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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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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纠全身爬上细细的颗粒,有些发抖,齐侯还以为他是疼的,连忙给他用帕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吴纠强忍了一阵,若是不给齐侯面子,不知又是怎么尴尬的一番场景。
  吴纠强忍了一会儿,也不知是不是体力消耗的太大,总之感觉车子的震动好像好了一些,真的有减震的功效,尤其还是趴在齐侯的腿上。
  齐侯身上的体温是吴纠喜欢的温度,热的很霸道,只是大腿上的肌肉多了点儿,有些硬邦邦的。
  吴纠渐渐有些犯困,没多久竟然就睡着了。
  睡着的时候,还感觉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在抚摸自己,很温柔,让人安心……
  等吴纠再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日落了,车厢里一片昏暗,吴纠几乎看不清楚齐侯的模样,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睛,还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齐侯见吴纠醒了,低头一看,又不像是醒了,一脸迷茫毫无防备,弄得齐侯笑了一声,伸手轻轻扫开他脸上的头发,将头发拨到后面,说:“醒醒盹儿,要到了。”
  这一声吓了吴纠一跳,竟然要到了?自己还没用午膳,怎么就到了?
  齐侯见他仍然一脸懵懂,笑着说:“二哥睡得太香,中午便没有叫你用午膳,饿了么?马上要到馆驿了,孤已经让人快马回馆驿准备晚膳,下车便能用膳了。”
  吴纠赶忙坐起身来,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竟然要天黑了,自己这一觉睡得时间可够长的。
  没过多久就到了馆驿门口,齐侯先从马车上跃下来,然后伸手去扶吴纠,吴纠睡得还有些迷瞪,也没感觉到什么奇怪的感觉,就着齐侯的手就下了车,后知后觉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感觉自己这洁癖的毛病,果然是心理作用,没注意的时候,或者没体力注意的时候就不会有事儿。
  吴纠下了车,第一眼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曹刿,曹刿如今穿衣裳了,穿了一身庶子的白衣,不似东郭牙身材高挑,也不似召忽看起来有些瘦弱,整个人完全不像是个文人,倒像是个剑客,小臂的肌肉几乎从白衣之中勃发而出,腰上也挎着一把短剑。
  曹刿见吴纠看自己,双手抱拳作了一个礼。
  吴纠因为太饿了,一下车就想用晚膳,齐侯让人准备布膳,早就齐全了,众人走进房间里,膳食摆了一桌子,一人一个席位,全都入席准备用膳。
  吴纠坐下来,因着又回到了驿馆,所以齐侯的身份必须是主书,所以吴纠就坐了主位,次位也轮不到齐侯来坐,公孙隰朋坐了次位,其次才是齐侯召忽东郭牙,曹刿也跟着进来,坐在了最下手的位置。
  众人一天赶路,都有些劳累了,也相当消耗体力,全都坐下来用膳,子清和寺人们站在旁边伺候着。
  刚吃了一会儿,突然有人进来,低声和公孙隰朋说了几句话,公孙隰朋皱了皱眉,就起身出门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公孙隰朋才走进来,面色有些不好看,进来亲自关上了大门,然后走回去对齐侯和吴纠拱手说:“君上,大行人,方才有探子回报,莒公今晚在宫中接待了鲁国使者。”
  他这一说,满座皆是惊讶无比,他们此行来到莒国,一个目的是来寻访曹刿,另外一个假目的是用盟约做掩护,齐国和莒国的盟约就是一同讨伐鲁国。
  之前已经谈妥了盟约,莒子也积极的响应瓜分鲁国的土地,结果现在莒子竟然接见了鲁国的使臣。
  吴纠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下众人,曹刿坐在最下手,神态很自如,其他人都蹙眉在想事情,而曹刿则不以为意,用小匕盛着肉羹,吃的豪爽。
  吴纠见曹刿的样子,不由笑了笑,说:“看来曹师傅又先知了?”
  曹刿听吴纠和自己说话,这才放下手中的小匕,用帕子擦了擦嘴和手,笑着说:“并不是什么先知,不过莒子为人狡诈,而且贪得无厌,如此两面三刀,也不出人意料。”
  吴纠点了点头,他虽然不了解莒子到底是个什么人,毕竟他不是莒国人,不如曹刿知道得多,而且历史上莒国也没有太多的记载,吴纠无从得知,但是这也不太难理解,哪个国君不是贪得无厌之人?纵横捭阖之术,本该如此,更别说什么口头的盟约了。
  吴纠笑着说:“曹师傅定然已经有了好法子?”
  曹刿摇头说:“好法子是没有,但是缺德的法子是有的。”
  吴纠似乎更有兴趣了,说:“怎么个缺德法儿?”
  曹刿笑眯眯的说:“这还要看大行人,是想要和莒国打,还是想要与莒国和。”
  吴纠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齐侯,齐侯这才幽幽的说:“东方之国,除我齐国之后,就属鲁、莒两国强大,如今孤与鲁国交恶,不可再与莒国交恶。”
  曹刿点点头,说:“也就是能和便和。”
  吴纠挑眉说:“那不能和呢?”
  曹刿一笑,伸手叩了叩桌案,发出“哒哒”两响,笑着说:“不能和?那便强和?逼和。”
  吴纠拱手说:“还请曹师傅见教。”
  曹刿说:“见教不敢当,刿且说一说这缺德的法子,各位姑且一听。”
  曹刿说着,顿了顿,笑眯眯的,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一对眸子仿佛是宝石,绽放着不一般的火彩,又说:“莒子接见鲁国使臣,必然不能只是一次,君上和大行人可派探子继续去查探,等到第二次再接见鲁国使臣的时候,大行人可来个出其不意,随便找个借口,进宫面见莒公。”
  吴纠说:“见莒公?”
  曹刿笑着说:“莒国一方面答应大行人攻打鲁国,而且立了口头盟约,大行人若是当面去问,莒子定然不敢当面毁约,定然是甜言蜜语安抚大行人,若是找个鲁国使臣觐见的时候,当场堵住使臣,质问莒子,面对齐国的大行和大司行,莒子不和也不行。”
  吴纠一听,原来曹刿想的真是个缺德的法子,是要让自己找个鲁国使臣觐见的时间,去堵鲁国使臣,莒子若要面子,必然需要从鲁国使臣和齐国使臣之中选一个,而齐国这次派来的使臣是吴纠和公孙隰朋。
  就算莒子看不上吴纠,但是公孙隰朋的名声是响当当的,恐怕没人不怕,再加上齐国和鲁国相比较,自然是齐国强大一些,而且鲁国和莒国之间隔着阳国和邾国,两国若要交战,必须向其他国家借道,而齐国若想和莒国打仗,直取便可,这利害冲突一比较,莒子肯定要选择齐国,而放弃鲁国。
  这就是曹刿所谓的缺点法子,逼和,不和也得和。
  曹刿说完,吴纠就笑了一声,说:“曹师傅是鬼才。”
  曹刿也不避讳吴纠的夸奖,拱手一礼。
  齐侯当下让公孙隰朋再派人去探查,等下次鲁国使臣进宫之时,就让吴纠和公孙隰朋去堵鲁国的使臣。
  众人用了晚膳,因着吴纠身上还有伤,很快就散了,子清扶着吴纠回房间,吴纠说:“子清,你还没用晚膳,去用膳罢,我自己来也行。”
  子清有些不放心,不过拗不过吴纠,答应了一声就走出了房间。
  子清一个人往膳房去,因为时间夜了,膳房里已经没有膳夫,子清一进去,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还以为是闹耗子,结果仔细一看,原来是个人,蹲在灶台边上正在吃东西,他也不用匕,捧着一块没切过的熟肉,直接往嘴里啃。
  子清险些吓了一跳,惊讶的说:“曹……曹师傅?”
  原来竟然是曹刿。
  刚才在席上,曹刿已经用了膳了,没想到竟然还跑到膳房来了,子清一脸惊愕的看着曹刿,曹刿一看,连忙放下手中的熟肉,然后还不急不缓的擦了擦嘴。
  子清看的眼皮直跳,说:“曹师傅方才没吃饱么?”
  曹刿咽下堵在嗓子眼儿的肉,咳嗽了一声,说:“匆忙赶路,难免有些饥饿。”
  子清看着被啃得乱七八糟的熟肉,心想着怎么也觉得不是“有些”,反而像是一头恶狼似的。
  子清走过去,将那熟肉用刀子切了切,切成小块,然后放进器皿中,递给曹刿,曹刿笑着说:“你还会切肉?哦……我险些忘了,你怕不是会理膳,只是会用刀罢了。”
  子清眼神一抖,说:“子清不明白曹师傅的意思。”
  曹刿笑眯眯的捏了一块肉丢进嘴里,一只胳膊搂住子清的脖颈,将人勾到自己怀里,他比子清高了一个头,笑着压下来,俨然把子清当成了拐杖,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瞧你这小姑娘,似乎有些武艺。”
  子清眼睛一眯,说:“说谁是姑娘?”
  曹刿笑着说:“这儿还有谁,自然是你。”
  他的话刚说完,子清眼睛一眯,猛地向后一顶手肘,“啪!”一声,却被曹刿瞬间反应,搂着他脖颈的手快速一撤,猛地下压,手臂一下挡开子清的手肘。
  子清后退一步,下盘猛地一扫,曹刿也快速后退,拉开距离,一瞬间两个人快速的接了两手,曹刿还稳稳的托住装熟肉的器皿,笑眯眯地说:“你果然是会武艺的。”
  子清冷哼了一声,转身要走,曹刿追上一步,笑着说:“咦?好生奇怪,在公子面前,乖得像只小猫似的,怎么在我面前,就这般亮爪子?”
  子清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不是曹师傅说的么?”
  说罢,子清甩了一下袖袍,转身就走了,曹刿托着碗,笑眯眯的看着远走的子清,继续吃起东西来。
  子清走了之后心里“梆梆”猛跳,因着他的身份也只是齐侯知道,公子只是暗暗敲打了两下,而曹刿仿佛知道的一清二楚,子清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子清走回房间,吴纠正趴在榻上,惊讶的说:“这么快就用完膳了?”
  这样一说,子清才感觉肚子里空荡荡的,饿得不行,但是又不好再出去,只好硬着头皮说:“用……用完了。”
  等子清伺候着吴纠睡下之后,这才饿得要慌了,连忙偷偷跑出去,准备去膳房找些残羹冷炙来吃。
  结果子清来到膳房之后,锅碗瓢盆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盆子里有一把生豆子,膳房的案子上倒是丢着一堆的骨头,而且还用骨头摆了一个笑脸。
  子清看着那些骨头,气的差点把案子给踹翻了,这定然出自曹刿那头蛮牛之手!
  子清几乎要被气炸了,差点把生豆子都给啃了,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两张大饼,大饼还鼓囊囊的,揭开一张大饼之后,竟然发现饼里面藏着一块肉,是之前子清切好的,看起来是曹刿留下来了两块。
  子清赶紧把饼和肉吃了,心里的火气这才稍微少了一些……
  第二日清晨,吴纠还在睡梦中,就听到有人“乓乓乓”的在敲门,敲得脑仁儿直疼,隐约听见子清的声音说:“大司行,公子还未起身呢。”
  公孙隰朋的声音说:“劳烦你去和大行人说一声,隰朋有重要的事求见。”
  子清有些迟疑,毕竟公子身上还有伤,正在养伤,这一大早的,实在太早了。
  吴纠听着外面的动静,也醒了七八分,撑起身来,说:“子清,我醒着了,请大司行进来罢。”
  公孙隰朋一听,赶紧大跨步走进去,一走进去就发现吴纠还坐在床上,只穿着白色的亵衣,身材显得异常单薄纤细,头发散下来没有束发,有些凌乱,又显得异常慵懒。
  公孙隰朋吓了一跳,赶紧背过身去,说:“隰朋唐突了。”
  子清连忙过来给吴纠套上外袍,整理头发,吴纠说:“无事,大司行有什么要事?”
  公孙隰朋被这一说,才想起来,连忙说:“大行人,鲁国使臣一早进宫去了。”
  “一早?”
  吴纠有些诧异,这么早就进宫去了,公孙隰朋说:“听说昨日莒公接待鲁国使臣一直到深夜,相聊颇欢,今日一早又请鲁国使臣去宫中用早膳了。”
  吴纠听了眯了眯眼睛,说:“劳烦大司行准备一下,咱们进宫。”
  公孙隰朋一听,立刻拱手说:“是,隰朋这就准备。”
  子清连忙说:“公子,万万不可,公子还有伤在身,这么进宫去,万一公子身子吃不消,如何是好!”
  公孙隰朋刚要走出去,就听到子清的话,立刻也顿住了,颇为踟蹰,毕竟前些日子吴纠险些丧命,那苍白到透明的脸色,众人还历历在目。
  吴纠摆手说:“无妨,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不知什么时候能堵住鲁国使臣,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正好……”
  吴纠说着,冷笑了一声,说:“趁这个时候,纠正好要与莒公算一算这旧账。”
  吴纠说的轻飘飘的,但是公孙隰朋和子清都没办法反对,公孙隰朋当下立刻出去准备,齐侯一大早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吴纠从驿馆出来,准备蹬车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身黑衣打扮的齐侯,穿的很低调,仿佛真是个主书一样。
  吴纠诧异的说:“君上也要一同进宫?可是……”
  齐侯在逃亡的时候,曾经住在莒国一年,莒子是认得他的,齐侯却不在意,说:“孤不放心二哥,一同前往,若是不可,便在宫门口等候。”
  让齐侯在大门等待的人,吴纠也是第一个……
  因着时间紧迫,众人快速蹬车上马,往莒宫而去。
  鲁公听说齐侯登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莒国,恐怕齐国和莒国联合起来,东方三个大国,就是齐鲁和莒,若是两个大国联合起来,那鲁国就危险了。
  所以一时之间,莒国竟然成了一个香饽饽,鲁公也不甘落后,派出使臣去了莒国,同时还带了不少美女和美玉。
  昨天晚间,莒公接见了鲁国使臣,其实莒公也忌惮齐国的盟约,不敢接见鲁国使臣的,但是一方面莒公不甘心,毕竟之前因为密姬的事情被施压,面子实在过不去,想要讨回一点儿面子,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鲁国送来了不少美人,真是投其所好,莒公心里痒痒的厉害。
  莒公接见了使臣,美女们使出浑身解数,把莒公捧上了天,昨天夜里莒公当真万分高兴,所以今日一早,又请鲁国使臣进宫,请用早膳。
  莒公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其实也有一些刺客的缘故,大行人纠被刺客行刺的事情,已经从梁甫山传来了,虽然吴纠命大没死,但是伤势颇重,莒公的探子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莒公认定吴纠不可能这么快回来,也就有恃无恐的接见了鲁国的使臣。
  莒公哪知道,吴纠此时正在前往宫殿的路上。
  宫中虽然才是清晨,但是已经歌舞升平,女酒歌女舞女在殿中翩翩起舞,鲁国的使臣百般吹捧莒公,将他几乎捧上天,再加上美女的助兴,莒公才醒过酒来,此时又被灌得满面通红。
  一时间四周都是劝酒的声音,美女在怀,莒公美得已经找不到东南西北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寺人快速跑进来,跪下来说:“君上,齐国大行人、齐国大司行求见!”
  莒公险些没听清楚,乍一听有些懵,反倒是鲁国的使臣听清楚了,直到寺人说了第二遍,莒公才险些吓出一身冷汗,说:“这……”
  鲁国的使臣笑着说:“莒公酒兴正浓,何必见扫兴之人,不见便是了。”
  莒公虽然也这般觉得,但是心里“梆梆”的猛跳,毕竟他可是派了死士行刺的人,恐怕齐国的人是来兴师问罪的。
  莒公不想见,但是心里有不踏实,最后只好说:“几位使臣且在偏殿稍做休息。”
  几个鲁国使臣一听,心里都有些没底儿,但是又不好违逆,只好被引着走出殿去,从后门直接到了偏殿。
  那几个鲁国使臣又怕莒公见风使舵,心里也不安生,在偏殿转了一会儿磨,实在忍不住,偷偷跑回来躲在暗处往里看。
  吴纠一身白色长袍,腰束四指宽玉带,缀着一个洁白的玉敦,整个人有一种出尘之姿,大步从外面走进殿中。
  吴纠身后还跟着齐国的大司行公孙隰朋,召忽东郭牙,最要命的是,莒公还一眼看到了曹刿。
  曹刿也穿着齐国庶子的衣服,俨然变成了齐国的食客。
  之前莒公也听说曹刿的名头,派人去请,结果曹刿不入朝,莒公亲自去请,曹刿还是不入朝,最后莒公大怒,奚落了曹刿一顿,因着这些,莒公也是识得曹刿的。
  吴纠走进来,拱手笑着说:“莒公,齐国大行人有礼。”
  莒公连忙拱手说:“大行人,怎么一早就进宫来了,这……这所谓何事?”
  吴纠不急不缓的笑着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吴纠说着,瞥了一眼大殿的角落,连接着偏殿的垂帘后面,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趴在那里,吴纠都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吴纠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一些,说:“纠是前来和莒公敲定伐鲁之事的。”
  他这话一说出来,莒公顿时脸色僵硬至极,那几个藏在暗处的鲁国使臣吓得面色苍白,互相面询,这莒公,果然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竟然想要两面迂回讨好!
  齐侯站在齐国使臣的最末,伸手捧着吴纠的佩剑,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旁人都没有注意他。
  齐侯听着吴纠笑眯眯的声音,不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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