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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师弟搞丢了-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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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手段如此狠辣,简直令人发指!”他语无伦次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隋简虽然不语,心下已然有了判断。
历朝历代,魔教留给普通人的印象都是根深蒂固的,是邪恶、虚伪、不择手段等负面词汇的代名词,一般人听说少年出身魔教就该和他们同仇敌忾联手诛邪,他们哪知隋简儿时曾和一个性情温和的“魔教妖人”生活过一年的时间,对魔教自有一番见解。
后面二人见隋简也不打算动手,其中一人讥诮道:“大哥,不必跟他废话,无妄宗乃是名门正派,我看此人定是撒了谎,他说不定和那魔教妖人是一伙的。呸!你要杀便杀,说的恁多,做戏给谁看!”
隋简莫名其妙被扣了顶“魔教同伙”的帽子,正要说话,身后传来剑气划过虚空之声,他翻身躲开,被他点了穴道的三人避无可避,直接被剑气划破了喉咙,一命呜呼了。
少年杀完人,也不管隋简这个多余的外人会怎么做,两眼一闭直接人事不省,好不潇洒。
隋简目瞪口呆地看他倒在地上,那三人间接死于他手,他这回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用脚尖踢了踢那一动不动的少年,愁眉苦脸道:“这可怎么办,就这么扔在这也不是回事啊。”
半晌,他终于认命,大拇指和食指放进嘴里吹了声口哨。
没多久,林间传来轻快的马蹄声,一匹黑色骏马闻声而来,乖乖停在他面前。
隋简轻轻拍了拍马儿的脖颈道:“墨云啊墨云,你说你刚刚怎么不拦着点我,现在好了,还得让你托着这个麻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墨云可不知自己厚颜无耻的主人把一切过错都推脱在它身上,还十分友好地蹭了蹭主人的手心。
隋简把少年拎起来不知轻重地甩在马背上,自己牵着马走出了这片是非之地。
六月的天就像女人的脸,说变就变。方才还晴空万里,走没多久头顶就被乌云笼罩了。
这场雨来势汹汹,隋简落汤鸡一样牵着墨云寻到了一处山洞,山洞不大,勉强为两人一马遮风避雨。
隋简就地取材生了把火,把外衣脱下挂在火堆旁的石壁上烘烤。经过方才雨水的一番洗礼,少年脸上的血污被冲刷干净,露出他自身昳丽的容貌,只是脸色有些发红,隋简蹲下身探去,果然是发热了。
他在随身腰包里探寻一番,找到一小瓶治疗发热的药丸。
这个小腰包是周远征给他们师兄弟几个量身定制的,里面根据各人受伤习惯不同放了各式各样的药。
他的腰包里药种最全,周远征说他是所有人里最不让人省心的。不只是药,他的腰包里还放了些小巧的零食,怕人笑话只说是给小孩子和姑娘们准备的,其实就是自己贪嘴罢了。
水囊里的水刚刚被他倒了也忘了再灌些,隋简起身冲进雨幕中,不多时湿淋淋的回来了,手里拿着重新灌满水的水囊。
山洞里原本应该躺着的人却不见了,隋简没有刻意放轻脚步,身上空门毕露。果不其然,一道剑影从头顶落下,他施施然用檀影格挡,剑未脱鞘,手腕翻转就把偷袭的人给甩到地上,嘴里说道:“受了伤就乖乖躺着等着医治,魔教的人是不是都这么不可爱啊。”
少年喘着粗气,高烧烧得他颧骨发红,像抹了一层胭脂,“你想怎么样。”
隋简长眉一挑,把治疗高烧的药丸塞到他口中,强行灌下一口水看着他咽了下去,恶劣道:“这是无妄宗秘制的七日断肠散,只要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没准我心情好,就能给你解药。”
少年被水呛得直咳嗽,似乎没想到所谓的名门正派子弟也这么卑鄙,一口气没喘匀又晕了过去。
隋简脸色变了又变,自言自语道:“我这还没怎么欺负你呢,怎么这么弱啊。”
他烦躁的“啧”了声,还是动手把少年被血和雨水浸湿的衣服扒了下来放在火边烘烤,掏出治疗外伤的药给他身上的伤口敷好。
他右肩被人穿了个洞,皮肉外翻,隋简心疼的把一种白色药粉给他撒了又撒,这药粉治疗外伤颇为有效,他平日里都舍不得用,现在倒给个陌生人用去大半,心里想着回去后要去百草居再讨些来。
给他敷好药又把自己已经被烤到半干的衣服拿过来披在他身上,任劳任怨地伺候了一番,把自己累得够呛,最后抱着剑坐靠在山洞石壁上,略微合了会眼。
他倒不怕少年醒来后偷袭自己,自己若是沦落到被这么个伤者偷袭成功的地步,也就不用去参加武林大会了,直接自我了断,省得给师门丢人。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山洞虽小倒也在风雨中屹立不倒,暂时阻隔了喧嚣,十分清净。






第18章 阿花
少年是被饿醒的。
他浑身伤痛,但并不觉得有什么,过去受过的伤比这严重的比比皆是,只不过他也确实好久没受过伤了。
一阵食物的香气传来,他悠悠转过头,看见那个自称是隋简的男子只着一身白色里衣在火堆那边忙活着,火上架着几条被穿成了串的鱼,食物的香气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醒啦。”那人的声音传来,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你睡了一天,我刚刚还在想,你要是还不醒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隋简说话间把烤好的两条鱼递给他,少年似乎想表现得有骨气一点,并不接过敌人的食物,肚子却很不给面子的叫了一声。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双手捂在肚子上,想用意念叫它别这么丢人。
隋简轻笑一声,“它都叫了好久了,你确定不吃?反正你都被我下过毒了,也不用怕我再在这两条鱼里投毒。”
少年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肚子还在叫个不停,只能妥协接受敌人的投喂祭一祭五脏庙。
他吃相很文雅,即使是在个破山洞里,即使饿狠了,还是吃出了一股在最好的酒楼里点最贵的菜的风度。
隋简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把一条鱼吃完,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是烛龙教的人?”
少年连眼皮子也没掀一下,打定了主意不说话。
隋简状似苦恼道:“我记得你会说话的呀,怎么就变成了个哑巴呢,难道是被我毒傻了?”
“这可怎么是好,哎,也怪我,下毒之前也没看清楚剂量,我看你长得也不错,真傻了就这么养着也不亏。”他接着道:“得给你起个名字,不能一直叫‘喂’吧。”
 少年眼皮子一跳,直觉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隋简观察少年表情,似乎很认真的思考着,半晌,双手一拍道:“不如就叫阿花吧。”少年直接折断了手中的木棍。
“解药。”少年嗓音嘶哑道:“怎么才能给我解药。”
“很简单,只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隋简正色道:“第一个问题,你为何会被白玉山庄的人追杀?”
“白玉山庄?”少年淡漠道:“不过是一群鼠辈而已,他们拐卖少男少女恰巧被我撞见了,就来杀人灭口。”
那些人放在他全盛时期根本不够看,只因他近日练功出了茬子,功力不足原先的一半,若是能渡过此劫,放眼江湖都不会有人是他的对手。
“拐卖少男少女?”隋简缓慢道:“白玉山庄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派,犯得着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做这种腌臜事?”
少年放松身体靠在身后石壁上,揶揄道:“人心险恶,这世上有的是有钱有势的人喜欢花大价钱买来这些干净的少男少女们满足他们不为人知的欲望,又有几个人能真正视金钱如粪土呢。”
他恰到好处的停了一下,留给时间让对方消化他的话,“只一味躲在山上习武,不懂人间疾苦可不行啊,隋少侠。”
要说隋简这八年来最长进的,除了武功,就是脾气。
他并不理会少年的嘲弄,下山历练这些年他也算见识过不少风浪,如果少年所言真实,此事他不能不管,那他更不能放少年走了,这可是重要的的人证。这次的武林大会白玉山庄的人好像也会来参加,不如借此机会一探究竟。
隋简接着道:“第二个问题,你是何人?”
“你不都听见他们说的了么,还需要我重复一遍?”
“听见什么?‘魔教妖人’?”隋简“啧”一声道:“我是问你姓甚名谁,出身何门何派,你魔不魔的与我何干。”
少年眸光低垂,盯着自己的脚尖,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不想理他。
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隋简无奈道:“得,跟我走吧,先去荆昌办完我的事,再来说你,阿花。”
少年被这声“阿花”刺激的眼角一抽,狠狠瞪他一眼。隋简牵着墨云走到洞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少年顾忌着身体里效果不明的毒,只得不情不愿的跟上。
到了外面隋简才发现少年竟比他还要高,自己的身高在多年的怨念下长到八尺,勉强不拉低门派师兄弟们的平均线,少年比他高了能有半个头。
他有些不自然地问道:“阿花啊,你多大了?”
少年自动无视了“阿花”这个称谓,淡淡道:“十九。”他垂下眼睫瞅了眼隋简,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又添了句“还在长身体。”
魔教中人真的是,一点都不可爱!
二人共乘一骑,在隋简的坚持下阿花坐在了前面,他腰背挺得笔直,隋简不好看清前方的路,一路上磨磨蹭蹭的,终于赶在大会报名前赶到了荆昌。
报完名之后回到白府,隋简先去拜见了师父,把少年独自留在自己在白府的房间。将从巫医谷取得的药材交给师父后,瞥见唐一书在门外和自己招手,隋简道:“那徒儿就退下了。”
谢寒子容貌未有多大变化,时光仿佛凝固在他的脸上,他温和的笑道:“去吧。”
出了门,唐一书一把将他拉过去道:“信给她了吗?”唐一书这几年身量拔高了不少,气质更显温和,端的是一副公子如玉的模样。
“哎呀给了给了,你看看你急的那个样子,注意仪态啊唐师兄。”
唐一书好脾气道:“等你有了心仪之人就知道我的感受了。”隋简耸耸肩,唐一书犹犹豫豫道:“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这我得好好想想,”隋简笑嘻嘻的,唐一书知道他这是在卖乖,好笑道:“想要什么快说。”
“想要周师兄做的治疗外伤的药粉,我不能去找他,你知道的,要是我去肯定又要被他念叨了。”
“他不是才给你补了些,你怎么用的这么快?”
隋简心想暂时还是不要暴露阿花的身份,免得节外生枝,他干咳一声道:“赵姑娘托我给你带句话。”
唐一书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忙道:“快说快说。”
二人边说边走,不多时便走到了他们在白府落脚的院落。唐一书傻笑了一路,隋简想起赵芸君托他带给唐一书的那句“君心似我心。”又瞧他此刻一点掌门亲传弟子身份的端庄持重都不顾的唐师兄,只觉得牙酸。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即使聪慧豁达如唐一书也逃不脱这一个情字。
院中传来打斗声,隋简一愣,喊了声,“糟糕,忘记姜洋也在院子里了!”
姜洋手拿不世棍正和阿花打得天昏地暗,阿花右肩受伤,左手执剑竟也能在姜洋霸道的棍法下游鱼入水般来去自由。
隋简原本还担心他被揍,在一旁看了一会发现姜洋并未下杀手,像是在和他切磋一样,心底松了口气。
“此人是谁?”唐一书问道。
“嗯……是路上认识的一个朋友。”
“朋友?”唐一书仔细看了看那少年的眉眼,若有所思道:“你这个朋友……长得倒是惹眼。”
隋简调笑道:“师兄这话要是被赵姑娘听到可是要吃苦头了。”唐一书的脸倏地红了起来,
隋简看院中二人打起来没完没了,大喝一声:“阿花,住手!”
阿花被他这一声叫的剑直接脱手,姜洋一棍刚好直击面门,他轻轻一跃踩到了棍上,二人就此收手。
隋简二人走上前,“快下来,站在人家棍子上做什么,显得你苗条吗?”
阿花懒得理他,跳了下来,脚一踩一踢还剑入鞘。姜洋一身黑衣,拄着棍子调笑道:“你说阿花我还以为叫的是院里的猫呢。”
隋简介绍道:“这两位都是我的师兄,这个是我回来的路上认识的朋友,叫阿花。”少年不出声,恨不得耳朵干脆聋了算了。
隋简笑道:“阿花脑子不太好使,师兄莫怪。”
姜洋毫不介意,爽朗一笑,“原来是你的朋友,方才我见他一个人站在竹林那边,问他话也不说,觉得奇怪才动起了手。”他打量了下阿花,随意评价道:“武功不错。”
少年心想,这就叫不错,待我无相功大成,十招内解决你。
隋简敏锐的察觉到少年的轻视之意,眉心微皱,不满阿花对待他师兄敷衍的态度,私底下照着他腰腹上的伤口狠狠怼了一下。
几人说了几句各自回屋,阿花自然地跟着隋简进了房间。隋简房门一关,淡淡道:“我不知你是天性如此还是缺乏管教,没人教过你什么叫礼貌吗?”
“没有,爹娘死的早,天生地养惯了。解药呢?”
隋简愣了一下,他都忘了自己随意编出来的“七日断肠散”这回事了,在腰包里翻了翻,找到一瓶润喉的枇杷糖倒出一颗递给对方道:“我不会一下子把解药给你,每隔七日你来管我要一颗,等我不需要了就会把真正的解药给你,这之前为了自己的小命多想想应该怎么做。”
阿花默默吃下“解药”,微微蹙眉道:“怎么是甜的?”
“为了哄骗人吃下去特制的。”隋简随口胡诌道,“不早了,我要出去一趟,给你找个房间?”
“我与你睡一间,防止你跑了。”
隋简轻笑,这倒正合他意,“那我让人再给你拿一套被褥来,你睡地上。”
等到天黑,隋简换上一身夜行衣打算出门,阿花不解道:“你出门还要换夜行衣?”
隋简翻了个白眼,“你见过哪个夜探别人家的人穿的招摇过市的?”
“你要夜探白玉山庄?”
隋简敷衍道:“你好聪明啊,我能走了吗?”
谁料阿花突然道:“我跟你去。”
隋简带上面罩,一双微微弯起的眼睛看着他认真道:“我今天在武林大会报完名了,不会跑的,还得跟人打架呢,别担心啊。”
说完顺手在阿花头顶摸了摸,摸完他自己就愣了,掩饰性地从窗户跳出去走远了。
阿花呆立在原地,被冰厚厚封住的心刚刚似乎跳动了一下,微乎其微,快得他险些抓不住。
隋简在屋顶上起起落落,速度飞快,夜里还未归家的人只能感觉一阵风刮过,谁都没注意有道人影在夜色下飞奔。
他刚刚摸阿花的头纯属下意识动作,这个动作随着他年岁渐长已经好多年没对任何人做过了,也许是阿花某个倔强的瞬间和印象中的祝麟重合起来导致他产生了错觉。
阿花是祝麟?年岁倒是对的上,但怎么可能呢,如果是祝麟,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怎么都不该隐瞒的,没道理啊。
假如真的是祝麟,那祝麟性格那么温和的孩子,究竟遭遇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呢。
他甩甩头不再去想,今夜重要的是探一探白玉山庄的虚实。他问过唐一书,白玉山庄恰巧就在荆昌城内,处在闹市之中,隋简一下就找到了,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朱门碧瓦的府邸居然也是个江湖门派。
白玉山庄很大,从上方看去整座府邸灯火通明,还有人四处巡逻。隋简小心地贴着屋顶疾行,避开两拨巡逻的人,凭感觉往中心的房屋方向奔去。
白府。
阿花抬手接住从窗户方向飞来的石子,是一颗指甲大小的圆润的鹅卵石,他手指在桌上轻点两下 ,还是悄悄溜出了白府。
丢石子那人身法极隐蔽,若不是阿花对他已经十分熟稔,怕也要跟丢了。那人把阿花引到距离白府五里开外的一座破庙里,单膝跪地对他行了一礼,恭敬道:“教主。”
阿花随口应了声,那人站起身,依旧是一副轻佻又邪气的面孔,嘴角带着一颗小痣,正是烛龙教的右护法侯杰。

作者有话要说:
阿花上线。





第19章 魔障
侯杰垂首道:“我们循着教主留下的记号追踪到这里,结果还是晚了一步,没能及时保护教主,害教主受伤,请教主责罚。”
阿花,也就是祝麟漫不经心道:“不怪你,是我想寻处没人打扰的地方突破无相功第九层,谁知竟出了意外。”他意有所指道:“还碰到了意外的人。”
侯杰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额头冒出虚汗。生怕他再提当年自己对隋简下毒之事,好在祝麟并未多讲。
他倒忘了,如今的祝麟只怕对那隋简再无当初感情的十之一二,盖因无相功练到后期,练功之人会变得冷心冷情。
当年万征琮也是因练到无相功第八层,整个人性情大变,嗜杀如命,才惹出后来那些事端。
祝麟不愧是万征琮和祝锦云的儿子,继承了双亲所有的优点,修习无相功方面也是进展飞快,仅五年就练到了第八层,要知道,即使是武疯子万征琮练到第八层也用了将近十年时间。
无相功修炼越往后越慢,祝麟近日好不容易要突破第九层,却被白玉山庄那帮蠢货无意中撞见打了他的主意,等自己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
祝麟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得了神功后更是了不得,也不知是不是受到无相功的影响,他变得喜怒无常,行事也越来越乖张暴戾,竟比最后几年的万征琮还要变本加厉,教中更是无人敢惹他。以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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