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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七国_非天夜翔-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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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辛俯首在浩然颈上厮磨半晌,胯间那物却已硬直如铁,隔着武士服长裤抵住浩然,浩然登时尴尬无比,又无法分心,数人对话听了半截,子辛已用高挺鼻梁不住蹭着浩然脖颈,把他弄得热了起来。
    “唔……”浩然被挤在墙边,子辛逾发得寸进尺,吻了上来。
    浩然登时没了力,被子辛那灼热唇舌搅得注意力不知飞了去何处。
    邹衍道:“尽管他人之事做甚?该做何事便去做,无须多虑。”
    水镜乃是六国合纵的使节,龙阳君也不便多说,帮邹衍捶了一会背,便敛首告退。邹衍与水镜执子下了不到片刻,所聊尽是韩国青黄,收成琐事,俨然一副悲天悯人的圣贤模样。
    水镜下棋下输,便也离去,邹衍唤童儿来收了棋盘,双手负在背后,坐得久了,起身活动,四处走动时转到木墙后,登时与浩然打了个照面,吓得不轻。
    浩然只以为邹衍早知他躲着,倒也不甚诧异,阴阳师本就是推天命,观星相,测字摸骨跳大神的老祖,若没两把刷子也不用混了,不如就地跳楼去一了百了。
    浩然满脸通红地从木墙后转出,抱拳道:“晚辈钟浩然,见过邹师,浩然这厢有礼了。”
    “子辛?出来。”浩然低声吩咐道。
    墙后当啷掉出一把大剑。
    轩辕子辛素来不耐人打交道谈资论辈等事,也几乎从不行礼,一到跟人打交道的事,便都丢给浩然去做,免得折了自身威名。
    浩然无奈只得把轩辕剑负在背后,蹙眉低声道:“没礼貌,也不行礼。”
    轩辕剑道:“他四十七岁,我五百四十七岁,谁朝谁行礼?”
    浩然哭笑不得,只得作罢。
    浩然打量邹衍,只见这中年人仙风道骨,身着两仪袍,出凡脱俗,面如金纸,头发乌黑,端的是好一番前辈高人气派!
    浩然道:“本不想当梁上君子,然而水镜却是熟人,恐见面尴尬,说不得失礼一回了。”
    邹衍瞪着浩然,又看了看楼下,平地数十丈,这男子是怎生上来的?
    邹衍虽有疑惑,也只得闷着,作了个“请”的手势,呵呵笑道:“无妨,既是来了,请坐就是,墨翟传人满口兼爱非攻,以天下为己任,煞是无趣,不若谈点奇闻异事来得舒心。小友原来是矩子提及的仙人!”
    邹衍让座,浩然便也不客气坐下。邹衍乍见浩然,不禁暗自称奇,阴阳师闻名天下,纵是各国君主来见,也须执晚辈之礼,诚惶诚恐,唯怕说错话。浩然却是十分淡定,言语中又有一股悠然之意,显不太把这老头子放在眼里。
    殊不知论谁世面见得多,古往今来无出浩然之右,浩然见了姜子牙都要摁着朝死里打的,何况一凡人?
    浩然说明来意,道:“浩然来求邹师测算一事。”
    邹衍倒也不推辞,只淡然笑道:“老朽本已封卷多年,不再问蓍草周易之学,唯钻观星之术,今日既是西陲来使有求,老朽便说不得破例一次。”说着取来一个铜盘。
    浩然见铜盘中摆满蓍草,邹衍两手取了十数根蓍草,口中念念有词。
    “左七右三……”
    浩然善意地提醒道:“邹师,错了……是左五……”
    “……”
    邹衍抬头,诧道:“小友也懂蓍草卜卦之术?”
    浩然谦虚地点了点头,道:“略懂。”
    轩辕剑小声嘲道:“周文王是你干爹,也叫‘略懂’?”
    浩然正想说“闭嘴”却醒悟过来,险些又着了子辛的道儿,邹衍取过一卷竹简,浩然直着脖子看清了那俩上古文字——《易经》。
    还是孔子批注版!
    阴阳家要靠儒家的书经混饭吃,这是什么道理?浩然登时哭笑不得。
    他隐约有点不祥的预感,等到邹衍对着易经查了查,继续开始左三右五,指间把蓍草抓来抓去时,浩然又道:“邹师,那个……错了,你算反了。”
    邹衍忙道:“对!”接着把左右手的蓍草换了过来。
    浩然欲哭无泪,终于可以肯定一件事,这家伙是个神棍!
    邹衍算完后脸色顿变,道:“小友,你这事……”
    轩辕剑闭着眼睛也会背,接续道:“十分凶险。”
    邹衍没听到,果然道:“十分凶险。”
    “……”
    未待浩然出言,邹衍却道:“你来求老朽之事,不是寻人就是寻物。”
    轩辕剑哂道:“确实是,找算命先生,不是寻人就是寻物,谁有空找他掐姻缘?”
    浩然偏生听了这话要较劲,道:“都不是,晚辈来问之事,乃是姻缘。”
    邹衍蹙眉,像是觉得自己被耍了,道:“姻缘?”
    浩然诚恳地点了点头,邹衍眯起眼,捋须,喃喃道:“真的是姻缘?既是姻缘……”
    浩然伸手去阻邹衍,道:“就此卦象来解,莫再算了。”
    浩然实在没耐心了,唯一的念头就是用轩辕剑把朱姬切成肉块炖红烧狐狸,谁让他来找这劳什子“阴阳师”的!
    邹衍想了想,道:“此卦大凶不利,凶在东北,结亦在东北,北方属水,若是寻人寻物,当朝北走。然而逾往北走,凶险更甚。若是姻缘,水象,则命带桃花,祸由桃花生……”
    浩然只觉云里雾里,敷衍地点了点头,自动过滤了老神棍的话,孰料邹衍又唏嘘道:“老朽观此卦象,自身竟是受天机所累,命将有劫。”
    这话更玄了,浩然心想,你唬人好歹也敬业点,哪有算卦的也被求卦的拖着一起死的道理?然而见邹衍演戏却是演了十足,忽然间老泪纵横,唏嘘道:“我一生泄漏天机太多,该有此劫……”
    浩然嘴角抽到天边去,猜测邹衍的“劫”八成会是夜观星相时被流星雨砸中,魂归离恨天一类,遂安慰道:“浩然若大事能成……定会铭记邹师指点迷津之恩,还是……还是不打扰了,告辞、告辞。”
    邹衍一吸溜鼻涕,道:“且慢。你既是奉秦太后之命出使游说,见过大王未曾?”
    浩然摇了摇头,道:“我去寻龙阳君就是。”
    邹衍道:“老朽修书一封,你送去宫内,大王定会接见你。”
    浩然明白了,这神棍能混得风生水起,不是没有原因的。邹衍不仅仅是一个神棍,还是个政治、军事观察家。
    秦国日渐强大,邹衍预计此次六国联军讨不到好,先下了赌注,暗中协助秦使,又依附龙阳君与魏王一同打压信陵君魏无忌,果然是老辣招数。
    邹衍在丝帛上写了一封信,交给浩然,浩然收进怀中,忽想到临行前朱姬的吩咐,报复心理发作,折腾了这半天,也不能让她轻松,遂道:“敝国太后有意邀请邹师前去作客……”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邹衍却已大喜拍案道:“如此甚好!听闻秦太后倾国倾城……”
    浩然彻底崩溃,生怕再跟邹衍多说几句就会控制不住,拔剑砍了他,瞬间一脚踏上轩辕剑,飞出观星楼,跑得没影儿了,远远还听到邹衍叫唤道:“何时动身——?”
    当天子辛把浩然奚落了一番,便笑得打跌地回了使馆,浩然则卷着那匹布帛进了魏宫。
    邹衍虽集神棍、政治家、老色鬼三职于一身,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在大梁的人脉确实不简单。
    浩然出乎意料,极其容易便见到了魏王,那时间魏王正在饮酒作乐,听得是邹衍遣来,便即撤了酒席,与秦国来使单独交谈。
    然而魏王身边的大红人龙阳君却不在宫内。
    浩然简单地提出了龙阳君的计划,与安釐王互一印证,谈到酉时方自告退。
    回到秦使馆外时,浩然见到门口停着一匹花俏的马车,十分疑惑。
    他走进厅内,登时气炸了肺!
    “这是大梁有名的美酒,唤作‘英雄醉’;轩辕大哥觉得如何?”
    龙阳君坐在厅堂中央的案前,并笑吟吟地不住给身边子辛劝酒,案上摆了满桌小菜。
    子辛见浩然走进厅内,道:“回来了?谈得怎样?”
    浩然道:“你……龙阳君,我今天特地进了魏宫,你竟……”
    龙阳君无辜地说:“奴家原不知害得钟太傅扑了个空,罚酒,罚酒,赔罪就是。”
    浩然郁闷到了极点,现下龙阳君倒成了主,自己成了客,这都什么跟什么事儿!
    子辛起身,笑道:“龙阳君特地带了酒菜,想与我们谈谈魏无忌之事,偏生你还没回来,我们便先喝点酒……”
    浩然伸出一手,阻住子辛,冷冷道:“你继续英雄醉罢,我去找白起,待你醉了再来扛你走。”
    
    第18章 天诛周室
    
    白起啜着小酒,吃起一碟酱卤猪耳,自得其乐。
    浩然瞪了白起一眼,坐下,给自己斟了酒,伸箸去挟,白起忽然蹦出一句:“那盘,那盘,还有那盘……俱是客人带来的。”
    “……”
    浩然闷头喝酒。
    白起道:“酒也是……”
    浩然把筷子一摔道:“有完没完!”
    白起放声大笑,道:“你怎的如此好骗?!”
    浩然方明白过来,这酒菜是白起自己买的,自己被涮了,心里才好过些许,道:“你怎知我在想何事?”
    白起为浩然挟菜,欣然道:“从前本君家里大妻斗小妾,闹得鸡飞狗跳,自明你那点小儿女心思,如今一眨眼便是数十年,当年红颜都尽化了灰,再看起来,却觉有趣得紧。”
    浩然静了下来,忽然一想也是,这世上谁都怕妻妾斗,唯他自己是从不用担心的,龙阳君那骚包再使手段,再过个数十年,皮相也没了。且不说龙阳君其心是在招揽子辛,还是贪爱子辛那英伟模样,然而有资格陪着他的,天地间却独自己一个,遂也不再说什么。
    浩然想了一会,笑道:“你说的是,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就回前厅去坐坐。”
    白起又道:“那姑娘亲手烹的小菜,滋味倒也不错……”
    浩然匆匆起身,整了衣冠道:“龙阳君是个雄的,谢谢。”便朝前厅走去。
    那一刻,白起犹如遭了晴天霹雳,定在案前,颤声道:“雄……雄的?!”
    “在说何事?”浩然不请自来,朝龙阳君与子辛中间一坐,把凑到子辛面前的,龙阳君的一张桃花脸不客气地推开。
    龙阳君热脸贴上浩然的手掌,登时涨得通红。
    浩然笑道:“大王少喝点酒,多吃点蔬菜,当心三脂高。”说着取过酒壶,为子辛斟酒。
    龙阳君正殷勤劝酒,浑没料到霎时吃了如此大一个鳖。眉目间忿色一现即逝,再展笑颜道:“正与轩辕大哥在议明日三军出征时,衔尾密杀周天子之事。”
    浩然扬眉道:“哦?君上也去?”说着挟了菜,喂进子辛嘴里,子辛满意地咂嘴,喝得两眼通红,道:“好吃。”
    龙阳君气不打一处来,蹙眉道:“此事由本君安排,本君自然得去。”
    浩然笑道:“到时君上切记顾好自己,莫成了累赘。”
    龙阳君眼珠一转,便即有计,道:“不若本君与太傅立一赌约如何?明日起自合纵大军抵函谷关前,谁先杀了周天子,谁便得答应对方一事。”
    此约正中浩然下怀,只听浩然欣喜道:“正好,赌注呢?”
    龙阳君笑吟吟道:“本君既已立了赌约,赌注当然便由太傅定了。”说毕那泛波秋目投向子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只等浩然说那句;“谁若输了,就不得再见子辛。”
    然而浩然师从千古第一大腹黑仙人,怎会中此诡计?
    只见浩然装作沉吟半晌,举棋不定,最终方痛下决心道:“行,赌了!输的在地上爬两圈,学十声狗叫。”
    “……”
    这回轮到龙阳君遭了晴天霹雳,只觉先前实是轻敌了。
    “狗、狗叫??!!”龙阳君樱唇圆张,浑不敢相信浩然之言,正要再想话来堵浩然时,却听子辛大笑道:“有意思!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龙阳君脸色瞬时青一阵,白一阵。
    浩然又道:“你且别说,万一我输了怎办?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子辛醉得云里雾里,拍案道:“万一真输了,孤替你爬两圈,学三声狗叫便是,你叫孤做何事,孤便做何事,行不?”
    浩然笑得肚疼,抬手道:“来来,君上,就这么定了,击掌为誓。”
    龙阳君此刻唯一的念头,便是在狂风中热泪汹涌而出,提着衣襟莲步疾奔,冲到黄河边纵身一跳。
    浩然连声催促,道:“君上不敢赌?”
    子辛摆手道:“君上豪气干云,更胜须眉,莫小觑了他!”
    两人一唱一和,龙阳君思维已处于空白状态,抬起手,与浩然互击三掌。
    
    第一回合,浩然完胜。
    
    当夜龙阳君去后,浩然对着子辛又亲又抱,以明日需随军出征为由,服侍其更衣沐浴,推背松骨,做足全套,更亲自熬了醒酒汤喂下,宽衣解带两人搂在一处,更胜新婚旖旎,安心睡了不提。
    翌日天未明,龙阳君便以魏王监军之名跟上了信陵君大队,六国来使出大梁,一路朝西。
    浩然与子辛、白起坐在一辆站车上,各自乔装成龙阳君亲侍,混在侍卫当中,破晓时分方启程出城。
    子辛酒量大,且宿醉方醒,那英武身形纵是放在战国时代,亦比大多数人要高。颇有鹤立鸡群之姿,此时一臂搂着浩然,两人依在战车前方,默默看着四周兵勇如潮,水似地涌入平原。
    行到半路,又陆陆续续有各国大军高举将旗前来汇合,虽号称六国联军五十万是假,然而看那阵势,起码也有三十来万。而秦军虽勇,国内在吕不韦重商归田的政策下,却也只堪堪募到十万兵。
    浩然道:“看这架势,燕、齐还未来,到时不定真有五十万人。”
    “破五国联军,十万兵足矣。”白起懒洋洋道:“兵贵精不贵多,联军五十万,三军多老弱,唬人尚可,交战却是万万不能。”
    子辛颔首表示同意,道:“你最多能带几万兵?”
    白起微一沉吟,便答道:“论带兵数,我不如魏无忌,满打满算,二十万兵到顶。”
    浩然扬眉道:“此话何解?”
    子辛解释道:“每员将领视其才能,俱有带兵数量,通常将才逾高,能带兵之数逾多,若白起老弟能带二十万兵,堪称千古第一人。”
    白起问道:“你又如何?”
    子辛哂道:“从前南征时带过最多十万人,尚有余力,再多则未曾试过。据孤观之,今世能与白老弟抗衡者,唯李牧也。”
    浩然点了点头,知道殷商年代壮丁本就稀缺,子辛举全国之力征服长江流域,凑得出十万人已是极限。
    浩然自嘲道:“换了交我手里,估计百来个兵也指挥不灵。”
    子辛淡淡道:“漫天仙道都尊你之令,凡人当兵,实是折了你的名头。”
    浩然笑了起来,突发奇想,又道:“龙阳君呢?”
    子辛与白起不约而同报以“嗤”一声。
    那时间只见朝晖万缕,投于密密麻麻的士兵方阵上,铁枪如林,铜盔似海;六国大将各自点齐兵员,整整五十万人堆在崤山平原下,极目望去,一眼望不到尽头。
    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只怕这许多人齐齐涌上,便能把整座崤山夷为平地,六国破函谷那时,究竟是如何退敌的?
    又想到信陵君竟能把近五十万大军指挥得得心应手,浩然不禁心下忐忑。
    忽听子辛打趣道:“这许多人围着,周天子又与信陵君在一处军帐,只怕你这回得学狗叫了。”
    浩然扑哧一笑,道:“学狗叫也是你学,输了就输了。谁让你昨天贪杯喝得烂醉,酒后失言。”
    子辛揶揄道:“孤还以为你从来不会吃味。学几声狗叫,看看你吃味那模样,却是值了。”
    此话一出,浩然便知子辛昨日虽醉,头脑却是明白得很,当即哭笑不得道:“原来你都知道,故意的?”
    子辛忽道:“浩然,你是觉得与孤在一起,情已淡了?”
    浩然道:“没这回事,说什么呢。”
    子辛脸上微红,避开浩然的目光,略转过身,望向别处道:“昨夜你……一直抱着孤,孤心里高兴得很。”
    那瞬间,浩然心内涌起说不清的滋味,又好气,又好笑,明白了子辛打的小算盘。
    从离开三千年后的核污染年代,与子辛一齐回到战国时期,浩然光顾着寻找神器,又觉任重而道远,反对子辛的感情忽视了不少。曾想两人都是天地灵物,心意相通,老夫老妻无所谓,便刻意不再蜜里调油般地腻在一处。大部分的交流也是斗斗嘴,以欺负子辛为乐,如今想来,却是对子辛不公了。
    难怪龙阳君没被扫地出门,原是缘于自己。
    浩然正想再说点什么,子辛却揉了揉鼻尖,指向远处,道:“看,周天子。”
    白起坐直了身子张望,只见士兵不住后退,让出一条通路,两旁各自举盾,通路延至崤山脚下。
    山脚处搭起一座木台,上站了个小黑点。
    “周赧王?”浩然好奇道。
    还未得到答案,另一辆八匹马拉着的巨大战车,从大军后阵缓缓驰来。
    子辛猜测道:“那车上的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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