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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秘闻录-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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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花生从来不轻易现出异兽,只因它们或天性与野物无异,或后天经毒物浸淫而成,大多失却心智,一生只认准一个主人,便是黄岐唤出来的,也难保不会伤到他。
    阿西呆了半晌,才道:
    “哪来的丑物,一并送死么?”
    凿齿将下颚对准巨石,狠狠磕了下去,石头转瞬即碎。阿西忙从白衣女子身上撤了银丝,对另六人使了眼色,须臾之间,银丝如离弦之箭,齐齐向凿齿袭去。
    原先黄岐千年玄铁制成的利剑都难以斩断银丝,凿齿只张牙舞爪,长齿划过银丝,竟纷纷断了,连阿西也未料到会有这番际遇,情急之下,忙命另几人摆阵以待,速战速决。
    七人依照夜空中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布,将莲花生等人牢牢困在巨石阵当中。
    银丝既难以牵制住凿齿,他们便巧妙避开这异兽,只与黄岐等人纠缠。这七人个个身怀绝技,双手平推,掌心向内,纷纷聚拢真气,内力震得石块迸裂,加之巨石不断移动,扰乱众人视线,他们连还击之力都无,只得硬生生地受阿西等人的袭击。
    莲花生左肩被击中一掌,他内力只恢复一小部分,没有及时避开,当即嘴角便流下血来。
    那野物凿齿见了,似乎十分震怒,踏得声响好似地裂山崩,冲到阿西面前,长齿狠狠一刺,便以牙还牙,也插进他左肩,众人俱是一震,似乎听到骨骼断裂的声音,阿西更是痛不欲生,嘶喊之音响彻云霄。
    凿齿野性十足,闻到了血腥味,哪里愿意罢手,如猫捉到耗子一般,并不急着弄死阿西,反而将他拖下巨石,在地上走了一遭,那石块纷纷撞击挤压,阿西连出气声也无,凿齿炫耀一般将他拖到莲花生面前,似要求得主人的奖赏。
    其他六人见状,既悲愤至极,又束手无策,然而却异常齐心协力,那北斗七星遥相呼应,众人内力倍增,周围巨石似烟花散落,黄岐等人被围在中央,或多或少都被震到,受了不同程度的内伤。
    凿齿虽冷血凶狠,一时却也对付不了剩下六人,正胶着中,天色大变,黑云翻滚,狂风骤起,眼见便要有一场倾盆大雨,繁星一颗也没有剩下,统统消失不见。
    黄岐居然有空摇开他的檀香扇子,扇了一扇,对阿西道:“便留你一条命,回去告诉黎素,他机关布得虽好,唯独欠了东风。”
    失了北斗七星做引照,剩下六人几乎一败涂地,内力所剩无几,巨石阵也失却作用,石头渐渐恢复原位,停止碰撞。
    凿齿咬住阿西的左肩不肯放松,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响,直到莲花生瞥了阿西一眼,他才松口。
    人已经血肉模糊。
    能回去的只有阿西,其他六人都被灭口。阿南与阿北在山外三十里处寻到阿西的时候,只觉得他身不如死。
    天一教倒不如一刀给他个痛快,阿西重伤,他的肩胛骨碎了,脚筋手筋也被挑断。
    当阿西不言不语望着昔日兄弟时,阿南明白他的意思:
    “二哥放心,大哥带主人疗伤去了,应该没有大碍。你莫担心,好好养伤便是。”
    黎素在清晨醒来,他睡在阿东身上,头埋进他的颈窝,肉体相触,最温暖也最无间隙。
    他的脸上带着不明所以的潮红,也许是一夜无梦休息得好了,也许是昨日阿东百般抚弄,戳中了他的死穴,总之,他现在腰酥腿软,浑身无力,只轻轻哼了一声,自然而然地从阿东身上爬起来。
    “主人醒了”
    黎素没有答话,他身上披着阿东的黑袍,却没有他身形高大,足足小了一号,袍子滑下肩膀,他也顾不得撩好,只伸了脚朝阿东下身探去。
    他的腿稍一抬高,长袍里的风景便一览无余,可是黎素不在乎,他的脚趾在阿东腿间摩挲画圈,隔着亵裤,黎素的脚美到极点,忽而脚尖绷直,忽而脚趾蜷缩,他的喉咙中微微呻吟一声,似乎在回味昨晚的天旋地转,可是阿东居然不为所动。他某个地方,依旧一点反应也无。
    黎素似乎满意了,他声音慵懒散漫:
    “这样最好。”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黎素已经食髓知味了,这样看来,或许今后他还可以再用他。

    第47章
    
    修缘没想到能再遇见师叔,更没想到短短两日之后,师叔便离开人世了。
    他是含笑而死的,但这笑实在突兀,修缘守在灵堂前,和尚的丧事很简单,做一场法事,便葬往附近山上去了。
    修缘回来茶饭不思,暂时也不提要走的话,只呆呆跪在灵堂前,眼睛早哭肿了,声音也哑了,秦远岫来看他,与他说话,他只觉得疲惫无比,没有心思应对。
    “修缘,你累了,早些休息。”
    狐狸陪着修缘,听到秦远岫说话,甩了甩尾巴,屁股对着他,钻到修缘脚边挨挨蹭蹭。
    秦远岫来扶修缘,狐狸朝他龇牙咧嘴,冲着他的脚踝就是一口。
    修缘仿佛清醒过来一般,拎了狐狸的尾巴,将它倒提起来,抹了眼睛对秦远岫道:“秦大哥,你不要跟这只小畜生一般见识。”
    秦远岫道:“怎么会。”
    两个人默默走到院子里,月光如水,秦远岫背对着修缘,似乎欲言又止。
    修缘把狐狸抱在怀里,阿呆很不安分,仰着脖子望着眼前的人,尾巴直立,浑身紧绷。
    两个人不言不语,修缘觉得今日秦远岫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他在前面走得极慢,几乎走一步,便要停下来等一等他。
    “秦大哥,多谢你照料师叔后事,叨扰这么久,我跟阿呆也该走了。”
    修缘这番告别似乎在秦远岫意料之中,然而他还是顿了一顿,僵持好久才道:“你,一定要走?”
    修缘点头,秦远岫虽看不到他,也能感受他此番坚决,便低声道:“罢了,我总是留不住你的。”实则他也留不得修缘,杀伐行善向来都由不得他做主。秦远岫只从怀里摸出块碧玉,上有“秦”字,硬塞到修缘手心里,让他收好:“你若遇事,便将玉拿出来,说是我义弟,正道之士断不会为难你的。”
    修缘推脱不过,便将玉收下了,离别之时难免感触良多,与秦远岫秉烛夜谈,后来迷迷糊糊回房睡下,第二天,秦远岫将他送至城外十里凉亭处,修缘抱了狐狸,冲秦远岫一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秦大哥到这里便可,往后的路还需我自己走。”
    秦远岫也笑,却笑得十分难看:“这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你多保重。”二人也不再多说其他,秦远岫看着修缘渐行渐远的身影,想他离开这个是非地,往莲花生那里去,是否真的比守着聚贤庄好上许多?修缘一路往西南方向,经过当初的悬崖,他早就打定主意绕过瀑布,进山洞一探究竟。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平安一声不响便离开了,小和尚却总有种错觉,仿佛他还在自己身边,温柔注视一般。
    今时不同往日,修缘轻易便跃下山崖,稳稳落在瀑布前的平台上,淌过淙淙流水,不过一盏茶工夫,便摸到了山洞入口。
    不知为何,修缘一颗心忽地提到了嗓子眼,他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放慢了脚步,转了个弯,眼见石室内灯火通明,不由一喜,加紧走了进去,双腿几乎支撑不住,随时都要软倒在地。
    然而进了石室,他却愣住不动了,不过是长明灯而已,不是他的平安。
    修缘只觉得漫天的恐惧铺卷而来,他到如今才真正意识到,平安也许要永远离他而去了。像师叔那样,只不过以另一种方式,修缘惊慌失措,所有可能都被一一否定,他的希望越来越像个拙劣的笑话。
    修缘呆了许久,直到他放了狐狸到洞外去,将自己关在密室内。
    隐隐约约只听见嘶哑、克制的低吟,还有若隐若现的啜泣声,这里是小和尚与他的心上人一同厮守过的地方,他在这里自渎,充满了茫然、快意和落寞,他可能永远失去了平安。
    不过短短数月,修缘却尝遍了人间滋味,他从山洞出来,穿过瀑布,仿佛老了十岁。
    除去聚贤庄不谈,修缘能去的地方不多,少林算一个。
    原因无非有两个,其一,少林与灵音寺同根同源,修缘本就是和尚,如今没有了牵挂,从山中来,便要回山中去;其二,他还记挂着为师门雪耻,少林是师父最后交代他去的地方,也是《明澜经》的藏地,或许能在那里有所斩获。
    
    第48章
    
    黎素与阿西等人会合时,尚不知他的伤重到什么地步,只是七星阵惨败,回了望川宫,或许要被凌九重数罪并罚,平白连累了手下。
    莲花生既已召唤凿齿,闯了七星巨石阵那一关,后头必定势如破竹,黎素自知拦不住他,心想不如先带阿西回望川宫养伤。他做事向来果断,当下便备了马车,一路风驰电掣般赶回去。
    他在马车上才看出些端倪来,阿西吐血不止,却一动不动,只轻轻皱眉,却不开口说一句话。
    黎素蹲下探他的伤,看来看去,只觉得心惊:
    “阿南,你为甚么不说实话?”
    阿南跪下道:
    “主人,是二哥他……他不让,他说能熬过去便罢了,熬不过去,也不想连累主人。”
    黎素难得沉默了,这几次凌九重给他的任务,他均以失败告终,若是这一回能勉强打个平手,或是让莲花生损失惨重,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他知道凌九重那里有不少灵丹妙药,不过他向来赏罚分明,断不会开这个先例,给阿西续命的。
    这样想来,只得从宋上者入手了,免不了还得求一求他。
    实在好笑,连黎素都要为死人愤愤不平了,也不过才十多年的工夫,当初生死相随,如今白望川化成了灰,凌九重恐怕也不记得他长得甚么模样了。
    宋上者自作主张,一身红衣带人血洗白家的时候,凌九重还在闭关。待他出关之后,知道了来龙去脉,也并无丝毫波澜,当天夜里,宋上者还在偏殿过了一夜。
    这些年,凌九重床上的人,如过江之鲫,像宋上者这般受宠的,也不过几人而已。
    黎素想来想去,竟想到头痛,只得垂下眼,郑重对阿西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
    因阿西伤病之故,不能妄动,黎素刻意放慢了行程,三日之后,才回到望川宫。
    他先去找了宋上者,这人大半时间是不在宫里的,这回也不例外,黎素找不着他。
    没有凌九重的召见,谁也不得擅自闯进别院,光守门的无白与无黑两个罗刹,黎素单枪匹马与他们斗上三天三夜也不是对手。
    听说近日,玄武堂有个少年,一连半个月上了凌九重的塌,一朝得宠,连玄武堂都跟着升天,不把青龙跟白虎两大分堂放在眼里了。
    黎素没见过那少年,只听说眉清目秀,初时与几个弟子一同侍候的,不知怎地合了他的眼缘,这几日只要了他一人。
    黎素心里头有两个打算,或者通过这少年,跟凌九重说些好话,讨了给阿西续命的药,也就罢了。玄武堂的堂主以前是他父亲的下属,对他也还存了几分面子,这并不难。
    或者,还有一招险棋,黎素没有把握,可能会全盘皆输,但他更愿意走这一步。
    他不屑于求助宫主的男宠,他只想问一问凌九重,他还有没有心,记不记得一个叫做白望川的人。
    春末的傍晚,天色总是阴晴不定,方才还是艳阳高照,片刻后却黑云滚滚,眼看要有一场雷雨了。
    阿东安顿好阿西后,便一直站在黎素房外。主人向来无牵无挂,粉身碎骨都不怕,唯独却最怕雷雨天。
    屋外湿热,风渐渐起了,阿东轻轻打开门,进了屋。
    黎素难得没有发话,阿东听他呼吸均匀,走近一看,却看到他一张恬静的睡颜,似乎这几日太累,要全补回来一样,怎么也睡不够,因此外头风卷云涌,他却丝毫未觉。
    阿东半跪在他床边,与他平视,这样能将黎素看得更真切一些。
    半晌之后,他眼眸一变,因为是外族,瞳孔本就是琉璃异色,逐渐加深,似要将人吞噬干净一般。亏得黎素没在这时醒来,若见了他这副模样,不知会作何反应,必定后悔前些日子在山洞温泉处,与他裸裎相对,任他各种温柔手段,抚摸深入。
    就算是无人在场,只一瞬间,阿东也收敛神情,伸手拿了床里侧的玩意儿。
    黎素总是这样,一有烦心事,便寻了这些淫具,真如吸食阿芙蓉一样上瘾,自己发泄过后,便沉沉睡了。
    那是一根木质男根,栩栩如生,整个茎身湿润,阿东想起了那日温泉中,黎素濒临高潮时的眼泪,他不自禁将它放在鼻端嗅了嗅,又用拇指将透明液体抹了,放在唇边,轻轻一舔。
    原来黎素竟是这等滋味。
    那男根又沉又重,就连双丸,也油光发亮,隐约湿润。阿东想象黎素将它完全送进去,双丸顶在穴口,随着抽动啪啪作响,沾染情液的模样。
    而此刻,黎素却只将一条薄衾盖在小腹上,勉强遮住了腿间风景,然而一侧身,白嫩挺翘的臀瓣却若隐若现,长发顺着腰际披散开来,遮住了大部分春光。
    天边一记闪电,接着是轰隆雷声,黎素一惊,渐渐转醒,拥着薄衾坐起,却看到阿东跪在他床前。
    “你……怎么进来了?”
    阿东并不说话,又是一记响雷,震得人肝胆俱裂,闪电似乎要把天际割开,电闪雷鸣,交替不歇。
    黎素等不及阿东回话,即刻躺下,一手抱了薄衾,团在怀里,另一手摸上阿东的脸,一直抚到他后颈处,轻轻往前一推,意欲明了,就是让他上来。
    阿东坐在床边,黎素将头枕在他腿上,还嫌不够似的:
    “阿东,抱紧我。”
    黎素闭了眼,微微发抖的身子才好一些,阿东让他倚在自己胸膛上,又用手捂住他的耳朵,他的唇动了动,可惜声音被雷鸣遮盖住了,黎素听不到。
    意思大概是,只要有他在,黎素不喜欢的事大可不去看,不去听。
    黎素将脸埋进他的肩窝里,环住阿东的腰,此刻他未着寸褛,却浑然未觉,只如婴孩般蜷缩身体,躲进阿东怀里,半天才道:“还好,是阿西……不是你……”
    
    第49章
    
    修缘一路往少林去了,途中经过一个小镇,风光秀丽,狐狸似乎也走不动了,肚皮朝天躺在地上,间或摇一摇尾巴。
    修缘在田边站着,望一望天,认真道:
    “要有大雨了,我们绕去镇上躲一躲。”
    狐狸“嗖”地爬起,跳进修缘怀里,他们由乡野小路穿行而去,这地方空旷开阔,连间避雨的破庙也没有,修缘脚程虽快,雨势来得却更猛,在中途便将他淋个通透。那懒洋洋的呆狐狸,更是遭了罪,柔软蓬松的毛发被雨水冲刷得湿漉漉的,一团一团黏在一块儿,阿呆立时便打了个喷嚏,缩成一个圈儿,缠在修缘身上。
    修缘将狐狸藏在怀里,只求晚饭前能找到一间客栈住下,小家伙受了冻,生病就麻烦了。
    这小镇位于中原西南方的交通枢要上,来往商客多如牛毛,因此城门口都有人守着,一个个查过了才放行。
    修缘抱着狐狸,身上滴滴答答淌着水,此时大雨已过,城门口的卫兵问了他几句,笑道:“听口音倒像是江南人,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修缘并不多解释,只说到处化缘,求一碗饭而已,被顺利放进了城。
    到了镇上,修缘才觉出些不对劲来,小镇实在冷清,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个个神色匆匆。临近傍晚,雷雨过后天空放晴,万里无云,之前关门打烊的客栈却依旧大门紧闭,生意也不做了。
    修缘又走了一段路,狐狸在小和尚怀里已经昏昏欲睡,不时咂一砸嘴,修缘捏了捏它的尖耳朵,小家伙甩了尾巴,缠住修缘睡得更香。
    别无他法,只得尽快找到住处,先安顿一晚,再作打算。
    走到街市尽头,酒菜飘香,修缘抬头一看,这家客栈大门敞开,不由一阵欢喜,揉了揉呆狐狸的胖屁股,抬脚进去了。
    小和尚实在饿了,便点了一样素菜,又要了一碗白米饭,一侧头,没想到这个时辰,也有人跟他一样,坐在客栈里,大约在等着小二上菜。
    那人似乎有所感应,朝这边看了看,竟是个红衣男人,身姿挺拔,脸覆面纱,看到修缘,大约很有好感,眉眼居然一弯,朝他笑了笑。
    修缘一呆,却不知道如何回应,只因那人的一双眼睛,实在说不出的熟悉,但如此明亮亮的眼眸,仿佛洞穿所有,却是见所未见。
    “看你这模样,是往少林去么?”
    修缘点头,还来不及说话,便被店门口的杂乱声音打断了,二人凝神去听,修缘顿时冷汗直流,道:“施主可知外头都是些什么人?”
    那人只轻轻瞥了一眼,转头依旧对修缘微笑:
    “你看他们的衣角。”
    领头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带了十几个教众,每人衣角上都绣了一颗饱满水珠,真切得似乎快要滴落下来。
    是天一教,修缘在山谷中与莲花生厮混之时,隐隐约约知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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