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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腿不利于行是其一，只要这毒一日不解，就会每时每刻备受痛苦的煎熬。”
　　“这。”
　　已是深夜，白灏睿终于冲破了内围，到了花海中央，可他再也走不了，倒在了地上，可他还没有取到乐泓彼岸，看着尽在咫尺的花，白灏睿一点一点向前爬去。
　　手指也磨破了，身上更是极其狼狈，但他没放弃，终于，他爬到了乐泓彼岸周围，摘下了中间那朵盛开的极其耀眼的花。
　　霎时间，所有的叶子都枯萎，荆棘退回了土壤里，只留下中央花海的花开的越发耀眼。紫文三人连忙冲了过去，白灏睿此时已经昏了过去，满地的红花映衬着他的狼狈，他手中还紧紧的攥着那朵乐泓彼岸。
　　一切那么可悲……
　　姬乐安小心翼翼抱起白灏睿。
　　“借你们的地方一用。”
　　“好，跟我来。”
　　紫文连忙带着姬乐安来到了魔宫的偏殿。
　　姬乐安把白灏睿放到床上，小心的把乐泓彼岸收好，处理白灏睿腿上的狼藉，裤子已经全都破烂不堪，血水和毒液交织在一起。
　　姬乐安把裤子的碎片一片片剥离，腿上的伤口用酒精清洗，疼的白灏睿不停的发抖，无奈，不得不让紫文摁住他，免得他乱动又扯裂了伤口，紫晨没事做就给他倒了杯水，又传了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伤口完全处理好时，天已经大亮了，疼的白灏睿出了一身的冷汗，姬乐安只好又拿毛巾帮他擦了擦。
　　“传饭吧！”紫晨吩咐道。
　　三人坐在饭桌上。
　　“三少，你怎么打算的？”
　　“晚上我就会带睿回去，乐泓彼岸能保存的时间不长，今日还是要多谢你们。”
　　“那白灏睿怎么办？这样奔波，伤不是会更严重。”紫晨有些不解
　　“如果乐泓彼岸药效过了，我怕更对不起睿。”
　　“希望濯煜能看清楚，别将来后悔。”
　　“但愿吧！”
　　晚上，姬乐安就带了白灏睿回去了。连着赶了三天的路，终于赶回了兽族，中途白灏睿没醒过一次，倒是伤口开始发炎，高烧不退。
　　一回到兽族，就紧赶着往羽殿去，濯煜是在那里养伤，倒是碰到了齐靖翰和石烈，请齐靖翰帮忙照顾白灏睿，齐靖翰看白灏睿这样的状况，就什么都明白了。
　　姬乐安拿乐泓彼岸救活了濯煜，只两天濯煜就醒了，濯煜倒是很感谢姬乐安，因为白灏睿嘱咐过，别让他知道。他怕他知道真相会后悔自责，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废人了，他不想拖累他，他宁愿他不待见他。
　　届时已是一月之后，隆冬二月，濯煜身体已经修养的差不多了，而白灏睿的伤口虽然结痂，但在腿上留下了丑陋的伤痕，而他也要每时每刻受到痛苦的煎熬。因那日拜托齐靖翰照顾，石烈又和他在一起，真相瞒不了二人，但二人都答应保守秘密。
　　石烈倒是很唏嘘，白灏睿竟然可以为老大做到如斯地步，以后就没在为难过白灏睿了，也吩咐过石家的人别再和白家的人过不去。
　　年终岁尾，各族来给羽尊汇报总结，白风阻止过了，但白灏睿坚持，他就只好推着他去。
　　魔兽大战之后，濯煜也没在折磨白灏睿，看到他就像陌生人一样，不说话也不会在刻意找茬，这也是白灏睿所希望最好的结果。
　　我为你粉身碎骨也无所谓，只希望你活的好好的。
　　那一日，濯煜找到了使他族人复活的办法，代价是濯煜的血祭，起码要祭出全身三分之二的鲜血。
　　齐靖翰，雷炎，石烈都劝阻过，白灏睿也去了濯家。
　　“濯煜，我想和你谈谈。”
　　濯煜点点头，他二人就出去了，白风想跟着，却被拦下了。
　　

　　☆、第八章

　　濯煜推着白灏睿到了一个幽深僻静的木椅处坐下。
　　“你要和我聊什么。”
　　“你……能不能，不要血祭。”
　　“哦，为什么？”濯煜问的玩味。
　　“濯煜，你血祭会收掉你全身三分之二的血，如果没有意外，你必死无疑，你何苦为了已故的人这样。”
　　“呵，白灏睿，你真可笑，你以为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我家人的逝去还不是你害得。”白灏睿的这一句话，像是炸弹的导火线，成功点燃了濯煜所有的怒火，濯煜一脚踢翻了轮椅，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灏睿半趴在雪地上苦笑，他竟然忘了，他的家人是我害的，我只是不想你死，血祭必须是至亲之人的血才行，其实如果我可以，我会毫不犹豫的代你血祭，我只是想在和你聊聊天，见一面。
　　濯煜，我不会让你死的。
　　轮椅被踢坏了了，白灏睿现在根本动不了，他只能靠在木椅上，希望能有人路过，但此处僻静，白灏睿环抱住自己，就在这冰天雪地中，呆了一夜。
　　而这一天的清晨，濯煜已经开始血祭了，情状惨烈，一直持续到傍晚。
　　羽尊说，濯煜能不能救活希望不大，但濯家人，大概一年之后就可以通过重生之境，回到兽界。
　　濯煜由齐靖翰照顾着，还请了姬乐安，洛子敏等人帮忙，雷炎石烈帮不上什么，就等在外面，恰好此时白风找到了姬乐安，说白灏睿和濯煜出去一夜未归，可濯煜都血祭完了，白灏睿也没回来。
　　姬乐安只好请比较熟悉濯家的雷炎，石烈帮忙，寻找白灏睿，石烈倒是答应的痛快，雷炎却是不情不愿的，但因为姬乐安可能救活老大，也没有悖了他的意思。
　　雷炎和石烈分别从两个门进了后园，而找到白灏睿的是雷炎。雷炎看着蜷缩在一旁，明显冻得脸色发青的人，没好气的扛起他就走。
　　嘴里还不满的嘟囔“真是会麻烦人，我还想看着老大呢！”
　　雷炎这样扛着他，雷炎的肩膀正好顶着白灏睿的肚子，白灏睿挺难受的，大手握着白灏睿的腿，更是痛苦。
　　“濯煜，濯煜血祭了……是吗？”
　　“是，你以为这是谁害的，都是你的错　。”
　　“抱歉。”是，都是我的错。
　　大汉快步的往前走，更是颠簸，白灏睿越发难受了。
　　白灏睿这个姿势恰好方便了雷炎，白灏睿的臀部正好冲上，雷炎心中又颇有不满，那大手就没有章法，没有轻重的拍到了白灏睿臀上。
　　白灏睿挺疼的，但更多的是羞辱。濯煜，看你的好兄弟再为你报复，白灏睿只能咬住下唇，勉励不让自己发出痛呼。
　　雷炎就怎么打了一道，白灏睿的臀也肿了一圈，就在入口处，恰好遇到了石烈。
　　“炎子，你这干嘛呢？”说着就连忙从雷炎肩上接过了白灏睿，白灏睿昨天出门时，本就穿的单薄，现在出了一身冷汗，就越发冷了。
　　“你还好吧？”石烈轻声问到，其实自从白灏睿拿回乐泓彼岸之后，石烈就对白灏睿完全改观了，甚至还劝过濯煜，但收效不大。
　　“石……石烈，带我……带我去濯煜那，我……我有办法救他。”白灏睿此时又痛又冷，几乎说不出话来。石烈解了衣服裹住了白灏睿就往回赶。
　　“唉，烈哥，等等我。”
　　紧赶慢赶的回到了濯家主屋，石烈把白灏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姬乐安就走了过来。
　　“安，你帮我把我的精血给濯煜好不好？只有这样能救他。”其实白灏睿还没有缓过来，但还是紧紧抓着姬乐安的手，希望他能帮自己。
　　但他这句不轻不重的话倒是震惊了屋里其他人，精血是用兽族人的修为凝练的，一旦精血流失，这个人就和废人无异了。而白灏睿本来身体就虚弱，如果连精血都失去，估计也够呛能活了。
　　“不行，除了这个我都能答应你。”
　　“子敏。”看姬乐安拒绝的坚定，就又看向了洛子敏。
　　“我……我帮你。”
　　“洛子敏，他疯了，你也疯了。”
　　“乐安，我们不帮他，他就不会做了？不如我们帮他，说不定两个人都能活。”洛子敏尝试着权姬乐安。
　　姬乐安皱眉想了好一会。
　　“嗯，我答应你。”
　　“谢……谢谢。”之后白灏睿就眼前一片漆黑，晕过去了。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第九章

　　姬乐安把白灏睿安置到了濯煜旁边的房间，检查了一下。
　　不一会儿，就走了出来。
　　“乐安，灏睿怎么样？”
　　“取回乐泓彼岸之后，他身子骨本来就和废人一样了，这冰天雪地的冻了一宿，怎么样？能怎么样？”
　　“那他这样，献精血，得好好休养两天。”
　　“嗯，不然等他献完精血，必死无疑。”
　　“还有，我想知道他臀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是我，我扛他回来时有些生气，顺手打的。刚刚烈哥把什么都告诉我了，三少，我雷炎混蛋，我从前也做了不少对不起白灏睿的事，没少刁难他，他也没和我这个粗人计较，他还要牺牲精血不要命的就救老大，我，真是惭愧。以后白灏睿只要用得到我，我的命就是他的。”
　　“这话，你和睿说吧！他不会在意的。”
　　修养了三天，洛子敏和姬乐安怕白灏睿出事，开了不少药，白灏睿为了救濯煜都咬牙喝了。是药三分毒，药虽然养好了身体，但基本吃不下饭，药性又烈，也伤了胃腑。
　　这日，姬乐安准备好了一切，就把白灏睿抱到了濯煜旁边，精血集中在心脏，姬乐安拿了一根细长的导管，一边插入了濯煜的心脏，一边插入了白灏睿的心脏，导管中间有个能量球，控制血液流通的方向。
　　一切都做好之后，给白灏睿盖了厚厚的被子，又在屋中生了好几个炉子。血液的流失，白灏睿会越来越冷，但输血过程中，白灏睿不能昏迷，不然就会不流通，而功亏一篑。
　　“你们，能不能，不要告诉濯煜，是我救活的他。”
　　白灏睿声音不大，可以算得上微弱，但也打破了屋中的死寂，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输完血，也不知道有几成把握能活，即使活了，也是个废人，你们告诉了他，他一定会后悔，自责，那时的我，不能拖累他，请你们答应我。”
　　众人默然，许久。
　　“我答应你。”洛子敏第一个开口。
　　其他人也都同意了。
　　白灏睿转过头，看着身旁的濯煜，那张俊毅的脸现在面色苍白，邪魅的双目紧闭，高挺的鼻梁，单薄的嘴唇，都说薄唇的人薄情，那张嘴中也经常对他说尖酸刻薄的话。
　　可是，今天之后就可能再也见不到这张脸了。还真是，舍不得啊！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输血结束，在拔掉导管的那一刻，白灏睿就晕过去了。
　　濯煜没事了，在姬乐安最后检查一遍之后，确定他明天就会醒。
　　现在有问题的是白灏睿，身体已经毁到一定程度，精血流失，能不能活也说不定。
　　姬乐安，洛子敏，齐靖翰都是医术高超的人，但此时也只是无能为力，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白灏睿已经昏迷了三个月，而这三个月濯煜决定迎娶贞莘儿，濯煜醒了之后就好像忘了白灏睿这个人。
　　而羽尊则清理了兽族中的叛徒，进行了大换血。濯煜为左司马，白灏睿为右司马，齐靖翰为总理大臣，石烈为中央将军，雷炎为兵部大臣，由于白灏睿称病休假，由羽尊的大哥寒亲王惊轻寒代理。
　　羽历239年三月。
　　草长莺飞，阳春三月。
　　这一日，正是濯煜和贞莘儿大婚的日子，兽族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但知道真相的那些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石烈，雷炎，齐靖翰等人对白灏睿充满了愧疚；姬乐安和洛子敏则为白灏睿不值。
　　所以姬乐安和洛子敏给濯煜送完了礼就去了白家。
　　姬乐安去给白灏睿看药，洛子敏则坐在白灏睿床边，跟他说话。
　　“小睿，你怎么还不醒啊！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濯煜今天都结婚了，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喂！你和他说这个干什么？”姬乐安正端着药上来。
　　“刺激刺激，说不定有用。”
　　“呵呵！”姬乐安表示很无奈。
　　“你们……好吵。”突然传来的微弱声响，吓的姬乐安差点把药碗砸了。
　　两人连忙聚到床前，白灏睿缓缓睁开双眼，姬乐安和洛子敏把白灏睿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确定白灏睿醒了，不过，下一句话把他们打入了深渊。
　　“我可能看不到了，我眼前现在一片漆黑。”白灏睿苦笑道。
　　姬乐安洛子敏根本不相信，但仔细看他的眼睛，原本漂亮的琉璃色眸子如今黯淡无光。洛子敏又仔细检查了他的眼睛。
　　“可能是输血的副作用，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洛子敏安慰道。
　　“也可能永远不会好，是吗？”
　　“睿！”
　　“濯煜今日成亲了是吗？”
　　“嗯。”
　　“帮我送份礼吧！别难过，我不在意了。给我讲讲我昏迷期间的事吧！”
　　二人给他简单说了一下这三个月发生的事，白灏睿想自己没什么大问题了，想就任，遭到了姬乐安，洛子敏的一反对。
　　他哪里没有大问题了，他明明哪里都不好。
　　几天之后，姬家有事，姬乐安就回去了，洛子敏承诺他会一直看着（额，照顾）白灏睿的。
　　修养了将近一个月，身体倒是养的差不多了，但路依旧不能走，眼睛依旧看不到，不过处理简单的公务已经没问题了。
　　洛子敏也允许了他复职，不过内阁的大臣基本住在羽殿，方便回报公务，洛子敏虽然同意，但前提是他也要一起去。
　　白灏睿无奈，同意了。除了洛子敏，白灏睿留下了白风接管白家，白雨，白婷跟着同去，照顾他的衣食起居，毕竟他现在处处不便。
　　五月初，白灏睿复职，住进了羽殿的流殇殿。
　　濯煜只是带着刚完婚的贞莘儿住在皓宇殿。
　　然而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你。诚然，白灏睿就是这样，即使到了如斯地步，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他。
　　五月中的一个傍晚，天气渐渐闷热起来，洛子敏推着白灏睿出来散步，恰好遇到了贞莘儿挽着濯煜闲逛。
　　其实，白灏睿根本看不到的，但是那人的气息特别又熟悉，只听着他和她的欢声笑语，白灏睿以为会不痛的，其实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心撕裂一般的疼。
　　“敏，我们回去吧。”
　　“嗯。”
　　“呦！我当这谁能，原来是白家家主，如今的右司马白灏睿大人嘛！可惜了，成了残废了。”
　　“你什么东西，赶在我面前放肆。”
　　“你……”
　　“子敏，见谅。莘儿，我们回去吧！”
　　自始至终也没看白灏睿一眼，白灏睿，心愿已了，从此我们陌路。
　　而莘儿却误会了，他以为，濯煜在帮白灏睿解围。白灏睿，不除你，始终是我心腹大患，因为她知道，那一次是白灏睿，不是自己。
　　

　　☆、第十章

　　“啪”
　　原本白灏睿正和洛子敏聊天，却被濯煜突然而来的巴掌打的愕然。
　　“濯煜，你被太过分了。”洛子敏近乎愤怒的从他大吼。
　　“洛子敏，你怎么不问问白灏睿做了什么！”濯煜的声音近乎低沉，但中间夹杂的难以言喻的愤怒。
　　“小睿能干什么，他现在走路都要人推。”
　　“那就要问问他的好下属干什么了！白婷不是你的心腹之一嘛！你怎么不问问她干了什么。”
　　白灏睿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嘴角也破了，但他只是平静的看向他，除了几个亲近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失明了。濯煜当然，不知道。
　　“白婷，你进来。”
　　白婷是个做事比较稳重的女子，面容清丽，为人机灵，八面玲珑，并不是个会惹事的人。
　　“白婷，你做了什么吗？”
　　“回家主我在为您取药时，遇到了濯夫人，濯夫人拦住了我的去路，还对家主出言不逊，属下就顶了她一句，并没有和她动手。”白婷说的淡然平静，不像撒谎的样子。
　　濯煜犹疑了一下，突然讽笑到“那难道还是莘儿故意弄伤自己，把孩子流了不成。”
　　“孩子？”
　　“她怀孕三个月了，因为她怀孕我才认清楚，下定决心和她成亲，她等了我八年，一直不离不弃，我不能在负她。”转头看向白灏睿“是你，白灏睿，孩子的事我会查，要是真的和你有关，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嗯，呃……咳咳咳。”白灏睿感觉他走了之后，嘴中的再也抑制不住，吐了出来。
　　“小睿，小睿你还好吧？”白婷去拿药和冰块，脸上的指印那么明显，明天是没法见羽尊的。
　　“你的毒越来越严重了。”自从经过了乐泓彼岸的毒叶林，毒液就灼烧着白灏睿的腿部，但渐渐有步入心肺的趋势，姬乐安就一直帮他用药压着，但因为精血流失，毒渐渐有压不住的趋势。
　　“没关系，这件事麻烦你帮忙查一下，我有点晕。”
　　“嗯，没问题，我抱你去床上休息。”
　　洛子敏小心的抱白灏睿上床休息，白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