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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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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吴纠没说什么话,只是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子清的手腕,“唰!”一声,猛地将人拽过去,子清“啊”了一声,根本没防备,一下被吴纠拽的倒在榻上,险些压了吴纠。
  子清连忙要站起来,吴纠笑了笑,说:“你坐下。”
  子清局促的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又不敢说不,赶紧坐在榻边,吴纠翻了个身,白色的蚕丝衣裳“哗啦”想了一声,竟然翻过来枕在了子清腿上。
  子清吓了一跳,全身一抖,吴纠枕上,叹息了一声,说:“这个高度正合适。”
  子清紧张的不敢喘息,吴纠从下面抬起头来,盯着子清的下巴,笑眯眯的伸起手来,顺着子清的手腕轻轻摩挲了两下,“簌”一声撩开了子清的袖子。
  子清更是吓了一跳,连忙喊了一声:“公子。”
  子清的脸色瞬间就惨白了,牙关差点“得得得”发抖,吴纠歪头看了一眼,子清的手腕往上,有很多伤疤,大小都有,还有圆形的,看起来是烫的,不过已经成年累月了,有的很浅,有的是深褐色,斑斑驳驳。
  吴纠的眼睛眯了眯,盯着子清的伤疤,看着子清惨白的脸色,突然叹了口气。
  吴纠早就看到了,他自从醒过来之后,子清一直贴身伺候,难免看到子清袖子下面的伤疤,刚开始以为是不小心磕碰,不过后来他发现子清的伤疤有很多,大大小小,有一些是刀子的伤痕,有一些则像是烫伤。
  吴纠其实猜到了,或许这个公子纠,对身边的人并不是太好,最起码对侍从并不好,子清身上的伤疤,定然是“自己”弄出来的。
  如今看到子清这害怕的脸色,吴纠就更肯定了,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其中一个伤疤,子清吓得嘴唇在轻颤,汗水顺着他的额角几乎要滴下来。
  吴纠在子清恐惧的目光下,慢慢放开手,轻声说:“子清,我以前待你不好。”
  子清不知吴纠在说什么,颤抖的说:“公……公子何出此言,公子……”
  吴纠却不等他说完,只是说:“上点药罢,前个我脸受伤,医官开的药还没用完,你也抹抹。”
  子清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吴纠,吴纠又笑着说:“不然留着这么多疤,以后怎么讨媳妇呢?”
  子清心中又是害怕,又是忐忑,不知道吴纠是开玩笑,戏弄自己,还是试探自己,但是总没觉得吴纠是真心的。
  可是吴纠的笑容太温柔了,不管是真是假,那笑容太温柔了,子清心里有些发颤,手腕都颤抖了。
  吴纠就从榻上翻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子清,说:“伤药,拿去抹罢。”
  吴纠把伤药塞在子清手中,子清嗓子滚了一下,实在说不出来了,吴纠也没有再说话,翻了个身,从子清腿上滚下来,侧身躺在榻上,又闭上眼睛休息了。
  吴纠因为遇刺,休养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就准备出发前往梁甫山,寻访曹刿。
  说实话,吴纠并不喜欢呆在莒国,一想到莒子的样子,吴纠就有一种反胃想吐的感觉,并不是夸张的说法,他是真的会吐出来。
  因着莒子的缘故,吴纠的那种心疾越发严重了,不过说来也是很奇怪的事情,吴纠主动去碰谁都没有问题,但是别人碰他的时候,吴纠就会觉得非常不舒服,严重的时候头晕恶心,胃里会反酸。
  清晨,夏日升起的很早,吴纠已经起身了,坐在席子上,子清正在帮他整理头发,外面的声音非常忙碌,随行的侍从和虎贲军已经开始准备车架。
  吴纠是打着游山玩水的旗号前往梁甫山的,所以这随行的人马不是很多,但是一定要带虎贲军,毕竟他们的队伍里不只是有大行人,大司行,还有齐侯本人,万一出了状况,那可是吃罪不起的。
  吴纠昨日喝了酒,头还有些微疼,整理好衣服,站起身来就推门出去了,这一推门,就看到外面的院子里站着许多人,召忽东郭牙都在了,甚至还有一身黑衣的齐侯。
  今日齐侯穿着也很朴素,一身黑色,毫无花纹的长袍,然而那种朴素的黑衣,根本无法遮挡齐侯扎眼的容貌,和傲然的身量,站在人群中,比旁人都高了一些。
  因着旁边人很多,所以吴纠见到齐侯也没有行礼,只是说:“车马准备妥当了么?”
  公孙隰朋说:“回大行,已备妥当。”
  吴纠点了点头,说:“出发罢。”
  他说着,快速从人群穿过,走出驿馆大门,子清扶着吴纠,吴纠一蹬,就上了缁车,莒国的驿官在旁边相送,眼看着一身白衣的吴纠蹬上车马。
  这个时候吴纠“哗啦”一声,白皙的手掌将车帘打起,淡淡的说:“吕主书同车随行。”
  齐侯站在人群中,一身黑衣轻微动了动,不急不缓的作礼说:“谢大行人。”
  他说着,这才手一撑,快速蹬上缁车,也矮身钻进缁车之中,放下车帘,挡住了众人的一片视线。
  吴纠坐在车驾中,其实他也有想过,可以不让齐侯蹬车,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可是主书,都没有官阶,一个食客而已,一想到齐侯跟车走的样子,吴纠心里莫名有些……小激动。
  不过吴纠可不是一时爽不顾后果的人,这样的一时爽后果一定很严重,所以吴纠还是让齐侯一同蹬车。
  齐侯从外面进来,放下车帘的一霎那,吴纠还恭恭敬敬的作礼,说:“纠失礼,请君上责罚。”
  齐侯表面笑眯眯的,其实方才他看到吴纠进了车驾,心中的确有些不爽,但是吴纠都已经请罪了,自己若是真的怪罪,显得小肚鸡肠。
  齐侯笑着说:“何罪之有,二哥请起。”
  他说着,伸手去扶吴纠,吴纠随着齐侯的虚扶起身,车驾这一霎那启动了,“轰隆”一声,吴纠一个不稳,“嘭”一些身子一斜就晃倒了下去。
  齐侯下意识的连忙一扶,将吴纠拦腰捞住,没让他撞在车壁上,也在这一霎那,齐侯就感觉那白色的蚕丝薄衫之下,吴纠比旁人都纤细的瘦腰猛地颤抖了一下。
  吴纠快速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低着头说:“谢君上。”
  他说着,脸色却有些惨白,嗓子干涩的滚动了两下,吴纠还以为自己的病好了,结果却仍然没好,刚才齐侯搂住自己腰的一霎那,吴纠感觉胸口猛地被顶住了,憋闷的不行,头晕眼花,虽然那种恶心的感觉不是很明显,比上次强了太多,但是仍然没有消退。
  吴纠强忍着,不想让齐侯看出来,齐侯也没有注意,只是说:“二哥脸色不好,这才出发,就已经昏车了?”
  齐侯又笑着说:“那二哥可有得受了,这一路天黑才能到山脚下。”
  吴纠搪塞了一下,两个人就坐下来,吴纠缓了好一阵,默默的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将那种感觉压制下去,胸口慢慢顺当了一些,反胃恶心也消散开,惨白的脸色稍微好转一些。
  齐侯坐在车驾中,听着“咕噜噜”的车轮声,幽幽的闭着眼目,仿佛是在休息一样,隔了一会儿,突然说:“孤听说……昨日二哥结交了两位虞国人?”
  吴纠黑亮的眼眸一转,低垂着头,说:“是,确有此事。”
  齐侯却再也没有问虞国的人是谁,也没有打听的意思,只是稍微笑了一声,说:“孤可还没吃过二哥做的青豆,二哥就已经叫旁人拿去下酒,孤真是吃味儿的紧。”
  吴纠默默的听着齐侯又开始说黏糊糊的话,只是淡淡的说:“青豆鄙陋,怎敢入君上之口?”
  齐侯笑了笑,低头看着吴纠的一双手,他的手修长白皙,但是并不像女子的手指柔软婀娜,骨节非常分明,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一半藏在白色的袖袍之下,另外一半半隐半露,正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之上,正襟危坐。
  齐侯笑着说:“鄙陋之物,经二哥之手能变成珍馐美物,这也当真很有趣,就仿佛是这天下社稷,有人做国君,民不聊生,有人做国君,则……太平盛世。”
  吴纠低头说:“是,君上教训的是。”
  齐侯“哈哈”一笑,挥手说:“何来教训?二哥言重了,二哥与孤,总是如此间隙隔阂。”
  齐侯说着,稍微欠起身来,黑色的薄衫之下,因为他的动作,肌肉突然张弛起来,崩起流畅的弧线,爆发出一种力度的野性。
  齐侯稍微挪了一下位置,挨着吴纠坐下来,吴纠甚至能感觉到,两个人的腿侧隔着薄薄的蚕丝衣裳,轻轻蹭了一下,吴纠顿时后背一阵冷汗,强忍着没说话,嗓子快速滚动了两下。
  就听齐侯说:“二哥还记得么?之前咱们说的交心之话。”
  吴纠克制着后背的冷汗,呼吸有些急促的说:“纠……纠记得。”
  齐侯笑了一声,说:“二哥与孤总是如此小心谨慎,孤……”
  他的话说了一半,突然虎目一眯,在昏暗的车厢里,猛地一把扶过去,吴纠也不知怎的,脑袋里一瞬间有些麻痹,瞬间就要倒下去,齐侯的话还没说完,连忙将他扶住,说:“二哥?”
  吴纠只是短暂的昏晕了一瞬间,眼前一黑,又亮堂了起来,依然被齐侯抱在怀里,这让吴纠更加不适了,呼吸急促紊乱起来,模糊的听到耳边齐侯的声音喊着自己,还隐约听见齐侯在喊医官的声音,车驾突然停了下来。
  吴纠努力伸手推开他,和齐侯拉开一些距离,“呼呼”的喘着气,冷汗流进眼睛里,有些迷眼,艰难的说:“纠无事……不用叫医官……”
  “二哥?”
  “不……不要碰我……”
  吴纠颤抖着手撇开齐侯的手,齐侯眯了眯眼睛,吴纠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声音略微颤抖,深呼着气,忍下恶心想吐的感觉,艰难的说:“纠失礼……”
  他说着要下车,手刚打起车帘,齐侯却突然站起来,表情很温柔,没有一丝生气,说:“还是二哥在车中罢,孤出去走走,你且歇歇。”
  吴纠还没反应过来,齐侯已经“哗啦”一声,打起车帘,从里面钻了出去,“踏”一声,也没用其他人扶着,跃下缁车。
  他从车驾中一出去,脸色瞬间就变了,方才还温柔体贴,一瞬间变得阴霾低靡。
  公孙隰朋见齐侯从车驾中出来,连忙让人牵马过来,请齐侯上马。
  齐侯出去之后,吴纠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干呕了几下,用袖袍擦了擦自己满脸的冷汗,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镇定下来,这一镇定下来,顿时有些后背发冷,自己方才那般失态,还撇开了齐侯的手,别看齐侯人前温柔,吴纠早就摸清楚他的秉性了,其实是个小心眼儿,恐怕要遭齐侯记恨。
  吴纠叹口气,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眯起眼睛,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车厢中微微发亮……
  车驾缓缓前行,自从这个小插曲之后,齐侯就没有再上车,中午车驾停了下来用膳,用过膳之后,齐侯也没上车,一直到黄昏十分,车驾的速度放缓下来,摇摇晃晃的。
  吴纠撩起车帘,看了看天色,说:“是要到了么?”
  他本身想问小童子清或者是跟车的虎贲军,哪知道旁边突然插过一匹高头大马,白色的骏马上,齐侯一身黑袍,手持缰绳,端坐其上,后背挺拔,整个人充斥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英俊气息。
  齐侯驱马过来,来到车驾旁边,轻轻抖了抖马缰缓辔,轻笑说:“回大行人,已经到了山脚下,大司行到前面借宿去了。”
  吴纠没想到齐侯骑马跟在旁边,这人似乎还玩扮演游戏玩上瘾了,吴纠当即淡淡的说:“有劳吕主书。”
  他这样一说,引马在前面开道的召忽“噗”一声笑了出来,伏在马背上,双肩一直不停的抖,东郭牙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吴纠说完,明显看到齐侯英俊的面容一僵,虽然转瞬即逝,但是看得人心中很是爽快。
  齐侯淡淡的望了一眼召忽发笑的背影,只是轻轻一抖马缰,夹马快走几步,和吴纠的缁车挨得更近了。
  齐侯微微欠身过来,流畅的肌肉藏在黑袍之下,一瞬间几乎随着他的动作勃发而出,微微靠近吴纠,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声音,轻笑说:“二哥会打趣了,看来是身子好一些了,方才二哥脸色煞白,害得孤还一直担心。”
  吴纠听他说话的口气,又轻又柔,仿佛在哄女人,还有些轻微的撒娇,顿时后背一冷,倒不是恶心反胃,而是泛起一身鸡皮疙瘩来,口中却轻声说:“谢君上关心。”
  他们说着,队伍终于停了下来,公孙隰朋先行一步进村子去找夜宿的民房,已经快速的驱马而归,对着车驾拱手,其实是对着车驾旁边的齐侯拱手,朗声说:“民宿已经准备妥当,请大行。”
  齐侯先行从骏马上“哗啦”一声翻身下马,然后亲自打起车帘,伸手虚扶一下,请吴纠下缁车。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这次齐侯并没有碰到吴纠的手,只是虚扶一下。
  吴纠从车上下来,齐侯公孙隰朋召忽东郭牙跟在身边,公子元不情不愿的跟在最后,冷冷的盯着前面吴纠的身影,嫌弃的左右看了看。
  梁甫山这一带,应该算是莒国的贫民窟,山脚下有一些村民,但是村民还不到十户,一个很破旧的小村子,家家户户都没什么空房,他们这些人想要住在一户人家里,是决计不可能的,所以要拆分开,所幸这个村子一共就巴掌大的地方,也不算太分散。
  公孙隰朋刚才去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个事儿,其中一户人家是最大的,但是也只能提供两间房子出来,这户人家条件算是好的,肯定要让齐侯吴纠和公子元住在这户。
  公孙隰朋引着众人进了村子,非常破败,几乎是要什么没有什么的村子,路是土路,不知是今日一早下的雨,还是隔天的雨,地上的土都泥泞了,十分难走,公子元鄙夷的看着那些泥土,甚至不想踩过去,吴纠则是淡然的走过去,白衫上沾了少许泥土,但是一点儿也没有狼狈,仿佛是一枝出淤泥的芙蕖一般,让人忍不住注目。
  众人进了农户,公孙隰朋已经提前打点好了,给了农户不少钱和粮食,请农户做些好的来吃,整理干净房间。
  房间的确是整理好了,但是空空框框,什么也没有,进去之后就连硬榻也只有一张,还是临时搭的。
  吴纠扫了一眼房间,心中想着,恐怕今日要打地铺睡了。
  公孙隰朋请吴纠分配房间,吴纠先把旁人都遣散了,这才说:“还请君上示下。”
  齐侯看了看左右,房间不大,但是特别空旷,然后扫了一眼众人,不只是吴纠觉得,就连其他人也觉得齐侯表情特别“奇怪”,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错觉……
  齐侯并没有立刻说房间怎么分配,先把不关紧要的分配了一下,就是随从和虎贲军,当然分配在其农舍了,剩下的人还是没有分配。
  吴纠看他这样一分配,其实心里也就冷静下来了,说不定今天晚上不用打地铺,毕竟现在已经远离老莒城了,不是在莒子眼皮底下,也不需要作秀,说不准齐侯就自己一个房间,剩下的人一个房间。
  虽然剩下的人多了一些,但是肯定没人想要和齐侯一个房间,大家都宁肯挤着些。
  因着已经是黄昏时分,众人进去歇了歇脚,还没喘完这口气,这边农舍用晚膳都早,已经要开始用膳了,随从们都忙碌起来。
  吴纠正在喝水,这边的水都是直接打上来的苦水,也不如何好喝,青涩带着说不出来的苦味儿,但是总比没有的强。
  吴纠喝着水,就听齐侯发话了,笑着说:“二哥,你还记得孤在路上说的青豆么?”
  吴纠正喝着水,险些被呛了一下,子清赶紧把水杯拿走,递了一方帕子给吴纠,吴纠掩住口鼻轻轻咳嗽,涨红了脸,连忙说:“纠失礼,君上的话,纠还记得。”
  旁边其他人却一脸迷茫,就连召忽和东郭牙也是迷茫的,不知道齐侯打的什么哑谜。
  青豆?
  青豆能有什么玄机?
  众人心中揣测,风云变化,一时间没人说话,就听齐侯一派淡定,笑眯眯的说:“孤想吃这口了,二哥予孤做,可好?”
  众人一时间纷纷瞪眼咋舌,露出震惊表情,偷偷去看吴纠,又偷偷去看齐侯,还是没猜出什么门道儿来。
  吴纠表情还是淡淡的,只是一瞬间抿了一下嘴唇,随即说:“是。”
  他说着,直起身来,说:“那纠先告退了。”
  他说着,起身作礼,走出房间。
  齐侯直到看着吴纠走出房门,还笑眯眯的,随着帘子“哗啦”一声垂下来,那温柔的笑意慢慢就凝固住了,一点一点,好像被燥热的夏风给吹的干涸了一般。
  其实齐侯这一路走来,什么暧昧温柔都是故意的,毕竟齐侯在吴纠的身边安插了一个内应,他自然知道吴纠的一切举动,吴纠是个聪明人,却装作不聪明,处处低头垂手,云淡风轻,寡欲无求的样子,但是齐侯知道,那必然是假象。
  齐侯只是想看看,吴纠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几次三番的试探,不过都失败了,一连失败好几次,吴纠除了打了自己那次,还有车上那次撇开了自己的手,不过撇开之后还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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