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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纠-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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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纠清楚自己的身子,这雨太大了,想要治理灾祸,首先要保全自己的身体。
  吴纠便没有推辞,连忙和齐侯棠巫一起往回赶去。
  三个人都成了落汤鸡,快速的往回走,这地方其实没有驿馆,说好的驿馆其实就是邑官的府邸,三个人来到府邸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人,火急火燎的走出来,他手上拿着一把长剑,凶神恶煞的,身后跟着十来个打手,那仗势实在是大,可谓是威风凛凛!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他们刚刚教训过的管家。
  管家一看到齐侯和吴纠,怎么能不认识他们,立刻瞪大了眼睛,冷笑一声,说:“好哇!正要找你们呢!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了,今儿就让你见识见识,到底是爷爷我厉害,还是你厉害!不把你打得喊爷爷,我今天都学狗叫!”
  他说着,立刻挥手说:“来人啊!!给我打他们!照死里打!”
  齐侯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当回事儿,就在这个时候,石速竟然听到了声音,从里面走出来,冷声说:“谁在那里喧哗?”
  他说着,便是一愣,那管家知道石速是临淄城里来的人,而且还是个公子,来头可是大着呢,他们这些乡下人根本没办法比,所以立刻装着孙子样儿,说:“公子,打扰您清静了,真是对不住,小人就是教训几只不长眼的狗而已……”
  他的话还没说完,结果就听到石速说:“君上,大司徒。”
  他说着,还拱了一下手。
  这一瞬间,可把那管家给吓傻了。
  君上……
  大司徒……
  那管家似乎都听不懂人话了,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五个字而已,他竟然怔愣了半天,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
  齐侯冷冷一笑,说:“二哥你说,孤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中听了,方才竟然听到有人那么大胆子,敢在孤面前自称爷爷?还说什么不长眼的狗?”
  吴纠淡淡一笑,说:“君上年轻有为,正是当年,怎么可能年纪大了?的确是有人方才自称是君上您的爷爷。”
  齐侯和吴纠这一唱一和的,那管家吓得顿时一张脸就跟褪色了一样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呆呆的愣在当地。
  齐侯随即脸色一冷,断喝一声:“放肆!”
  他这一声低沉的断喝,瞬间吓死了管家,管家“噗通!”一声,干脆利索的就跪在了地上,哀求说:“君……君上!饶命啊!饶命啊!小人……小人不知是君上和大司徒……无意……无意冒犯……”
  齐侯只是冷笑一声,说:“无意冒犯?今儿孤就跟你理论理论,什么狗啊,熊心豹子胆啊,还有谁是谁的爷爷!”
  他说着,对石速说:“速儿,去给孤将邑官叫过来,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教导家仆的。”
  石速立刻拱手说:“是。”
  他说着,立刻转身走了,齐侯则是转头对吴纠说:“二哥衣裳湿了,赶紧换一身,千万别着了凉。”
  吴纠点了点头,齐侯便带着吴纠往里走去,那管家跪在地上,悔得肠子都青了,但是没有办法,赶紧爬起来,追着跑过去,想要求请,但是齐侯根本不理他,带着吴纠就进了房舍。
  那边邑官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听说齐侯叫他过去,而且君上非常震怒,好像是因为管家得罪了齐侯。
  邑官就纳闷了,自己的管家怎么能得罪齐侯,根本不着边儿的事情。
  邑官火急火燎,烧了屁股一样赶紧跑过去,在半路就遇到了管家,听管家诉苦一说,顿时脸色也青了,管家平时蛮横惯了,作威作福,仗势欺人的,也没人去管,如今竟然碰了壁。
  邑官也没想到,说好了今天迎接的队伍里面有齐侯和大司徒呢?怎么一转眼,管家就在外面儿碰到了齐侯和大司徒,而且没看出他们的身份,还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如何能担待的起?
  邑官赶紧跑过去,他到了房舍门口的时候,齐侯和吴纠还没换完衣裳,没有办法,只好在外面儿等着。
  齐侯和吴纠进了房舍,赶紧让棠巫去烧些热水,热水倒是很快就准备好了,而且邑官为了迎接齐侯和大司徒,那是用尽了心思,别看外面闹灾荒,一派萧条,可这府邸里仿佛是温柔乡,和外面的反差极大,吃穿用度一样不少,一样不含糊。
  吴纠冷的要死,赶紧将衣裳三两下脱干净,然后迈进浴桶中,一瞬间热水暖的吴纠喟叹了一声,当真是万分舒服。
  齐侯也脱了衣裳,听到吴纠的喟叹声,回头一看,当真是风光无限好,不过齐侯和吴纠还没有发展到更深的地步,齐侯也知道不能强求,要步步为营,因此并没有太突兀,如今看到这番光景,险些流鼻血,却站着没动,似乎要等吴纠洗完了再洗。
  吴纠见齐侯已经把湿衣裳除掉,外面当真很冷,齐侯却站着不过来,心中似乎也有些明了,便轻咳了一声,说:“外面儿太冷,若是君上不嫌弃,与纠一起沐浴也可。”
  齐侯一听,简直是心花怒放啊,一个字都没说,付诸于行动,赶紧就迈开大长腿,跨了进来。
  就听到“哗啦”一声,热水溢了出来,那声音一瞬间也吓到了吴纠,毕竟齐侯身材高大,突然迈过来,难免有些磕碰,吴纠一抖,往后缩了缩,又轻声咳嗽了一声。
  齐侯见吴纠往后,低着头,也看不出脸色来,不过吴纠面皮薄,耳根子竟然有些发红,齐侯一见,顿时笑了出来,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吴纠的耳朵,吓得吴纠险些反应过度。
  就听齐侯“呵呵”一笑,用沙哑的声音低声说:“二哥耳朵都红了。”
  吴纠赶紧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然后不理齐侯的调侃,默默背过身去,齐侯当即一口血险些喷出来,因为吴纠身为一个男人,竟然如此不懂男人的心思,吴纠一背过去,后背那风光真是无限好,一览无余。
  热汤非常清澈,因为齐侯要沐浴,因此府上特意准备了一些花瓣儿,这地方闹灾祸,花瓣都是大老远运过来的,能洒在热汤里,绝对是奢侈品,而且还是大价钱的奢侈品。
  如此一来,就给热汤增加了几分旖旎暧昧的感觉,再加上吴纠那身段儿,一背过去,齐侯没吐血也要流鼻血了。
  而且还忍不住热汤下面看,透过层层的热气,袅袅的热烟,往水下面看去,咳嗽了一声,说:“二哥,你……你还是转过来罢。”
  吴纠起初没反应过来,结果一转头,这天干物燥的,齐侯真的流鼻血了,吴纠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忙说:“君上,您……”
  齐侯也感觉鼻子痒痒的,连忙一摸,顿时脸皮都给烧焦了,这叫一个丢人,连忙伸手捂着,擦了擦,说:“谁让二哥邀请孤一起沐浴的?都是二哥的不是。”
  吴纠一阵无奈,齐侯眼看自己流鼻血这么丢人的事情,都被发现了,其实也有些破罐子破摔了,笑眯眯的欠身过去,说:“好二哥,亲亲孤,可以么?你看,都是二哥,害的孤流鼻血不说……”
  齐侯说着,吴纠就感觉到了,十分不对劲儿,顿时头皮发麻,吴纠本只是怕齐侯在外面冻着,并没有特别的意思,结果齐侯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齐侯见吴纠睁大了眼睛,一脸怔愣的样子,忍不住探头亲了一下吴纠的嘴唇呢,笑眯眯的说:“二哥,孤……”
  他的话说到这里,就听到“叩叩叩”的敲门声,还以为是棠巫这么没有眼力见儿的过来了,结果就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说:“小人邑官审为拜见君上。”
  齐侯一听,顿时被打扰了好事儿,吴纠连忙说:“纠洗好了,君上请便罢。”
  他说着,赶紧就迈出去,连忙擦干净,然后套上衣裳。
  齐侯一见,顿时气得不行,都怪外面那个不长眼的邑官破坏好事,这样的鸳鸯浴容易么?竟然被那邑官一句话就给破坏了。
  齐侯没好气的冷声说:“等着!”
  外面的邑官吓了一大跳,赶紧说:“是是是,小人恭候君上。”
  齐侯也没办法,赶紧迈出来,也擦了水,套上干净的衣裳,对吴纠说:“这邑官的管事儿都这般仗势欺人,恐怕这邑官也好不到哪里去。”
  吴纠觉得的确这样,邑官管教无方,也算是纵容管家欺人了。
  两个人慢条条的整理了一番,毕竟他们可不着急,让那邑官好生等着,过了很长时间,这才吩咐棠巫先进来。
  邑官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还以为是女扮男装的姑娘,毕竟棠巫长相十分精致漂亮,尤其是气质,平时没有任何表情,露出一脸平和又无欲无求的模样,让那邑官一见,顿时眼珠子差点直了,毕竟邑官在这小地方,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就仗着家里有亲戚在临淄城里做官,因此非常嚣张跋扈。
  不过仔细一看,就知道了,棠巫并不是什么小姑娘,虽然身材是纤细了一些,但是终究要比小姑娘的骨架子大,棠巫根本没有理那邑官的目光,推门走进去,“嘭!”一下又关上了门。
  邑官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根本没看清楚屋里面的人长什么样子,不过邑官看到了吴纠的一个侧脸,穿的并非君上的朝袍,而是一身简单的白色朴素袍子,邑官当即又看愣了眼,发现这个屋里面儿的男人,比方才走进去的那个下人还要耐看,尤其是气质出尘,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裳,一袭白色的袖袍,整个人仿佛是谪仙一样儿。
  邑官看了一眼,就被大门给阻挡了视线,不过肚子里就开始嘀嘀咕咕的,心想着早听说了,临淄城的富绅和贵族们,都喜欢南风,如今也流行南风,家里都以有几个男妾和小厮为荣耀,这是流行的事情,若是没有,恐怕被人笑话了去。
  邑官也早就听说了,当今齐国的国君,就是个喜欢男色的人,又联想到方才齐侯说让他等着,顿时就想到了一些不太正经的事情,那邑官顿时心里就笑开了,心想着国君终归也是男人么,到底也是一个样子的,并没什么可怕。
  齐侯哪知道邑官已经把自己想成了好色的男人,齐侯也的确是“好色”,但是他根本就没有好到那个地步,如此就被冤枉了。
  棠巫进去一会儿,就听里面有声音,说:“进来。”
  邑官连忙口称:“是,君上。”
  他说着推门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吴纠,果然是方才那个长相清秀俊逸的男子,就坐在齐侯的旁边,那邑官心中顿时觉得,齐侯对待这漂亮男子还不错,竟然让他坐在自己旁边。
  正手上便是齐侯本人了,齐侯一身黑色的袍子,虽然不是朝袍,但是也衬托着他一脸的严肃和威严。
  齐侯冷冷的看了一眼邑官,随即说:“审大人,您府上那个爷爷呢?怎么不请进来?”
  邑官一听,顿时吓得“咕咚!”一声就跪了下来,连连给齐侯磕头,毕竟他在外面儿已经听管家说了情况。
  邑官赶忙说:“君上饶命啊!君上饶命!”
  齐侯冷冷一笑,说:“饶命?审大人为何突有此言呢?难不成,您府上那个自称是孤爷爷的人,其实是你授权如此的?在外面仗势欺人,硬说难民偷粮食,不来做苦工就要打死,也是你授权的?还有,竟然说孤是熊心豹子胆,一口一个自称是孤的爷爷,要给孤好看,也是你授权的?”
  他这么一说,连续三问,邑官吓得更是连连磕头,说:“不!不不!不是不是!君上,您明察啊,都是那管事儿,不长眼,平白顶着一双招子,却不知道怎么使用,才得罪了君上,小人……小人一向治家严明,平时……平时是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吴纠一听,挑了挑眉,笑着说:“君上,这审大人言下之意,好像是平时不会这样儿,只是针对君上您呢?”
  吴纠这么一说,明晃晃的挑拨离间,栽赃陷害啊,而且满脸“阴险”的笑容,分明就是坑人,齐侯就喜欢他这样儿的笑意,有点坏,但是特别灵动,看起来实在招人,若不是因为邑官就在面前,齐侯恨不得狠狠亲一下吴纠才好。
  那邑官一听,顿时心里头一阵发狠,心想着这男宠就是不得了,稍微得一些宠爱,竟然就这么肆无忌惮,自己可是邑官,而那男宠不就是靠卖后门儿么?有什么可炫耀的?
  要知道了,邑官是一个邑里面最高的权威,堪比土皇帝,周天子天高皇帝远的,齐侯又坐镇在临淄城中,这个时代的权威又不集中,因此邑官手中是有兵权的,也就是有一些土兵,虽然不是很精良,但是也是人头数。
  很多公子甚至是国君,被赶下台之后,都会跑到某个邑去,然后让邑官派兵打回来,邑官的兵权能和国度抗衡的,也不算少。
  虽然这个地方的邑官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威,而且也并不贤德,不是什么名士,没有任何声名,但是自视甚高,觉得吴纠就是个男宠,有什么了不起?竟然挑拨离间的,于是便偷偷狠狠瞪了一眼吴纠,不怕他看见,只是避开了齐侯,瞪了一眼吴纠,眼中全是怨毒。
  吴纠一看,顿时有些乐了,说:“君上,恐怕这审大人,还不怎么服气呢。”
  齐侯顿时冷笑了一声,说:“哦?不服气?怎么个不服气法子?”
  那邑官心想不能输给一个男宠,便拱手,情真意切的说:“君上,小人忠心耿耿,数十年为君上效忠,近日来因为邑里发生了重大的灾祸,小人是没日没夜的为百姓劳心劳力,以至于才疏忽了对家丁的管教,请君上明鉴,可万勿相信了,某些以色侍人,祸乱天威的人的谗言啊!”
  齐侯一听,心里顿时气得不行,如今齐侯的心态就是,旁人可以害自己,可以说自己不是,但是绝不能说他二哥一个字的不是,想一想也不行,邑官却口口声声说“某些”,指的不就是吴纠么?
  齐侯冷冷一笑,说:“大司徒,你可知道,审大人所说的,以色侍人的人,是谁么?”
  吴纠怎么能不知道那邑官说的是自己,也不知是不是吴纠的脸长的太温和,还是因为他挂相就风流,因此很多人见到吴纠,只是着重看了他的脸,就会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方面。
  吴纠一笑,拱手说:“这……纠还真是不知呢,不如问问审大人本人?”
  邑官这么一听,顿时一下惊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大司徒?!
  邑官绝技想不到,旁边那个一身白色衣袍,长相风流俊逸,看起来像是个翩翩纨绔的人,竟然是刚刚上任的大司徒,齐国第一权臣,被齐侯宠信得红得发紫的人!
  邑官顿时一脸菜色,满满都是绝望,连忙又叩头,说:“这……这……小人……小人的意思是……不不不,小人狗眼,狗眼看人低,求君上和大司徒饶命。”
  吴纠这个时候幽幽一笑,说:“怪不得呢,审大人家中的管事儿,可跟审大人一个样儿,全都是长着一般无用的眼珠子。”
  吴纠说这个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还幽幽的笑了一声,邑官赶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生怕吴纠一狠心,就把自己眼睛给挖下来。
  这个时候管家也被叫了进来,连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仿佛五体投地,吴纠笑了一声,说:“君上,这还没过年呢,审大人府上的人,规矩可真是奇怪。”
  齐侯和吴纠一唱一和的,笑着说:“是呢,与其说规矩奇怪,还不如说……没有规矩。”
  邑官和管家吓得都不敢起来,一连串的磕头。
  齐侯寒声说:“孤没空听你们扯这些有的没的,今日算你们倒霉,被孤撞见了那龌龊的事情,灾情严重,审大人你府上的管事儿却仗势欺人,不罚便是寒了民心。”
  他说着,侧头看了一眼吴纠,笑着说:“二哥,你平日里点子最多,说说该怎么罚他们?”
  吴纠笑了笑,拱手说:“那纠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说着,眼神从邑官和那管家身上划过去,两个人同时打了一个寒颤,哆嗦起来,别看吴纠这人,长相温温柔柔的,态度也平和温和,但是笑眯眯的时候,竟然异常的怕人,说不出来的让人毛骨悚然。
  那邑官和管家的感觉是正确的,就听吴纠笑着说:“这样罢,邑官管教无方,但是因为邑官乃一方之长,教训是要有的,但是脸面也不能不给……便罚审大人,领杖二十棍罢,痛在体肤,才能领会君上的深意啊。”
  邑官一听,领杖二十?!要知道三十棍子可能就把人给打死了,二十棍子,那岂不是半死?况且邑官一直都是养君处忧的人,二十棍子打下来,肯定比半死还要多一点儿。
  邑官脸色瞬间纠难看了,齐侯却点头,说:“不错,二哥的这点子不错,既不重,也有教训,还保存了邑官的脸面儿,审大人,您该好好谢谢大司徒,为您着想啊!”
  邑官脸色铁青,但是不敢不谢,便心中怨毒,口上说:“谢……谢君上,谢大司徒。”
  齐侯又说:“那依二哥之见,这仗势欺人的家丁,该如何处置?”
  吴纠一笑,齐侯是情人眼中出西施,虽然这个年代西施还没投胎呢,不过吴纠这么一笑,当真倾国又倾城,吴纠还没说,齐侯就险些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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