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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和将军又吵架了-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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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够尽兴啊,但是却痛快极了。
  这是众臣心中不约而同的想法。
  在鲍鸿轩脸色下艰难生存的十多年,别说在朝堂上吵架了,他们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整日心惊胆颤,唯恐惹怒了鲍贼就被他杀了,这般畅快地直抒己见,还是第一次。
  卜凶原以为他们在朝廷吵的那么凶,祝常奉应该讨厌他才对,而他刚才也在言语间站到了李泽的那边,所以其他大臣即便说不上恨他,也应该不喜欢他才是。然而等他走出大殿,祝常奉却突然走到卜凶身边,对着卜凶鞠了一个很身的躬:“瑞之小弟,老朽谢谢你还了我们一个堂堂正正的朝廷。”
  他刚才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家财全数上交,众臣将这些都看在眼中,心中对他倒也是真的有几分尊敬,于是不少人也效仿祝常奉对他拱手鞠躬,这倒弄得卜凶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第8章 臣择君而事
  卜凶硬是被大臣们纠缠了小半个时辰,他才终于得到解脱。
  他正准备要回家,就突然被一个陌生的小宦官叫住了。
  “太尉大人,您稍等片刻。”
  “何事?”卜凶看向他。
  “陛下召见您。”
  卜凶让他在前面带路。走了大约十分钟左右,他就到了皇帝的书房前,有人通传过后他才被请进去。进去一看,发现早就已经有人在这里了。
  他给华怀允请安过后对已经在这里的李泽挑眉道:“李大人,你何时来的这里,既然一路,怎地不叫上我?”
  坐在御赐座位上的李泽笑了笑回道:“太尉大人,您刚才被那么多人围着,我自然是没有机会接近您的,况且这小官宦也没有告诉我陛下也叫了你呀。”
  华怀允见他们还有要寒暄下去的趋势,便打断他们的话:“废话就此打住了,今日朕叫你们两个人来是有要事相商,来人,给太尉拿个椅子来。”等卜凶坐好之后,他就直接切入正题。
  “就刚才的继续说说吧,李爱卿,刚才朕与你说到哪里了?”
  李泽拱了拱手:“方才我们说到,陛下让我私下去问问,有没有谁愿意像太尉大人这样,将家中所有的财产与田地都贡献出来,若是天下所有的世家大族都能拿出太尉大人财产的一二来,那么天下百姓势必不用再愁没有土地可以种了。”
  卜凶看了看李泽,觉得他实在有些不切实际,便开口提醒道:“李大人的想法未必过于天真了,别的不说,就光说你李大人,你家族中又愿拿出多少田地来分给天下百姓?”
  李泽道:“虽做不到像太尉大人这般全数给出,但拿出十之八九臣还是能够做得到的,况且我还另有打算,我现在暂时将目标定在了原先与鲍鸿轩有关系的那些氏族身上,陛下虽然没有追究他们性命,但是这并不代表陛下不追究他们钱财,他们原先跟着鲍鸿轩贪敛了不少钱财土地,若此时我去找他们说说话,表达一番陛下的意愿,他们应该也是愿意拿出一二分来的。”
  华怀允在一边点点头,说道:“朕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可以一试。”
  卜凶点点头,对此不再多说什么,他看向陛下道;“那么陛下找我来又是为了何事?”
  “朕……是想问你,若是将抄了鲍鸿轩家的所有钱财都拿出来,够我大夏军中用多久?”
  “可陛下不是还没确定鲍鸿轩究竟有多少钱?”
  “虽然没有确定,但是朕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数目。”说完他将那个数目报给了卜凶。
  卜凶想了想,道:“若是不打仗,大致够用两年。”
  “那便好。”华怀允听后松了一口气,他继续道:“朕始终以为近年来百姓受了诸多苦难,现在的赋税对于百姓来说确实是个难以承受的负担,若再不减税,则三年内天下必乱,要是能够减税,再加上从氏族那里争取来的土地,号召流民归乡耕种,只要天不大旱,则两年后必定能够使百姓吃饱穿暖,国库也能慢慢充盈起来,只是……这两年将军恐怕要劳累些了。”
  “陛下有命令要给微臣?”卜凶有些兴奋,他除了打仗之外,可以说其他地方一事无成。
  华怀允点点头,神色柔和了些:“我决定将鲍鸿轩所有的钱财还有你要上缴的钱财都交给你,土地朕留着有用就不给你了,你拿着这些钱,去给朕好好练兵,现在朝廷已经打不起仗了,必须要先修生养息,调养两年,南北边若是有反贼侵扰,能忍则忍,不宜动兵,当然小动作是可以有的,等过两年粮草马匹充足,再去征讨反贼不迟。”
  等他全部说完,卜凶才出声反对:“陛下,您前面说的都很好,不过后面的单独用两年来练兵,臣以为此事不妥。”
  “臣也觉得不妥。”李泽附和道。
  华怀允又被反驳了,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朕难免会有思虑不到之处,二位谁先来说说?”
  卜凶见他没有生气才放松了些,不过华怀允如此的好性格,也是他当年愿意选择他做明主的原因之一就是了,一般人在初次掌权后会狂傲容不下别人的意见,现在看来他的陛下却没有这种坏毛病,他感到十分欣慰。
  “不如先来听听李大人的看法吧。”卜凶让李泽先说。
  李泽今天已经是第二次附和别人了,不过他脸皮厚,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他鞠了一礼,不急不慢道:“臣以为南方的反贼实力尚还弱小,并且还没有联合起来,既然现在有钱,那么何不用钱去购置粮草,让士兵去战场上训练呢,臣的意思是,让太尉大人带兵去平了南方的叛乱,若是再等上两年,则有两个可能,一:南方各个势力联合在一起或者是被谁统一了,那么他们势必会成为一个更加难对付的对手;二:北方现在势大,很有可能会在我们修生养息的这两年与南方联合或者占领了南方;无论是哪个结果,对我大夏来说都是及其不利的,所以南方必须先要除去。”
  华怀允道:“为什么是南方,不应该先除掉现在更加强大的北方才是吗。”
  卜凶的想法也与李泽的差不多,他对华怀允解释道:“北方势大,现在若是轻易对北动兵,若是成功也就罢了,若是不成,则容易腹背受敌,到时候恐怕要陷于不利的境地。”
  “对南方动兵,北方难道就不会发现我们的意图从而去帮助南方了?”陛下反问。
  李泽回:“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我想北方现在势力正强,若陛下给他们几个虚的封号,有天子的认同,他们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带兵,我们可以以此来麻痹他们的警惕,这时候再故意让南方叛军先对我大夏动手,我们再打着正义之师还击,同时再派人去向北方求援,北方若是出援更好,若是他们不愿帮我们也不碍事,因为他们为了这名号,肯定不会冒着当反贼的风险去援助南方了。”
  华怀允与卜凶两人皆是眼前一亮,华怀允夸道:“李爱卿竟有如此才能,早年没有出头真是可惜了。”
  李泽道:“天下皆道是君选择臣子,然而少有人知,臣子也是要选择自己的君主的,臣观察陛下多年,认为若有能臣辅佐,则陛下定可称为明君。这点,我与卜太尉大人有相似之处却又不同,若是早几年出头,我则势必要为鲍贼所用,臣做不到像卜太尉这般卧薪尝胆。现在鲍贼已死了,臣自当愿为陛下效忠。”
  “李爱卿赞誉了。”华怀允笑了笑,倒也没有将臣子夸耀的话放在心上,他如今真正为帝掌权才不过两日,大臣们说这样的话,很多只不过是为了讨好他而已,他若是真的当真,就说明他离被骗不远了。正所谓满招损,谦受益,这是他从小到大最喜欢也是最常在心中默念的话,鲍鸿轩的死亡,更是验证了他这句真理。
  “李少府也算是有眼光。”卜凶对李泽的话颇为赞同的摸样,倒也让华怀允哭笑不得。
  被他夸奖了的李泽挑眉看向卜凶,突然道:“卜大人,小臣被一个关于你问题已经困扰多年了,如今有机会,还望太尉大人能为我解惑一番。”
  “你问问看?我先听听你问什么。”
  “其实早在四年前,大人与陛下交好那数个月,我就隐约感觉到大人恐怕要站到陛下这边了,越到后面我越肯定,直到秦文虹也开始怀疑你后,你立刻就收敛了与陛下所有的相处,甚至还有故意疏远的意味,表面上看起来你是更加忠心于鲍鸿轩了,但是实际上你却在一步步蚕食他的势力,削弱他对你的警惕,将他整个人都哄得团团转,我这才肯定你与陛下定有关系。我说得是不是?”
  卜凶道:“李大人说的……大致不错,基本上是这样的。那秦文虹确实是个有能力的,若不然,鲍鸿轩也不可能做大到如此地步,不过鲍鸿轩并没有听他的意见到最后,如果他听了秦文虹的,对我警惕防备些,我恐怕就不能这么容易成事了。”他没有说原先华怀允根本就不知道他早就已经归顺了的事情,所以也才造成之前床上的那番误会。
  “所以我想知道的是,大人究竟是何时,又因为何事,决定要除掉鲍贼投奔陛下的。”
  华怀允听到他这么问后,便立马握紧手中毛笔,面上露出了些许慌乱,他不敢开口说话,只是紧张地盯着卜凶看,生怕卜凶说出是和他用身体做了个交易的话。
  还好此时李泽是对着卜凶说话,看不到陛下的表情。
  卜凶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他看了一眼华怀允,对上了他紧张的视线,脑子转了一下才知道他的陛下此刻在担心什么。
  他并没有理会华怀允对他露出的丝丝乞求,而是对着李泽解释道:“鲍鸿轩嘛,他在民间名声还不错,你们知道‘游猎’这事情的原委的吧,当年我还是个平头百姓的时候却并不知道,那时的我还真以为他是个好人,是这个国家的希望,我入朝,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够为百姓做些事,所以才在那次刺杀中救了鲍贼,后来知道他真面目已经晚了,这就是我要除掉鲍贼的原因,至于陛下嘛……”
  华怀允立刻目光闪闪地看着他,他发现哀求没用,便开始采用威胁的方法,他眼中带着丝丝狠意,仿佛要是卜凶说出什么来,他就会上来拼命一般。卜凶却装作没看到一般继续说道。
  “我与陛下初次见面时,正见到陛下被欺压,却一点也不反抗,所以我以为陛下是个懦弱之人;再见陛下时,我实在看不过,就将欺辱陛下之人狠揍了一顿,抓到陛下面前,任由他惩罚,陛下却一点也不将人放在眼中般,说这等小事,不用计较,那时我又给陛下加了一条,懦弱又愚善之人;之后的长时间与陛下相处我发现陛下并非懦弱,只是一直在暗中潜伏,努力寻找机会,也并非愚善,而是心中装着天下,所以小人之流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不过这些也只是让我觉得陛下是个不错的人罢了,我真正决心辅佐陛下为君,却是因为一封信。”
  “什么信?”李泽反问。
  “我担任了一年郎中令后,被鲍鸿轩派到了地方,同时他放手让我去治理那里的百姓,我忙得头疼不已,却一点头绪也没有,陛下一封信来,寥寥数语就让我豁然开朗,按照陛下的方法,我终于能好好治理百姓了,不过短短一年下来,当地百姓安康,路不拾遗,我这才真的服了陛下。”
  “信中究竟写了什么?”李泽越发好奇。
  卜凶犹豫都没有犹豫,就将信中内容说了下:“信里说的话虽不多,但却分析了我治理地区的人文地理,又逐条分析了我可能遇到的问题,还给我列出了解决的方法,如何治民,如何待民之类的……”
  李泽惊叹道:“原来竟是因为如此,我也总算理解了当年你为什么会选择陛下了。”
  华怀允看着卜凶的眼睛闪闪发亮,嘴角也不自觉向上弯了起来。刚才还在心中警醒自己决不能相信大臣夸耀赞颂的话,现在全被他抛之脑后,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真的很开心,要命的开心。
  卜凶瞥到了华怀允的表情,也被他的喜悦给感染到,他掩盖自己的情绪咳嗽了两声,对李泽问道:“那么你又是为何选择陛下的?”
  “我见太尉大人你这般人物连鲍鸿轩都看不上,却唯独选择了陛下,我才开始关注陛下的。”
  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第9章 当年之事
  事情都谈得差不多了,华怀允最后总结并下命道:“那便这样说好了,卜爱卿你回去做些准备,只等南边主动挑衅,我们就出兵,至于李爱卿,下朝后由你去联系那些氏族,朕命你三日后给朕一个结果,今日你们便退下吧。”。
  卜凶抬头与陛下对视了一眼,便与李泽一同告退。他心中有些许郁闷,明明自己昨天晚上陪了他一整夜,怎么现在他却跟个没事儿的人一样?明明早上起来的时候表情那么可爱的。
  卜凶走出大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华怀允,见他此刻已经握着笔开始伏案认真工作,他就觉得心中有些郁结,有时候他很怀疑,陛下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乎他?若是不在乎,为什么又会在做噩梦的时候就只喊他一个人的名字?若是在乎,怎么连多看他几眼也不愿意?
  其实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意陛下的想法?
  他低着头闷闷地跟在李泽身后,还没走了几步就听到了吴常侍叫住他的声音。
  李泽与卜凶同时停住脚步,两人一齐好奇地向他看过去,只见吴常侍怀中抱着什么脚步略快地追过来,等他走进一看,他抱着的原来是一个细长的木盒子。
  两人正欲与他打招呼,吴常侍便笑意盈盈地将手中的木盒子递给卜凶,他说道:“这是陛下特地吩咐我拿给你的,卜凶,这回你且一定要好好珍惜才是!”
  他暗中打听到原先那副陛下送他的字在前几天被鲍鸿轩毁了,他将这事通报给陛下,陛下这才明白他那天说的‘若事成,再求一副字’的意思了,陛下面上虽责怪卜凶没有将字保存好,但吴常侍第二天去伺候陛下穿衣时,就发现陛下竟然连夜将字写了出来。
  现在吴常侍明白陛下的一番真心没有白白付出,所以对着卜自动的脸色就好了了不少。
  卜凶还是第一次见到对他笑成这样的吴常侍,当即受宠若惊地接过木盒子,打开缝看了一眼,刚才还郁闷的脸色顿时多云转晴,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陛下绝对是重视他的,这可没跑了。
  “我知道了,谢谢吴常侍特地跑这一趟。”卜凶规规矩矩地谢道,他对吴常侍尊敬的样子倒让旁边的李泽十分诧异,等吴常侍离开后,他开口问:
  “太尉您为何对区区一个宦官如此尊敬?虽说他是陛下身边的近侍,但你可是堂堂三公之一的太尉大人呐。”
  卜凶抱着盒子心情大好,他迈出脚步,一边走一边同李泽说话:“总是太尉太尉的叫我,过于陌生了些,我与你还算谈得来,以后私下见面,你唤我瑞之就好,至于吴常侍,当然是另有隐情的,反正现在鲍贼已经死了,我便是告诉你,也不碍事。”
  “哦?”总觉得里面会有很震惊的大消息,李泽脚步停了一下,卜凶脚步轻快地继续向前走,立马就将他甩开三四米,他立马追上去好奇地问道:“究竟是何事?我竟然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不瞒瑞之兄,我虽权势不大,但是家中世代经营下来,这消息却是颇为灵通的。”
  “不仅是你一点风声都没有,当年即便是我,若不是因缘巧合还有各种调查之下,也不可能知道吴常侍原来是这般厉害的人物。”
  李泽的内心被他勾得心急难耐,忍不住跺脚问道:“究竟是什么,瑞之就不要再故意买关子了,快告诉我吧。”
  “五年前有个人谋划了一出对鲍鸿轩刺杀。”他说得虽然隐晦,但是刚才李泽问的那个问题的答案却已经呼之欲出了。
  李泽倒吸一口冷气:“原来竟是如此,难怪了……唉,瑞之兄你等等我,你走的太快了。”停下来震惊了一下,抬头就发现卜凶竟然已经远远地快只剩一个背影了。
  等他总算追上了,两人却已经到了宫门前,两人家中的奴仆正在宫门口等候他们,此时见他们出来,便惊喜地上来请安,而来接卜凶的家僮却面色焦急,不过见有外人在场,所以他们也只是焦急地等候着,不敢多说。
  到这里,两人就要分道扬镳了,临别前李泽走到卜凶面前,对他道:“我名泽,字子濯,下次再见,瑞之叫我李濯或者子濯都可以,小弟还有要事,明日早朝再见。”
  卜凶倒也对他露出个笑,道:“子濯走好。”
  李濯点头离开了,他心想,原以为这人是个冷面阎罗,如今处下来感觉却不是那么坏,不过看他家侍从如此着急的摸样,恐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他猜想,最有可能的恐怕就是卜凶传说中爱财的那个母亲卜原氏了。
  不过这都是别人的家事了,他又不是长舌妇,只是想了想便抛之脑后,专心去想如何去让那些世家大族同意拿出一部分田地给百姓的计策了。
  而卜凶与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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