女人察觉到两人的到来,流安便拉着希未走过去。
  那女人仔细打量着希未,“这就是希未吧,真是俊俏。”希未的事已在宫中传开。
  不等流安介绍,希未便向她行了礼。
  “太后,这天冷,您回去吧。”流安示意跟随的侍女撑伞。
  “希未真好,真好…”答非所问的说着,“天冷了,给她烧些钱,在那边好过些,她好歹算是我的母亲。”
  流安不愿她多留,“太后,您回吧。”
  太后又看了看希未,“唉,谢晟王关心。”便转身回去了。
  希未小声嘀咕着,流安看她走远了才给希未讲。
  太后原是前朝的公主,战败后成了流安父王的妃子,如今才二十四,是个可怜人。
  “那她的母亲为何葬在这里?”这太奇怪了,葬在宫里,而且只有个墓碑,碑上只有名字,林泠。
  “这是前朝王后的墓碑,她是库师人,只是太后名义上的母亲,也并非是太后的生母,听说生前待太后很好。”流安上前擦拭着墓碑,“今天正是她的忌日。”
  这也是今天带希未来的目的,“今日恰好是她的忌日,顺便带你出来走走。”又继续擦拭着墓碑,“这样的女人,死了不值。”
  流安也不久留,拉着希未慢慢往回走,边走边讲:“那时我还小,亲眼看着她死在父王的剑下,我崇敬她,她丝毫不畏惧敌人,执意将她安葬,父王不愿。可父王终是拗不过我,却也只有这墓碑在她倒下的地方,肉体同其他战死的士兵一样……”想着那时的她,虽柔弱又那般坚强。
  希未看这墓碑在墙与房的夹角,在这里倒下…
  “她是你的敌人,你仍然崇敬她?”再崇敬,也是敌人。
  流安愣了一下,才道:“敌人往往是值得敬佩的,因为敌人敢于反抗你,而不是畏惧你。”
  希未觉得他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便点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并肩走着,踏在雪上,讲起希未自己,又讲起深青楼的老鸨,那老鸨名叫芃英。
  还是当年战乱,芃英也是逃命,却听见婴孩哭声,芃英发现死去妇人怀中的奶娃娃,这便是希未。
  又说肩上的伤疤,也是当时留下的,希未被发现时肩上刺入了碎片,也许是战场上飞散的东西,芃英只得用小刀挑出,可当时顾不得太多,匆忙的很,竟又刺了一刀,好在不伤及性命,只留了疤。
  之后芃英便一直带着希未,名字也是芃英给起的,虽然是随便起的…等战争平息了,才打算起之后的生活。芃英是某家小姐,战争刚开始,家里就藏了钱财,又找回了些幸存的下人,才做起赚钱快速且不担心女人生子的这行。
  希未讲起芃英很是开心,但从不以“姐”称呼,说是这样会惹深青楼里人疑心。
  希未无奈道:“起初做这行总是被人欺负,我也知道自己有些姿色,想帮帮她,可她最终只是让我给客人弹琴。”
  流安明白两人之间的感情,知道芃英对希未的保护。
  回到寝宫时墨白已经弄好了熏笼,见两人回来也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晟王,公子,来这笼前暖暖吧。”
  两人褪了披风,到熏笼前伸手暖着,可希未却是心不在焉的搓着手。
  “想什么呢?”流安握住希未的手。
  “想给妈妈写信保平安,信能送出去吗?”希未想是宫中规定繁多。
  “当然。”流安一口答应。
  希未呼了口气,“还以为这宫中严格,不让写呢。”
  “又不是没人性。”流安搓着希未的手。
  这日剩下的时间希未都在写信,芃英一封,子争一封,子争的信套装在芃英的信里。
  流安也不看信的内容,便让人去送,将信送出去了希未才安心,一直陪着流安。
  两人一起用膳,说了好一会儿话,流安便走了,或许是担心希未还有些戒备,也不多留。
  这晚希未睡的很好,一夜无梦。
  早晨洗漱用膳,翻了几页书觉得无聊,只好找墨白闲聊,聊的自然是流安。
  希未上来便问,“流安是怎样的人?”只知道他是王,莫子争想为他效力。自己和流安相处的时间也不长,只得问问墨白。
  墨白想半天也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流安,“晟王……是个明君。”
  希未被惹的发笑,“当然是明君。”墨白看他笑,自己不好意思的跟着笑两声。
  墨白还未过十六,比希未小两岁,希未看他似小弟般,让他继续讲。
  墨白想了许久才继续说,“是君王。”
  希未又想笑,怎么问不出有用的东西,可墨白的话却又提醒了他,伴君如伴虎。

  ☆、第4章

  希未觉得宫里无聊透了,没人玩,流安也没来,院墙高的难受,想着跑到院里,找了棵树,衣服一系,噌噌往上爬。
  墨白刚找到希未,就见他已经坐在树上,“公子!快下来吧!”
  希未摇摇头,继续张望。墨白不敢上去,只好在下面等。
  希未看了许久,抱着树犯困,被流安的声音吓了一跳,“希未,下来!”
  这才不甘不愿的要下去,“你接着我。”
  流安还没准备好,希未一头栽下来,扭了脚,“怎么不接住我!”
  “你跳太快了。”流安扶他起来,“摔疼了吗?”
  希未大叫一声,“脚!”
  流安将希未抱起后坐到床边,给他揉脚,“爬树干吗?”
  “没事儿干。”希未幽怨的看了他。
  “没事看书。”说着揉搓希未的脚踝,示意墨白去拿药。
  希未正疼的抽气,听到院外有女孩子的声音,“流安!”
  女子头上的金步亮闪闪的晃着,朱唇上翘,眉梢的媚气远不足眼神中的稚气,似削身材,柔腰迩诺,使人想亲近于她。
  “我刚来就看到你这般,多不好意思。”说着将手中的盒子交给刚取药过来的墨白,“这就是希未吧,真是俊,我都要嫉妒了。”
  流安将希未的脚放好后才抬起头,“你就别逗他了。”看了眼墨白手里的盒子,“这是带了新茶吗?”
  “嗯,爹爹刚弄好的,希未也尝尝吧。”说完便和墨白一起煮茶。
  “希未,这是秦茗,茗妃。”流安介绍着。
  希未还未开口,秦茗便道:“那我便是姐姐了。”
  希未斟酌半天叫了姐姐,感觉怪怪的…
  “我就来送些茶,顺便看看希未,也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了。”秦茗屈身行礼后离开,侍女随后掩了门。
  希未见她走远了才道,“没想到你还有个妃子。”
  流安以为他是不乐意了,笑了笑,“知道‘秦茶’吗?”
  希未点头,好茶多出自秦家茶叶。这样一想便知道,轻叹一声,“这便是你太子时候的故事吧。”
  这些个小故事已在民间传遍,说是晟王太子时出宫路过茶摊,喝了那的茶连连称赞,秦家茶叶本就很好,却因其他茶商打压,生意很不景气,有了太子的认可,又是打抱不平,太子这年轻气盛,帮着秦家才有了“秦茶”,秦家女儿生的好看,这自然要报答太子了。
  故事其中有真有假,倒也八九不离十。
  “吃醋了?”流安无奈,“说实话…挺对不起她…”
  希未笑道:“你对她没感情?”
  “感情,自然是有的。”流安想了想,又道:“日久生情吧。”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流安看看希未的脚,“本想和你商量去打猎,结果你又扭了脚,伤筋动骨一百天,休息吧…”
  “啊?打猎啊,我想去!”希未一把拉过要起身的流安,“带我去吧,带我去吧,我看着就好,我就在一旁看你打猎。”
  流安笑他,“不疼了?”
  希未瞪他一眼,“打猎去便好。”
  “那再等两天,带你去。”
  冬日的阳光似乎更温暖些,希未懒洋洋的坐在马车里,将扭伤的脚放在流安腿上。
  摇摇晃晃的使希未又想入睡,被一阵冷风吹醒时已经到了猎场。迷迷糊糊的听着流安的交待,“和茗一起好好待着,不要乱跑。”检查了弓箭,又道:“墨白,在这儿准备一下,猎物在这里吃了。”说完便驾马而去。
  希未晃了晃,“我也想骑马。”
  秦茗笑道:“谁让你不老实扭了脚。”
  当流安满载猎物归来时秦茗还在逗着希未,“看我带回来了什么。”将打到的猎物放在地上,“就在这儿烤来吃吧。”
  “唉,这么小的兔子…”希未看着猎物惋惜道。
  “弱肉强食。”流安提着兔子抖了抖。
  来打猎的还有些流安的心腹,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宰杀着猎物。墨白拿来酒倒上,希未刚开始小口的轻啄,这酒不辣,好喝的很,后来就整杯下肚。烤好兔肉时,希未已经偷偷喝了不少酒。
  希未接过兔肉就大口啃着,“流安,这是肉香还是酒香呢?”眯着眼将酒杯举到流安面前,脸颊微红。
  “你醉了。”流安努力克制住,眼神飘忽不定,不敢落在希未身上,继续呆在这也不是办法。秦茗也识趣的叫上墨白一同回到马车上,流安将希未手中的酒喝下。
  “哦…这样就是醉了啊。”不说还好,一说好像醉的更重,东倒西歪的坐也坐不好。
  流安抱起希未,他却在怀里乱扭,示意让手下将猎物带回才往马车去,“肉还没吃完呢。”留恋的咬着手里的肉。
  “回去再吃。”扭着不好抱。
  “你轻功好厉害!”希未将脸埋进流安怀里。
  “轻功?”流安先是一愣,又笑了笑,醉的不轻。
  到了马车前希未又闹着要骑马,最终还是被流安硬塞进马车里,可这时颠簸着并不好受,加上醉酒,希未感觉喉咙憋的紧,“流…安…”拽了拽他的衣袖头又往窗外钻,“我……”流安还没来的及拉回希未,就吐了起来,外面的侍女吓的一躲,险些吐在侍女身上。吐完才安静的闭上眼,吐得比吃的还多。
  “怎么一个没留神希未就喝了这么多酒。”秦茗帮忙照顾着希未,墨白端着水让希未漱口。
  回到宫中仍是不放心,没见过这么闹腾的,晚膳也不吃了,将希未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上去揽着他,希未还是不老实,皱着眉含糊的说着话,“子争,子争你来啦,好好看书啊!”说完紧紧抱住流安,深深的吸了口气,“原来你是,这个味道…你以前都不抱我…”
  “我怎么会不抱你?乖乖躺好。”在意着希未说的话,继续听他漫无边际的话题。
  “我想你了…子争…”希未竟挤出了眼泪,使劲往流安怀里钻,又说了好一会儿才睡下。
  莫子争。

  ☆、第5章

  翌日醒来时头疼欲裂,流安拿过一杯淡茶给希未喝。
  “我要死了,不想动…”喝完又躺下去,头也不想扭,动一下就疼。
  “谁让你喝那么多酒,以后还喝不喝了?”流安给他掖好被子。
  “不喝了,不喝了!”刚说完不喝酒,又转开了话题,“流安,你打猎是用箭吗?”
  “是啊,怎么?”流安猜出他的小心思。
  希未有些不好意思,闭着眼,“你能不能教我呢?”
  “不行,伤到你怎么办?”流安一口拒绝。
  “啊?求你了,教我吧。”希未晃了两下又躺回去。
  “你看你现在。”流安又想不过也是玩玩罢了,学不过几天,“那我教你用鞭吧。”
  准备教希未用鞭时已经过了小半个月,希未的脚伤不算重,仔细处理后十多天就好了,这几日可急坏了希未,最多只能到寝宫外的院子里坐着。
  看流安终于把鞭子拿过来,希未把腿抬的老高,“我的脚好了,快教我吧!”
  “好,不过这鞭也不是好使的。”流安担心伤到希未。
  希未却是自信满满,“没关系。”说着给自己点头。
  流安无奈的笑笑,拿起鞭子给希未示范,卷起地上的积雪,合着鞭响,实在是好看。刚柔相合,步伐轻盈,希未满脸的羡慕。
  当自己拿着鞭子时竟有些紧张,鼓了劲甩出鞭子。
  起初还好,可再次将鞭子收回时却打在了自己身上,疼的嗷嗷直叫,“嘶…这鞭可真厉害啊。”
  流安担心的没错,确实伤到了,伤口在肩膀后方,解开衣服时希未的泪也逼了出来,“轻点儿…轻点儿啊。”
  “不该用这条鞭的,当时只想着让你用好的了。”墨白已经将药酒拿来,流安轻轻涂抹着。
  这会儿秦茗来了,没让人通报,屋里三人都专心处理伤口,没有察觉秦茗的到来,“我怎么一来这儿,希未就受伤呢?我以后还是不来的好,免得希未受伤,还看到和流安这般,多不好意思。”
  “茗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要疼死了!”希未抱怨着。
  秦茗走到墨白前,拿起他手里的药酒闻了闻,“这药好是好,就是太疼了。我那儿还有些药,让人拿来,比这好,不疼的。”又命侍女回去拿药酒。
  流安将希未的衣服穿好只把伤口露出来,“怪我给忘了,你那药倒是好,免得让希未受罪了。”
  希未又疑惑了起来,“这么好的药为何太医没有?”
  秦茗笑道:“秘方。”
  这里离秦茗的寝宫还有些远,等侍女将药拿来,希未又疼的乱叫。秦茗则识趣的走开,不打扰流安和希未,继续给他抹药。
  流安摇头,叹气道,“脚伤刚好,这儿又伤了,真不省心。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不要练了。等下把鞭子带走。”
  “不行!”希未紧张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都答应了,我受伤是我不小心,别不教我。”
  “嗯…鞭子可以留下,但要等伤口好了再练。”将鞭子弄好给墨白,“墨白,要收好了。”
  希未撇撇嘴不情愿的答应了。
  希未满脑子想着鞭子,弄的墨白也头疼。第二天,墨白在希未软磨硬泡下终于将鞭子偷偷拿来,“公子要小心啊,再伤到的话,晟王可要真生气了!”
  “嗯,流安今天有要事,不会来的。”拿着鞭子,心情好了不少,总算有事儿干了,墨白则在一旁紧张的看着。
  这次更加小心,鞭子也比之前好控制了,但是鞭子不轻,一会儿就累了,不料手一软果真又伤到了自己,墨白眼睁睁的看着,吓得一抖,像是打在了自己身上。
  “公…子…”墨白脸都吓白了。
  “快拿药,收好鞭子。”捂着伤口往里走。
  墨白赶紧给希未上了药,换了衣服,可不能让晟王知道。
  “好了,不用担心,流安看不到的。”希未安慰着他,墨白点头。
  这之后墨白怎么也不肯将鞭子交给希未了,又无聊了,只能盼着流安来。不过比起这个,子争的事是最重要的。要等流安来问清楚了才知道怎么做。
  快到中午才把流安给盼来,两人坐在榻上闲聊。
  希未坐到他身旁,想着问问殿试,心砰砰跳,竟是心虚。
  “伤口好了没?”流安捏了捏他的脖颈。
  希未缩着脖子说好了,又鼓足劲儿要问,却被流安一把抱住,不小心碰到了新伤,流安发现不对,将他的衣袖卷上去,希未也不敢再动。
  “这怎么回事?”流安看着新伤旧伤。
  希未不支声,揪着衣袖欲将它放下。
  “墨白,你是怎么了。”流安将手搭在希未肩上,希未觉得要被压死了。
  墨白跪下,只得领罪。
  流安叹口气,让墨白出去跪着,又命人将饭食摆上,夹了菜放进希未碗里。
  希未也知自己有错,最终还是求他,“我也应该受罚。”
  流安没答理,示意他吃饭。
  “求你了,我以后守着规矩,别罚他了。”希未急的声音都发在颤。
  流安放下筷子,停止给希未已经堆成小山的碗里夹菜,将希未拉近自己,额头抵着额头。
  希未已知流安意图,将唇附在流安的唇上,想轻轻吻一下,可又被擒住舌头,绕着一圈一圈的舔吻,希未紧张的红了脸,流安放开他笑着,“用完膳他便回来。”
  希未连忙埋头吃饭菜,打了个饱嗝看墨白起身回来。
  夜里流安终于要留下,希未总觉得自己做错事了,没底气拒绝他。
  背对着流安,又被揽在怀里,听着流安的呼吸声,到后半夜才睡下。
  因为昨天的事没有问流安殿试的事,子争的事又要往后推了。
  希未只希望和流安保持距离,这样就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事,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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